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余雪应了声：“好看。”
她又买了一些小东西，连带一个蓝色的章鱼玩偶，结账完戚余雪帮她拎着袋子。
唐杏杏想起来问戚余雪：“这里是不是没事了？我们今天回去还是明天回去？”
她又看了一眼手环上的时间。
“还有半个月就要回学校了，这个暑假过的一点也不真实。”
戚余雪：“你想待在这边吗？”
唐杏杏立即摇头，她现在只想回到家里躺着。
戚余雪见她摇头笑着说：“下午走？”
“好。”唐杏杏没有意见。
虽然说走，唐杏杏还是和陈冉打了声招呼，她们还要在这里善后，知晓唐杏杏打算回去，倒是很感激她这次过来。
唐杏杏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只是恰巧帮得上忙而已，最为辛苦的善后事情都是他们在做。
戚余雪是开车过来的，自然是打算开车回去。
路上没发生什么特别大的事情，除了有点堵车。
等回到本市的市区，唐杏杏才算是松了口气，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在本市安全一点。
实际本市不一定就是最安全的，只是她家在这边。
离开学还有半月时间，唐杏杏就问许浅墨什么时候回来，却意外得知另一件事。
许浅墨问她最近有没有看新闻，或者一些媒体八卦，唐杏杏这几天虽然白天没遇到什么大事，但确实没怎么去看新闻媒体。
许浅墨说：“那个神谕之子，被推选成了圣女，在四处传播信仰想获得民众支持。”
“媒体新闻都有报道。”说到这里许浅墨开始蹙眉，“这么下去不是好事，我有点担心。”
唐杏杏知晓许家和嬴家闹了点不愉快，他们两家在神谕之子上出现分歧，许浅墨担心也是应该的。
不过她想许家有青穹在，应当不会出特别大的乱子。
戚余雪下班回来的时候给唐杏杏带了一封信件，他没有拆开看，唐杏杏看上面没有写名字觉得奇怪。
“这是给我的？”
戚余雪微微点了点头，他和唐杏杏说：“有人通过我的员工给你递信，我猜应该是之前的执法者。”
唐杏杏不解地拆开信件，一边打开一边疑惑说：“为什么要递信给我啊？我觉得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里面有一张信纸，一张照片，一张和照片差不多的卡片，唐杏杏将照片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图案似乎是什么花的图腾，她没看懂。
卡片上则是一面写着“段芙”这个名字，一面中间用红墨印着和照片相同的侧向花朵图案，看不出有什么用处。
她将信纸给展开，上面是用的宋体打印出来的墨迹，段芙先给唐杏杏对当时的情况表示歉意，并说明她仅代表个人想请唐杏杏帮忙。
段芙讲述了自己的情况：我虽是执法者一员，但也确实是氏族之后，我的家族有些特殊，这要从家族搬迁国内说起，就不在此赘述，唐小姐若是感兴趣自会知晓。
我家族目前居住在新南城区，算是一个大家族，通过网络也能找到介绍。
当日确实不明白唐小姐为何那般维护那位，我为当日的失礼道歉。
当时也是因为接收到上级命令，确实是诚心想请唐小姐加入，后来看出来唐小姐志不在此，也就没有过多纠缠。
今日这封信实际算是我个人的私事，我的家族因为有些缘故，出现了不明的状况，当时是请我老师前去帮忙，却不曾想连累了老师，至今都没有醒来。
具体的事宜我没有办法详述，也不求唐小姐什么，只有老师是受我连累。
这次是以私人名义，想请唐小姐去看看老师的状况，若是唐小姐愿意可以拿信封有我名字的名片前去。另一张照片是家族的半侧梅花图腾家徽，只要遇到有这个家徽的地方，递上我的名片他们就会知晓唐小姐是我请来的，不论能不能帮忙都会有重谢。
老师的情况据我所知应当是魂魄离体，但又不知道他被困在哪里，一直寻不得，我听闻唐小姐接连帮两人寻回神智，所以才有了这个想法。
如果唐小姐能看出老师的情况，剩下自有家族的人前去解救，不需要唐小姐费力。
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唐小姐愿意帮忙的情况，即便不愿意也无可指摘，唐小姐可以直接将这些东西丢弃就好。
落款是段芙二字。
唐杏杏看完信后微微蹙眉，她将信件递给戚余雪，随后打开手环去查这个新南城区是哪里。
“她当时确实是有事找我。”唐杏杏蹙眉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很快就跳出好几个词条，最为瞩目的是一条写“平氏一族夏祭盛况”。
配图的是灯火里，几个女子穿着和族的传统服饰，手里拿着团扇，笑容可掬。
此时戚余雪将东西放到一边，和她说：“不用管。”
唐杏杏关掉网页也是这个想法，她对段芙不熟悉，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贸然答应若是办不好，得到的结果不一定是感谢。
快吃饭的时候唐杏杏听见门铃声，不知道谁在这个时候过来，于是起身过去看是谁站在门口。
等瞧清是相柳和任佳夕时她有点诧异，唐杏杏去开门，看果真是她们两个，不由问了一句：“相月呢？”
“介意我们进去说话吗？”相柳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但她还是撑着精神和唐杏杏说话。
唐杏杏没有拒绝，打开门让她们进屋。
相柳和任佳夕进屋就闻到一股香味，顿时明白她挑的时间不太好，但相柳此刻也顾不得这些。
戚余雪在厨房听见声响，套着卡通围裙出来看见两人，神情有些不耐，瞥见少了一个人只是问：“吃过了？”
“没来得及。”相柳回答。
任佳夕跟在她身后有些怯怯，看见戚余雪这副装扮，盯着上面的卡通粉色小熊，怀疑是唐杏杏的审美。
她被卡通围裙冲击，不觉得戚余雪可怖了，乖巧站在相柳身后没有开口。
戚余雪将围裙解了拿下来道：“边吃边说吧。”
相柳这副模样过来，又少了一个人，必然是有事找他们。
唐杏杏带她们去餐厅落座，找了杯子给她们倒了杯热水，戚余雪则是一脸冷漠让她们自己盛饭，他不伺候。
任佳夕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唐杏杏拿了碗筷出来给她们，说道：“小鱼一般不会煮太多的饭，你们就多吃些菜吧，他手艺很好的！”
等重新坐下唐杏杏埋头吃饭，戚余雪坐在旁边看对面两个人不动，道：“相月出事了？”
任佳夕听见他这么问，有些歉疚道：“都是因为我……”
“我来说吧。”相柳打断她后面的话，和戚余雪道：“佳夕这段时间出差遇到一些事情，一个人解决不过来就问我妹妹能不能去帮忙，但她平时野惯了，显然是低估了危险性，没告诉我就算了，还独身一人过去，现在落的下落不明的处境。”
“什么事情？”唐杏杏边夹菜边问，她又看向任佳夕：“吃菜呀！这个煎排骨好吃！你也尝尝！”
任佳夕和她道谢，拿起碗筷还有些心有余悸，她是紧赶慢赶回来的，好容易见到了相柳，又和对方朝这边赶。
相柳是因为着急，她这两天没怎么问相月的行踪，如果不是任佳夕找过来她还不知情，好在她昨天就知道戚余雪回来了，不然她也不知晓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对方不是普通的神o。”相柳也确实不知道该去找谁，祁老年迈她不可能去求对方长途跋涉，只能来这里试一试。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当年迁民一事，当年随着迁民迁过来的还有两大氏族，分别是藤原氏和平氏，这两个氏族带着各自的信仰在这边扎根，而他们二位分别是守成派，和维新派。”
相柳略微停顿一下，才继续说：“佳夕这次出差就是和守成派打交道，我妹妹到那边如何我不太清楚，但她向来胆大妄为，我怀疑她是触及到守成派的什么利益，才会失踪的。”
任佳夕并未埋头吃饭，她在一旁补充：“相月帮我逃出来后，说要去查探什么，我当时如果问具体就好了，最后我只收到她发来的‘快逃’两个字……”
“平氏？”唐杏杏咬着筷子想，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她才收到段芙的信件，就有相柳上门寻求帮助。
相柳继续道：“藤原氏供奉的神o是很古老的一位外神，以我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前去查明情况，只能过来求助。”
“如果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提，我能办到都会尽我所能。”
唐杏杏抬头看了一眼戚余雪，见对方也在看自己，于是和相柳说：“先吃饭吧，起码给我和小鱼一些时间。”
唐杏杏让她们多吃菜，等吃完饭后相柳带着任佳夕告辞，如果这边说不通她只能回族里试一试。
戚余雪将碗筷都交给自动化清洗的机器设备，他靠在灶台旁边在想刚才相柳说的话，唐杏杏拿着还没扔掉的信过来找他。
“小鱼，你觉得这是不是巧合？”唐杏杏看向他问，“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嗯，不然不会这么巧。”戚余雪点了点头，问唐杏杏要不要去。
唐杏杏沉吟一会，和他说：“我不太了解那边，而且相柳说藤原氏那边供奉了神o，那平氏这边呢？”
“迁民一事我听过，当时是安排两个家族住在一个地方，因为他们各自的信仰不同，所以虽然住在一个市里但在不同的城区。”戚余雪回答，这段历史在历史书上是被简化的，只有迁民这个事件，并无这两家族相关的记载。
“所以是一个地方，有两个神？”唐杏杏伸出两根手指，她意识到什么，“这两个神听上去好像都有点问题。”
不然怎么会闹得一个昏迷，一个失踪？
“也许是风水不好。”戚余雪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好奇心，但若是唐杏杏想去他不会阻拦。
唐杏杏知晓离她上学还有十几天，她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吃喝玩乐几天回学校报道。
但她最近心中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暂时还不清楚原因，也就没有和戚余雪说。
唐杏杏最大的想法就是普通安稳过完这一生，但事实好像不是如此，她这一路走的不算安稳。
相比戚余雪知晓自己来自哪里，唐杏杏反而对自己的生活开始感到困惑，越是接触那些东西，好像就越应该对这些有所了解。
戚余雪看她低头思考，等到她抬头看向自己，才问：“想好了？”
“没有。”唐杏杏直白回答，她和戚余雪阐明自己的意愿，“可是我想去。”
戚余雪对此没有一点意外，从他开始觉得自己掺和事情太多的时候，就明白这件事不会到此为止。
“你决定好就行，我会陪着你。”戚余雪实际不知道他会走向什么结局。
但他意识到，唐杏杏在领着他走一条无论过去未来，从未有过的，全新的路。
第37章 旧与新②
事情既然定下来, 总要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唐杏杏回房间打开电脑去搜寻关于那边的信息。
她又去查找了数百年之前的迁民一事。
当时的事情算是大事，毕竟是他们周边的国家, 因为地理原因最终不适合居住，自然需要寻找新的栖居地。
只可惜他们不是星球之主, 当然没有办法让其他国家割舍土地，让他们寄居。
最后不过是整个国家四分五裂, 迁居移民的不在少数，一部分人选择了迁往这边, 由国成族。
起初的语言不通, 环境不同, 到后来被逐渐同化，延续不过百年时间。
期间出过几次事端，但都被压下去了, 这之后再也没有类似的事件发生。
当年的迁居划了好几处地方，将这些迁民给分裂开, 就是为了防止他们聚集在一起闹事。
其中的藤原氏和平氏两家因为族群甚多，再加上两家偶有龃龉, 适合放在一起互相制衡。
这就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这两家的争端不少，细究起来没什么太大的名目, 唐杏杏都是略过不看。
她找了半晌只找到两家的家徽, 没有找到关于两家供奉的神o是谁,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换过信仰。
借由网络终究查不到更深入的东西, 还是需要前去才知晓那边的情况。
唐杏杏不知道将段芙送来的信件放在哪里，她对这些不怎么上心, 她不收拾戚余雪会收起来。
唐杏杏起来去找戚余雪问信件，戚余雪告诉她压在客厅茶几上的杂志书上, 唐杏杏跑过去翻出那张写着段芙名字的名片。
戚余雪收拾好碗筷过来，看她拿着卡片对着灯光看，问她：“怎么想起找这个？”
“万一有用呢！”唐杏杏回答，她低下头去看手里的卡片，“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印章图案，真的能进去吗？”
“里面有磁片，到时候应该会有检验。”戚余雪看出来一些门道，和唐杏杏解释。
唐杏杏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她这会儿没收拾东西，于是将卡片交给戚余雪，问他要不要收拾行李。
“怎么觉得我们一直在出门？”唐杏杏嘀咕了一句，回到房间看见猫咪懒散躺在床上，跑过去扑到他身边的被褥上。
戚余雪看着手中的卡片，上面没有一点他神的气息，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只是普通带有磁力的卡片而已。
唐杏杏有想去那边的想法，但还没决定好是否答应相柳，她对相柳相月二人的来历不怎么了解。
戚余雪进房间看见唐杏杏躺在床上发呆，问她：“在想什么？”
“小鱼，你觉得相柳她们是哪里的人？”唐杏杏从床上坐起来，显得有些困惑：“她们好像不是普通人。”
“嗯，算是某个神的后裔。”戚余雪能感觉到她们和普通人的不同，但具体是什么神他不太清楚。
闻言唐杏杏有点讶异，她还以为相柳她们是什么眷族，没想到是神的后裔。
戚余雪问她：“不和相柳说你要去那边吗？”
“她找的是你，不是我。”唐杏杏纠正他的话，“段芙才是找我的。”
闻言戚余雪只笑：“你不去我也不会去的。”
唐杏杏自然知道戚余雪的意思，她也不知道戚余雪为何这么迁就自己，但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她用双手去捧着戚余雪的脸，神情认真和他说：“小鱼没有自己的想法吗？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戚余雪注视着唐杏杏清亮的眼睛，总觉得自己被她看穿了许多东西，他垂下眼眸不与她对视，也不知道要不要将真实的想法说出。
唐杏杏看出来他似乎是在躲避，于是捏了捏他的脸颊：“不要逃避。”
“我……”戚余雪缓慢开口，他没有去看唐杏杏的眼睛，轻声道：“我不想你去。”
“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是好是坏我也不在意，可是杏杏，我好怕那天的情况再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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