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烟担心公主裙摆脏污,有些犹豫:“殿下,咱们车厢内什么都有,奴婢即可便可做茶。”
陆月菱早已下了马车。
盼烟顿时耳提面命跟上。
这间茶肆不大,却又两层,一层为招待散客,二层为包厢。屋内的陈设整洁干净,竹子做的桌案上热情升腾,雨天里别有一番滋味。
陆月菱这样的身份自然径直上了二楼,门口盼烟高声道:“掌柜,要一壶龙凤团茶。”
雨声霖霖,她撑着手腕,静静望着窗外落雨。
不多时,“小二”提着一壶茶推开了门。
陆月菱没回头,淡淡道:“放下后出去。”
身后没有人说话,只传来了房门关进并插.上的声音。
陆月菱眼皮跳了跳,一转过身却对上了祁时安那双肃静沉稳的眸。
四目相对间,那身清隽的官袍直直的压下来,提醒着她――
身为臣子的大理寺少卿堵了天家公主的房门。
她双漂亮的凤眸渐渐瞪圆,娇艳的唇瓣微微张着,惊得说不出话。
安静的包厢中,传来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祁时安手中还拎着做好的茶,挺拔立在门口。
陆月菱下意识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可他便横在那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祁大人何意?”陆月菱忍不住抬眸看向他。
祁时安晃了晃手中的茶,随口道:“殿下点的茶。”
陆月菱美眸愠怒:“本宫不喝了。”
祁时安走到桌前,兀自坐了下去,绯色官袍随着他的动作擦过她的腰身,陆月菱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他看向窗外,“殿下一时半刻还走不了。”
陆月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瞬明白,她抬声质问:“是你故意弄坏了官道?就为了挡本宫的马车?”
男人喉结滚动,终究是轻声道:“我有话同殿下说。”
上次在马车内,他唤她阿菱,如今时叠更替,他称她为殿下。
陆月菱蹙起黛眉:“你究竟要说什么?”
祁时安从袖中拿出一份呈文,缓了片刻,沉声道:“赵怀远那个妾室柳素云的表哥手上犯了命案被送去了京兆府,今晨,府尹薛怀将人送至了大理寺。”
陆月菱的身子微微发颤。
前些日子赵怀远终究抵不过他母亲的哀求将那柳素云纳入了赵府,可是柳素云表哥杀人的事她确实不知。
祁时安为何非要今日拦住她,告诉她这些?
一道惊雷落下,天色骤然,风雨如晦,刮下了窗纱。
房间顿时暗了下来,漆黑的环境下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感觉到祁时安此刻正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陆月菱一步步靠后,最终身子抵在冰凉的墙壁上,那结实有力的手臂按在她的腰肢上。
他钳着她,危险而克制。
“臣想告诉殿下,这案子落在大理寺,赵怀远必然会不惜仕途上下打点。他若犯错,公主欲他的这门亲事,只有和离这一步可走。”
陆月菱声音娇颤,身子抵触的朝后贴去:“若我不同意和离呢?”
祁时安盯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低头吻了上去,克制的喘息声无限放大,弥漫整个屋子。
被情.欲浸染的嗓音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阿菱,你没得选。”
第30章 抢婚(4)
祁时安坚.挺有力的膝盖抵着分开她的双腿, 一寸寸向上,公主的裙摆悬着被拢到一处,隐隐可见纤细高挑的雪白长腿。
陆月菱唇边呜咽, 抬手便想扇他巴掌, 手臂却被他按过着举过头顶。
“别喘。”男人哑声道。
“啧啧”的暧昧水声盖过此起彼伏的心跳声,他吻的凶狠, 专横,不许她躲。
隐隐的浪潮在身体里鼓动,喧嚣,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全身, 令她身子无力的软下去, 肆意任君采.撷。
数不清过了多久,陆月菱手臂勾着他的脖领借力, 找准机会,抬着膝盖顶在他脆弱的地方。
男人低低闷哼一声, 骤然松手, 弯下身子不住喘.息着。
陆月菱得以脱身,她拿过桌上不再滚烫的茶,对唇饮了下去。
不知怎的, 她渴得很。
祁时安身形晃了晃,额头上浮着一层薄汗, 呼吸浓重道:“阿菱可解气了?”
陆月菱抬手抹了抹唇,美眸犹嫌不够:“大人当年装得光风霁月,却不想也是个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
祁时安心跳渐渐平稳, 并不在意她的谩骂:“你说什么, 我都认。”
他顿了顿,继续道:“只是我不能看你深陷泥潭, 走入穷巷却不回头。”
陆月菱抬眸凝他,唇边娇音带着讽刺:“
少卿大人案子断得多了怕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这里不是大理寺,我也不是有口难言的苦主,不需要大人在这充当谁的救世主。”
她不再与他废话,抬步朝门口,冷冷道:“大人管好自己,莫要再插手本宫的家事!”
“晚了。”
祁时安及时攥着她的手臂,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
陆月菱转身,却对上男人泛红的眼尾。
他喉结滑动,神色虔诚,甚至,她在那双漆黑讳莫的眸里偏见了几分落寞。
这迟来的深情,又在做给谁看?
陆月菱美眸冷然:“祁大人这样拉着本宫,莫不不是忘了家中还有一位夫人?”
时过境迁,她早已不是曾经只知道追在他后边倔强,执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公主。
她是昭景公主,亦是有夫之妇。
祁时安定定看着她,终于愿意提及当年之事,“是我不好,即便身负救命之恩,我也该好好安置她,不应按她爹临终所托娶她为妻。我也以为你与驸马是真心相爱,他是真心待你。阿菱,我愧对你当年的喜欢,我后悔了。”
“没有谁会在原地一直等谁。”
陆月菱黛眉微扬,声音冷静决绝,“我从未后悔过。”
她抬手甩开的他的桎梏,不再看他,离门而去。
徒留男人垂眸,怔然站在原地,良久良久。
出去后,陆月菱钻入自家马车,抬手拿起浅口白瓷茶盏子,猛饮两口。
气场撑到刚刚,她已然撑不住,生怕他看出来才匆匆离开。
对上祁时安,说不出别的,她总是心慌的很。
即便她们之间已经隔了两年的岁月。
她总以为两年时间很长很远,她们不会再见。
一介寒门状元郎,靠着寒窗苦读得以出头,想尚圣人嫡出的公主不过是天方夜谭。
可她却没想到,不再见面的日子,他渐渐崛起,凭借着出色的政绩,手腕,成了四品大员,天子近臣,教他足以可与自己比肩。
马车缓缓行驶,那股心慌感渐渐散去。
陆月菱安慰自己,那人日日在大理寺,经手的案子不是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就是官犯,一身讳莫杀伐之气,她招架不住也正常。
一旁盼烟看着自家殿下的反应,凌乱的衣摆,嫣红的唇瓣,和那不易察觉微微敞开的衣领,猜出了几分。
想起驸马那恶心的嘴脸,她是真觉得祁大人更好一些。
殿下当年那些离经叛道的事儿盼烟都有参与,她知道殿下曾经是很喜欢很喜欢祁大人的。
她忍不住劝道:“殿下,奴婢听闻少卿大人娶妻后一直分房别住,不曾走过越矩。既然当年之事他也是没有办法,殿下也曾心悦于他,何不与驸马和离再嫁,成全了他的痴心。”
陆月菱听得这话,擦唇的帕子抖了抖,咳了两声,“他想得美。”
相反,祁时安要动驸马,她反倒是要帮助那柳素云的表哥。
左右她现在心里早已没了驸马,他再纳多少个妾她都不在意,她需要用这份名存实亡的婚事替自己挡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盼烟在一旁看得真真的,殿下若是真的放下了,和离了再嫁给别人也好,这上京世家权贵子弟那么多,殿下看都不看一眼……
唉。
她不忍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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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色的鎏金銮驾浩浩荡荡停在山门外,嘉元帝与萧后身着帝后吉服步步登阶以示虔诚。
太子陆执,陆月菱,陆瑶等几个成年的皇子公主紧随其后,余下众皇室宗亲的队伍长而看不见尽头。
禁军和大理寺的人也跟了上去,保卫帝后銮驾的安全。
仪式漫长而繁琐,太子念完祝祷唱文后便出去透气。
他凤眸微敛,微微扫视着四周。
不见沈灵书的身影。
约定的期限已到,她还是没想明白?
圣驾会在午后回銮,她若是想退婚,一会儿仪式结束后去求父皇是最佳的时机,现在便应该出现在殿外等着。
可是她没有。
很好,太子抿唇,眼底浮现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唤来凌霄,沉声吩咐下去。
凌霄听得太子说的话,身形一滞,矫健的身影还是朝阶下而去。
窗外依偎道倩影,神色恹恹,神情哀愁。
沈灵书转头看向一旁,更漏落在了午时。
她心中惴惴不安,这段日子她一直在想,无非是左右两个分叉口――
答应陆执,亦或是不答应他。
她不想答应,却又害怕他疯起来的下场她承受不住。
心里如同煎在油锅上,迟迟不放油,百般不适,千般焦虑。
偏偏曹澜那边也没有动静,仿佛听不见她的威胁一样,让她左右为难,迟迟迈不出那一步。
这决定或许一步错,步步错。
不多时,门外采茵捧着餐盒冒雨跑回来。
她一进屋顾不得拍去落雨,神色焦急道:“姑娘,小侯爷出事了。”
沈灵书被她动作吓得一激灵,美眸慌乱,颤声问道:“他、他怎么了?”
采茵把方才从姑子们那听到的闲话一一道出:“奴婢刚刚取东西回来听见传言说小侯爷出门从台阶上摔滑下去,磕碰了脸,下巴划出一个血洞,圣人已经指派太医过去了,曹家也在赶来的路上!”
“什么?!”沈灵书美眸闪烁,脸色一瞬变得惨白。
曹澜在佛寺这些天都相安无事,何况还有侯府的家丁跟着,怎么就会看不见台阶失神摔了下去。
是陆执,一定是他!
曹澜当年乃新科探花,松冽如玉,翩翩君子。除去他本身的能力和侯府的背景,亦是证明他有几分容色在身上的。
如今因她磕破了脸,破了油皮。
他曾看重的脸面,就这么轻易的被毁了。
沈灵书又惊又怕,攥紧了手,身子撑不住般踉跄了两步,采茵急忙快步扶着,她急道:“姑娘别多想,万一是小侯爷自己不小心。”
“不……”沈灵书美眸莹莹,眼尾渐渐泛起了湿红,唇边呢喃:“一定是陆执做的,除了他别人没这个本事动侯府嫡子。”
是陆执给她的警告,惩罚她不听话。
何况这还只是个开始,若她不照着他说的做,不知道他下次又会对曹澜做些什么,亦或是她身边的人……
沈灵书身子虚弱的晃了晃,语气夹杂着哭音:“梳洗一下,扶我去面圣吧。”
简单的梳洗后,精致的妆粉仍旧掩饰不住小姑娘苍白的脸色。
采茵担忧道:“姑娘,要不奴婢再为您描一遍眉?”
沈灵书摇头,怎么躲也躲不过的事还不如勇敢直面它。
雨丝淅淅沥沥,圣驾被耽误在这,还未启程。
沈灵书一路行过去,远远的便瞧见凌霄立在廊下“候着”。
与其说候着倒不如说等她。
经过凌霄身边时,他低声道:“圣人还要一刻钟才回来,殿下在里边等着沈姑娘。”
听得此言,沈灵书身形踉跄,脚步不稳。
门虚掩着,鞋履摩擦地面的声音很清浅,可高位上的男人还是一瞬转过身来。
沈灵书警惕地看向四周,确认好无人后才咬着牙,低声道:“是你动的曹澜,是不是?”
陆执朝她走过,大掌熟稔的落在她的细腰上捏了一把,唇边挂着讽笑:“袅袅这般维护他?”
沈灵书扭动着身子向退后几步,可被他手臂稍一带便撞入他怀中。
男人动作生猛有力,迫使她只能仰起头看他。
沈灵书眼角挂着泪花,瘪起了唇瓣。
他耐着性子问道:“所以袅袅,你到底想清楚没有?”
见小姑娘不语,他音色平静,却带着威胁:“今日阴雨连绵,城外堤坝多有坍塌,曹澜的父亲长亭侯在工部任职侍郎,孤昨夜看过他经手的工图,漏洞百出。一旦堤坝坍塌,泄洪千里,那么长亭侯府……”
话音落地后,他隐隐逼问:“父皇就要来了,袅袅到底想清楚没有?”
沈灵书被他问得心间震颤不已,她虽不懂朝堂之事,却也知道一到了雨季,圣人格外看重工部防洪之事,陆执此话已将曹家带入了绝境。
曹澜的性命,曹老侯爷的仕途,乃至整个曹家的命运皆在她一念之间。
“疯子……”她哭得眼睛湿红,唇边不住呢喃道。
陆执手指怜惜的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了吻她的眼泪,下了最后通牒:“说你不愿,嗯?”
沈灵书心底最后一道防线也被他这逼问的话语弄得崩溃坍塌。
她没得选,纵然她恨透了曹夫人,可曹家是无辜的。
让她背负那几十口子的性命和前途命运,无意于是要了她的命。
她哭得止不住抽噎,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咬声回道:“我应。”
“袅袅乖。”太子赞许着看着她的识时务,食指替她擦去眼泪,顿了顿,又落在她唇边。
那骨节分明的食指撬开她的唇,肆意有力搅弄着她的软舌,被咬了也好似感觉不到疼一样,有节奏的拨动。
沈灵书泪眼婆娑,唇边流淌着银色水液,狼狈不堪,她拼命摇头想扭躲开却被男人狠狠桎梏着腰肢。
后靠的姿势,让她几近折了腰。
陆执吐息粗重,渐渐滚烫,眼底阴鸷散去,燃起浓浓的欲。
“不要在这……”沈灵书惊恐的望向四周,楹窗下闪着人影,圣人就快要走进这间屋子。
男人终于舍得松开她,指节猛地从她舌腔抽.出,还挂着暧昧晶莹的水丝。
沈灵书小脸憋得通红,艰难的喘息着新鲜空气。
她不愿承认,被他这样拨弄着,裙下隐隐有了浪潮莹润之意。
沈灵书试图平息心跳,抬手擦干了泪痕,只是那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睛,怎么遮掩也遮不过!
门扇被推开,陆执一身肃正,没事人一样弯身行礼:“见过父皇。”
嘉元帝淡淡“嗯”了声便径直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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