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动不了就代表着他们他们不会付出代价么?
她受得屈辱,定要百倍奉还。
沈灵书心中想好了对策,她不想和任何人提起,所以面对陆执她只能沉默。
可对面的男人仿佛猜到她的心思般:“曹嫣然出了事,即便是眼前没被大肆捅出来,但是萧威被关进大理寺至今未出,长亭侯已然告假,曹家风声鹤唳,你的曹澜哥哥自然也出不来侯府的门。”
沈灵书抬起眸看他,纯然乖觉的眸子渐渐氤氲水雾。
日光透过楹窗落在她的脸上,依旧添不出几分暖色,精心装扮过的妆容下仍旧冷清惨白。
她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这世道何其嘲讽,清白的人被逼得没有活路还无处伸冤。
良久,她几不可闻的问他,声音很轻很淡:“你要什么条件?”
陆执微微勾唇,漆黑的眸露出满意的笑容:“今晚亥时,来孤的书房。”
第20章 书房
无耻!
沈灵书在心中暗自啐骂了一句,可面上还是忍下了。
她有自己的计划,诚如陆执所言,曹家如今风声鹤唳,曹小侯爷出不来门,那能帮她完成计划的就只有太子。
两人各怀心思的用完膳,陆执临走时交代了花宴取消,让沈灵书不必急着回去。
闻言,沈灵书的心神终于松懈下来,身子软了软,靠在身后的红木交椅上。
她望着男人清贵如竹的背影,心中徒生出一种无力的,筋疲力尽的感觉。
与虎谋皮,她能全身而退么?
她不知道,她好累,甚至感觉已经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采茵进来时,发现姑娘就怔然的坐在桌前,往日里充满灵气的眸子好像浸过水一样,微微肿着,脸色也不如早前起来时有精神些。
“姑娘,殿下他没对您做什么吧?”采茵快步走过来,担心的望着沈灵书。
采茵的声音打断了沈灵书的思绪,那双漂亮的眼眸好似终于找回焦距,她苦笑了下,摇摇头。
太子是没对他做什么,可是谁又能保证晚上他要干什么?
“走吧。”沈灵书没了胃口,起身吩咐道。
采茵担忧的扶着她,轻声道:“刚刚太子殿下走时吩咐奴婢好生照看姑娘,姑娘身子还虚着,不然咱们再回去躺一会儿再回宫?”
沈灵书摇头,眉眼坚定:“眼下便回。”
小时候娘亲跟她讲过军中恶霸的故事,那个恶霸常年背地里霸凌一体弱士兵,可偏偏那士兵受伤生病时,恶霸还常去探望。彼时她年纪尚小,听不懂其中含义,如今明白了。
凶手做了恶事后,他们一定会回到自己施虐的地方去看看,这种病态的心理她理解不了但是可以利用。
她昨夜被萧威欺负又送去平康坊的事只有陆瑶和曹嫣然她们知道,若此时她回宫并传出去自己生病的消息,曹嫣然想办法也会进宫来打探。
她记得曹嫣然自幼与太常寺卿家的二公子周贤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两家也曾明里暗里有作定婚书的意思,曹嫣然最大的夙愿也是如愿以偿嫁给周贤。
如果她十几年来的夙愿破灭了,所嫁非人,她会是什么心情?
沈灵书弯唇,掩下眸中冷意。
打蛇打七寸,既然要报复,就要让曹嫣然失去她最珍视的东西。
如今女主角已到,唱戏的配角自然也要登场。
她一介女流,又无父兄在朝为官,没办法独立完成这场戏,只得答应陆执的交易。
心中想定了主意,沈灵书也不再犹豫,她带着采茵上了太子私宅的马车。
辚辚之声缓慢响着,主仆二人踏上了回宫的道路。
沈灵书回宫不到半日的功夫,她在宫外受了风寒的消息便传到了栖凤宫。
瑶光殿内,一身量明艳高挑身着华贵宫装的身影不停踱步,殿门口站着四名婢女侍门而立,大气都不敢出,只因小主子今日心情不太妙。
过不多时,殿外出现一道曼妙却步伐紊乱的身影,来人正是曹嫣然。
曹嫣然得知了昨夜萧威被带走的事,心里害怕,怕自己会被牵连出去,本就万分不安,侯府上下也因她做的出格事闭门不出,她心绪难忍不知如何是好时,偏陆瑶派人传了消息说沈灵书病了,她便央求了父亲好久才得以进宫。
“瑶瑶!”曹嫣然进门后也顾不得行礼,一张俏丽的鹅蛋脸也蜡黄了许多。
陆瑶惴惴不安,正踱步思量。
昨夜母亲得知了表哥被打的事,震怒之余,却也告诉她如何应对,此事只管往曹嫣然身上推,反正没有证据,人也是曹嫣然去请的,她只管推脱就行了。
只是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件事发生了,曹澜哥哥和她就远了,不管最后大家信不信,曹嫣然肯定会攀污上自己,这件事一定会让曹家和萧家从此决裂。
陆瑶有些心烦,恰逢此时沈灵书回宫了,居然还病了!
她必得要拉上曹嫣然去看看沈灵书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这才把消息递给侯府。
而且表哥的案子近日就会有结果,若到时候长亭侯府为保曹嫣然愣是不交人,这祸事可就落在自己头上了,她必得把曹嫣然骗出来把控在自己宫内才安心。
陆瑶心中已有了让曹嫣然背锅的成算,可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仍旧做出与曹嫣然是一条船上的做派,拉起她的手道:“嫣然,如今我表哥被关进大理寺,连母后也没能见到,生死未卜。若是沈灵书那贱婢不惜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将你我二人供出去就坏了!”
曹嫣然急得就快哭了:“瑶瑶,那你说我们怎么办?!我父亲在家已经狠狠斥责过我了,我嫡母和妹妹一直哭闹,亏得父亲还护着我,不然此刻我都没法出门来见你了!”
陆瑶反握着她的手,装作安抚道:“别慌,沈灵书今日午后回宫了,我们先去探探虚实再做打算。”
“好,都听你的。”
黄昏杳杳,低垂的树梢也染上一层撩人的暮色。
此刻流云殿中里间屏风后,沈灵书正与采茵互换衣裳首饰钗环。
菱花镜中的女子一身素色的宫女打扮,却肌肤胜雪,眸如皓月。紧致的小衣更是显得腰身盈盈一握,愣是把一身平平无奇的宫女服饰穿得丰腴妩媚,摇曳生姿。
采茵看着自家姑娘的身材,有些脸红,羞赧之余还有些担心问道:“姑娘,能不能去太子殿下那里?”
沈灵书皱眉松了松衣裳,摇头道:“咱们没有别的路可走。”
采茵也知道为今之计只有太子殿下能帮姑娘,也深知自己犹犹豫豫只会耽误姑娘的事,便不再阻拦:“姑娘放心,我就在房中扮做姑娘的样子,公主和曹嫣然若是再来奴婢也如同下午那般一律推脱不见!”
沈灵书颔首,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从侧门踏入夜色。
流云殿离东宫不算近,但是这条路她前世用心勾勒了无数遍,即便眼下暮色深沉,她也记得路。
亥时一刻,沈灵书轻轻叩了叩东宫的角门。
一息功夫,角门打开,门里凌霄一身黑色劲装抱着剑。
他瞧见沈灵书的扮相先是一愣,随后便不敢再直视下去。
凌霄压低声音恭敬道:“县主这边请。”
沈灵书拿帕子掩在脸前,一路低着头随他从后门进了书房。
房间内黑漆漆的,帷幔四合,没有点蜡烛。
她刚要说话便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勾住腰身,她娇呼一声想推开他,可陆执大掌扣着她的手贴在了门上,随后便咬上了她的唇。
他步步逼近,她退无可退。
女郎娇软婀娜的身段贴在甫才进来的木门上,月光透过楹窗照进来的光亮落在她脸上,惹人爱怜又暧昧。
沈灵书美眸睁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此时凌霄就在外头廊下值夜!
她想让他小点声,可男人喷洒的鼻息和几不可闻的喘息声还是细碎的落入她耳朵里,她扣在门上的指节渐渐蜷曲,腰肢被他勾着,软吟溃不成声……
陆执似是不满她的分心,吻得愈发凶狠,大掌攥着她的手腕举过她的头顶,朝门上死死抵着,红木质地的门框发出声声晃动。
沈灵书小脸发烫,渐渐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可眼前人胸膛坚硬如铁,她的阻挠如同猫儿挠痒一般,她只得糯声哭求道:“陆执,别,别在这……”
太子又吻了吻他的唇,低头看着她的,嗓音低哑略有点喘:“不在这?那沈姑娘想在哪,嗯?”
第21章 吻我
“榻上?还是桌上?”
男人呼吸滚烫, 尾音拉长,喷洒在她颈间,带着故意的逗弄。
他的心肠一贯是黑的, 明知道她羞怯可偏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些话。
一室幽静, 此刻他的声音避无可避,落在她耳里, 让她即便想装听不见也装不下去。
沈灵书闭眼,竭力的将脸转过去,身子却因为惊慌而不住起伏着,她试图想藏住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陆执似是很满意她身子的反应, 伴随着女子娇声低呼, 他将人横腰抱起来朝里间走。
他将她放在了书桌上,随后袖摆扫过案牍, 公文书籍落了一地,寂静的夜里, 沈灵书听着那砸乱的声音心都提到了嗓眼里, 她想下去,却被他扣住了掌心,随后那人欺身而上, 咬上了她的唇。
陆执贪恋她唇间的味道,亲吻的次数多了, 他的动作已经不在生疏,猛烈凶愈,舌尖寸寸抵入。他将她逼得整个上半身几乎要贴在了桌几上, 却又托着她的腰。
宫女服制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本就发紧, 他动作粗鲁下蹦开了几颗扣子,沈灵书倒吸了口凉气想去遮掩, 却被陆执大掌阻拦。
他的指节按在她雪白的锁骨上,留下暧昧红痕,她闭着眼,白嫩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她不敢朝下边再看下去。
他故意吻得久了些,耳边便听见了她克制却又止不住的轻吟。
清冷月色下女子楚楚可怜,簌簌扑落的眼泪都在昭示着她的委屈。
陆执动作以顿,指节轻轻摩挲着她的脸蛋,垂下去的视线变得晦涩,语气像是结了层冰霜:“哭什么?”
沈灵书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别这样……”
陆执低头去咬她白生生的锁骨,感知她身子紧绷,一截细腰颤得不行,小手无力的推着,他似是得到了鼓舞一般,那股带着欲念的紧绷又如浪潮般用来。
他衣领松散了些,肩膀上半月牙的咬痕结了痂。
陆执道:“你咬的,现在告诉孤别这样,嗯?”
沈灵书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也不敢去回应。
他手往下探,一点点低声地笑:“县主不知此时不要便是要?”
“嘶――”沈灵书身子紧绷,额前软发都被汗水打湿,眼前的人攻势凶猛步步紧逼,她若硬反抗只会让他更加兴奋,她只得软着性子,绵软的声音都在发抖:“先……先说正事!”
她生养在江南,素日说起话来都是温声细语的,别提这会儿楚楚可怜的磨起人来。
她声音发颤,娇.吟溃不成声,身子长成妩媚撩人的丰腴摸样,可偏偏那张小脸,至纯至欲,怯生生的望着他,带着央求。
明艳和乖纯带着巨大的反差,陆执一时瞧着,竟没出言驳了她。
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撒起娇的女人,陆执也没能免俗。
他终于肯停手,朝窗边走去。
沈灵书低头,纤长的手指纷灵动,想去系上那裂开的纽扣。
可那人随手点了蜡烛,不知事故意还是无意,她羞得急忙背过身去。
宫灯上双鹤叠飞的图案繁复华美,微弱的烛光燃起渐渐变得温暖明亮,眼前女子脸颊沾泪,红唇肿胀,领口被他扯得微微敞开,桌子下的裙摆凌乱不堪。
眼前此景,活色生香。
陆执闭眼,一瞬仿佛回到了那个缠身许久的梦境。
他很久没做过与沈灵书首尾的梦了,自从他接近她并与她有肢体接触。
开始陆执觉得终于能摆脱那段匪夷所思的春.梦,可随着与沈灵书的接触,他卑劣的发现,他在梦里有那样的心思,对沈灵书做那样的事好像理所当然。
他厌恶女人的触碰,可唯独对她的身子,他感受不够,磋磨不足,甚至想占为私有物。
这种欲念在亲耳听见她想要嫁给曹澜那一刻达到了顶峰。
他不许她嫁给别的男人,也听不得她口中提别的男人。
既然得不到,便先毁了吧。
可是她一哭,拿那双单纯却勾人的眼眸委屈的望着他时,他总是舍不得。
有时候想想,她不过一家族落败的孤女,养在宫中,自己即便是欺负了她,又有谁能替她撑腰?便是收了她为妾,也是高抬了她沈家的门楣。
可他不愿,他不承认自己做不到让沈灵书动心。他不愿意承认他似乎输给了曹澜。
这天下间,没有什么是他想要却得不到的。
他不信眼前这般小小女子是那个例外。
陆执睁眼,眼底已恢复清明,又是素日冷漠不近人情的清贵样子。
刚动了情,他的嗓音有些低哑。太子问道:“要孤怎么帮你?”
见他终于肯说正事,沈灵书轻舒了一口气,略略凝眸,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我想请殿下知会大理寺狱,放了萧威。”
陆执挑眉,语气耐人寻味:“为何?”
沈灵书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曹嫣然最在意的是与太常寺卿家的二公子周贤的姻缘,若是她和皇后娘娘的侄子有了首尾,再不能嫁给他,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陆执赞许的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若是萧威被放出来,他第一时间一定会去找萧后,陆瑶和曹嫣然就在皇后宫内也定然一同相见。只是栖凤宫都是萧后的人,没办法下手,还请殿下明日以公事为由让周贤进宫。”
“周贤没官职,没资格见孤。”
陆执欺身近了些,两只手扣在了沈灵书的小手上,她本就坐在桌子上身子不稳,被他这样欺近不免向后躲,可再躲她就躺在桌上了,她不敢想那让她心惊肉跳的姿势,只得偏过头去,咬声道:“殿下答应我的!”
男人咬了咬她的耳垂,呢喃道:“孤有什么好处?”
沈灵书美眸瞪圆,那刚刚算什么?!
陆执猜到她所想,只是恍然间看见她雪白小脸鼓成一团,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便收了邪念,转而道:“吻我。”
低哑,清冷,不容拒绝。
沈灵书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喉结,湿润粘糯,带着清浅暧昧的声响。
“成交。”
――
翌日天亮,凌霄便登上了周府的门,传太子口谕要周大人进宫布置后日中秋重华宫夜宴礼乐之事。
他从周夫人那得知周大人上朝还未归来,便道若寺卿大人不在,家中公子参加也可以,总归是代表着太常寺的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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