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季严凛被她吵醒,声音带着睡醒后的沙哑。
“晒。”她有点起床气, 推他胳膊,只说了一个字。
“转过来就不晒了。”
说着,季严凛揽着她的腰,将人转过来。人刚睡醒, 手上也没什么劲儿,但足够将她从左侧睡扭成和他面对面的右侧睡。
距离骤然拉近,她的额头撞上了季严凛的下巴。两人对视, 眼看着他倾身过来, 她迅速低下了头。
“躲什么,我亲一个。”季严凛不满她遮脸的动作, 作势要拉她的手。
牧念河不愿意,说要去洗漱。
许是猜到了她的顾虑, 季严凛半眯着眼,干脆一把将人摁进怀里, 双腿绞着她,喉结微滚,“你这样我可当你在意我了。”
亮堂的卧室里,季严凛贴着她耳朵落下这句话。她现在五感通达,被他宛如砂石打磨过的声音蛊惑,身体明显的瑟缩。
“我才没有!”她下意识反驳,但说完了又嫌弃自己口不对心,补了一句,“自然是在意的,你是我丈夫,我在意些不应该么?”
两人的睡衣是周隽准备的同款,薄薄的两层丝绸贴在一处,根本没什么阻隔的作用。她能够真切的感觉到季严凛身上的滚烫。
只听他叹了口气,伸手将她往上托,以唇摩挲她的脖颈,语气忽的低落起来,“你就好好儿伤我的心吧,净说些让我难受的话,真是白宠你。”
季严凛不轻易示弱,他一向是主动进攻那一方,就连上次也是恶狠狠掐着她下巴威胁“你再说一句试试”,今儿是怎么了?
丝绸薄薄的在肩颈滑过,她被拥的更紧些,想挣扎着看他的眼睛确认是不是真的,偏那人又延续着那副样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不行么?说句在意、想我,就这么难?”
“我...”牧念河语塞,攀着他的脖颈不知所措。难不成真伤到他了?
然而等二人彻底肌肤相贴,季严凛轻笑一声,伸手探向床头柜里面的方盒撕开塑料包装后,她才瞬间意识到,好一招以退为进!
“季...”一时不察,她叫他得了逞,他呼吸渐重,翻了个身,以最传统的方式将她揽入怀中。
好几天了,不似第一次那般拉长折磨,他有些迫不及待,稍稍适应些便直奔主题,纳入的一瞬间两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牧念河不适应,推他,被人把住手腕,低喘,“乖,别乱动。”
下一刻,他张开嘴,含吻住她的。这个吻带了不少安抚与温存的意味,季严凛依然记得在南桦山庄时她的眼泪,哭的他懊悔不已,心想以后必得温温柔柔的,不叫她难受。
牧念河自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在这事儿上便不再扭捏拘谨,娇气的抬起腿,用膝盖碰他的腰,软着声警告:“你这次要轻点,不然没有下次。”
了然她的意思,季严凛眼眸骤红,猛的俯下身吻她,剧烈的心跳是他们对彼此最忠诚的叛徒,所谓身心相契,正是这个意思。
那一刻两人皆因突如其来的俯身闷哼出声,牧念河连忙扯过散乱在一旁的睡裙,轻轻盖在自己脸上,只露出红嫩诱人的一张唇,不叫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但她不知道,这一动作只会让人变本加厉,季严凛迅速捕捉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上来。
本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倒不难受,只是越到最后季严凛就越磨人,非要她说些羞耻的话才肯放过她。
最后,日上三竿,晴姨忍不住来问中午吃什么,两人才从浴室清洁好出来。
她在床上休息,季严凛一边系衬衫的扣子,一边站在衣帽间里挑衣服。
“上次送你的衣服怎么没带回来,不喜欢?”隔着两个拐角,季严凛问她。
牧念河趴在床上,长发铺散,堙在墨色的床单上,她手脚都软,没什么力气,闭着眼应他:“挺好的,谢谢你。”
季严凛不喜欢她客套,没接话,从里面挑了件青绿色高领毛衣和白色休闲裤,但想了想,又放回去,给她拿了件浅棕色棉质长裙。
“你穿多厚的丝袜?”轮到下身,他有些头疼恶劣,他不太懂这些,看着那一排黑色的灰色肉色的打底,看的眼睛都花了。
牧念河没想到他一直呆在衣帽间是给自己挑衣服,连忙爬起来过去,“零下五度左右的厚度就好。”
季严凛“啧”了声,叉着腰端详那一排裤子,挨个上手捏了捏,最后拿了一条最厚的出来,自信:“那这个差不多了。”
结果牧念河赶来一看,“...哦,这个是我去东北出差的时候穿的。”
不得不说季严凛的审美很不错,那件浅杏色长裙衬的她知性优雅,就是显得脖子上光秃秃的,于是季严凛又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黑丝绒盒子,打开来是一串珍珠项链。
季严凛:“前年在拍卖会上看见拍下来的,戴上看看。”
牧念河:“前年拍的?”
季严凛:“嗯,当时做慈善活动拍下来的,想着你带好看。”
季严凛说话轻飘飘的,像是叙述了一件多平常的事儿,但落在牧念河耳朵里却是两码事。
前年,前年他们还没重逢,她那时还在和奇雩谈恋爱,甚至想过要嫁给奇雩。
牧念河忽然就有些泄气,季严凛怎么这么会啊!
最后她还是没带那串珍珠项链出门,她今天要带许绍祈见客户,太张扬未免给别人伤口上撒盐。
吃午饭的时候,晴姨见牧念河翻来覆去就那几种颜色的衣服,不禁劝季严凛:“您给夫人搭的衣服都太素了,小姑娘穿的鲜艳点才好看,哪有天天黑白灰棕穿来穿去的?你不也不喜欢黑乎乎的?”
牧念河掀眸,视线落在季严凛身上。他的穿搭的确是暗色系,商务装的标配,但她想起过去季严凛的打扮,确实挺潮的。
“你喜欢颜色鲜亮的衣服?”她斟酌了下,开口问。
季严凛没什么所谓,给她夹菜:“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
他没否认,那就是喜欢鲜亮的意思了?
牧念河默了下,想到陈杜笙的穿搭,第一次见,她穿了一身连体工装牛仔,很有美国西部牛仔的影子,第二次见她穿了一身修身运动服,露出窄窄一条健康的腰线,好像还有腹肌,很有生命力的样子。
原本舒缓的心情忽然寡淡了下来,她筷子戳碗底,过了会儿,漫不经心的说:“陈小姐穿搭很好看。”
她说的时候季严凛手机刚好传来条简讯,低头正看着,没太明白她意思,随口应,“没注意过,应该吧。”
牧念河忽然就觉得索然无味,饭都不香了,“陈小姐也很厉害,很优秀。”
季严凛:“嗯,她给公司赚了很多钱。”
牧念河瞪他,见他没发现又蔫蔫的收回眼神,“哦”了声。
她发现了,她不该和季严凛生气的。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商人,眼里只有价值和钱,哪怕是陈小姐这样的人留在他身边好几年,他也是发现不了人家的好的,只会说人家很会赚钱。
但尽管如此,她却更不爽了。
他明明这么讨厌,怎么还这么招人啊。
“吃完了?”
过了会儿,季严凛终于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的眼神里多抹幽暗,但牧念河没太读懂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兴致缺缺的放下筷子,说吃完了。
“好,我送你。”季严凛挑眉,收起手机起身。
牧念河今天外穿的是一件灰色大衣,黑色磨砂皮小浅跟,腰带束出纤细腰身,低调大方,很适合见客户。
两人坐电梯去他的地下车库,依旧开那辆库里南,她先走到副驾,腰身就在季严凛眼前晃着。
就在准备开门上车前,季严凛突然从身后贴上来,双臂相合将她揽腰抱住。
“诶,你干什么。”她惊呼。
“吃醋了?”他含笑咬她耳朵。
季严凛话里都是笑意,她意外,有种被逮住的错觉,强憋着伸手推他,“什么吃醋,你胡说什么?”
“哦,你没吃陈工的醋?”
“没有啊。”她理不直气也壮。
“行。”季严凛抱着她点点头,语气认真:“那就把她调回来,调到我眼跟前,同进同出,我就不信你没有醋的那一天。”
牧念河这回真被他逗笑了,转过身拍他,“神经病啊你。”
她笑着,忍了忍,终究没有否认他的话。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的心跨越了矛盾、责任、恐惧,如此小心翼翼的靠在一处。
像是冰封在千年寒层里的宝物,终因太阳的灼热化开一角,融化出亮晶晶的水滴。
季严凛感怀,抓起她的手放唇边啄吻了下,叹息:“昨晚谁嫌我招人的?你这嘴是真硬。”
―
今天去见客户,照样是朱玉来接送,为了培养许佑祈,她们最近和客户会面都带着他,牧念河本身的工作量并没有减少,只能在车上看参赛资料。
“全国职业技能大赛?”许佑祈从副驾探头过来,“师姐你还用得着参加这个?”
他语气太理所当然,牧念河轻笑扬眉,“为什么不参加?这是国家级的比赛。”
许佑祈讶然:“因为你已经很厉害了啊,业内谁不知道你是方老师的学生,还做成了大单子,用不着奖状来证明自己吧?”
到底是年轻人,朱玉听着也摇头。
牧念河不喜欢给人说教,只秉承着师姐的责任点两句:
“你可以去查查相关资料,设计切忌闭门造车停滞不前,各类大赛都要参加,有许多展览也要去看,尽可能开拓视野。”
“哦…”许佑祈语气平平的应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但牧念河已经不多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就看他悟性了。
快到客户那里,牧念河手机震动了下,担心是季严凛的消息,她竟不敢点开。
今早她再三确认,得出的结论是季严凛真的很无赖。
明明昨天晚上就听见了,偏要憋着,非等着她马脚露的越来越多才放出筹码拿捏她,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真是老谋深算的狐狸。
结果点开手机竟不是他,而是如希。
上来就开门见山:“昨晚几次?”
牧念河迅速摁灭手机,脸都烧红了。
这个更流氓!
她稍稍平复了下才打开手机,字斟句酌又全部删掉,发了一个“ok”的表情。
如希get了:“哦,三次啊,那是有点少了,季大佬不会不行吧!”
少吗?牧念河慌乱的眨眼,想起今早浴室里的一幕又是一阵脸红,再多她就撑不住了!
牧念河定了下,然后迅速打字:“昨晚没有,只是早上而已。”
如希:“哦,晚上不行。”
牧念河皱眉:“他只是困了,连轴转,熬了好几个大夜。”
如希:“哦,那就是体力不行。”
牧念河:“闭嘴李萍!”
“哈哈哈哈哈哈哈,护成这样吗?”这次如希发来一串语音:
“姐妹,你完蛋了,你真的坠入爱河了。”
第36章
二月中旬, 京北市又下了一场雪。从市区往古墨镇的路有一段封了,不好走,牧念河干脆将工作电脑带回来画稿。
季严凛见她在家办公, 也将办公室搬回了家, 每天和她挤一个书房。
只不过他们呆在一起工作效率总是非常低, 因为会无可避免的发生一些擦枪走火的事情。
这天她刚画完稿, 准备在书房的书墙上找本书看,季严凛在书桌上看文件,见她穿了件修身杏色棉质肌底衣, 下身只一条薄薄的居家裤,直接下命令:回屋换厚衣服。
最近别墅的供热系统出了点问题,全家只有书房和卧室供热正常,每每穿过大厅都会被一阵阵凉风冷到, 所以季严凛一见她穿的薄便开始念她。
“真的不冷。”
她脸红了下,事实是她已经没什么合适的厚衣服可换了,家里的厚裙子和打底裤几乎都拿去洗,她身上这两件算是最体面的。
“过来我抱抱。”对面发出拥抱申请。
牧念河扒着书架, 有点不愿意回去,担心这件衣服也殉了葬。但她的腿却根本不听使唤,僵持没几秒就过去了。
又被人抱在腿上, 季严凛视线从电脑上移开, 透过薄薄的镜片看她。
两人之间气氛旖旎,他低头, 温热的鼻息喷洒,要亲不亲的。牧念河身体没有受力点, 干脆一整个软下来,窝在他怀里。
季严凛身上果真很热乎, 虽然穿的薄厚和她差不多,但却像火炉一样,暖和得很
“最近累不累。”他将人往上托。
被迫仰头,她以为说的是工作,晃了脑袋,“还好。”
许佑祈来了以后她确实轻松了不少,虽然许多活儿都不能马上上手干,但小孩聪明,一点就通,也省心。
“嗯。”季严凛心不在焉,手顺着腰线一下下抚着。
牧念河几乎在他视线暗下来的下一秒就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最近在家办公,他们几乎没有不这样的时候,往往等她反应过来,身上已经一片凌乱。
果然,季严凛低下头,咬住她的唇,接一个不长不短的吻,这吻中充满了暗示。
牧念河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下午四点,可他们分明中午午睡的时候才…而且这里是书房啊。
她推他。
“嗯?”季严凛伏在她脖颈处寻觅,声音闷闷的。
“回…卧室。”她仰头,抱住季严凛的后颈,她也想不到自己的声音怎么会这么颤。
卧室有深厚的遮光窗帘,这里却只有一地薄纱,午后阳光就这样洒进来,太亮了。
“就在这儿,我看看。”
“不行。”
她立刻拒绝。她知道季严凛说的看看是什么意思,在这种事情上,他总跃跃欲试的想看她失态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的来的恶趣味。
脖间传来低笑,一下一下的吻着,辗转加重。
这次季严凛没如她的愿,结束的时候天光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整座城市都浸泡在深蓝色的光影中,他们住的僻静,往窗外看,天边已经爬上一轮弯弯的月亮,静谧而安然。
书房里没开灯,两人汗津津的面对面抱着,肌肤相贴,相互平复呼吸。
季严凛衬衫微敞,她的基底衣被垫在桌子上,眼下皱巴巴团着搁在上边,已经痕迹斑斑。
“宝贝好棒。”他的唇附在刚才失控留下的红痕上,轻轻摩擦。
自打一周前两个人将“吃醋”这件事似有若无的说破,他们之间的相处便愈发亲近。
之前是把彼此当易碎的瓷器,不敢用力靠近,而眼下,他觉得她的身体在真正向他打开,允许他走到她心里,探索的更深,而他也渐渐控制不住自己。
没有顾虑约束的人是很危险的,但牧念河此时还没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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