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看上去酒还没醒的样子。
斯库瓦罗嫌弃地撇撇嘴,手却轻柔地拍了拍对方的头——很早以前,萨摩刚来瓦利亚时,几乎每天都会做噩梦,但又倔强地不肯说出来,只是偶尔会被他看到她在睡梦中满头冷汗脸色发白的样子。他想过叫醒这个小家伙,提起又落下的手最后也只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噩梦这种东西,如果光是靠别人叫醒,是永远无法真正克服的。
——他的手被抓住了。
萨摩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同时拽下他的衣领。
“斯库瓦罗……”她的呢喃细语还带着酒气,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亮得惊人。
“斯库瓦罗。”
她又叫了一句,比上一声更加急促,像是一个拿不到玩具的孩子,急于得到自己心爱的东西。
闪烁着月光光泽的银发垂在萨摩的枕侧,温热的呼吸越靠越近——
斯库瓦罗才发现,那双红棕色的双眼中写满了认真,丝毫不像一个醉酒之人该有的眼神。
两双唇本该交融在一起,却在快要贴上的那刻偏离了轨道。
斯库瓦罗躲开了这个亲吻。
“……喂。”
短暂的静默后,斯库瓦罗率先发声,试图解释一下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或者向对方寻求一个解释。
迎接他的却是一张熟睡的脸——萨摩这家伙在偷袭不成后还什么都没说,又躺回枕头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居然睡死了!
只留下脑中一片愕然和混沌的银发男人独自在风中凌乱,思索着刚刚差点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徒弟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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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库瓦罗的脑子里是没有恋爱那根弦的,虽然他对别人的感情看得很明白,但自己却一直处于一种心如止水的状态——有这么个糟心的BOSS和一群让人操碎了心的队友,他有个屁的时间谈恋爱。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瓦利亚暗//杀部队队长是要和工作结婚的。
而被萨摩这么一折腾,斯库瓦罗几乎一宿没睡,他很悲惨地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全无反应。
简而言之,心乱了。
避开那个吻只是人在极度错愕时的下意识动作,他不知道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孩到底是何时对他抱有超出师徒之情的心思的,正常人都不会往那方面去想吧?
不……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无迹可寻,就算是师徒关系,在瓦利亚这种利益和实力至上,没什么温馨情感的暴力组织里,萨摩的表现也似乎有些过于黏他了。
除去青春叛逆期那几年——斯库瓦罗还因此失落了一段时间——小鬼头总是喜欢跟在自己后面,有事没事就跑来雨守办公室,美其名曰帮忙,到最后总是躺在沙发上睡得毫无形象。她总是拐弯抹角地问自己有没有女朋友,高中时还故意交过男朋友来气自己……
摇了摇头,斯库瓦罗又觉得或许这并不是恋爱之情,只是雏鸟情结罢了。在瓦利亚这种地方长大,身边没什么可靠的同性长辈,只能寄依恋于最熟悉的异性长辈身上。
就这么纠结了一晚,留着两个黑眼袋的斯库瓦罗还没想清到底该怎么面对不省心的徒弟,然后他就发现了更让人窒息的事——酒醒了的萨摩什么都不记得,不管是她在酒会上的『壮举』,还是酒后意图对师傅不轨。
斯库瓦罗瞪了她半天,她也只是无辜地睁大眼睛,表情像是在说: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算了。
斯库瓦罗也懒得拆穿她,眼不见心不烦,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也需要冷静冷静,干脆将萨摩安排去执行外派任务了。
这一冷静就是八个月。
期间萨摩回来过两次,每次都挑的是斯库瓦罗不在的时候,就算一个任务的完成了,又很快接下另一个,装得一副热心工作的样子,就是不愿意在意大利常驻。
躲得过于明显了吧……这下再说她不记得,连列维那个蠢货都不会相信。
这八个月里,斯库瓦罗思考过无数次,正常的师徒关系应该是怎么样,他和萨摩的关系又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要说正常师徒,那个叫reborn的杀手和跳马,自己和山本武,大概都能算在其中。他和萨摩,大概……以前也算正常吧。
如果不算他暗地里除掉的一些觊觎自家食人花的杂草。
——那也只是他希望萨摩不要被无聊的事情分心而已。
瓦利亚的人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意识到长毛队长这几个月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差了,而那个能顺毛(或者能气得更炸毛)的人又不在,只能越发战战兢兢。路斯利亚像是看出了些端倪,也只是笑容暧昧,什么都不说。
路斯利亚曾经打趣过说斯库瓦罗有养成//癖,还被他拿着剑追了瓦利亚一圈。当时的斯库瓦罗认为路斯利亚脑子有泡,这人就是自己思想不健康,看什么都不健康。
可现在的斯库瓦罗已经再也无法理直气壮地面对路斯的玩笑话了——在某天清晨,从糟糕的梦里惊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萨摩的感情,似乎,可能,确实是有那么点不对劲。
梦中的深红发女孩眼光潋滟,白皙的躯//体被打上属于他的烙//印,小嘴除了抽泣和呻//吟,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只剩下他的名字。
“斯贝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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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你对着反光的大理石墙壁理了理衣领,很好,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很有精神!
深呼吸一口气,你推开雨守办公室的大门——
“喔,老大!我回来……”
话卡在嗓子眼,吞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你和猛然抬眼的斯库瓦罗,以及正在和斯库瓦罗视频通话的山本武撞了个对眼。
……好!尴!尬!
老大正在和别人视频就算了,为什么对象会是那个你才分开一天不到的彭格列雨守啊?为什么你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有一种被抓奸的紧张感?为什么?!
你一口气把自己的脸憋的通红,看起来倒像是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对于那天山本武『多约几次』的请求,你本来是打算很有原则地拒绝的——最后还是在对方的软磨硬泡之下答应了,哦,你还破天荒的和炮//友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家伙似乎很擅长用笑容瓦解别人的心防,在不知不觉间达成自己的目的,该说是不是天赋呢……
山本武倒是没有频繁地发消息打扰你,实际上他也用不着这么做,在雅典的最后这段日子,你有一半时间是在对方的床//上度过的,而另一半时间则被山本武拉着在雅典到处转了一圈,也算是公款旅游了。
你真心认为山本武是个好的玩伴,也是个贴心的情人,他总能照顾到你的情绪,并在不知不觉中将气氛烘托到最舒适的状态。但你此刻还是不想见到他——你们昨晚在一起度过了最后一个狂欢的夜晚,细节你不想回忆,由于内容过于醉生梦死不给过审,导致你现在一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糟糕,你的脖子和耳朵不会也红了吧。
“Voi——!傻站着干嘛?”斯库瓦罗的眉毛凝成了麻花,无语地看着你。
“哦……哦。”
“好久不见啊,萨摩。”屏幕那端的黑发青年笑眯眯地和你打了个招呼。
既不是那种公事公办的笑容;也不是某种更为亲密的语气;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一起执行过任务的熟人,彼此间比较聊得来,于是成了会打招呼的朋友,大概是这种度。
你在内心舒了一口气,山本武还不是太蠢。
斯库瓦罗撇了你一眼——你好像没得罪他吧,这个眼神是怎么回事——又把目光移回山本武身上。
你听见斯库瓦罗对山本武说:“荷兰的人你先盯着,有动向再告诉我,其他的等会再说。”
“哦,你要给萨摩开迎接晚会吗?”
“啥——晚你个头啊!”
斯库瓦罗没好气地关掉了通讯设备。
而在视频断掉的前一秒,你分明看见山本武冲你眨了眨眼,还轻轻舔了一下下唇——那里有个不太明显的伤口,是你咬出来的。
靠,你就知道在这等着你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起正常的工作通话,你硬是品出了一丝偷//情的感觉。
这不对吧!你和斯库瓦罗又没啥别的关系!
……就算有,也是你单方面一厢情愿。
呼气,吸气,抬头——
你直勾勾地盯着几个月没见的队长大人。
很好,除了心跳有一点点加快以外,基本没有别的后遗症了。看来这几个月你的情感疗法还是管用的。
“……怎么样?”
“什么?”你回过神,没听清斯库瓦罗的前半句话。对方平时的大嗓门刻在你的内心深处,以至于他突然温柔下来你有些不习惯。
“我说——”就算你走神,斯库瓦罗也没生气,只是轻啧了一声。不知为何,你觉得他的眼神有些闪躲。“你的伤怎么样?”
“已经完全好了,不用担心。”确认自己对斯库瓦罗的执念已经没那么深了,你反而放松下来,如同以前一样拿起几个文件走到沙发前,对着老大摆了摆手:“老大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帮你整理财务报表,有事叫我就行,我刚回来,正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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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还是睡着了,尽管你睡的并不安稳。
或许是因为这间房间充斥着斯库瓦罗的气息,你梦到了少年时的自己和更为年轻的他,隐约有些像他第一次带你这个菜鸟去执行任务的时候。
不知不觉间,你感受到周边的温度似乎有些上升,你的领口扣的太紧,以至于有些呼吸困难。
你紧闭着双眼,挣扎着摸索到衣领,却碰上一只满是粗茧的大手,它替你松开了领带和扣子,让你得以喘//息。
眼前似乎投下一片阴影,你睁开朦胧惺忪的睡眼——
瞬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你那常常被调侃为银发美人的师傅正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三千银丝倾垂而下,有些落在了你的脸上,挠的人心痒。他的手解开了你的衣领,却并未离开,因练剑而长满茧子的手在你的颈脖和锁骨上抚摸着,力道大到让你有些吃痛。
而他的眼神——虽说你常常见他杀人,却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阴鸷、暴怒、妒忌甚至是后悔,威压强大到足以让你惊出一身冷汗。
“疼……”
你的话像是叫醒了斯库瓦罗,他回过神,收回还在你领口的手。再开口时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喂,垃圾小鬼……解释一下,这些是什么。”
啊?你垂下头,才意识到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是你特意用高领衬衫遮挡的痕迹,斯库瓦罗的另一个徒弟留下来的『赠礼』。
在斯库瓦罗的死亡视线下,你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一摊手道:“什么解释不解释的……都是成年人了,就是那样呗。”
靠啊,怎么感觉老大好像更生气了……不是,他到底是以什么立场来生气的嘛,明明上次都拒绝你了,现在又是在玩什么父慈女孝的戏码吗?
“谁干的?”
你的双手被轻而易举地举过头顶,扣在沙发背上,用的还是他的义肢。而他的另一只手正在不慢不紧地解着你的衬衫扣子,膝盖挤入你的腿//间,分开了你的双//腿。
你宛如任人宰割的猎物,被死死固定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或许你本来应该有逃脱的能力,但是多年来对面前这个人的习惯性服从还是让你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
“……是谁?”斯库瓦罗又问了一遍,他愿意低声说话时,声音总是沙哑的,不算多好听,却总能让你安心。
“……”仅存的几分理智让你没有把山本武这个火上浇油的名字说出来。
好在斯库瓦罗也没有继续追问,他的银色双眸忽然离得极近,冰冷的薄唇贴上了你的双唇——
你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再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刺激你恢复正常意识的是颈侧传来的一阵疼痛,斯库瓦罗居然在之前被别人留下过痕迹的地方又咬了一口,还用牙齿轻轻厮磨着。
混蛋啊,他难道不知道他那牙齿有多厉害吗?这下牙印要留几天啊!
你的眼中逐渐泛上水花,吃痛地叫了出来,斯库瓦罗抬起头来看了你一眼,似乎在嘲笑你的娇气,而他完好无损的那只手已经解开了你的衬衫,正贴着你的肌肤不断向内探去——
“哈……别咬了……师——”
对他的称呼消融在唇齿相依间,斯库瓦罗几乎是疯狂地攫取着你口中的空气,你无力推开或阻止,只能由着他将你拉入欲//望的深渊。
……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屋内旖//旎的气氛,也为你缺氧的脑子找回了一丝清醒,你环顾四周,又看了看你和斯库瓦罗——
他的外套已然不知所踪,皮带解了一半,衬衫更是歪歪扭扭;你……你现在的样子自己都不好意思提,应该庆幸的是内//衣和裤子都还在。
所以你们两个差点就在这种不明不白什么解释告白都没有的情况下差点发生关系了?!
???这算什么啊?
“斯库瓦罗队长?在吗?”
你猛地推开斯库瓦罗,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衣物。而被你推开的他愣了几秒,也瞬间进入了工作的状态,开始收拾现场。
只是明摆着被人打扰了兴致,口气怎么都不会太好:“Voi——!!吵什么吵,在门口等着!!”
你不敢看斯库瓦罗的表情,抓起外套逃出了办公室,门口站着的部下大概是个缺心眼的,见你冲出来,还疑惑地问道:“啊,萨摩你也在啊,你的嘴巴怎么这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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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又是酒会。
你讨厌酒会,尤其是在上次你喝多了导致一系列让人头大的连锁反应之后。
你们彭格列很喜欢搞这种新年合家欢吗?(指指点点)
更头痛的是……你盯着斯库瓦罗拉着你胳膊的那只手,觉得实在是搞不懂这个人的脑回路。
自从那天雨守办公室的『突发状况』被手下人打断后,斯库瓦罗就一直在躲着你,表面上风轻云淡,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实际上却连发问的机会都不给你。
你有些玉玉了。
倒不是你对自己的师傅还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是你后悔那天在办公室没把事情办完——早知道出了门对方就翻脸,那你真把他睡了也不亏呀!
可恶,都怪斯库瓦罗不喜欢锁门。
让你更看不透的是,在瓦利亚总部一直躲着你的斯库瓦罗,在你破天荒的提出要跟他一起参加宴会后,从瓦利亚到彭格列,目光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刻在你身上。
老大已经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吗?
像极了过度保护的老父亲。
只是你们都清楚,自从那个吻开始,你们的关系就变味了,哪怕曾经单纯(好像也没多单纯),现在也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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