本书名称:今夜不回家
本书作者:老天鹅啊
本书简介:闷骚坚强精灵(男)×美艳快乐太阳(女)
=盲人按摩师弟弟×调酒师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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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出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漂亮女人,盲人推拿师邢者听很多客人聊起过她。
说她在酒吧上班,说她追求者无数,说她衣着前卫举止大胆,说她背地里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生意。
邢者对此不甚关心,只是在推拿间隙里听听镇上或真或假的八卦,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乐趣。
直到有一天,他的推拿床上传来那个软绵绵的声音:“肩颈还有后腰痛,麻烦按的时候用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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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舟第一眼看到邢者就觉得他很帅。
或许是因为她今天穿了露脐装的缘故,这小推拿师一边按一边脸红,看起来还可爱得很。
虽然一副很社恐的样子,但为了生计还是硬着头皮劝她“你这太堵了得常来”“我是7号技师”“下次来记得还点我啊”。
听得程舟心花怒放。
她也曾好奇过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丑的肯定不行,帅的却也未必喜欢。
直到今天,她托腮看向这个小邢师傅,话里有话:“我啊,就喜欢那种帅而不自知的。”
内容标签: 都市 甜文 姐弟恋 轻松 钓系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舟 ┃ 配角:邢者,田野 ┃ 其它:铁三角
一句话简介:钓系姐姐反被钓懵
立意:互相关爱,互相拯救
第1章 鹅镇
2023年7月,鹅镇。
这是个很小很小的城镇,大致可分四个区域——河东,河西,城南,道北。
所谓道北是“铁道之北”的意思,程舟就是顺着这条铁路来的。
跟她一起下火车的,是鹅镇的那些放暑假回家的大学生们。除了他们,一般也没人会在这个季节往鹅镇跑了。
于是在一众面容青春、打扮乖巧的返乡学生当中,程舟看起来格外不同。
她戴着哈蟆镜,涂着大红唇,留着大波浪。一甩头,茂密的头发整齐划一地一抖,有一种似乎平时不怎么动脑子所以不脱发的美。
明明拎着笨重的行李箱,还偏要踩着双细长的高跟鞋,艰难的姿态惹得列车员主动伸手:“要不我帮你吧……”
她也毫不推辞,把哈蟆镜往下摘一点点,眼里的笑意像是能汪出水来:“谢谢啊,小哥。”
见美人随和,小哥就更放得开了:“还谢啥啊,来的都是客!我得让你感受到我们鹅镇的热情,可不能让外地人把咱鹅镇看扁了!”
程舟故作惊讶状:“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外地人呀?”
“我都不用你开口说话我就知道!”小哥神情愈发自信,“鹅镇就那么些人,街坊邻居的互相都熟络,不说个个都认识吧,反正像你这么漂亮的真在咱鹅镇那早出了名了,我难道会认不识?”
“哇,你这么夸我的吗?”程舟喜笑颜开,“谢谢你!”
“你看你又谢!我跟你说,来我们鹅镇,这么客气那就叫见外了你知道吗!”
“哈哈,鹅镇人真的很热情!”程舟说着伸手,“那我这就出站啦?”
小哥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闸机口了,赶忙把行李箱递出去:“哦哦,好嘞——有人接你没有啊?这附近打车可容易被宰!”
“有的,我朋友来接我,放心吧!”程舟说着回身冲他挥挥手。
包裹着她完美身材的,是一条红丝绒荡领吊带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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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朋友是指田野。
不过当程舟给田野发消息说自己到了的时候,收到的回复是:知道了,我在城南家里,稍等一下,我马上来。
“城南的家里?”程舟看着这消息头疼——就是说田野现在要从鹅镇的最南边赶来最北边接她吗?这恐怕还有得等呢。
抬头,太阳大得出奇,暴晒着这座小镇。
因为过于炎热,本就荒芜的火车站附近更是不见人影。只有刚刚出站的大学生站在阴凉里,看着程舟的方向窃窃私语。以及爱宰人的黑车司机按下喇叭,从车窗探出头来:“老妹儿,走不?”
“不用啦,我朋友来接我!”程舟一边回,一边用手遮着刺眼的阳光。
踩着这么高的跟久站也不是个事,程舟左看看右看看,决定去路边吃碗面。
面馆大娘50岁上下的样子,从午睡中被吵醒,显然心情不佳:“吃什么?”
程舟抬头看着墙上错字连篇的粉笔字菜单,还真挑上了:“嗯……来碗小馄饨吧。不不,还是冬菇肉丝面吧——哎,冬菇是指什么菇啊?”
大娘刚要进后厨,闻言只得又留下:“冬菇就是冬菇嘛。”
“是香菇吗?”
“冬菇是冬菇,香菇是香菇!”
程舟懂了:“哦!所以冬菇是那个口蘑是吧?”
“冬菇怎么又是口蘑了呢?!”
程舟有点发懵:“那冬菇到底是什么菇啊?”
大娘看着她:“你吃不吃吧?”
“那尝尝吧。”程舟似乎完全没有感知到大娘的不悦,“哦对了,面里有豆芽吗?我不吃豆芽的。”
大娘已经钻进了后厨:“你不吃我就不放呗。”
程舟还追问:“哎,你这儿有蒜吗?就那种一瓣一瓣的……”
“门口!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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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程舟就穿着这件可以走红毯的漂亮裙子,坐在火车站旁的面店里扒蒜。
刚把蒜皮剥干净,面还没端上来呢,就听外头电动车滴滴两声。
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急躁中带点冷漠:“不都说了马上来吗?你怎么还吃上了呢?”
程舟差点从位子上跳起来:“田!小!野!我想死你了!”
“嘘——你就不能小点声。”田野皱着眉,看得出她还有点慌,“你就穿这身来的?”
“嗯啊,怎么,不是你说这身好看的吗?”
“啥?我什么时候说的?”
“上个月我不是发了我穿三条红裙的照片给你吗?你说这条最好看,我就把其他两件退了啊。”程舟急道,“你不会是敷衍我的吧?我可是很相信你的审美的!”
“哦,对,我想起来了。”田野脑壳生疼,“没敷衍你,这条确实好看。”
但程舟当时也没说她是要穿来鹅镇的呀!
田野张了张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毕竟程舟在学校里一直是这个穿衣风格,田野从来也没说过什么。
她要怎么表达在学校可以这么穿,但在鹅镇不行呢?
在田野组织好语言之前,那边面已经煮好了。大娘拉着个脸把面放在程舟面前,一抬头表情却一百八十度大变化:“哟,我说谁呢,这不我们野子吗!你妈最近身体可还好啊?”
而田野,竟露出了程舟从未见过的乖巧笑容:“好着呢大娘。我妈昨儿还惦记您,说不知道您的腰好点没呢。”
“嗐,我这个腰啊没得治喽!”大娘说着扶了扶腰,“要不怎么说羡慕你妈呢,不光身体好,还有你这么个好闺女!”
此时程舟竟在田野脸上看到些许娇羞。
而大娘看田野的眼神就像看自家女儿:“多好啊你说,打小就听话,大了工作也好,从小到大真是没让你妈多操一点心——快进来吃碗面呐?”
“不了大娘,我……”田野说着顿了顿,然后在看向程舟时笑容收敛,“我来接朋友。”
大娘闻言神色一怔,看了程舟一眼,然后有些不自然地笑开:“哦……这你朋友啊,整半天原来都自家孩子。在外面上学的到底不一样,交的朋友都这么漂亮呢!”
田野尴尬地笑笑,然后把电驴扎在外面,走进来坐到程舟对面。
“赶紧吃。吃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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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去年年底考编成功,田野就离开学校,回鹅镇提前投入教育事业了。
而程舟就一直摆到现在,摆到毕业,摆到学校寝室不让住。
然后家也不愿意回,打电话说要来鹅镇找田野。
田野劝过她,说鹅镇有意思的东西很少,根本不适合她这种爱玩的人居住。
但程舟扯着嗓子喊:“实在是孩子大了没处去,这才来投奔您来了!您好歹得收下我,您只要收下我,怎么着都成!”
然后拖着行李箱就来了。
说是投奔,但程舟的到来其实不会对田野的生活造成很大影响——田野现在还和爸妈住在一起,搬出来单住这种事,用妈妈的话来说是“结婚前想都别想”的。所以她不会和程舟合租,生活作息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是闲暇时间多了个能约又会玩的人罢了。
至少在程舟来之前,田野一直是这么想的。
但是当看见自己从小吃到大的苍蝇馆子里坐着这么尊衣着前卫的大佛,田野忽然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当她前面放着行李箱,后面载着程舟,从道北一路骑回城南,路上遇到两个小学同学、一个初中同学时,田野意识到今天自己可能要身败名裂。
当她把程舟在出租屋楼下放下,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家,看到妈妈正坐在沙发上抱着臂瞪她时,田野明白她的天要塌了。
“妈。”田野叫了一声,回身关门。
“去哪了?”妈妈问她。
田野试图敷衍:“见个朋友。”
“朋友?是不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小舟?”
田野受不了这种审犯人似的问话方式,脸色也难看起来:“是又怎么了呢?”
“怎么了?你知道人是怎么跟我说的?”妈妈指头用力地戳着桌子,“人都说你跟个衣着暴露的女的在一块儿!”
“怎么就衣着暴露了?露哪儿了?不就穿个吊带裙吗?”即便在反驳,田野的语气依然不强硬,“我们在钟市上学的时候,那大学城里这么穿的多得是。”
但即便是这种程度的违逆,对田野来说也是少有的。甚至田野自己也清楚,她这次之所以敢这么跟妈妈说话,是因为她现在有收入了。
“你现在大了,长本事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也该要有了。”出于同一个原因,妈妈音量降了半格,但语气完全没有放缓,“我是没上过大学,但咱们鹅镇那么多大学生,我没见哪个穿成那样的。换句话说,她要是在法国巴黎、美国白宫,她想怎么穿怎么穿,但在咱们鹅镇这样就是不对!”
田野叹了口气,扭头就回屋了,奈何她的房间压根就没有门锁。
妈妈紧跟着进来:“妈妈跟你说着话呢你跑什么!田野,你自己说说她那样能好吗?那种衣服给你你愿意穿吗?走大街上你不觉得不得体吗?我相信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教育,不会让你连这种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
“可她就是穿了啊,我还能给她扒下来吗?”
这倒也是。
妈妈再次把脾气压下去:“她来干什么的?”
“住几天。”
“还住几天?她在钟市有家,来我们这儿住什么住?”
“那她房租都付过了,我现在给她轰走?”
“还租房?”妈妈眼睛都变大了,“她还打算长住了?”
田野没法回答,只能叹气。
妈妈嗓门又大了几分:“你就是嫌我烦,这话我也得跟你说清楚!你这个所谓的‘朋友’,我建议你还是少来往、冷处理,慢慢地她自己感觉到了自己也就走了。你呢,也得长点心,你现在是老师了,你得为人师表吧?你要是自己都身不正,你拿什么教育别人家小孩?”
田野终于忍无可忍:“我怎么就身不正了?我怎么又不为人师表了?”
妈妈声音比她更大:“你现在就为了一个狐朋狗友开始跟妈妈叫板了是吧?人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听说过没有?行,就算你跟她一块儿玩也没染上恶习,那给人看见总归不好吧?你跟那种人玩到一起,谁能放心把小孩交给你这样的老师教育?”
田野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
三秒后,把情绪稳定下来:“知道了妈,我会注意的,你先出去吧。”
妈妈抱着臂,像个胜利的将军:“你自己想想吧,我言尽于此!”
然后便开门离去,又重重关门。
没有门锁的门撞上门框后弹回来几分,吱呀吱呀响动着,最后还露着条可笑的门缝。
就像田野的内心一样,是无权紧闭的。
第2章 天坑
之所以不跟妈妈硬刚,一方面是习惯了息事宁人,另一方面是,田野不确定程舟还会在这小小的城镇里掀起怎样的风浪。
她早说了,这地方很无趣,而程舟是个不甘无趣的人,和鹅镇天生相克。
为防止后续程舟搞得太离谱,田野总要给自己留点退路。
果不其然,没几天她就从妈妈口中得知了程舟在酒吧当“服务生”的事儿。
“我是真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脑子不正常的人呢。那么高的学历,好好的人上人不当,非要低三下四地去陪酒、去端盘子,我要是她妈妈,我早头发愁白了!”
田野早已学会了用妈妈听不懂的方式阴阳怪气:“哟,咱鹅镇还有酒吧呢?”
“说是酒吧都说大气了——就你大舅他干儿子开的那个小店,幸福路小巷里的那个。那巷子里头乌烟瘴气的,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看他那干儿子其实也是个神经病,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也不去上班,就一天到晚窝在那个店里,已经开始养老喽!”
田野懵了一会儿才记起——对,大舅是有个叫司旭的干儿子,比她大几岁,长得好像还蛮帅的,小学时两人一块儿学过画画。
后来妈妈说艺术生是成绩不好才选的,田野成绩好就应该好好学习,于是断了她的画画课。
田野本人对此没什么想法,她挺喜欢画画,但也没到非得吃这碗饭的地步。可司旭显然不是这样。
当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家绝食对抗,死活要走艺术路,活活把自己作成街坊邻里口中的笑柄,最终如愿以偿地学了艺术。
然后成了个落榜美术生。
再之后也不知道到底水了个什么学历,毕业后回到鹅镇来,也没什么就业机会。好在家里确实有钱,给了他一笔供他折腾,他就在幸福路的坡子上开了个店。
“哦我知道了,那家清吧是吧?”田野脑海中逐渐显现出那家店的具象,“店名叫什么来着?”
“也不知道起的什么东西,叫什么蜈蚣渡河!”
哦对,田野想起来了——公无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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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家很小的店,程舟单是找到它都费了一番工夫。
看到它的第一眼,程舟想的是——凉了呀,这儿的唯一一家清吧倒闭了。
再仔细一看,虽然门上的灰尘是厚了点,但确实还挂着“正在营业”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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