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忱:祝我好运,晚安各位。】
【云旎;我靠,安你个头啊?】
【苏寅琛:确实是个不眠夜。】
【陈泽:要有干孙砸啦!】
【李江涛:说不定是干孙女~】
【……】
林听出来的时候,问:“谢忱,吹风机在哪儿?”
谢忱手猛地一缩,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旋即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拿着手上的吹风机过去,尽量不去看她,说:“我帮你吹吧。”
“你会?”林听笑问。
“多练练不就会了?”
林听半信半疑地走到他身前,坐在沙发上,把后背对着他。
谢忱打开吹风机,嘈杂的声音遮住了他混乱的心跳与呼吸声。
他轻轻地握着林听的头发,慢慢地帮她吹着,鼻尖萦绕着好闻的玫瑰花香味儿,清爽甘冽。
视线下移,谢忱很清晰地就看到了林听白皙的肌肤,发丝遮盖着,隐隐若现,时不时滴落几滴水珠。
林听就这么坐着,任他轻轻摆弄她的墨发,暖风吹过,不止弹跳的心跳声与吹风机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是揉碎了似的。
吹干后,谢忱慌不择路地把吹风机搁在一边,说:“你先进屋休息吧,我也去洗个澡。”
望着谢忱去浴室的背影,林听不禁笑了下,心说,谢二狗,两年过去,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啊?
浴室门刚一关上,谢忱就松了口气,看着镜子上的水汽,他挥手擦了一下。
镜子中倒映着他的身影,脸颊都是泛着红的,大抵是酒喝多了,太闷了吧。
洗完澡之后,谢忱迟迟不敢开门出去,他握着浴室门把手,许久,才推门而出。
林听早就坐上了床,灯光晦暗,她躺在里面,心神忽然间也有些不安宁。
今夜大概是中了魔吧,竟然就这么一上头真的和他回了家,甚至没有身份。
理智告诉她这样做不对,可是她的真实想法她此时此刻很是清楚,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这样沉沦吧。
这个房子的确就一间屋子,也只有一张床,他特意选的。
*
许久之后,谢忱进来的时候步伐混乱,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林听身边,说:“我好像有点醉了。”
林听扶着他的胳膊,拧了下眉说:“那不然我帮你倒杯水?”
谢忱垂着头,又摇了摇,眼睛里像是蒙了一层水汽,带着显而易见的渴望。
他握着林听的手腕,说:“我醉了,林三三,抱抱我吧。”
这两年,他每次控制不住想要去找她的时候,都这么告诉自己,撑住,他能回家的。
林听听到的却是,“林三三,我想你了。”
“林三三,我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的人,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和你比都算不了什么,这个世界上我唯独只爱你。”
谢忱没有开玩笑,也许年少妄自称爱太过虚假,但至少,他只认定了林听一人。
随即,谢忱又听到他自己说:“林三三,你太难追了,我该怎么办?”
林听心下一颤,往他身边凑近了一些,捧着他的脸,凑了上去,落下一吻。
她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谢忱,追我不难,是你就可以。”
从来不是谁选中了林听,一直是林听选中了谢忱。
四周一片漆黑,谢忱在这黑暗中占领了优势,顺势欺身而上,加深了这一吻,许久才松开。
他俯身靠在林听耳旁,按捺着心中的躁动,还是沙哑着嗓音问了句:“林三三,你再不说点什么事情让我离开,我可就真的――”
林听声音明明有点发颤,但还是强装着镇定,倔强地说,“谢忱,我成年了。”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忱抬眼的瞬间,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那股欲望不断催促着他,走入深处。
日思夜想的人离他就这么近,林听的容颜就这么倒映在他眸中,但他知道,他不能。
至少要再等等。
谢忱扯了扯嘴角,蓦地笑了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一如从前般敲了下她的额头,嗓音沙哑道:“林三三,熬夜容易猝死,赶紧睡觉。”
躺下的时候,林听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他们这算是复合了吧。
“谢二狗,我们这算是复合了?”
谢忱侧躺着,闻言掀起眼皮看她,笑得不行:“好你个林三三,你还不确定是不是复合,就敢和我直接同床共枕?”
林听抬手撩了一下他的下巴,四周黑暗,可她分明能看到少年清澈的眉眼,她调笑道:“没办法,谁让我家二狗太娇气了,我就只能主动一点喽。”
谢忱抓着她的手,把林听整个人圈在怀里,不由分说地就狠狠亲了一口,浑身都是发着热,让林听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谢忱见怀里的人微微一僵,不由得坏笑道:“林三三,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想主动吧,我要是主动起来了,真算不上是什么好人。”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林听下意识地想要将头埋进被子里,却被他紧紧抱着,感受到他的体温一点点升高,顿觉不妙。
刚才的那句“成年”其实只不过是一时上头说得。
但实际上,林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有点害怕。
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以及下面有些不太舒服。
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谢忱的吻就密密麻麻落了下来,像是小狗般在她锁骨处蹭来蹭去,寻求安慰。
林听仰头接着,好不容易寻了个空,她喘了两口气,抬手挡在自己身前说:“谢忱,你是不是醉了?”
谢忱也意识到不对,低头缓了缓,起身说:“你先睡,我去上个厕所。”
凉水从花洒里流出来,他冲着澡,一手捂着额头,耳垂通红,心说,还是低估了自己见到林听的耐力。
简直磨人呐!
第56章
这段时间恰好是元旦晚会筹备期间, 林听作为学生会宣传部的部长,需要配合采集照片,又是毕业年, 整个人也是连轴转。
那段时间林听很少去外面找谢忱, 她想,反正也快要回白港市了。
谢忱说要带她去看打铁花表演, 冬天下着雪的时候最是浪漫,于是林听在元旦假期那天晚上和谢忱一起出来了。
*
街上人群拥挤,雪花落了满头, 两侧的高楼大厦上也早已经亮起了耀眼醒目的霓虹灯, 远远望去, 上面正滑动着一串字, 写着“跨年快乐”。
热闹的声音此起彼伏,谢忱和林听就这样漫步在雪里,林听也有机会问些问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大概就是每天混吃等死, 然后陪自家女朋友四处闲逛旅游看星星吧。”谢忱的语气极为懒散, 夹杂着笑意。
他心里此刻正盘算着,要不要一三五去生科院,二四六去天文台。
虽然谢大少爷在国外拿了一“小奖项”, 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足够牛了, 但他还是选择在自家女朋友面前低调一点。
林听也是无话不接:“这样啊,那挺好,我也挺想混吃等死咸鱼一辈子呢, 以后咱俩改造一下,做石头去吧。”
写书真的太累了, 一年出版两本,各种合同条约还有签售都挺麻烦的, 所以混吃等死真的是成年人最大的心愿啊!
谢忱叹气:“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接啊。”
林听不以为然,十分诚恳地眨眨眼睛道:“我这可是实话,真的!”
“………”
*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中央广场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谢忱拉着林听挤进了前排,直视着中央正在准备的滚烫的铁水。
“现在是九点,”谢忱看了下时间,转头对林听说,“打铁花零点整会准时开始,大家一起跨年,还有三个小时。”
林听点点头说:“时间……还挺难熬的。”
“跟我待在一起就那么难熬啊?”谢忱笑说。
林听眨眨眼睛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累了。”
谢忱瞧了眼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处酒吧,说:“想不想去喝一杯?”
“行啊。”
进了酒吧,两人才发现这里面人也不少,大概都是在等零点跨年的吧。
点了几杯酒,谢忱和林听就找了个地方,面对面坐了下来。
旁边有一对情侣也在说话,女生问:“宝宝,你带我来喝酒,是不是图谋不轨啊?”
男生坏笑说:“怎么?你不愿意啊?”
“不是,”女生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说,“那你以前和其他女生开过房吗?”
男生低头玩着手机,漫不经心地回答:“有啊,现在哪个男生没开过啊,都是年轻人,又精力旺盛。”
闻言,女生情绪明显低落了一下。
男生还小声坏笑着,安慰道:“这说明你男朋友我很强壮啊!”
谢忱和林听两人离他们很近,还没有怎么说话就听到这句,两人神色顿时皆是一变。
尤其是林听看到那个男生胳膊细的像是棍儿似的时。
“我没有的!”谢忱马上道。
他似乎想要解释什么,随后又听到那个男生说,“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像我这样的不是更有魅力,更能让你舒服的吗?”
林听:“………”
谢忱:“………”
闻言,女生娇羞的低下头,小口地喝着手中的酒。
谢忱慌忙竖起三根手指,语气真挚道:“我没经验,洁身自好,天地良心,日月可鉴!”
“哦,”林听低头看着手里的鸡尾酒,意味深长道,“那意思就是说你没魅力,不能让我舒服喽?”
谢忱:“………”
他先是一怔,随即单手扶额,笑得无奈,他知道林听的意思自然不是那个意思,但这种情况下,他却有些无措。
“林三三,谁教你的啊?这么会撩?”
“无师自通。”林听也笑了。
笑闹过后是长久的沉默,谢忱打破了坚冰,问:“听说,你和路今越关系还挺好的?”
林听实话实说道:“我妈想让我和他相个亲。”
谢忱心底涌起一股酸涩,他恹恹地哦了一声,低眉道:“他人也不错,就是有点小瑕疵。”
“什么瑕疵?”林听想了想说,“我觉得他挺好的啊。”
这倒不是什么假话,他的确人很好,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人。
谢忱故作不在意道:“也就是长得没我帅,性格也没有我好,灵魂与皮囊都差了点,对你……”
他抬眼看了下林听,顿了顿,说:“对你来说,不合适。”
林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不合适吗?那可惜了,我家老太太还惦记着和他见一面呢。”
谢忱:“………”
心底的酸涩味愈加浓烈,谢忱喝了一口酒,随口轻飘飘道:“林三三,你就这么想相亲啊?你才多大,能不能矜持点?”
“你说的也是,”林听笑笑,眼睛亮晶晶地说,“我想好了,以后就孤独终老了,六十退休,七十跋山涉水,等我活到八十岁,我就去养老院凑合凑合吧。”
“去养老院?”谢忱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说,“那挺好,我刚巧打算开个养老院呢,养老院就建在天文台附近,以后老了就陪老爷子老太太们看看星星,拉拉二胡唱唱曲儿,多惬意啊。”
林听说:“谢大教授的目标可是袁老,开养老院多屈才啊。这样吧,以后我帮你开养老院,默默写我的旷世奇作,你呢就专心去建设祖国,多风光啊。”
“你这是想做老板娘啊?”谢忱单手撑着下巴,碎发遮眉,他没由头地笑着,语气暧昧。
“老板娘可不好,”林听有她自己的想法,“要做就做老板,我投资入股,那才合我心意呢。”
“好啊,敬你一个,林大老板。”说罢,谢忱端起酒杯和林听碰了一个。
只不过他们两人没有注意到,此刻在他们身后,藏匿在人群中的几人,个个戴着墨镜,裹着围巾和帽子,手拿报纸,装模作样地交头接耳着。
郑佳雯好奇地张望:“不是我说,他俩这一路手都没怎么牵,这算成了吗?”
苏寅琛恨铁不成钢道:“我次奥,谢忱这货就不能爷们儿点?”
“按正常电视剧套路来说,他俩见面第一天应该打一架。”李江涛喝着酒悠悠道。
陈泽正吃得香,随口说了句:“哎呀,管他们呢,小两口过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呗。”
闻言,一旁观望的苏寅琛没好气地踹了陈泽一脚,说:“这次机会把握不住,我敢笃定,忱儿绝对要孤独终老。”
李江涛:“加一。”
陈泽问:“那林听什么想法呀?是不是也是非谢忱不可?”
郑佳雯琢磨道:“但的确除了谢忱,林听还没有找过其他人呢。”
云旎看他们一眼,笃定道:“你们信不信,就算没有谢忱,林听一个人也会过得很好?”
她不需要依靠某个人,即便没有能与她并肩的谢忱,林听也会走出困境,更加强大。
所以在最开始,云旎就没想过林听会喜欢谁,但若是她认定的人,那也绝不会放手。
郑佳雯道:“那必须的啊,只有我们家听听要不要的问题。”
苏寅琛也道:“我们家忱儿也是啊,没有林听,他这辈子估计也是孤独终老的命。”
陈泽囫囵把吃的咽了下去,“哎呀我说,你们就是太操心了,忱儿这么久了面对人林听,还是老老实实睡觉,啥都不干,我估计这一晚上下来也不好受。”
郑佳雯不禁竖起大拇指,感慨道:“前天谢忱说要做那事的时候,我还在想合不合适,结果他俩硬是在那么暧昧的氛围下安稳过了一夜,着实佩服!”
云旎目光依旧停留在林听身上,锐评道:“他们俩,走脑子谈恋爱的,不走肾。”
郑佳雯又问:“他们说什么呢,我总觉得有点绕。”
苏寅琛模模糊糊接了句:“好像在说什么六十针灸,七十拔罐的,八十去开元老会,真不明白,是中医没用了吗,八十还要去国外开议会呢?”
“………”
李江涛捂脸道:“大哥,耳朵不要捐了吧,不好使赶紧买耳蜗去,别接话了。”
接话还这么以假乱真,要不是他们听到了,还真以为人小情侣两个要去针灸拔罐开议会呢!
云旎看得清楚明白,悠悠道:“他们呀,一个句句不提你愿不愿意,却句句都是可不可以;一个句句不说我愿意,却句句都是我可以。”
“窗户纸都被磨得只剩浆皮了,还不捅破,看得我都急。”
既然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人,兜兜转转就一定会是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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