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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见着三个都这幅模样，亲自凑过来，看完也僵了半天。
几乎都是小书签的销量啊，问题是这些小玩意儿没什么成本啊。除去给村民的手工费，剩下的都是盈利。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脑中飞快计算出这项产业的可行性，不仅能够增加村委会的收入，还能带动村民就业，尤其是那些年纪比较大的村民，轻轻松松做点手工，就能有额外的营收，解决了他多年头痛的问题啊。
几个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人不多久反应过来，赶紧找凌开山商量，号召全村村民帮忙发货，并且粗略估计了每个人到手的钱，按件计价。平时鸡毛蒜皮都挺计较的村民这次居然难得露出友好的一面，对于件数有出入的也没那么多说辞了，纷纷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人群外，林一笑拍了拍凌开山：“衣食足则知荣辱，没有什么地方是天生排外的，也没有什么人是完全的刁民。”
凌开山点点头，所以啊，他们这些基层工作者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了发现丑恶，而是为了创造美好。
好坏都有效应，扭转那一刻的方向，剩下的便是大势所趋了。
茂山村一扫过去死气沉沉的模样，每个人脸上喜笑颜开的，比过年的时候还开心。一心准备回去了，说是女儿要结婚，他去参加婚礼呢。因为媳妇儿早就不存在了，女儿嫁的婆家又是个甩手掌柜，女儿的孩子可能没人带，他这边回去主要就是带孩子的。
“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现在总要尽尽做姥爷的责任吧。”一心换下了那身素色道士服，穿上了正常的衣服，样子很陈旧，一心见着凌开山眼神哈哈大笑，“当年离家出走的时候穿的，怎么样，身材没走形吧。”
还真是没什么变化，挺合身的。
林一笑挥挥手：“账号问题有不明白的直接找我……开山。”
一心表情促狭：“找你还是找开山？”
“都找。”林一笑一副这还用问吗的表情，“技术是她，技巧是我。”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一心人还俗了，性格也变了，接地气的紧，居然还有些八卦。
“好了，走吧，不走来不及了。”林一笑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丫头。”一心指了指林一笑，又转向凌开山，“你以后惨咯，这丫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凌开山自己都没察觉，笑的一脸宠溺，一心打了个哆嗦，寻思着这小子没救了，以后是八成被吃的死死的那一个。不过，感情的事情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见他们这样，他也高兴。
目送一心走远，凌开山才从一笑口中得知，当年他是因为妻子病逝才看破人生，进而远走家乡的。
却原来还有着这样一个故事，想不到一心这么深情。
“对了，他应该还是放不下他的道教文化，揣了不少书回去呢，还开通了一个账号，以后要在网上跟网友交流，布施广惠，发扬光大。”
想到了，毕竟几十年的信仰，如何能一夕改变。
“所以，有什么不会的可能还需要凌大书记的帮助啊。”
这句颇像赵敏的话让凌开山想到了一些合时宜的事：“你之前说找到小艾妈妈就让我答应你一件事的。”
“你答应了啊。”
凌开山纳闷，她后面都没有提出吧。
“做我男朋友。”林一笑理所当然，他还能让她帮什么，她一有钱有闲有学历的美女富婆，除了要个男朋友，还真没什么凭自己的手得不到的。
凌开山讷讷半晌，脑中迸发出于楠的大笑：“你出卖色相啊。”
这……
“小凌书记，我这边搞了个账号，你帮我引引流吧。”徐大宝从老远跑过来，见着他们刚从山脚下来，赶紧逮着人不放。
账号？
徐大宝兴奋地指着自己短视频账号给两人看，用的还是“茂山村装修队”这个名字，简介那一栏详细写了装修队的具体情况和成绩，做的十分用心认真，但因为不是很懂策划营销跟设计，所以有些笨拙，视频内容质量不高，粉丝也不多。
“这不咱们村的账号不太方便帮我宣传嘛，我就寻思着不麻烦你们，自己搞个账号，专门营销。”徐大宝小心解释。
虽然有着上次仓中市的那个捡漏项目，但目前受限大局势影响，生意还是不行，他也开始为着自救想主意。说起来，这还是小宝提议的，孩子天天抱着凌开山给他的那本比尔盖茨自传看，还真的看出点想法，他作为父亲肯定是要支持的。当然，他也觉得这主意不错，要真的能搞出个账号，那不比什么强，自带广告属性啊。
生怕林一笑不同意，谄媚笑了半天，毕竟这姑娘以前对村里的人印象不好，不过徐大宝显然是想多了，林一笑站在一边认真听着，居然还帮凌开山出谋划策。
“我们干脆搞个账号联盟算了。”林一笑思忖，“也就是类似微博里的MCN矩阵，可以互相引流。”
所谓的人多力量大嘛。
再说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家家户户自己搞直播，还能更加激发大家的积极性呢。这个事儿不能强求倒是了，免得大家又起了逆反情绪，可以引导他们。
凌开山觉得林一笑的提议非常不错，跟徐大宝商量半天，徐大宝也表示很不错。回去后，他就跟村委会的几个人商量了起来。
姜明还没点头首肯呢，小宁倒是一蹦三尺高：“这可太棒了啊，不然我就要被腐蚀啦。”
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中，小宁不好意思地从桌子下面掏出一个山芋，又掏出一个大萝卜，还掏出……总归跟机器猫的神奇口袋的似的，一堆东西，琳琅满目地将桌子都堆满了。
“看，都是大家的贿赂！”小宁大手一挥。
第188章 草原燎起来！
姜明捂着眼睛，什么贿赂啊，这话说的，真是没大没小。
小宁“嘿嘿”一笑，解释：“大家伙儿都希望我优先帮他们插广告，所以送产品给我尝呢，切，可不是贿赂是啥。”
他可有原则了，都是按照户的顺序来消解需求的，可是不行啊，今天你家说我家果子快烂了，明天他家说我家急需钱治病，总是什么原因都有，就是想插队。你说他不睬吧，人家也确实是有其事，你说睬吧，这也睬不过来啊。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看是清官也难断村里事，有点儿小权就发现几位书记多难了，处理那么多家长里短的小事儿，他头发都给挠秃了。
“所以啊，我觉得这个全民开设账号的主意十分好！”这样他们村委会也可以分点心思干别的事情，这不，大赛颁奖的事情还没搞完呢，一个个围着他们，脑袋都要吵爆掉了。
在小宁的口沫横飞之下，凌开山都不需要费什么劲，村委会的人就一致同意了，下面就由凌开山制定具体实施方法，然后村委会的人分工，挨家挨户到有需求的人家手把手教。
这事儿吧主要还是年轻人比较会搞，但是村里年轻人不多，姜明发动了所有的年轻人，这才不至于一帮人忙的猝死。
很快茂山村人挨家挨户都有了短视频账号，先前闲暇时候忙着遛弯儿的众位老人家再也不安然夕阳红了，一个个扒拉着手机在那儿讨论什么流量、网红、营销，不少外地来旅游的人见着颇为好奇，拍了视频发布到网上，这前后反差又引起一众吃瓜看客的围观，居然也给茂山村的短视频账号矩阵起到了造势的作用。
后期账号一一上线的时候，网上不少人摸着之前的视频来观摩，人气可佳，一炮打响。
这件事情林一笑帮忙不少，虽然还是不大愿意跟村里人讲话，但大家都知道林一笑是大网红，一改之前嘲讽她的语气态度，不经意间朝着林妈妈露出钦佩的表情，还竖起大拇指。林妈妈老泪纵横，虽然知道女儿不屑这些认可，但她作为妈妈骄傲啊。
由此也更加满意凌开山了，可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林枫之前的阴阳怪气也好了许多，不过进入了另一个极端，看到凌开山跟林一笑在一起居然脸红，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想什么。倒是有个让林妈妈开心的，就是徐小宝跟他成了朋友，不至于同以往那般独来独往了，她作为长辈也宽心许多。但是吧，这个徐小宝又满脑子都是赚钱，噯……
随着茂山村矩阵账号的热烈上线，很快以此为圆心发酵开来。
“开山啊，我从程也口中知道你现在发动你们村搞了短视频吗？”居然是李悦的电话。
听说他现在在搞线上招聘会，也是热火朝天的。
东风村在郊区，还是区政府所在辖区，那里各种厂子比较多，就他们村，也租了好几个地儿给厂子，他们平时其实就收收房租就行了，村里人有需求的还能实现就业就业，可谓是他们几个人里头最轻松的一个。
只是李悦原来就是个IT男，闲不住，也知道民营企业能在现如今这个情况下存活下来有多难，对于租住他们地盘的厂子多了份同理心，平时关注很多。得知他们因为两班倒的原因极度缺乏工人的时候，想了很多主意，从跟高校建立实习基地到“点对点”包车外地工人，可依旧面临着大批量的流失。
他许多精力奔波于给这些厂子招工，同时还在村里开辟了民宿，可以低价租给外地工人，实现经济营收。但是，随着疫情此起彼伏，现在人们更多倾向于稳定的工作，原来还能走流水的岗位，现在是流都流不起来了。
“所以我就搞了个‘直播带岗’跟‘线上招聘’。”李悦阐述了他近来的一些努力，“我不是搞技术的嘛，搭建这一块在我这里不是什么问题。”
他甚至还搞了个专门的招聘网，并且同区政府官网实现了跳转对接。
“可是，我没有人气啊。”李悦苦恼，“就跟个豪华鬼城似的，建的再花里胡哨，没人看也不成。”
区政府网站本身就没什么人气，高校那边倒是对接了几家，可学生对这种级别的工作根本不感兴趣。说的不好听些，两班倒的操作工基本上不需要什么学历，需要的是技术和身体，可这些人根本没个统一联盟，他无法精准捕捉到这类人群，由此就形成了供需不对接，存在偏差的情况。
“你是想让我帮你引流？”凌开山问。
“对嘞。”李悦鼓掌，“我寻思着，我自己搞个短视频账号也行，把岗位当做货物去带，这样粉丝跟观众就成了潜在求职者，效果应该也行。”
何止是凌开山，一边的王西瓜跟林一笑都觉得十分有创意，眼中一闪而过惊喜。
尤其是张丝瓜，张口便是国粹感叹：“窝草，还能这样搞，厉害哦。”
凌开山也觉得厉害极了，当然是帮了。
然后，这边刚谈妥，那边江东的电话又来了，说是比干村那边有一批衣裳，积压了，货物出不去导致资金流锻炼，现在需要消解库存，想从他们账号带货，看看能不能行。
比干村的产业同他们又不一样，当地村子有个服装厂，自七十年代响应国家号召成立缝纫组而来，后风雨飘摇数载，从火红年代至今，服装厂也几经变迁，从私有化到三年联营，再到成立自主品牌，至而今依附入股国际知名服饰，成为其旗下最大的代加工厂，以一己之力托起了当地镇子大半边天的经济。
比干村比之镇其他村落较为富裕的原因也正因为如此，厂子虽已私有，但在带动当地就业及GDP发展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厂子倒了，那何止是村子，整个镇子的产业都要受影响。
“噯，帮帮我们吧，民营企业真的是太难了。”
帮，当然要帮！
第189章 貂皮村姑也穿得
就这样，求助的人四面八方涌来，也不知怎么地，凌开山居然在基层干部圈子里传来了，大家纷纷都知道了有这么个乐于助人的大帅哥，将潮水般涌来。
茂山村的人当然没意见，事实上，他们对能跟这么多人认识还觉得挺新奇的，同以往的固步自封完全不同，耳听八方故事，眼见四面之人，有意思极了。更何况，让他们帮忙带货的还有分成，他们愿意当主播出面还有额外的营收，何乐而不为呢。
凌开山针对这些求助的人分为两个策略，其一是比较紧急的，就由他带货了，其二是长期的，他手把手帮他们远程搭建，教他们自己学习经营账号。
无数个寂寂无名的村子起来了，耳熟能详了，文明网络了，曾经香醇的酒便再也不怕巷子深，长了翅膀般飞向全国各地。与此同时，这些村子的村民们也动起来了，长了见识，有了期待，再也比如以往般一潭死水，静待死亡而至了。为了增加这些平台的影响力，形成合力，凌开山将旗下帮扶过的平台都设置成了关联账号，可以互相引流推荐，一起进行宣传，起到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
短短数月，茂山人的精神面貌完全不复先前，每个人都神采奕奕的，跟重新年轻了个十岁二十岁似的，浑身上下都恢复了年轻的活力。已经发展出产业找到路子的村里人想着怎么做大做强，比如徐大宝，没找到路子的都寻思着能不能做些什么，好在网上刷脸，或者至少能卖点果子、制作点明信片之类的补贴家用。
总之啊，每个人都牟足了劲儿搞钱。
“怎么了？”凌开山见林一笑皱着眉头看着旗下这一顺溜的账号，还以为她是嫌多了麻烦，关切道。
林一笑问了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设立扶贫专柜，形成合力，再走到线下？”
“扶贫专柜？”
说到这个，凌开山倒是有点印象，先前在火车站之类的地方看到过不少，地铁上也有什么水柞木耳之类的扶贫产品，便是部分宾馆之类的也有特殊的线上渠道，目前这个扶贫专柜倒是搞的挺如火如荼的，只是该怎么加入呢？加入有必要性吗？
“当然有必要性了。”林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家伙看东西稳归稳，但是论眼光长远可不如她啊。
倒是有个优点，就是态度可以，这不就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了？
林一笑嫣然一笑：“人多力量大吧，再说了，多了正统官方认证，接下来的路子会好很多。”
点到即止的话，却让凌开山忽然明白了许多，参加扶贫专柜都是官方认证的一些扶贫产品，如果能加入到他们的专线，应该能认识不少同类的基层工作者，届时形成结盟，起到了效应更明显一些。另外，扶贫专柜能够办起来也是对自身形象的一种认证，更能增加说服力，让市场化的路子越走越宽。
只是，该怎么加入扶贫专柜呢？
村里人对于这个问题七嘴八舌讨论，有的觉得可以放在火车站，有的觉得可以放在旅游景区，有的则觉得应该放在市中心。
对于这些建议，有人提出就有人摇头。
火车站？嗯，想想现在限行隔离政策，得，大家没什么事情还是乖乖待着，别给国家添乱了。
旅游景区？茂山不就是，看看……不谈现在这个特殊情况，就说以前吧，猴都快比人多了。
市中心？更不可能，比说商铺贵的要死，店家还倒闭的倒闭，萧条的萧条，就没几个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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