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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同人)我把自己上交秦始皇——鸦泉【完结+番外】

时间:2024-04-17 14:49:33  作者:鸦泉【完结+番外】
  而他基本是六英宫-章台宫-出差,三点一线,一年多也没偶遇一次,也说得过去。
  方岩带着些微促狭意味,又道:“而且,仙使留在咸阳时,偶有空闲也大多待在六英宫,也不喜好游玩访友,自然也见不着上卿们的家眷。”
  你自己宅怪谁?――只差明着问出来了。
  燕也笑吟吟道:“至于陛下的夫人们,寻常无事靠近不得章台宫、六英宫,仙使也是见不着的。”
  “也是哈,哈哈。”周邈莫名羞赧地挠挠头。
  日常奇奇怪怪的疑惑得到解释。
  但话说到这里,周邈就开始好奇:“说起来,扶苏成亲了没?”
  他与扶苏互为挚友以来,竟然不知道兄弟的人生大事!你敢信!
  说起来,关于扶苏妻子的人选,后世民间历史学家有两种推测:一是李斯之女,二是王翦孙女。
  李斯之女,大约是源于李斯‘女悉嫁秦诸公子’。
  王翦孙女,则是传闻有史记载,扶苏因始皇帝不喜,而问计于姻伯王贲。
  但感觉两个推测都有很大漏洞。
  扶苏如果是李斯女婿,后来李斯怎会弃扶苏选胡亥?
  因为太过离谱,相较之下,扶苏是王翦孙女婿还相对靠谱点。
  这样一来,扶苏去蒙恬军中监军,王离又为蒙恬副将,那他们三人其实是盟友。
  但问题在于,姻伯这个称呼,后世语义是:兄弟的岳父、姊妹的公公及远亲长辈。倒也有古今异意的可能。
  在周邈心念电转之间,方岩已经答道:“长公子娶亲已有三年,尚未有子息。”
  周邈嗖地坐直,抬头好奇追问:“是谁家女娘??”
  他可太好奇了!
  仙使竟不知长公子家室,这谁也想不到啊。
  方岩尽职尽责解答疑惑:“长公子娶妻王氏女娘。”
  “王老将军的孙女?”
  难道扶苏的妻子,真的是王翦孙女!?
  方岩纠正:“不,算起来,是王老将军的堂孙女。”
  “哦哦!
  ”周邈懂了。
  不是王翦亲孙女,但是王氏女②。
  周邈好奇心得到充分满足,就开始考虑去不去赴李斯次子婚宴了。
  “毕竟之前我与朝臣少有交际,去李家赴宴似有不妥?”
  磕一粒炒松子,噗地吐皮,有些犹豫。
  方岩沉吟之际,燕先道:“李丞相邀请仙使,乃是为全礼仪。仙使若有兴致,赴宴可。若无闲暇,遣使送上一份贺礼,不亲去亦可。”
  上一轮赐福大典已结束,新一轮尚有几日,周邈正是闲来无事,又有点好奇公元前大秦的昏(婚)礼仪式。
  对于赴宴,他是有点子兴趣的。
  燕随再道:“至于仙使所虑――不宜与朝臣过近,其实无需顾虑。”
  “一则,李丞相已有左丞相尊荣,即便仙使赴宴,也就是再加盛荣,其实无碍。”
  李斯已是显赫尊荣加身,再少点多点,无碍大局。
  “二则,王老将军病中,仙使已经前去探问过。仙使再赴李家婚宴,也在情理之中。”
  或者说,去赴宴还更显得不偏不倚。
  但周邈他若不愿去,李斯也不会有怨言。
  以王翦为大秦建下的功勋,仙使前去探病,是谓名正言顺,不算偏爱。若不去李家赴宴,也就不算多么不公了。
  燕最后道:“最重要的是,全凭仙使乐意,赴宴与否皆可。”
  难道如果陛下去王家探望过王老将军,而李丞相病后却未去,李丞相还敢怨怪陛下?
  虽不全然恰当,但类同此理。
  周邈日常为燕聪明灵透,竖起大拇指:“燕分析得在理!”
  “那就去赴宴!”于是愉快拍板!
  ……
  因为周邈对于赴宴观礼有点子兴致在,午休起来后,便开始打整衣帽鞋履。
  而在午休期间,燕早已挑好贺礼,方岩也已备好车驾。
  日跌三刻,周邈带上方岩和燕,及随行护卫的四名武士,乘车出发!
  二马拉车驾不紧不慢,不到晡时,就已经到达李家外。
  昏礼在黄昏时分举行,到达时距离仪式约莫还有整两个时辰。
  所以,仙使是来早了的。
  以地位尊卑论赴宴先后顺序,他应当压轴抵达,仅在嬴政遣使贺喜的使者之前――如果有遣使的话。
  晡时末、日入中,在这之间到达较好。
  结果他早到了一个时辰。
  但李家门前街上车马不说数以千计,却也排出一二里地去,可见咸阳中低官员已经到了。
  左丞相次子尚公主,没有世所共知的夙仇,谁能不来贺一贺?
  仙使车驾驶来,尚未入内的宾客皆避让道旁。
  于是,车驾停下,周邈下车时就得以正对李家大门,以及迎到马车前的李斯父子。
  “仙使莅临,真令陋室蓬荜生辉!”
  至于到得早了?
  仙使降临,怎会有早晚?
  仙使到时,便是最佳时分!
  周邈也从来不受限于‘士相见礼’等一系列俗礼,下了车就把燕备的贺礼转交给李斯。
  “贺李二郎君新婚之喜,祝夫妻和睦、百年好合。”
  李二郎君尚不曾授大夫、卿或侯爵,于是行士的昏礼。
  此时身着爵弁服,c裳缁。一身礼服庄重无比,衬得人都帅气几分。
  对,新郎本身长相一般,但礼服衬人。
  不然怎么说男女一生最帅最美时,是新婚那日?
  “谢仙使!”
  李斯和李二郎赶紧行礼道谢,接过贺礼。
  然后李斯亲自为周邈引路,进来堂中。
  安排人在客座首位落座后,又招呼隶臣妾呈上浆饮糕点,并一直陪座在侧。
  堂上席位空置近半,而已经到来之前见过、没见过的宾客,都已经上前见礼交际过一遍了。
  周邈道:“李丞相不必管我,你自忙你的去。”
  李斯恭敬又热情道:“臣已让犬子李由,代臣去大门外迎宾,外面的事就交给他们兄弟了。现下臣最当忙的事,便是接待仙使。”
  周邈:真不像他平常认识的李斯。
  李斯:场合不同,不必奇怪。
  以周邈的仙使尊位,自然不可能去围观昏礼全过程。
  但在堂中与李斯相对枯坐,间或与堂上不熟的宾客应酬两句,也太过无聊透顶了!
  早知是这个样子,他就不来了!
  所幸不久,侯爵之中张良和章邯,三公九卿的冯劫、冯去疾、萧何和王绾一干人等,也扎堆先后到达。
  “见过仙使!失礼失礼!”在仙使之后到达的众人,甫一进来,便赶紧上前相见并赔礼。
  周邈摆摆手:“都是熟人,就别讲这些虚礼了!何况也不是你们来迟,是我来早了。”
  堂上席位很快填满,之后就进入了熟人局。
  一起在席间说笑闲谈,总算不那么无聊了。
  只是!
  之后直到天色昏暗时开席,而后点灯吃席,席散离府,他都再没见到新郎一眼,更别说新娘了!
  更别说见识公元前的昏礼仪式。
  宴席场所,与昏礼仪式场所,根本不在一处!
  #这婚礼他参加了个寂寞!#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周邈撑着坐上回宫的车驾,才让一身失望怨气尽数散发。
  “这不是我想要参加的婚宴,早知如此,我便不来了。”
  作为始皇陛下使者,后来大轴出场,携礼来贺的扶苏,离开时应邀与周邈同乘。
  见仙使挚友失望至此,扶苏尝试劝解:“想要见证昏礼全程,你得先做新婿迎亲的随从,才能去往新妇家中。
  迎归之后,再为赞者一类主持昏礼的尊长,才能得入寝门,见证之后的仪礼。”
  “然如此,也才能见识大半程。”扶苏想到自己,现身说法:“唯有亲身为新婿,才能见证昏礼全程了。”
  “哈?”周邈一想还真是,“那确实。”
  “看来我想要见识大秦的昏礼仪式,唯有自己舍身做新婿了!”
  为了见识公元前的昏礼仪式,舍身做新郎,谁不说一句热爱啊?
  “大秦未盛,何以家为!”周邈化用冠军侯的名言,激昂言志。
  随后又长叹一口气,“那看来还要好些年,才能一偿见识大秦昏礼的心愿了!”
  又或者,这辈子都没机会见识了。
  毕竟以他仙使的身份,可以想见,结婚不是一件能草草决定的事情。
  冬日晚间天冷得很,燕和方岩也被叫进车中侍奉(同乘)。
  听着长公子与仙使闲侃,一如平常,眼带笑意。
  ……
  赴宴婚礼,结果赴了一场空。
  甚至连新郎名字都不知,姑且就叫着李二郎,新娘也只知是始皇陛下三公主,不是他唯一听说过的‘嬴阴’。
  如此又过几日,一月之期已满。
  周邈再次出差,进行第三轮的赐福大典。
  一月一轮,月复月,轮复轮。
  再回神时,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第108章 为官一方,便要争,与天地争,与邻郡争,与朝廷争
  河西郡。
  春风跋涉,终入河西。
  吹得青草红花,羊群朵朵,马蹄声声,雪溶叮咚。
  新近落成的河西郡衙署。
  郡守陈平身着上褶下裤,脚登皮靴,一身利落的短打戎狄胡服。
  似随时随刻皆可离了案牍,飞身上马,旷野奔驰,搭弓射箭。
  “郡守,季春三月将尽,过几日便是孟夏四月。”说话者是郡吏陈金,同为三川郡阳武县人。
  也正是当日仙使东游,为仙使接风洗尘宴上的学子之一,终究只是勉强通过三川郡郡试,入咸阳会试落榜。
  ――当日宴上学子,除陈平考得一甲第三,余者或折戟郡试,或溃败会试。
  陈金受限学识和家境,没有选择像有几位同乡一样,继续备考下届会试。
  因与陈平同乡,先前又交好,再同为陈姓,虽亲缘已远,勉强也算是同族本家。便在陈平邀请下,谋职做了河西郡一名郡吏。
  像陈金一样,出自阳武县的郡吏,还有两名,近日正在外监工建城。
  陈金:“驰道路面的预计工期,还有两月就该结束。根据以往经验,不久便要开始第二轮役夫的征召。”
  参照之前东方和南方道的旧例,多半提前竣工,那最多再过十日,就要下令各郡具名挑选役夫。
  “是啊,第二轮征召役夫的数目,将会大大减少。”
  陈平从《秦学大典》学说集中抬首,沉吟道。
  在案角上,一摞书册最上,还摆着一本《仙使算书》,可见在得中廷士后,他仍未懈怠学习。
  而此时近看,陈平着装形制确是胡服,布料却是细腻厚实的仙缎。
  一身着装,一如陈平其人。
  既彰显郡守对胡人即月氏遗民的亲近,令如今的河西郡黔首们心生归依。却又拉开距离,树立了郡守威严。
  如月温润,似月清冷,终归高悬天空。可远观敬畏,不可近处亲昵。
  可谓将为官者的形象树立,给悟透了。
  “上一轮,河西郡与西域东郡同等待遇,各有一千名。”陈平仍旧俊美,只是如玉白皙的肤皮,晒得小麦一样颜色。
  “参照先前旧例,第二轮若征召役夫三万,那落到河西郡的,该有三百名……”
  河西郡黔首九万余人,两万余户。
  第一轮一千户,第二轮三百户,太少了。
  陈金他们这些追随而来的阳武同乡,是陈平忠诚心腹,自也知晓他们郡守的野望。
  “郡中发动建城的黔首役夫有万人,五千余户。参照旧例,修建驰道将经三轮,而预估在河西郡前后征召役夫,若无意外约两千人,也就是惠及两千户。”
  陈平作为河西郡第一任郡守,等同白手起家,凭空建郡。
  而他心怀野望,便要做得政绩漂亮。
  到任之初,他翌日便跑马巡察河西郡全郡,尤其驰道沿途。随即就定下近期政绩目标:建城四座。
  在两山夹持的河西走廊,驰道沿线,建设四座城池。
  这些城池规制自然不比咸阳,甚至不比关东中原的县城。就算这样,尽管有武城侯王离所率两万余驻军援手,还是在郡中征召了万名役夫。
  服徭役是大秦黔首应尽的责任,按律不必授衣给食,一声令下莫不应役。但陈平另有考量,简言之,便是他要政绩和民心二者兼得。
  于是便承诺了,会在仙使修建驰道征召役夫时,从建城役夫的家户中挑选役夫。
  这种操作,仙使知道,也已报禀咸阳,也说不上不公。属于因地、因时、因事制宜之举。
  陈平思忖着:“总共两千户,太少了。”
  建城役夫涉及五千户,却只能惠及两千户,太少了。
  陈金一干心腹皆知,那四座城池将会是未来四县治所的县城。
  毋庸置疑,至今为止,河西郡建制只有郡,尚且没有县。
  只待县城建成,郡守就上书立县。只待天长日久,自然而然就会在城周形成乡镇村落,那时河西郡也就算建成了。
  而作为郡守心腹,他们将被举荐,极有可能被任命为县令。
  固然通过郡试者本就可以谋职县官,但授官县令者多半还是新科廷士,他们多为县丞、县尉或县啬夫。
  而且建县之初的县令,政绩更易积累,甚至本就有建县之功。说不定三年考绩时,一举便能升迁郡官。来日某时,成为
  一地郡守,也未必不可。
  “郡守之意,也是想为河西郡多挣得役夫名额?”陈金试探提议道。“郡守得仙使看重,若叫仙使知晓河西郡初建不易,未必不能多求得七八百名额。”
  每轮赐福大典,仙使皆来去匆忙,但每到河西郡,都会见上一见郡守,其间相谈甚欢,多有共用餐食。
  陈平看向陈金,摇头否决。
  又略带指点之意,道:“仙使纯善,若依你所言,固然能多求得数百名额。但索求太多,便也耗空了仙使的善意与看重。”
  若叫他陈平抉择,是额外惠及千余户郡中黔首,还是维持仙使的看重?他毫不犹豫,必选后者。
  但这些话就不必宣诸于口了。
  陈平摩挲着大典书册的硬纸封皮,思索片刻,道:“能自己挣得的待遇,就莫去劳烦贵人了。”
  仙使的看重偏爱,可比千余役夫名额更贵重。
  陈金猛然醒悟!
  郡守确与仙使交好,得仙使看重,却不可因此便向仙使索求,一旦过度,仙使的偏爱也将被消耗殆尽,那将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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