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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是不可能的, 它杀不掉神奈子。
但是它可以通过杀死自己来解脱。
下一秒, 它把整只右手塞进了嘴里, 并不断地加增强咒力的输出。
企图寻觅到一种可实行的自杀方式, 在无趣和自由之中, 真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怎么了真人，你是肚子饿了吗？”神奈子扭断了那根钉子, 走上前问它。
她蹲下身, 没有阻止它的异常举动，从神情上只能看出纯粹的关心，说：“饿肚子很不好受吧。”
她又想干什么？一个恶劣程度堪比人类的生物。真人心想。
“你知道么真人，食欲算欲望的一种, 而欲望也分为很多种类。”神奈子负责的锚点已经全部清除完毕。
五条悟那边的消息也是OK，神奈子索性盘腿坐下和它聊天。
“满足任何欲望都可以让人觉得幸福。”神奈子说，“同理，你感到闷闷不乐, 只是还没找到适合你的，让你觉得有趣、幸福的事物。”
神奈子随手折断了真人的手臂丢到边上, 然后用手去触碰真人的额头。
“我暂时把味觉共享给你吧。”神奈子嘴里轻轻念叨着束缚交换, 从口袋里翻出了一颗咒灵球。
真人不敢违抗神奈子的指令, 一口吞下，刹那间，它感觉自身核心（近似于人类有的心脏）附近的咒力在疯狂翻涌。
“这是……”真人难以用语言形容，“这是什么东西？”
“难吃吗？”
“超级无敌恶心！！”真人没有好吃难吃的概念，它只能通过对于人类的厌恶来比较。
“哈哈哈，难吃就对了，这可是抹布味道的咒灵球啊。”神奈子会心一笑，打响指唤来系统。
系统闻声飘来，从体内的储物空间掏出了一袋昨天吃剩的饼干零食袋。
“咒灵很难吃，像是你讨厌人类一样恶心，可是人类做出来的食物却是截然相反的味道。”神奈子说，“你要不要继续尝尝看？”
兴许是一时的冲动，又或许是神奈子的诱导在作祟，真人的好奇心到了顶峰，潜意识中应下了某种临时成立的束缚条件。
用以交换到“味蕾”。
它张张嘴，几块饼干掉入口中，顺着食道直直下落。
“……”
“好吃吗？”神奈子期待地问。
真人：“…难吃，超级无敌难吃。”
“你之前还说没有难吃的概念...分明就是很好吃吧，你看，都掉眼泪了。”神奈子伸手去接坠下的眼泪。
啪嗒，啪嗒。
“不哭不哭哦，真人好有趣，撒谎是撒娇的一种吧。”
神奈子：“想要杀掉我的想法也算撒娇哦。”
“即便我无敌讨厌‘缝合线’的特征，我也不会命令你整改自己的缝合脸外貌。”
“就算我从小拟定好了给未来宠物的名字，取了更喜欢的昵称，我都不准备让你改名。”h??
神奈子抬眼：“你能理解是为什么吗？”
真人把自己缩成了一团，抱住脑袋：“你凭什么？...凭什么要如此对待我？”
问的是“凭什么”，而不是“为什么”。
哎，真是固执己见的咒灵啊。
神奈子有点失去了耐心：“你怎么像人类一样那么纠结于背后的真相啊？”
真人立刻幼稚地反驳：“才不像！”
神奈子指指点点：“想要研究出本质就要依靠自己的不断学习，要是你新认识的家伙不会跟我一样如实解答呢？”
“像那个缝合线诅咒师一样把你骗得团团转！”神奈子发出啊呜一声，“哪天把你吞掉了你都不知道！”
真人倔强地大喊：“不可能！我最清楚人类想干什么，他们的灵魂会暴露出一切！”
神奈子：“那你呢，你能看破我的灵魂吗？”
真人：“你不是人类。”
所以是个钻空子的巨大意外。
“不是人类也可以通过后天的学习拥有独立的人格呀。”神奈子复述起在某次心理咨询中，灵幻新隆告诉她的话。
“你为什么叫真人呢？又不是真的人类，应该叫假的人类才对！”
真人：？？？
神奈子：“那我叫你假人咯？”
真人：“不要。”
神奈子：“好。”
“因为我包容你的一切，所以决定尊重你的想法。”神奈子撅着嘴说，“若是觉得跟着我会很无趣的话，晚点我再一口气祓除你，让你解脱好了。”
“可惜啊，没能带你宰掉那个欺骗你的诅咒师。”
真人一愣。
“可惜啊，没能让你尝到世界各地各式各样的美食。”
神奈子作势要走。
“可惜啊，要是当了我的附属咒灵，应该能见识到千奇百怪的灵魂吧。”
真人：“等等！！”
神奈子迅速转身靠近：“反悔了吗？”
理智分析下来，最坏的结局不过是自己被祓除，真人把注意力放在了神奈子给它后面画的几块大饼上。
真人仍在嘴硬：“...是要合作吗？”
神奈子虽然心有不满，但她决定忍一小会。
“没问题，那么现在来签合同吧！！”她说。
“合同？”真人不解，又是一个新鲜的名词。
“就是生效后能制约我擅自除掉你，能保证你利益的一种东西啦！”神奈子激动地搓手。
趁他病，要他命！
趁他呆，买他命！
神奈子在五条悟塞给她的一张特殊纸上写下：【未经神奈子允许，禁止对人类使用咒力（尤其禁止使用术式・无为转变），禁止无效率伤害人。】
真人：“不让我杀人？”
神奈子：“胡说，你那叫无效率杀人，毕竟你做实验的方式太错误啦，好好补习一下控制变量法和等效替代法再想着用人做实验吧！”
她在口头上和真人一阵周旋，手中的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挥出在学校抄作业的速度。
写下：【上述所有具体内容的最终解释权归主人・神奈子所独有。】
在交换条件那一行，神奈子边念边说：“赠予感官使用。”
本来只想写味觉和嗅觉使用，可冥冥之中有股神奇的力量暗示神奈子“条件有些不太够”。
大概就是世界体系下的束缚规则吧。
“无偿保护真人的身心健康，帮助它顺利成长发展。”
“并且我神奈子向自己发誓，会像人类爱护自家的宠物那样永远爱护你――”
神奈子觉得这个词太过于具体，不够能准确表达出她内心的意思。
她对情感的定义最初总是广泛的，而后才会精确到个体上。
神奈子想把这种最原始的心情转述过去。
“我会‘爱’你的，真人。”
“准确来说，我已经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以我的灵魂‘爱’你了哦。”
“啊……”
束缚成立。
那张纸条朝外溢出丰富的咒力，浮在半空，自动叠成了一块小小的方块。
方块纸顺着主人方的心意飘动着裹在颈圈的正前方，固定上去，渐渐刻印出下属方灵魂之名。
系统锐评：“啊，超像项圈下吊着一个狗牌。”
真人：“……”
神奈子：“确实！”
契约成立。
同一时间，另外一边。
呆在高专的夏油杰还未接到五条悟他们擅自行动的消息。
他正忙于手头的事件，在片刻的休息中一点点按压太阳穴。
就在这时，来自于脑海深处响起一句音量巨大的话。
【系统提示：绑定下属・真人加入了聊天室。】
【系统：？？？】
【系统：等等是我眼花了吗？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入了我们的绑定监护人聊天室啊喂！！】
夏油杰沉默了几秒，很冷静地回复：【底层规则也没说这是监护人专属的聊天室，应该是所有和神奈子产生过绑定关系都能进来吧。】
【夏油杰：俗称会自动拉人和通过申请的群聊。】
【系统：！！住嘴啊，我知道本来就很像了可就是不想被你们亲口戳破QAQ……】
【夏油杰：新来的人是谁？】
此时的夏油杰尚且习惯性假定对方是个“人”。
而当他的意识放映出“绑定下属”这一新的专有名词时，夏油杰先是下意识戳了一下这则标签。
结果系统接收指令，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几行情报。
如同在群聊里点击用户头像，便可进入到用户的个人资料卡，解锁对方的信息一样。
……真的和群聊一模一样啊！
等下。
【绑定下属，姓名：真人】
【性别：无】
【年龄：14天】
【备注：咒灵（特级，成长阶段），术式・无为转变，领域・未解锁，灵魂天赋】
【备注plu：未经神奈子允许，禁止对人类使用咒力（尤其禁止使用术式・无为转变），禁止无效率伤害人。】
【上述所有具体内容的最终解释权归主人・神奈子所独有。】
这回轮到夏油杰破防了。
【夏油杰：？？？】
【夏油杰：神奈子你绑了个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系统：就是就是，什么都绑定只会害你不浅啊！】
【神奈子：是我神奈子女王大人在征途上收留的宠物。】
【神奈子：来，真人，给他们整个活…啊不是，给大家表演一下才艺！】
【真人：……汪。】
身为监护人，夏油杰的头好痛。
好在神奈子长脑子（？）后留下了一大段陷阱条件，在确认不会被钻漏洞后，夏油杰放心了不少。
至于什么宠物啊汪啊乱七八糟的……夏油杰已经放弃了挣扎，神奈子开心就好。
对了，说到新的群聊成员，夏油杰联想到了手头处理的报告。
【夏油杰：神奈子，有件事想要和你讨论一下。】
【夏油杰：我今天去偏远地区出任务…过程比较复杂，等你回来后细讲，总之，我带回来了两个有咒力天赋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枷场双胞胎要来了，神奈子辈分+1
决定还是让杰哥一个人去解决，好几个剧情下来他的思想已经有了转变=w=
第73章 育成第七十三天
第七十三章
神奈子略微低头, 和两个比自己矮的女孩大眼瞪大眼。
两个女孩是双胞胎，都有着棕色的头发和瞳色，名叫枷场菜菜子的棕发颜色比较浅，而枷场美美子的深棕色更偏向于黑。
很好辨认。
她们一声不响地躲在夏油杰的背后, 手里捏着他高专制服的一角, 戒备地抬眼看着来人，警觉中带着一丝胆怯。
在与神奈子碰面前, 夏油杰有问过两名女孩的个人意愿, 皆是收到了肯定的回复。
“夏油大人想要我们认识的人, 我们一定会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两人异口同声, 语气坚定。
夏油杰：“…不用太顾虑我的感受。”
看来养孩子道阻且长。
时间回溯到下午, 医务室的大门打开, 家入硝子摘下手套：“检查结束了。身上的伤口用反转术式治疗了一遍，其余的主要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问题。”
夏油杰：“辛苦你了, 硝子。”
“加班当然辛苦了, 下次记得请我吃饭。”家入硝子打趣道。
“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做？”她问。
“什么？”
“那两个女孩的去处啊。她们能看见咒灵，年纪上来看有可能已经觉醒了术式，普通人的收留所不适合她们。”
闻言，夏油杰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坚毅：“我打算收养她们。”
家入硝子靠墙站：“养在高专吗？就和神奈子一样。”
“硝子。”夏油杰犹豫片刻后开口, “说出来不怕被你笑话……一想起高专随时可能会有民间招揽的新生入学，我偶尔会从他们身上发现自己的影子。”
“伊地知他很努力，在文书报告的撰写工作上比我们要强，未来大概会往辅助监督的方向发展。”
“并非所有人的天赋都适合战斗, 我想，如果我不是天生具备这种术式的话, 或许我也会像伊地知…不, 我可能比不过他擅长的领域。”
“而在这个世界上, 还有不少有资质却未被发掘出来的咒术师存在。”夏油杰平静地说，“甚至遭到误解、污蔑和欺凌。”
家入硝子了然：“那对双胞胎姐妹就是后面的三种情况吧。”
“没错。”
家入硝子：“你在生气吗？夏油。”
“我不生气。”夏油杰注意到家入硝子眯起的双目，改口，“好吧，我当时确实很生气，恨不得把他们统统杀光的那种程度，不过现在好多了。”
“见到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那一刻，兴许是她们的年纪与三年前的神奈子过于相仿，以至于我愣在了原地。”
“忍不住去想――假如现在被囚禁在笼子里的人是神奈子，我会有多么愤怒。”夏油杰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但是怎么可能呢？要真的是神奈子，她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笼子掰开，再反手把那些人给关进去。”
“这世上没有能关住她的牢笼，没有能够限制她自由的手段，因为神奈子足够强大。”
夏油杰停顿了一会，他将双手握在一起，身体坐姿前倾。
“可不是所有孩子都是神奈子，至少美美子和菜菜子不是。”他说，“所以我还是控制不住地暴怒了，忍耐着回到地面上，炸光了整片田地。”
“所以你把他们杀光了吗？”家入硝子难得电波系地开起玩笑，本质是为了缓和夏油杰的情绪。
夏油杰不可置信地眨眨眼，噗呲一下笑出声：“怎么可能！我要是杀光他们屠村，现在就不可能出现在高专，而是变成你手上的一份诅咒师悬赏名单了。”
家入硝子歪头：“那倒也是。”
夏油杰回归正题，斟酌完语句后继续说下去：“譬如我与伊地知。我只是比较幸运的那一个，恰巧拥有掌握强大实力的术式，也在合适的时机被咒术界发现。”
“譬如神奈子与菜菜子、美美子。要是没有更多的、已经成长起来的强者给予她们支持，恐怕会有很多臭鱼烂虾干扰她们本该美好的生活吧……”
夏油杰松开了紧握的双手，起身靠在家入硝子的旁边。
“强者要保护弱小，是为了维护每个人的美好生活，对作恶多端的人施行惩戒和警告，告诉受到伤害的人…告诉他们――没有关系的，受伤不是你们的错，不够强大也绝对不是别人伤害你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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