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念河反应过来,直接丢了手里的包,脸上又明光灿灿的,双手攀住他的脖颈。
她动作轻快,像是得逞了一般。季严凛沉沉出口气,心想她哪还有一开始瑟缩的样子,她早就能在自己这儿作威作福了!
牧念河自然也是仗着他惯着自己,抿笑不语,只是看着他。
她发现,从下往上看,季严凛的下颌线愈发分明,简直像刀削锋笔勾勒的一般,从侧面看,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眉眼间还有些烦躁和无奈,像是生气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牧念河心里一下子就变得软趴趴的,于是腰上用力,在他怀里半凌起身子,亲了他一口。
“啧”他上楼差点一个趔趄。
“作什么?”他耳根蹿起红来,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亲都不能亲了?”
牧念河怔了下,也拔高了声音。
这两天季严凛和她冷战,活的像是入定一般,除了不能分房睡之外,一概躲的她八丈远,眼下亲他一口怎么还说上自己作了?
听见她声音有些委屈,季严凛下意识低头瞧她。可牧念河现在不想给他看了,一转脸埋进他怀里,任凭脸上的粉底都蹭在他深色的家居服上。
季严凛:“…”
“上楼梯呢,怕把你摔了,摔了心疼的还是我。”
季严凛没抱她回卧室,而是去了书房,一进去就将人顺手放在书桌上,扒了大衣长裙,将人圈在两臂之间,给她讲道理。
他身量宽展,影子直将她罩住,声音低低柔柔的,尾音上扬拖长,哄小孩一样。
牧念河心里想到师傅给发的消息,陈庭宴的暗示,还有刚才季严凛说她的“作”,心里不由得又烦又委屈,还多了分有苦难言的心塞。
她直接转过脸来,红了眼:“你才不心疼,你就知道和我生气。”
“我哪舍得啊。”见她难受,季严凛心里更难受,连忙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温声细语的哄,“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啊。”
可人就不能哄,越哄越上头,本来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儿,偏季严凛耐着性子和她说一遍,她鼻腔倏的一下就酸了,又说:“可你好几天都不和我说话,我亲你一口你还说我作。”
“我...”季严凛哪里想到就那么个小动词,玩笑儿似的,就把她臊着了?
他哭笑不得,“对不起,我的错,好吗?”季严凛顺着人的后背抚着,感觉她身上有了热气,才抬起她的下颌,声音暗哑,“给你补上,祖宗。”
牧念河一开始是假装推了他一把,可亲到后面,这人像是要将她吞下去似的,吮的舌根儿都疼,她便从假推变成了真推。
“唔…别亲了,你放开我。”她声音囫囵着。
可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只听“哗啦――”
书桌上的东西被扫到了地毯上,在上面发出一阵阵的钝声。
像是昭告封印解封一般,空气中“腾”的升起暧昧的欲/色。
“现在可晚了,心肝儿。”
热腾腾的身体压下来,一双莹白皓腕被大手拘着举过头顶,腰脊顺势拓在微凉的台面上。
季严凛不是地道的京北人,所以老京北人的“儿”化音在他身上表现的并不明显。但他叫人“心肝儿”的时候,却有另一种追魂索命的别样的勾引。
偏他最爱贴着人的耳朵叫,滚烫的热气喷洒敏感的耳垂和耳面,她心里一下就抽紧了,逼的人一阵阵的瑟缩又一阵阵的潮涌。
“嘶,放轻松点。”他顺势探下来,凑在她耳边,“湿了。”
“...无赖。”牧念河脸都嫣红了,声音也软了,抬脚踹他。
“‘你’是谁?”季严凛抵着她,笑的浪荡,“你好好叫。”
一层层衣衫落尽,季严凛抬手松了她的发髻,乌亮亮的头发顺势散了下来,一直到腰间小腹长短的晃荡。
季严凛极喜爱她的乌发,顺着往下亲。
这个人在这种事儿上最没忌讳,搅弄的厉害了,水声嘈嘈切切,直到最后开闸般收不住,他才站起身将人死死扣在怀中,又抵了去。
她整个人都抽颤着,前所未有的白光在眼前一阵阵的闪现,久久不停。
季严凛兴头又上来。
“季严凛,我不要了,好累...”
她人都慌了,腮上挂着泪,摇摇欲坠的推他。
拒绝的话更是助兴一般。
“心肝儿,这种时候别说话。”
季严凛咬着牙,扣在她腰上的手也愈发有力。
这一晚,书房的灯直到后半夜才灭。
在最后昏睡过去前,牧念河只记得她似乎看见了太阳升起前的一点橘光,但她知道,现在还是夜里。
季严凛负责扫尾,中间还给方桓去了个电话,叫他把会挪到第二天中午。
“您上午没时间吗?”方桓想要再争取一下,毕竟协调起来比较费事儿。
“没有,辛苦协调一下。”
挂了电话,他将人拿自己的针织衫裹着,抱去了浴室。
水声淅淅沥沥,里面的声音又断断续续的唱起来,直到天真的亮了,牧念河才挨着床。
他将她搂进怀里,肌肤相贴,心里那点不安全感才勉强消散。
牧念河早已睡着,不知道他心中想什么。
放下床头的手机震动,季严凛担心吵到她睡觉,拿起来准备调静音,却看见传来的消息。
陈庭宴:
“我明天要回港区,特来告别。念河,今天见到你很开心,非常开心。”
“对了,听说方教授要帮你介绍维特歌教授做你的硕士导师,恭喜!
相信有方教授的引荐,你一定会成为他的关门弟子,圆你心中所想。
同时期待今年年底在意大利见面,我在意大利有一处庄园,种满了郁金香和垂丝海棠,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珍重,珍重。”
第55章
牧念河一觉睡到下午, 待醒来时,发现昨夜竟然落了半宿的春雪,将第二天的天空染的灰沉沉的。
她动了动腿, 发现酸软无比, 腰身更像是被车轮碾过似的。
昨夜的季严凛简直疯了一样, 索求无度, 连给她喘气的机会都没有,他们辗转多个地方,最后落在床上, 她才知晓什么叫揉筋拨骨般的痛与爽。
昨晚的一幕幕已经不堪回想,她摸了摸发烫的脸,强撑着撑着身子往外探。
人呢?
“季...”她张了张嘴,想出声喊人, 结果嗓子都是沙哑的。
牧念河:“...”
她干脆捞过床头的手机,熟练的找到电话号码。
“醒了?”
电话接通,他那头声音压的低,听起来情绪淡淡的。
“你去哪了?一醒来就没见着人。”
她趴在床上, 略有些不适应。
以往这种时候他都是在身边的,还混说:总不能提着裤子不认人,总得让你一睁眼就看见我, 结果现在她就没见到他。
“在和婚策团队开会, 醒来去吃点东西,在保温箱里。”
季严凛的声音很淡, 情绪也很淡,牧念河“嗯”了声, 敷衍着,“还不饿, 不太想吃。”
她以为他会逼着她多少吃点,没想到季严凛只是沉默了会儿,又问:“来听吗?”
牧念河顿了下,“婚礼策划?好啊,你等我一下。”
“嗯。”
挂了电话,她在昨夜混乱的衣衫中找到被扬在梳妆台椅子上的睡袍,胡乱套了,又去刷了牙洗了脸,这才拧着酸软的腿去书房。
“我进来啦?”
她现在门口敲门,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沉沉的“进”才推开门。
季严凛坐在他昨夜作恶的黑长皮椅子上,鼻梁上架着那副无框眼镜,穿白色套头衬衫,黑色家居裤,整个人显得禁欲无比。
他没说话,只是目光追随着她的脚步,牧念河走过去,顺势坐在他腿上,窝进怀里。
会议还在继续,巨大的显示屏是策划团队的ppt报告,大红色一张张滑过,配合着讲解的人声。尽管牧念河说只想要一个小型的场地,简单的仪式,随便请几个朋友即可,但季严凛还是将它当作一件大事来看,哪怕是小婚宴上的铺桌子的桌布,策划团队也筛选了五种风格,要季严凛亲自做决定。
“还难受吗?”他虚揽着人,僵着身子,却没忍住低声在她耳边问。
“好一些了。”她也低声答。
明明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却搞的像是说小话似的,牧念河抬头冲他笑了下,伸手将他的白衬衫肩线扭正。
季严凛对上她的视线,没说话,只将她往上托了托,给她按揉后腰。
牧念河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
“季总,目前已经敲定的三个方案,您更倾向哪一种?”
策划团队的负责人leo在会议那边询问。
“你喜欢哪一种?”
季严凛将三种风格的照片摆在她面前。
牧念河还有些困倦,懒懒的伸出手,越看越觉得奢华,“...我挑不出来,第二个吧,相对简单一些。”
第一种和第三种都是金光闪闪布灵布灵的老钱风,如果不穿一件高定的话好像都对不起这番策划,她看着都觉得辛苦。
第二个则相对简单一些,整个会场都由新鲜的花卉布置而成,淡淡的藕粉色和明黄色交织,很大胆而艺术的设计。
“嗯,那就第二种。”季严凛没意见。
Leo:“好的,我们立刻推进。”
结束了会议,季严凛问她对婚礼还有没有其他的期待。
“期待?”牧念河低头想了想,笑道:“还真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都希望不办婚礼。”
季严凛默了瞬,伸手抚上她的侧脸,将脸颊上的头发丝儿捋到耳后,轻声问她:“为什么?不想见人?”
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声音格外落拓,带着淡淡的愁意。
“唔..”牧念河晃了晃脚,反问:“结婚这事儿有什么好昭告天下的呢?都是演给别人看的,我们幸不幸福,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而且我确实比较社恐啦哈哈。”
她说的很潇洒,季严凛见她一脸无忧无虑的模样,也笑了下,应了声,没再说下去,将人搂的更紧了些,像是要纳入骨血。
―
京港两地交流和国际艺术交流节撞在了一起,港区的陈家透露出有意强势进军内地的意图,消息一出,京圈里几乎炸了锅,这几天流水一样的宴席订满桐华楼,陈四公子作为主牵头人,一时风头无两。
与此同时,她和季严凛的婚宴也列上日程,因为一切全权交给策划团队来做,她和季严凛并没有操太多的心,目前她的重心全部在工作室和备考雅思上,季严凛则需要准备商业晚宴的事情。
这天,两人约了方景尘一家在胡三儿茶楼吃饭,同行的还有前几日一同游览万相山的安贝缇。
她很喜欢中国,也很喜欢京北,一直说要尝尝地道的京菜,牧念河与季严凛便将安贝缇请到了胡三儿这里。
艺术交流节结束,牧念河开着那辆保时捷载安贝缇与方袅,方景尘夫妇则坐在季严凛车上。
“阿凛,婚礼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去哪蜜月?”邢丽坐在车上无聊,与他闲聊起来。
最近她来京北,风闻季家老二是个混皮,私生子的出身,却也打下现在的基业,手段可见一般。只是邢丽却不以为然,她认识的季严凛就只是小念的丈夫,是个顾家的耙耳朵,才不是什么混皮。
季严凛调转车头,朝后视镜中邢丽笑道:“看她的吧,我去哪都行。”
他今天是临时被牧念河拉来当司机的,依旧打扮的一丝不苟,像是要出席什么高级晚宴似的。
“那怎么行。”方景尘笑着摆手,“你是个男人,该拿主意的时候得拿主意,不能什么都看她的。”
“您要是让我说,那想去的地儿可多了,天南海北的,您三年五年可见不着她了。”季严凛压了京片儿,话里专门逗弄两位老师。
邢丽年轻的时候就喜欢模样好性格有趣的男人,当即两掌一拍笑起来,“你这孩子,竟也是个逗趣儿的性子。”
“您喜欢就好。”
季严凛不推诿的应下,更是将邢丽哄的心花怒放。
一路上三人又聊起牧念河出国读书的事情,方景尘与邢丽都当牧念河早已与季严凛说过了,所以在他面前也不遮掩。
“我早说了,小念都要27了,这岁数还出去读什么书?生个孩子才是正经事儿。”
“你懂什么?她当年毕业的时候就想出国,那不是没钱么?现在婚也结了,工作室也开起来了,就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见见世面了!成家立业你不懂啊!”
“呦呦呦,我不懂,就你方大教授懂。送走一个袅袅还不够,还得送走一个小念,我看你啊,真是没的作怪。”
车座后面的老两口一唱一和,季严凛边开车边听着,脸上始终挂着笑,偶尔搭两句话。
这话明摆着是说给他听的,是怕他心里有疙瘩,嫌牧念河作怪。
...
乔老板老早等在茶馆门口,牧念河的车先到,引着安贝缇进去。
方袅性格外向,英文也比牧念河好一些,自打在车上就和安贝缇聊的火热,两人说道一会儿即将出现的牧念河的先生。
“天,原来你的先生不是Chen吗?我一直以为你们是一对。”安贝缇用她那蹩脚的中文说到。
“Chen?”方袅吃惊的看向牧念河,“念河姐,这是谁?”
“没什么,之前合作过的以一位客户。”
牧念河近期一点都不想听到陈庭宴的名字,那天晚上陈庭宴发来似是而非的信息,落在有心人眼中,说两人之间没什么都没人信,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她几乎要摸不清陈庭宴想做什么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好在季严凛没有看到,不然她还不知要怎么哄他,这个人最能吃醋了。
“虽然我没见过你的丈夫,但希望他不会比Chen逊色,不然简直浪费了你的美貌和优秀。”安贝缇看起来很喜欢她,自她们见面以来,她总是不吝夸赞。
牧念河笑笑,刚要说话,便听乔老板一声轻呼,伸手揪起自己的长袍褂,堆着笑迎了上去。
季严凛今天穿了身休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微敞却打理的不失体面。不管再见多少次,牧念河还是会为他的脸心动。
方袅伸手戳了她一下,揶揄,“天天看还看不够?”
牧念河不动声色的回手推她,咬齿轻言:“少管我。”
“切,我还不想管你。只是你现在眼睛里都冒心心,以后可怎么办。我看维托歌教授的意思,是挺愿意收你的。而且意大利这边学校的申请时间6月就截止了,你要是想去,办完婚礼就得立刻飞博洛尼亚。维托歌教授的学生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你得拿出诚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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