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澜!停下来!”
这一点夏玉澜也有所发觉,从一开始的用尽全力去斩到放轻力道试探。
他停下来,做出戒备状态,警惕四周。
“楚姑娘发现了什么?”
“你还记得起初银面鬼神侧身对着哪个方向吗?”
“左后。”
“第几扇屏风?”
“入阵口,第二扇。”
楚若颜:“它是什么舞姿?”
她记得书中粗略带了一笔,夏玉澜擅于观察,没进阵中多久,就找到一副屏风画,从那出去。
夏玉澜沉默了会,“蛇身人面,没有舞姿,躺于庭廊蛇尾垂在水中,一副醉意,手中剑似乎……与我相同。”
那或许就是它了!
“找到它!”
楚若颜回头去找,发现这些屏风和画呈相反的方向在变动。
她要先找到屏风,才能在蛇身人面画正好回到那扇屏风时,让夏玉澜破阵。
怎么才能找到那扇屏风,眼前闪过一面白。
不对!
“我知道了!找到银面鬼神那面能倒影我们影子的屏风,当蛇身人面鬼神像停在上面时,用剑刺向他的手,把他手中剑夺回来,你就可以伤到阵了。”
夏玉澜回头去找,楚若颜站在原地静守。
画面灯光晃眼,晕感再次袭来,强压下不适,她视线紧盯前方。
灯光突然间暗了,楚若颜向右转过头,看见自己浅浅的影子一闪而过映在上面,无视画面上鬼神像疯狂切换,牢牢盯住屏风,没一丝犹豫冲上前,转动伞柄,把伞上的血洒在屏风上做记号。
“夏玉澜!这扇!”
这阵不想让她发现,灯刻意暗了,反而让她觉得不对。
与此同时,夏玉澜找到蛇身人面像,快它一步跑在前。
溅血的屏风映上他的影子,下一刻,鬼神像映在屏风上,他挥起剑牢牢的刺向蛇身人面的手,那只手松开了剑。
随后,屏风开始躁动,向他们极速压缩。
夏玉澜提剑一挥,屏风失了灵气,突然炸开倒地,掀起一地的灰。
晃眼的灯光消失,灰与黑夜雾蒙蒙融在一起。
楚若颜脑袋涨晕,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干呕,带出不受控制流下的生理泪水,想吸口气缓缓,结果卡进一口尘灰呛得她直咳。
怎么和书里说的不太一样,屏风怎么炸了。
正想一把甩开碍事的伞,被夏玉澜及时制止。
“等等,楚姑娘你头顶的血云还未消失。”
楚若颜手背随意抹了把泪,仰起头,发现伞还被小血拍打着。
她求助望向夏玉澜,“快消失了?云小了吗?”
夏玉澜打量会,摇头道:“没有,它看起来没有要消失的迹象。”
楚若颜垂下脑袋,颓废坐在地上抱着伞,将自己藏在伞中。
夏玉澜疑惑道:“为何这云只跟着你?”
他第一次见这种东西,无论处于什么境地,都不受影响。
躲伞里咳嗽的楚若颜摇了摇头,她要是知道就好了。
片刻后,前方的尘雾被光穿透。
夏玉澜:“晚霞?这天怎么回事,方才还是黑夜,阵破之后变成了傍晚?”
楚若颜没兴致管什么白天黑夜,她就犯愁这云不会跟她一辈子吧,她要一辈子活在伞下?头上顶个云?那还真是显眼,路过的狗都怕溅身血。
“楚姑娘。”夏玉澜忽然声音沉重的唤了声。
楚若颜不好的预感攀上来,总感觉自阵破后就有不少双眼睛透过尘雾盯住他们。
小心翼翼举高挡视线的伞,抬头一看。
灰尘散去时,有几个徘徊的人影停下步子,朝他们望来。
楚若颜:“……”
巫师的傀儡。
没完没了,没完没了!
雾散的越多,傀儡也显现越多。
“楚姑娘,此地的破解之道又在何处。”
楚若颜拍拍裙摆站起,无奈道:“这里……没有破解之道,只有全部闯过去。”
“全杀了?”
楚若颜咽了口唾沫,第一次看到会说话的鬼神像,现在还得第一次看现场……杀人。
“那个……”
“潇潇在何处?”
“……离开这群傀儡,巫师应该在前面不远处的院子里,潇潇就在那。”
“禁忌什么时候开始?”
“应该没那么快。”
原书中还得给男主一段武力表演,以一敌百的时间呢。
楚若颜:“杀人这个、这个,我帮不上忙,我……靠边了。”
她默默的向右移了几步,抱着伞移到还有尘雾的树下。
夏玉澜武力确实了得,雾外闪了几道白光,接着传来傀儡相继倒地的声音。
原书里这段可长了,似乎来到这座林子后,夏玉澜的武力就被限制,但为了体现他武力超群,刻意写长写艰难了点。但是这么杀下去,几百只傀儡怎么杀的完。
“夏玉澜,速战速决……”
“过来!”
楚若颜话没说完,听见夏玉澜的吼声,没多想,冲了过去。
到这才发觉,他确实在速战速决。
他背对她这方而立,将傀儡逼到对面,挨着高大的树往前行,目光认准一条选好的路,挡路的傀儡才杀,其他地方一律不顾。
这样就不会四面受敌,只需顾前无需理后。
楚若颜紧跟在他身后,敞开门的院子已经从尘雾中现出,就在不远处。
夏玉澜这个方法前期确实提高了不少前进效率,但现在他们除了身后挨着树不受敌外,其他三面皆是密不透风的傀儡,每个傀儡四肢都吊着若隐若现的线。
他的剑期间被缠绕了好几次。
“院子里有傀儡吗?”夏玉澜贯穿一只傀儡的脖子,一脚踹倒,连带又倒了几只,露出条路来。
“没有。”
夏玉澜长腿一跨,踩着傀儡腾空而起,甩了一剑,窄路又往前延伸了些,“冲进去!”
他让楚若颜先行,自己断后。
楚若颜抓起裙摆,越过倒地的傀儡,往院子冲。
要去到路中才能进入院子,离开树这段路没那么好走,只能一鼓作气冲进去。
才跑一半,突然接二连三响起急促的铃铛声。
夏玉澜:“这是什么意思?”
“祭祀仪式提前了!”
蓦地,院子里传来惨叫,楚若颜翘起伞沿,几枝柳枝挣扎着从院子里伸出高墙。
女主现出了妖身?
随后,接近院子的傀儡全部跳前来,挡住路,落在楚若颜面前。
夏玉澜:“潇潇!”
她扭头一看,夏玉澜那边也一样陷入困境,傀儡打断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之间被几十只傀儡隔开,傀儡线缠绕住夏玉澜的剑,欲想抢过去。
剑上绕的线愈发多,夏玉澜边与傀儡抢剑,边断线,还得控制剑斩出的方位不能因傀儡而改变,否则他会被傀儡包围。
楚若颜前路被挡后无可退,夏玉澜又自顾不暇,院子里祭祀提前,女主还显出了妖身。
待在原地只能等死。
楚若颜低头闭眼往前冲,转动伞柄,想让这伞成为能保护她的武器,知道肯定没用,但没武器傍身,就这把伞寻个安慰。
她已经能想象到伞被撕裂,血水从头淋到尾,被傀儡抓住,要么当场死掉,要么被献给巫师成个祭祀仪式助火的木棍。
面前有几只傀儡倒地,正要跨过去,那几只傀儡意外醒过来,抓住她的脚,怎么都甩不掉。
“别别别,行行好、行行好。”
楚若颜动弹不得,伞转得更快。
眼见离院子就两步路,她真的不想死在这。
越来越多的傀儡抓住她的腿、胳膊,傀儡似巨浪要把她吞没。
有傀儡来抢她的伞,她死死拽住,两人对抗没一会,傀儡先松开手,改为去撕伞。
撕裂声在楚若颜头顶响起,伞被撕了一道缝,血滴下来,一滴……二滴……三滴落在地面。
楚若颜此时就是个待宰的羔羊。
周围的傀儡嘶哑道:“要……要把她献……献……”
楚若颜就像是他们能升官发财的玩意,一瞬间所有的傀儡都想掐住她的脖子,抢夺邀功。
撕开伞的傀儡有些得意,他离脖子最近,毫无犹豫,手朝伞下伸来,胳膊上端撕开的伞缝隙,还在滴血,落在胳膊顺着滴下。
就在他的胳膊离楚若颜只有一指距离时。
红光乍现,他的胳膊落了地。
“啊啊啊啊啊!”
瞬间,周围的傀儡受到惊吓,全部惊呼的退后数尺。
伞滴下的血成了把刀,斩下他的胳膊后,又若无其事化回血继续滴在地。
就仿佛,它有些生气,因为那条胳膊挡住落地的轨道,所以要把这个阻碍斩断。
这血似乎变了,她说不上来,只感觉带着一股威压,傀儡是一个不敢再靠近她。
她试探性的往前走一步,傀儡连连后退让路。
借此机会,快步跑到院子门前。
【作者有话说】
哦吼吼,原来被单独锁定了。
……
楚若颜:听我高歌一曲,谢谢你因为有你%”&*#/¥*(粗话打码)
更加坚定了,她势必要讨回来!
吃瓜群众:(狗头)不知小程是何人,但无处不在~
第3章 青石县(3)
楚若颜劫后余生扶着门喘气。
身后的傀儡没有跟来,转去攻击夏玉澜。
主角光环他死不了。
最要紧的是得在男主杀过来前,救下女主让她恢复人形,否则女主暴露,她就算找到程今生攻略他,主角两人闹掰,发生变动,也白搭。
何况,她还不想磕的cp变成虐恋。
院子右侧有一颗巨大茂密的百年榕树,许多树须扎入地里成了粗壮的树杆,像爪子牢牢攥地,更像是……又一个阵。
这颗树不是绿色,是离奇的白。
一颗白色老榕树。
楚若颜有些愣住,原书中没有一处描述过这个院子还有颗白榕树,甚至也没说这可能还有一个阵。
当啷当啷――
“将死之人。”
巫师晃晃铃杖,从屋里走向院子,来到柳妖身边。
柳妖一身青衣,眼含泪花,却又有着不屈的韧劲,是位极美的女子。
她的柳絮爬满了整个院子,除了那颗老榕树。
潇潇望着楚若颜,说:“我……听见了玉澜的声音。”
楚若颜鼓起勇气去看巫师花花绿绿的脸,一步步忐忑的往院子里走。
安抚潇潇:“他没过来,你放心。”
巫师莫名其妙咧嘴仰笑,“两个人!两个人!这么大费周章?!”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原来只是两个人罢了!”
嘲笑两声,她手指缓抬,不屑的拨弄困住柳妖的铃铛。
那些铃铛围绕柳妖悬空挂了一圈,长短不一,像圈珠帘。
巫师横起铃杖,穿过铃帘带有威胁意味的抵住柳妖的侧腰。
“两个人,呵,还有一个人可没那么容易摆脱我的傀儡。”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摆脱的。”
“吉时未到,这颗妖丹吃下去效果差了点,不过,也足够破阵了。”
楚若颜拧起眉:“这有阵?”??
巫师:“鬼神屏风阵,想困住我?没那么容易,倒要感谢这柳妖,闯我的地界,自然是要死的。”
楚若颜内心和那屏风阵一样炸了,腿直抖。
完了,原来那阵是为了困住巫师,现在……阵炸了,这巫师还不知道呢,要是告诉她,会怎么样??
跑了?还是把他们都杀了?
要是没有东西能困住她,她会轻易放过他们?不太可能,逃命对她来说已经没那么急迫了,她会把他们逐一困起来,等吉时一到,都得完球。
楚若颜心里直打鼓,表面强装镇定,停住脚,也跟着笑两声,和巫师保持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笑,但武侠小说里高深莫测的高手不都这样?
笑声似乎有些尬,脸都僵了,这巫师也没表态。
只好自己往下说,“你的地界?你个排不上名号的小巫师有什么地界,无非是欺负弱小。”??
巫师眯起眼打量她,半晌后开口问,“那不知这位……人?呵,你又排的上什么名号。”
楚若颜开始瞎编乱造,“区区百只傀儡,弹指一挥的事。也就在你这种巫师眼里看到我是个人,你猜我怎么从傀儡窝里杀出来的。”
戏要演全套,她视线从巫师的方向,慢悠悠移到伞被撕裂的缝隙上,泰然自若的转动伞柄,血珠子随摆动轨迹飞溅。
学着巫师的嗓子,压低道:“又或者你猜,你眼中看到的就是真的吗?我真的是人吗?”
血云在这个剧情里都还无人知晓,她正好可以利用这奇怪的东西。
巫师脸白下去,不敢轻举妄动,“你说我是小巫师,没有地界,那我倒是好奇,你的地界又在何处?”
楚若颜:“……”
有毛地界。
崩溃到哭,还得演个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仰头大笑。
笑了半天,也不知道咋说,就这么一直笑着。
咋办啊!
笑缺氧,吸口气,停下来,通透的眸子一缩凶狠的瞪住巫师。
“我的地界?所到之处皆是我界。”
俗话说要击垮比自己强的敌人,首先要搞垮他的心态。
现在她觉得,一派胡言!巫师心态崩没崩不知道,她的心态快崩了,吹些什么牛,万一这巫师来兴致想切磋怎么办?
她就完蛋了!
但,那些话似乎让巫师更注重自己的处境,没回话,也没攻击,反倒后退一步,拉远距离。
脸色也和刮不中的彩票似的,青一阵白一阵。
楚若颜清了清嗓,看她有往后退的架势,就得寸进尺的往前逼近,想趁机救下柳妖。
“今日不想杀生,你把这柳妖放了,我饶你一命。”
巫师步步往后退,楚若颜离潇潇越来越近。
潇潇阻止她,说:“别再往前!”
巫师的铃杖抵住了潇潇的后腰,一掌扇动铃帘,一切开始异响。
潇潇:“我感觉不对劲!她可能想诱你前来,一起困住你。”
“闭嘴!”
巫师的计划被拆穿,恼羞成怒,杖端用力怼了下潇潇的后腰,疼得她咬牙也没忍住闷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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