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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蛋男友——梦魇殿下【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17 14:40:42  作者:梦魇殿下【完结+番外】
  不等他说完,林北望已挂断电话。
  目光定格在手机上,上面有几条未读消息,没犹豫,第一个就点开龚甜的消息,只见上面写:“看过医生没?医生怎么说?你的手没事吧?”
  “你怎么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么一个小姑娘身上呢?”林北望扭过头,问自己被手铐拷住的右手,“她能比别人好到哪里去?”
  刚说完,就想起昨天与她并肩坐在地铁里,她低着头,一张一张往他手上贴创口贴,光影错落在她侧脸上,她心想:我的小熊维尼创口贴真好看啊,嘻嘻……
  ……有病啊!!!
  隔了一天,一想起她,林北望又开始生气。
  “中午一起吃饭。”他面无表情的给龚甜发了条信息,态度强硬,时间地点全部由他定好,“万象城,啤酒餐厅,十二点。”
  发完消息,他对右手冷笑:“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对付她的。”
  右手瘫在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北望盯了它好一会,然后轻蔑一笑,拉开左边的床头柜,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手铐。
  咔嚓。
  手铐打开的一瞬间,右手突然从床上暴起,五根指头握成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在林北望鼻子上。
  两行鼻血流了下来。
  林北望:“……”
  轰!!
  中午十二点,万象城,啤酒餐厅。
  龚甜先到,正在座位上看菜单,突然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一个高大身影坐了下来。
  她一抬头,楞了一下:“你的手怎么了?”
  右手整个用纱布裹住,半条胳膊呈木乃伊状的林北望朝她笑笑:“被烟灰缸砸到了。”
  “多大的烟灰缸?”龚甜满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会砸成这样?”
  只要左手拿着烟灰缸,用最大的力气朝右手不停砸不停砸,它就会这样。林北望不动声色的翻开菜单,转移话题:“点菜吧。”
  蘑菇拼盘,烤串,鳕鱼煎饼,菲力牛排……一样一样的菜送上来,龚甜看着他艰难的操作左手,费力地切着一块牛排,有些同情地问:“要不要我帮你切?”
  “不要。”林北望毫不犹豫的拒绝。
  费尽心力,终于从牛排上切下一小块,把刀换成叉,叉着那块牛肉正要往嘴里送,一直半死不活的右手突然向上一抬,一个没什么力气,但足够精确的上勾拳——叉子跟牛排一起飞了出去。
  “……”林北望笑容阴沉的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脚步飞快的冲向洗手间,前面一个男人正好推门出来,他看也没看门上标志,直接推开他冲了进去。
  “林北望!”他用力将右手砸在镜子上,然后对再次渗出血丝的右手道,“别给我找麻烦!”
  右手又变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但“林北望”已经不会再被他这幅模样蒙蔽了,他恶狠狠笑道:“你都这幅样子了,还想反抗我?”
  又换了个蛊惑的语气:“为什么要反抗我,难道你不想看看吗,龚甜隐藏起来的真面目……”
  “谁叫我?”龚甜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林北望震惊回头,发现龚甜也震惊地看着他,结结巴巴问:“你,你怎么会在女厕所?”
  林北望:“……”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这个时候,龚甜身后传来女人的对话声,以及越来越接近的高跟鞋声。
  “……有人过来了!”龚甜突然冲过来,慌不择路的把他推进一个厕所隔间里。
  隔间门反锁的那一刹那,几个时尚女郎结伴走了进来,有的上厕所,有的对着镜子补妆。
  “嗯?”补妆补到一半,红衣女郎突然朝镜子皱起眉头。
  “怎么了?”身边洗手的绿衣女郎问。
  红衣女郎朝她嘘了一声,回头指了指背后的那个隔间,小声道:“我刚刚从镜子里看到,下面有两双脚。”
  绿衣女郎吓一跳,悄悄弯下腰,朝隔间下面看了一眼。
  一双球鞋。
  她松了口气,起身对同伴说:“你看错了,就一双。”
  “怎么可能?”红衣女郎也弯腰去看,果然只有一双鞋,可这鞋码也太大了吧,怎么看都是一双男鞋啊!她忍不住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吗?”
  隔着一道门,林北望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马桶上,龚甜同样生无可恋地坐在他腿上,双手抱着膝盖,尽量把双腿往上收,尴尬的回道:“有人,有人。”
  两人又维持这个姿势一段时间,直到外面的高跟鞋声与说话声离去,才偷偷开了一条门缝,见终于没人了,赶紧从隔间里冲出来,跑出女厕所。
  桌子上的饭菜还没怎么动,但他们实在待不下去了,赶紧结账走人。
  “吓死我了!!”龚甜抚着自己的胸口,路过路边的红薯摊时,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停下来,买了个最大的红薯,顺便对林北望说,“我又救了你一命!”
  林北望:“……这次一定要好好报答你。”
  “真的?”龚甜从老板手里接过红薯,有点烫,从左手抛到右手。
  “真的。”林北望笑起来,“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来,向我索求。
  就像我身旁叫嚣的那些声音一样。
  “今天一定要他给我买房,房产证上只能有我的名字,否则我不跟他结婚。”
  “我已经付了首付的钱,装修的钱必须她来付。”
  “已经暗示了他,我想要卡地亚的新项链,他什么时候给我买?”
  喧嚣的声音,犹如带着铜臭味的海水,一路上涨到他膝盖,他喜欢这物欲横流的气味,这散发自人类心灵深处的腐朽物欲。
  “用不着。”红薯已经被风吹凉了,龚甜左手握着剥开的红薯,右手用一只塑料勺子挖了一勺金黄酥烂的薯肉,递向他,“啊。”
  身周所有的声音突然停了,林北望瞪着递到眼前的勺子,像瞪着一头洪水猛兽。
  ……她在想什么?
  他盯向她,听见她心里在笑:他才不会吃呢,嘻嘻,都是我的。
  是吗?林北望恶棍一样笑了,突然伸手抓住她的左手,就着她的左手,一口下去半个红薯。
  ……好烫!!
  “……哈哈哈!”龚甜先是一愣,然后被他的样子逗乐了,“你这个人……”
  真可爱啊。
  什么?林北望一阵迷茫,连嘴里的烫都忘记了,呆呆看着她。
  “烫的话就吐掉吧。”龚甜忍着笑道,“这么想吃的话,我再买一个给你啊。”
  你吃东西的样子这么可爱,多少我都买给你啊。
  林北望:“…………好吵。”
  龚甜:“啥?”
  林北望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有些难受的伸手按着太阳穴:“你身上好吵。”
  咚,咚,咚。
  这是什么东西?是人心里发出的声音吗?那么响,那么近,就好像从他自己心里发出的一样。
  “没事吧。”龚甜朝他走近一步,把勺子插回红薯里,空出来的右手伸向他的额头,“头疼吗?”
  咚!咚!咚!
  犹如警笛长鸣,刺得林北望鼓膜都疼了,他忍无可忍的拍开龚甜的手,怒气冲冲道:“叫你不要过来了,太吵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逃了。
  不,不是逃跑,是战略性撤退。
  夜,林北望家。
  林北望烦躁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向她求救了。”林北望凝重道,“她果然不是一般人。”
  右手:“……”
  “不过没关系。”林北望充满恶意地笑起来,“人皆有欲,她也不会例外。我很快就会剥掉她外面那层衣服,露出下面……你在做什么!”
  他把右手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来,连带抽出来一台手机,手机屏幕亮着,右手趁他不注意,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林北望把手机从地上捡起来,声音平静:“你听到了多少?”
  对面沉默一阵,龚甜吞吞吐吐道:“没听见多少,就听见你说……要剥掉我的……衣服什么的。”
  “不,你听错了。”林北望深吸一口气,“我是说老潘。”
  “……你要剥掉老潘的衣服?”龚甜的语气更加古怪。
  “NO!”林北望瞬间提高音量,“这是个比喻句,我的意思是说……剥下他伪善的外衣!”
  龚甜松了口气:“哦……原来如此,吓死我了。”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老潘的事,约好时间一起过去看他,然后时间不早,互道晚安。
  挂断电话之后,林北望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面色狰狞的举起手边的烟灰缸,重重砸向自己的右手……
第七十章 心口如一?
  网约车停在大成律师事务所前。
  先从车子里跳下来的是一条拉布拉多,后腿有些残废,一瘸一拐,但眼神干净而快乐,回首望着车内。
  老潘从车里下来,摸了摸它的脑袋,带它一块进了楼。
  电梯一路直升,叮的一声,门打开了,一人一狗从电梯里出来,对面就是大成律师事务所的招牌。
  “我有预约。”老潘对前台说,“我找吴泰成,吴律师。”
  前台把他引到一扇房门前,敲了敲,开门之后,他在里面看见一个人。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好久不见。”对方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对他笑,“潘叔。”
  “……林北望?”老潘楞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
  “有些合同上的事,找吴律师咨询一下。”林北望一副老朋友的样子,起身迎接他,“你呢?惹上什么麻烦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他这样热心帮忙,老潘不好开口赶人走,犹豫一下,说:“是我儿子,惹上了一些麻烦事。”
  “很少听你提起小潘哥的事。”林北望笑,“你们关系不好?”
  还不是因为他妈的缘故,没老死不相往来就不错了,老潘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他妈的缘故,没老死不相往来就不错了。”
  林北望的目光闪烁了下:“阿姨怎么了?”
  病死了,老潘苦笑道:“病死了。”
  林北望盯着他,这种情况他还是头一次见:“那他干嘛跟你过不去?阿姨病的时候,你没给她治?”
  这怎么可能呢?所有钱都花在她身上了,还欠了许多外债。老潘说:“这怎么可能呢?所有钱都花在她身上了,还欠了许多外债。”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林北望一脸新奇地看着他,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人,心里想什么,嘴里说什么。他这叫什么?心口如一?
  “都欠着外债治病了,你俩的关系怎么还这么差?”林北望好奇地问。
  老潘叹了口气,心口如一道:“病没治好,走了。”
  事情真像他所说的那样?
  因为病没治好,所以父子两个反目成仇?
  一直以来无往不利的读心术,此刻却派不上用场,林北望有些好奇,他是真的心口如一,还是在心里编好谎话,再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若他真能做到这一步,那真是世上最厉害的骗子。
  “不好意思。”老潘突然开口,“我有些话,想跟吴律师单独谈。”
  “好的。”林北望笑着起身。
  等他出了门,反手把门关上,老潘抚摸着怀里的拉布拉多,缓缓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吴律师。
  “吴律师。”老潘笑道,“他是专门来这等我的吗?”
  晚上,律师事务所附近,一家中式餐厅。
  “久等了。”吴律师走进包厢,笑呵呵的将手提包放在椅子上,“这位是?”
  “我朋友,龚甜。”林北望说,“上次你帮她打过官司,忘了?”
  “你好,吴律师。”龚甜急忙问好。
  吴律师看看林北望,又看看她,笑容变得亲切了许多,主动伸出右手,跟她握了握手:“郎才女貌,龚小姐你好。”
  龚甜觉得他误会了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不好解释什么。
  几人分别点了几个菜,吴律师好吃鱼,点来点去,西湖醋鱼,宋嫂鱼羹,清蒸鱼……全都带个鱼字。
  再三杯两盏黄酒下毒,几人就聊开了。
  “我潘叔那官司难打不难打?”林北望问。
  “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吴律师吐出一根鱼刺,眯起眼睛道,“还是那句老话,有钱就私了,没钱就上公堂。”
  “他应该没什么钱吧?”龚甜试探性问。
  “呵呵,那可不好说。”吴律师笑道,“就我所知,已经有三个被害者收了钱,不再起诉了。”
  龚甜神色一动,该说不出所料吗?他没钱的样子其实是装出来的。
  林北望还想再问他些什么,但是吴律师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他好歹是我的雇主,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哈。”
  林北望笑笑,给他空了的杯子倒酒:“那不说他,说他儿子总行吧?”
  “他儿子啊。”吴律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摇摇头道,“说是儿子,不如说是个仇人……”
  一周前,老潘找上门时,吴律师听归听,其实不大想接这么个小案子,但是林北望不知从哪听说了这件事,马上给他打了个电话,暗示私底下会给他些好处,他才勉为其难接了下来。
  过了几天,吴律师抽空去了趟拘留所,第一次见到潘诚仁本人。
  “死老头什么时候捞我出去?”这是潘诚仁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又是个被家里人宠坏了的主。
  这种人,吴律师见得多了,尤其是在牢里,渐渐见怪不怪,便笑:“你爸在外面帮你擦屁股,你都不知道惭愧?”
  “惭愧?”岂料潘诚仁却冷笑一声,“这都是他应该做的!是他欠我,欠我妈的!”
  吴律师说到这里,又不再说下去。
  “点到为止,点到为止哈。”他乐呵呵道,心里却想:倒不是我想点到为止,而是那潘诚仁只说了这一句,后面什么都不肯说。
  林北望竟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跟他碰了碰杯,然后说:“下次找个机会,带我去见他一面吧。”
  “这很难。”
  “但也不是办不到,对吗?”
  从餐厅里出来,一轮朦胧的月已挂在半空中,月色昏黄,晚风习习。
  俩人路过停车场,龚甜突然问:“你没开车来?”
  “……忘了。”林北望说。
  倒不是忘了,而是他跟真正的林北望还是有所区别,比如说……他不怎么会开车。
  “忘了也好。”龚甜的视线落到他的右手上,“你伤还没好,别开车了。”
  ……话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过医生啊,怎么今天看起来,比前几天还要严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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