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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泉千鹤盯着电视目不转睛，旁边五大三粗的男人显得她的身形越发瘦弱，他们被电视里的人逗得哈哈大笑，小泉千鹤坐在沙发的一角被他们乱动的身体挤到。
但是她依旧看着电视，听着周围的笑声以及电视机里面那个人眉飞色舞讲着笑话。
心脏好像轻快了一点。
她想。
但是她始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旁挤到她的男人终于注意到了一直不吭声的她，想着她是让组织有了电视机的大功臣，难得开口：“小鬼，你不喜欢看这个节目啊？”
小泉千鹤：“不，挺好看的。”
见她还是一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样子，男人挑眉，也没有再管她了，又将目光集中在电视上。
组织里这么和谐的样子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次。大家本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聚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兄弟情义，单纯只是利害关系，只要有更加强大的敌人，就会作鸟兽散，大难临头各自飞，一堆乐子人罢了。
自那过后，小泉千鹤的任务还是完成得一如既往的出色，很多人都是因为她才专门委托的组织。
不过没过多久她就碰壁了。
她要杀的人被一个红发少年捷足先登，她赶到的时候，那个少年刚好从窗口跳走，她还差点被逮捕。
小泉千鹤回去后平静地汇报了这件事，组织的领头者立刻就去问了雇主。
得知对方雇了他们还不放心，还去雇了另外的人，不过对方知道不能得罪一个组织，承诺不会收回最开始的保证金。尽管如此，组织还是觉得被狠狠打脸了。
“你说抢先的是一个红发少年对吧。”男人忽然回头看向小泉千鹤，冷酷道：“长什么样的？”
小泉千鹤摇摇头：“没看清，我去的时候他刚刚逃走。”
男人打量着小泉千鹤。
如今这个女孩的成长速度已经到组织里的人都没有办法教会她什么的地步了，甚至加上异能力能够打败组织的所有人，她已经不是能够随意卖掉的存在了。
男人相信，如果是小泉千鹤，一定能打败那个少年。
于是他开口：“下次再见到他，不要留手。”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如今组织已经做大做强了，任何挡在前面的人都是碍事的石子，而石子，是需要被踢开清除的。
小泉千鹤再次平静回答，不像是答应了一个杀人任务，倒像是在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好的。”
于是小泉千鹤在第二次见到红发少年的时候，直接举起匕首刺了上去。但是对方也是杀手，也有着最基本的警惕，尤其是对方做杀手的时间比小泉千鹤长多了，所以这个偷袭被对方轻易避开了。
甚至还反刺了回来，速度比小泉千鹤要快很多，小泉千鹤仗着身体灵活才堪堪避开。
而红发少年似乎也没有想到想要杀他的人是这样的一个小女孩，他蓝色的瞳孔稍微放大了一瞬，就是这一愣神，他冥冥间仿佛发现了什么，十分迅速往旁边一闪。
“嘭”得一声，是枪声响起。
他是面对着小泉千鹤的，而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由异能构筑的手，那只手上正举着一把枪，此时的枪口冒出一缕烟。
要是他没有躲开，这一枪贯穿的就是足以致命的心脏。
见一招落空，小泉千鹤迅速开出第二枪，但是偷袭失败，少年并不想再给她机会，同样出手。
小泉千鹤躲闪不及，被子弹擦过的地方开始渗出鲜血，火辣辣的疼痛，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紧接着几番交手，小泉千鹤意识到自己不但打不过对方，而且对方继续以这种毫不留情的打法下去，她会死。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逃跑了。
“他很强。”重伤的小泉千鹤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依旧站在办公室汇报着。
“你必须比他更强，然后杀死他。”男人居高临下地开口，眼神冰冷。
“好的。”女孩再次开口。
这一次试探的偷袭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在做完任务之后，她会自觉地寻找红发少年的寻踪，然后交手。
小泉千鹤有些疑惑，她每次动用异能偷袭都是在对方看不见的身后，并且隔着很远，保持着一个不会被感知到的距离，但对方每次都能反应过来。
而在身体条件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偷袭不成的她明显是弱势。
女孩的表情没有变化，似乎没有感受到已经抚上脖子的冰冷刀面，她开口：“你也是异能力者。”
少年毫不避讳，同样平静：“嗯。”
“你为什么一直追杀我，是谁雇你来的。”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不会说的。”杀手是不会随意透露雇主的信息的。
小泉千鹤的话得到了对方的赞同，他的语气平静得好像并不是正拿着刀抵在别人的脖子上，像是闲聊般：“你说得对。”
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刀面融化，而小泉千鹤的下一击也跟着挥出，他瞬间拉开距离。
本来这次应该是难得的平手。原因是红发少年话比平常多了一点，让小泉千鹤抓住了机会。
但是接下来在两人毫不留手的对战中，红发少年损坏了小泉千鹤刚买的【搞笑脱口：从入门到精通】。
织田作之助看着那本书上多了两个弹孔，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周围的气压瞬间降低。
红发少年后知后觉地开口：“你生气了，那是你珍视的书吗，抱歉。”
小泉千鹤推了一下眼镜：“请不要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无聊的读物被损坏而生气。”
红发少年点点头：“哦。”
虽然说着没有生气，但是小泉千鹤的攻击越发猛烈了起来，好几次攻击都命中了对方，两人的身上都有了不少伤口。小泉千鹤甚至还差点赢了，不过最后还是因为没有收力，率先耗尽体力而逃走了。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听说对方被骗被当做犯人抓起来后，小泉千鹤是抱着嘲笑的心思想着顺便去干掉他跑去找他的。
这次的偷袭依旧失败了，不过对方一反常态地没有对她反击，而是平静地看着她。
那双蓝色的眸子似乎有些改变，具体哪里变了，小泉千鹤看不出来，但是她确实敏锐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
“我不做杀手了，你不用来找我了。”
“你也可以不干这些事情，要不要跟我走？”
小泉千鹤歪了歪头。
这是什么新型的挑衅方式吗？
不过她不会上当。
她直接掏出了枪如同往常那样毫不留情地开枪，射击。依旧是被对方躲过了，但是还是没有还手。
最后他走掉了，而小泉千鹤也回到了组织。
从那之后，小泉千鹤的生活又回到了正轨，只是她发现红发少年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她的生活变成了两点一线，除了执行任务不会轻易离开组织。
他好像确实是认真的。
小泉千鹤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他那天说出的不干杀手的话。
组织里的电视机除了一开始被人新奇稀罕过，后来都处于无人使用的状态，而这就成为了小泉千鹤每天执行完任务的消遣。
猎鹰撞见了她看电视的场景，看了看电视里故意说着搞笑台词的主持人，又看了看被电视机荧荧光照着的黑发少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电视机的光投射在镜片上，衬得镜片下那双金色的眸子越发无机质。
“你还会看电视啊。”他开口。
小泉千鹤平静回答：“嗯，因为无聊。”
猎鹰古怪地看了一眼电视中说着笑话的主持人，嘟囔着走了。
虽然他的话很小声，但是小泉千鹤还是听见了。
‘那家伙真的听得懂笑话吗，别是在学习人类的语言吧……’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毕竟太无聊了。
*
小泉千鹤眨了眨眼睛。
啊，刚才不小心有些走神了。
她坐在最佳观赏的位置，看着台上两个新人在那里说相声，逗得全场哈哈大笑。
今天是她创办的社开张的第一天，所有港口黑手党的人都来了，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得亏台上的人心脏比较好才不至于怯场。
“首领是压轴出场的吧。”坐在前方的中原中也回头看了一眼小泉千鹤，然后红着脸转过头去：“我会在台下给你鼓掌的。”
尾崎红叶也转过头，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妾身也会为你鼓掌的。”
他旁边坐着的是森鸥外，而坐在森鸥外旁边的金发幼女有些看不见，从而扒拉着前面的靠背，遮挡了后面的人的视野，引得森鸥外一直在哄她：“爱丽丝酱……不可以这样哦。”
小泉千鹤礼貌点头，一点都没有首领的架子：“谢谢。”
旁边的太宰治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揶揄道：“诶，要是台下没人笑出来怎么办？”
“我倒是随时都可以笑出来哦。”光是想到那个场景他就已经想要笑了。
首先，小泉千鹤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无论她在台上做出什么事，台下的人也不敢轻易笑。
其次，小泉千鹤平常的表情很少，在讲笑话时也一样，很难有台上的人那么丰富的表情。
“不可能会有那样的家伙的。”
“毕竟听不懂我说的话的人，已经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必要了。”她十分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这句话中带上了几分危险。
太宰治立刻接嘴，语气夸张：“那太糟糕了，你说对吧织田作！”
坐在一旁的红发青年突然被叫住，将视线从台上移下，脸上没什么表情：“什么？”
小泉千鹤看向织田作之助，然后移开视线：“毕竟这个世界上也有听不懂人话的傻瓜存在。”
红发青年的表情看起来还是不像听懂了的样子。
太宰治充当翻译：“织田作，她骂你是傻瓜！”
织田作之助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没有计较小泉千鹤骂他傻瓜的事情，而是开口：“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这些东西。”
“之前不小心弄坏了你的书，你还生了很大的气。”
小泉千鹤一顿，她语气平静：“是吗，我已经不记得了。”
“而且我不会因为那种无聊的读物生气。”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这样啊。”
看着黑发少女已经转过头，不打算继续聊下去的样子，他也没有再说话了。
不过他想着小泉千鹤的最后那句话，想着。
应该还是记得的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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