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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虫族打习惯了，看到有虫的第一反应就是迎战，根本来不及多思考。
只是这会儿……
宁波有些局促地捏了捏手指，他的机甲被军部收了还没还回来。
就只能站在这看着虫族在反应迟缓的军队们的抗击下，迅速降落。
顾淮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你觉得军队这些人的实力怎么样？”
宁波张了张嘴。
怎么样？简直稀碎。上级命令不清，下级反应迟钝，指挥极端，配合混乱，活脱脱不想打、不敢打、不能打的典范。
他看了看顾淮的脸色，话在嘴里转了几圈，出口变得温和的多。
“有部分还是不错的，反应也很快，看起来战斗经验很丰富，如果军队军人全是这样，那这场仗应该不算难打。”
“你说的那些是实战部队的精英。”顾淮说。
“哈哈、那你们这精英，属实也不算太多哈……”
宁波干笑着说了两句，把嘴闭上了。
确实不算太多。
实战部队的精英大约也就八万余人，面对整个军部千万的体量显得沧海一簇。
顾淮眼神飘忽地盯着半空中的战况，知道这会儿如果把星盗都放出去，是有可能击退虫族的，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他在揣测苏予的意图，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一次的战争演练只能输，不能赢。
顾淮正想着，腰间的对讲传来了军长的声音。
“顾少校，星盗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能加入战斗吗？”
听到这问话，宁波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然后就听到顾淮说：“军长，经过我们初步评估，这些星盗还属于不稳定因素，贸然放出对整个战场的局势可能会起到明显的反作用。”
这是不让他们上的意思？
宁波瞬间急了，立马弯腰想表态，还没张嘴就被顾淮捏住了脸。
“行吧，那就这样，你继续盯着。”军长放下一句话，匆匆关闭了对讲。
“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宁波有些急，“只要我们上场，肯定能很快击退它们的，难得这一次虫族的数量这么少！”
顾淮盯着宁波看了好一会儿，说：“这是那位的意思。”
“她联系你了？”宁波瞬间两眼放光，“她在哪？”
“这你不用管。”顾淮伸手拨过宁波的脑袋，让他去看上方的战况，“你猜他们能胜利吗？”
“能吧？就是过程可能会漫长一点。”宁波被顾淮按着头，僵着脖子道。
“我猜不能。”顾淮说。
“不可能！”宁波理所当然。
开玩笑，这军部人数至少千万，虽然说实力确实稀碎，但是这次虫族数量也少啊，打个一周时间，也就差不多能结束了，更别说他们还有些人实力确实还可以。
“打个赌？”顾淮说，“如果你输了，和我仔细讲讲她把你带进来的理由？”
从表面上看，数量差距太大，军队这边不管怎么看都有很大胜利的希望，但这是苏予在幕后操作的演练，按照他揣摩的苏予意图，这场演练的主角，不是实战部队，不是星盗，甚至不是数量庞大的非实战部队，而是凝聚的精神和信念，是上下一盘棋，是寸土不让。
显然，他们还达不到这种高度。
所以，这场战争军队必败。
“好！如果你输了，告诉我她在哪，并且让我们参与下一次战斗。”
宁波堵着一口气说完，等顾淮松了按住他的手，转头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顾淮整个人一副运筹帷幄之中的表情。
“你好像对自己的推论很自信？”宁波捏紧手指。
顾淮微笑：“你了解战斗，但是很可惜，你对那位，一无所知。”
第123章 咸鱼一百二十三条
反正也不让战斗, 宁波干脆在台阶上坐下，靠着墙微微抬头望着天空。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你们这次是新兵集训吗？”他没有忍住，直接问道, 然后就发现顾淮的脸黑了一度。
“不是。”
“那怎么感觉他们好像不太会开机甲。”宁波挠了挠脑袋, 满脸不解。
就这技术，说是初学者都不为过, 一点对于危险的预判都没有。
“你以前也是军队的，应该知道那边的指挥体系。”顾淮说。
就那种指挥全权控制的指挥体系，单兵战斗素质低下是很容易预见的事情。
“额，我以前一进去就是实战部队。”宁波用食指挠了挠脸, “所以现在怎么不用原来的指挥体系了？突然换战术影响还挺大的。”
“改革了。”顾淮说。
“哦。”宁波见顾淮不是很想搭理自己, 默默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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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闻四人从一进模拟舱就一直跟在一团长后面，按照一团长不服就干的性格, 他们也配合着消灭了不少虫族，因为个人能力算不上太出彩, 军功点也不太多。
此时, 李闻正看着自己账户里仅剩的六个军功点发愁。
“不够复活了。”李闻小声叹了口气。
一团长立即扭头：“什么复活？别老想着能复活的事情，真正的战场上可从来没有复活这一说。”
他对这几个新兵蛋子的印象还不错，比他团里的那些老油子好太多了, 战斗技巧也还行，怎么说也是原来苏师长带过的, 比其他人多少能强上一点。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次都跟在他旁边冲到最前面，从没有一次掉队过, 就冲这一点, 他就愿意多和他们说两句。
一团长一边开枪一边提点着几人战斗技巧，突然, 对讲里传出了三军长的声音。
“一团停止战斗，优先保护民众疏散。”
因为苏师长不在，他们一团和三团按惯例直接由三军长指挥，不过进来这么久了，这还是三军长第一次和他们说话。
开了全队语音共享的一团全员被突然响起的三军长声音吓了一跳。
随后响起的就是一团长难得郑重的声音。
“报告首长！我们这次能打退虫族，不需要先疏散民众！”
“其他军队已经执行命令了，你们一个团能抵住虫族吗？”军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里多了些疲惫。
“这是全联邦最大的养老星球，有很多高官领导的家属都住在这边。”
“按照总指挥部商量的结果，每个军分出来一个师执行这个任务，我们军已经是最后下达指令的了。”
“你们人数最少，是现在第三军最合适的。”
“去吧。”
一团长咬牙。
“是！”
说完，带着一团的人向着居住区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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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员看着监控画面目瞪口呆。
“这次不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唯一有希望能击退虫族的一次吗？为什么要这样？”
苏予靠在椅背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缓慢地吹气，一副早就料到了的神情。
“因为进来之前我给军长们放出了消息，这次演练是会直播的，总统会看。”苏予将手里的热茶放下，双手收拢，微微昂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技术员，“这颗星球比主星大五倍，资源设施和主星齐平，但是人口却连主星千分之一都没到，你知道为什么吗？”
技术员沉默。
他当然知道。
但是这是战争。
不对，这是虚拟的演练。
“从这里为分界点，之后，这场战争联邦会全线溃败。”苏予揉了揉手腕，“你们做好准备，上难度。”
・
宁波在看到本来打得有来有回的战场中突然有人脱离队伍向着居住区进发的时候就沉默了。
然后，越来越沉默。
在他的长久注视下，有虫族突破了军队的防守，穿过大军向着地面的位置降落，然后被正在疏散群众的军队打穿。
居住区很快开始混乱起来。
火光漫天。
“我觉得。”
宁波踌躇着想要发表些见解，最后通通咽回了肚子里。
很快，情况开始变得糟糕了起来。
虫族大军的支援到了。
“你现在可以开始捋一捋要讲的故事了，下个星球见。”顾淮给小队成员下达了准备把星盗迁移的命令，随后等着上面的指令。
上面的指令很快来了。
“顾少校，我们准备撤退，你们小队给星盗配齐装备。”
“演练规则变了，给我们争取三小时时间。”
顾淮给小队成员下达的撤退命令都打到一半了，听到领导这话，手指一顿。
“我们小队和星盗都留下？”顾淮问。
“不是留下，是延后撤退，我们得提前疏散下个星球的人。”
“这个星球的人疏散完了？”顾淮又问。
“顾少校！执行命令！”
那边关闭了通信。
“这才不到一天。”宁波舔了舔嘴皮子。
这是什么？儿戏吗？
“这对军长们来说，只是一场普通的演练，甚至“演”的成分还更大一点。”顾淮说，“再退下去，马上要打到主星了，情况会有变化的。”
在这场演练结束之前，所有人的心境都必须发生变化，领导们的变化，只能发生在权力的中心。
“别愣着了。上啊。”
顾淮一把把宁波从地上拉了起来将人塞进机甲里，转身跳进自己的机甲。
宁波带着自己的队伍再次冲进虫族堆里，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多了顾淮小队的缘故，比之前打虫族的时候轻松多了，每人只平均复活了半次就成功守了三个小时。
・
“你们竟然没减员？”顾淮带着星盗们去找指挥部报道听到的第一句就是这个问题，军长们明显对于他们全员存活这件事感到十分疑惑。
宁波见顾淮没有想要开口回答的意思，微微弯腰道：“十军功点就能复活的，领导。”
“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们竟然能有军功点？”一军长绕着宁波转了一圈，视线几乎想把宁波看穿。
星盗凭什么能拥有军功点？！
――【滴，系统更新，军功点排行榜正式上线，请继续努力。】
穿透力极强的系统音响起，所有人的视野右上方多出了一块半透明的幕布，上面是军功点总数前十名的名字和身份。
很快，众人发现，在这个排行榜上，前三名竟然都是星盗。
军长们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难看。
“顾淮，这些星盗之后由你全权指挥。”军长们一甩袖子走进了刚刚选中做指挥室的房间，背后对顾淮摆手打着暗号，暗示他赶紧把人都弄走，别在眼前瞎晃悠。
“走吧。”
顾淮带着宁波一行人走到几乎没有军队驻扎的地方，给星盗大致安排了些任务就带着宁波走进了一旁的房间。
宁波愿赌服输，原原本本给顾淮讲了他和苏予两人之间的事，一点都没有保留。
这回轮到顾淮沉默了。
“她对你还挺特别的。”顾淮道。
“别这么说，折寿。”宁波微微低着头。
・
之后的战争可以用一塌糊涂四个字来形容。
虫族的实力又莫名其妙涨了一大波，即使加入了实战部队和星盗，联邦版图也是一缩再缩，不到两个月就被虫族打到了主星。
军队里从领导到士兵都已经被打麻了，身心俱疲，几乎可以说是奋力反抗后，毫无还手之力的被虫族攻陷了主星。
本来军长们觉得这次和之前一样，都不会有什么后果，毕竟他们当初放弃反打希望转移领导家属结果完全没有转移成功那次也没有任何后果。
至少这次他们还把总统送走了不是？
――【滴，主星沦陷，按总统要求，军长全部降职，剥夺军长职务。】
“真有意思。”一军长听着耳边传来的机械音，端着热茶不写笑道，“难不成还能给我个机甲让我去打虫族去？”
这句话得到了其他军长的应和，还没等几人说完，光脑一亮。
“等等，我收到了警告处分。”
“我也收到了。”
一军长立马从沙发上弹射起来，对副官道：“快给我准备机甲，我要去将功补过！”
第124章 咸鱼一百二十四条
“军长们去前线指挥了, 效果竟然还不错，可惜出手晚了。”技术员死死盯着监控视频，见军长们上场之后真的有效延缓了虫族入侵, 立即松了口气。
这场仗要是再这样输下去, 他们都觉得没脸出去见人。
太丢人了！
“一点都不晚。”苏予靠在椅背上，看着在军长们排兵布阵下勉强有了还手之力的队伍, 有些惆怅地低头抿了口茶，“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是不可能打赢的，所以军长们越晚出手, 名声越好。”
“什么意思？”
“为什么？”
技术员们听到苏予的话, 瞬间满脸问号地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心中的疑惑。
苏予放下茶杯：“他们越晚出手, 就越能显现出打不过虫族的原因只是底下的人实力不行，和他们的指挥能力没关系, 而且越逆境, 越显得他们力挽狂澜不是吗？”
“果然！弹幕里也在说，说是军长们之前不出手只是在考验下属，测试下属能力上限。”
技术员念完扭过头：“苏师长, 他们这次也打不过吗？”
“这次军长们插手，形势为什么能立即逆转？是因为他们允许了原来的指挥体系再次使用。”苏予看着屏幕里突变的战斗风格, 说道。
“可是，这次的演练里没有指挥舰，没办法链接机甲啊。”技术员挠了挠头。
“你们别忘了, 指挥舰的作用只是放大精神力。只要接收方百分百不设防, SS级以上精神力本身就有传达一定信息的能力。”苏予解释。
“那这是不是说明，原来的指挥体系是更好的？”技术员问。
“当然不是, 原来的指挥体系，只会让他们越陷越深。”苏予说，“现在士兵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于依赖原来的指挥方式，而丧失了自己战斗的意志，他们不会判断战场情况，分析敌我差距，灵活运用战术，这样在真正上战场时，虫族只要除掉指挥，他们就变成了耳聋眼瞎的活靶子。”
“一人战败，全队沦陷。就像那样。”苏予微抬下巴，示意他们看屏幕里的画面。
画面里，军队和虫族正在热火朝天的战斗着，突然一只虫族绕后偷袭，尖利的爪子戳穿了站在偏后方的一架机甲的驾驶舱。
这在这次的演练中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然而，这一次不太一样，这艘机甲被刺之后，站在这艘机甲旁边的七八架机甲通通动作一滞，即使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也错失了一直以来积累的节奏，立即变得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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