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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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兄,三思!”
“夫君,不要!”
许澄意绷直了身子。
温玉、虞秋池吓的前来制止。
战虚明抬手,镇定对他们做了打住的手势,原本深千尺的寒眸灼灼燃向嫌憎非浅的袭音。
就是这种把人逼到没有退路的拿捏。
让袭音对战虚明的反感直直上升到一发不可收拾。
她没带一丝犹豫的接过匕首,连停顿都不存在的割向战虚明脖颈。
刹那,碍眼的红,带着温热,发/泄/般/喷/在袭音脸上。
“音姑娘!”
“袭音!”
以为战虚明尽在掌握中的许澄意蒙住。
温玉夺下袭音的匕首,与虞秋池手忙脚乱将打算玩儿命的两人拉开。
战虚明不以为意擦了下沁出的血,而后薄唇流露出清冷的笑,这种不屑让袭音甚为刺眼。
“是打算手下留……情吗?”
刻意加重的情字,带着撩云拨雨,惑乱人心的嘲讽。
“你……!”
不知为何,明明失去记忆,对眼前的人没什么要印象,偏偏他简简单单的挑衅,能精准将她的愤怒直接激到顶点。
“去死!”
碍眼的人,不配活着!
轻易挣脱开不会武功的温玉后,身形如电,动作迅猛的就冲战虚明摆过一拳。
“夫君,小心!”虞秋池情急想帮战虚明去挡!
要知道,战虚明武功登峰造极,哪需他人帮忙。
敏捷将虞秋池向身后一护,原地未动,抬手轻飘飘的接下了袭音第一拳,第二拳,第三……。
夫妻情深的一幕,看的袭音气血翻涌,见拳法被战虚明拆了个七零八落。
改成施展左臂,以手做刀,凌厉带风,向战虚明的太阳穴狠狠劈去。
战虚明叹了口气,看准时机稍稍侧头,不慌不忙直接抓住了袭音手腕。
力度之大,犹如铁钳。
挣脱不过的袭音,改用右手偷袭,而这一下并非取命。
战虚明看出后没有拆招,在耳边的破空之音来临时,怅然若失的闭上了眼睛。
啪!
清脆无比的耳光,结结实实的打在战虚明脸上。
在场的所有人被震住!
自然也包括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的袭音。
谁都没想到,从来都心高气傲的人能主动去受耳光。
袭音方才丧失理智的滔天巨浪怒气,刹那,因这一耳光尽数发泄后,诡异的平静下去。
细腻的皮肤,坚硬的脸骨,袭音右手生疼中,还有没来及散去的余温与触感。
痛快、得意,迟迟未到来。
窒息般的难受却开始慢慢袭向四肢百骸。
仿佛,那耳光是打在了她的心上。
余温残留。
定是余温作祟。
找补!
袭音表示更加不解恨的挣脱战虚明的手。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自己被曾经的情所困,显现的短暂怯懦。
“今日且绕你一命,再打下去,外面人会误解我是个争风吃醋的悍妇,于名声有碍。”
战虚明睁开眼,新忧再添新愁,没有理会脸上的伤,逼近她:“音娘子扪心自问,到底是在乎名声狼藉,还是根本下不去手?”
要知道,平时袭音为调戏他,利用各种时机跟他在一起,哪怕同床共枕,都没有在乎过别人的目光与议论,如今要为了一个争风吃醋,找了个蹩脚借口,说是在乎名声。
袭音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习惯性扬起桀骜的目光迎接挑衅:“为爱名声狼藉,为恨名声狼藉,不知公子配我哪一个狼藉呢?”
如今不爱,连恨都没有。
一觉醒来,再见面就是陌生人。
她在他的心中跑过一圈,踏过一遍之后,待反应过来要寻着痕迹追来时,扭头又跑到别人心里去了。
怎就那么……,那么轻易做到忘掉他,抛弃过去呢?
“想不到三年了,音娘子仍是那个在情上随便,任性放纵之人!”
随便?
放纵?
袭音当真没看错人,他活着实在太多余。
一字一句,如最尖最细的针,熟练的根根扎在她心上。
怒不可歇,新一轮的席卷。
“你我一未成亲,二未相互许诺,凭什么你可以娶别人,我不能扭头令换所爱?放浪形骸的到底是谁?”
战虚明眼神闪了闪:“所以,你是吃醋了?”
话锋陡然一转,转的袭音猝不及防。
“你说什么?”
“音娘子今夜之怒的源头,难道不是因我另娶他人,与你平妻之事而吃醋吗?”
又绕回来了!
她与他斗的是嘴,是武功。
而他与她一直斗的都是心。
想不到,看起来感情阅历简单的战虚明,不仅能随意拿捏她,还能随意掌控她的思绪。
“你知道自己有自作多情的毛病吗?”
“我倒是知道音娘子有乱认夫君的癖好!”
沉睡中,明明记得他不善言辞,眼下看来就是个诡辩高手!
她刚刚苏醒,又一再动了怒气与内力,现在身子发软,头脑发胀,有些支撑不住。
虚弱的力求速战速决,气势不倒:“你我纠葛,今夜过后,到此为止。”说完回身就要叫上温玉离开。
素来沉稳的战虚明似乎很听不得这句话,上去一把拽住袭音。
几乎与此同时,如被脏东西碰到般,袭音迅速摆脱了他,蹦出老远。
温玉觉得若今夜继续争执下去,就算到天明也没个结果,看袭音脸色,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于是站在两人中间打圆场,给战虚明差不多行了的眼神:“战兄,音姑娘既然醒了,咱们来日方长。”
战虚明遥遥望着袭音看向自己疾恶若仇的模样。
故扬声道:“春宵苦短,我还要与虞城主洞房,大家都散了吧!”
门被气的一甩!
轻轻的噼啪声!
是袭音置若罔闻,每走远一步,碾碎树枝的声音。
非常不争气的,眼眶疼到发红。
压抑的心情,强撑着她走到了温玉的床边。
再没什么精神的,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如春风细雨般的男子,坐在窗边拿着针,手法并不熟练的低头补衣服。
“我来吧!”
袭音走过去,从温玉手中接过。
“头晕吗?”
温玉觉得她大病初愈,过于专注,容易眼花。
袭音轻声细气的摇头:“无事。”
温玉指着桌上的餐食:“不知你何时醒,那粥与包子已热过两遍了。”
“什么馅儿?”说到这里,袭音真有些饿了,期待的伸长脖子看了看。
“应是鱼肉。”
战虚明用海鲜汤给自己头发灭火的行腥味,又被勾了起来。
特别是眼前的鱼肉包子又被热过一遍,那腥味儿被无限放大,让袭音差点干呕。
掩下腹部翻腾:“我喝点粥就好。”
补衣服,还要有一会儿。
很是体贴的,温玉端着盛粥的碗坐在袭音旁边,吹了吹,舀起一勺,放到了她唇边,打算趁热喂她几口。
暧昧的距离,慈悲的非凡相貌,雪白干净到让女子都自愧不如的肌肤。
向来喜欢欣赏美好事物的袭音,正想吃下那口粥,细细观察他如何保养时。
看似温馨,真情流露的一幕,恰好被探望袭音的战虚明从窗外看到。
如带着雷电的视线,很轻易的,被温玉捕捉到了。
手一抖,勺子碎落在地,隔着窗:“战兄,不是你……。”
刚要到嘴的粥没了,还不知发生什么袭音的顺着开门声看去。
冰冷气息环绕,那张顶着俊美到天下少有的脸,令袭音讨厌的人,又来了。
“呵,真是阴魂不散!”袭音懒得搭理他,继续低头给温玉修补衣服。
温玉却不敢了,被一言不发的战虚明震慑到内心发虚:“音姑娘,我还是自己来吧!”
战虚明并没过多理会两人的态度。
而是放在桌上一个食盒。
“七绝山昨日送来的羊肉,我让人给做了汤跟包子,你有空尝尝吧!”
羊肉包子?
袭音肚子被吸引到,非常不争气的响了几下。
但仍是憎恶不改道:“我不吃,你拿走!”
“怎么,怕下毒?”
“纯粹因为你让人讨厌。”
“我看是音娘子醋劲儿未过。”说完,一撩袍坐在桌前,似是打算较劲:“今日我便好好让你消消气!”
袭音:“……?”手下的针行走如风:“公子是打算不要脸了?”
“在下战虚明,音娘子还是按照习惯叫我夫君,听的更顺耳些。”
“你滚!”
温玉麻利的出去了!
袭音:“……。”
低不可闻的轻笑。
“音娘子可要想好,在赤水城若没有我,你可能要天天吃这些腥物。”
“战公子除了不要脸,还自视甚高吗?”
“好,你有钱吗?”
袭音:“……。”
仿佛预知她心中所想:“就算跟温玉借了钱,我随手可掐断你们买肉的渠道。”
“做了赤水城的上门女婿底气真是足,成亲第一日,已打算在赤水城只手遮天了吗?”
上门女婿?
战虚明指尖一下又一下的点着桌子,耐人寻味的答她:“非也。”
袭音当他勉强挽回面子,嗤之以鼻的继续低头补衣服。
“是五座。”
袭音不解的抬起头。
“苪国有五座皇城,我可只手遮天的皇城,有五座。”
袭音:“……。”
这人有病吧!
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包子和汤快凉了,吃么?”
“战公子如此费劲心思的跟我套近乎,不知是为了左抱右揽的齐人之福,还是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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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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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图谋,倒是真有。”
战虚明情绪不变,嘴角泛着一缕让人摸不透的笑,似有故意引起袭音注意之疑。
袭音岂会听不出来,拿针的手一停:“可是需要拿什么东西交换?”
“东西就算了,一句话而已。”
她本不屑于跟眼前三心二意的狗男人谈条件,但自己一句话能换他的真实目的,倒也值得听一下,省得赶不走,还故弄玄虚,念叨不休。
“什么话?”
就知道她会好奇:“准确来说,其实是个称呼。”
袭音从匮乏的识海中,选取能用的记忆结合,没深想的下意识对战虚明脱口而出:“夫君?”
带着未完全恢复身体的气虚细软,和着久违的娇媚,让战虚明眸光一亮,冷肃的情绪终于舒展开来。
顷刻,袭音察觉又被绕进坑里。
一股火噌的冒出,怀中白袍散落在地:“战公子,成亲第一天,浪错地方了吧!”
似是没料到她对这个称呼反应太过强烈,战虚明眼睑忽颤了下,垂下眸,回来掩饰短暂的失落。
“两年来发生所有的事,我与虞城主的过往,现在就可以说给你听……。”
刚被戏耍过,对他全无好耐性的袭音就此打住:“大可不必,昨日你我已说的够明白,过去就是过去,勿要再提。”
“若我说,跟虞城主成亲,全是因为你呢?”
“难道战公子还指望我听了心软回头,二女共侍一夫吗?”
战虚明一时无法辩驳,沉默下去。
就算因为她,战虚明有什么别无选择的苦衷。
可袭音根本不想去在意,即便这样做很没良心。
最最最重要的是每每看见眼前人,她便浑身狂躁不已,恨不得他立刻滚离自己的视线。
从昨晚到现下,战虚明也看出了袭音对自己的变化,态度可谓是翻天覆地。
见这个话题若是再硬扯下去,必定又会闹成昨晚那样。
自然的避重就轻的软下语气:“音娘子,包子跟汤真的快要凉了,你吃完再去修补衣服也不迟。”
说真的,袭音躺了两年,吃了两年流食,醒来怎会不垂涎这些香喷喷的食物,怀念到嘴的咀嚼感。
但能暂时满足她的偏偏是眼前人。
怒气更甚的指着战虚明:“带上你的东西赶紧滚。”
几时受过这种憋屈气的战虚明,也是没忍住,不再多停留的开门而出。
紧跟着,就是背后一痛,噼里啪啦散落一地的吃食。
“别再让我看见你!”袭音豪气的扔完食盒,将门反锁。
站在院子中,见到战虚明丧气模样的温玉,觉得袭音威武勇猛。
要知道,向来自命清高的战虚明能把头低到主动示弱的份上,已经很让人骇然了。
如今还被背后抛物驱赶,架势,简直像在送瘟神。
不过,袭音的所作所为,当日晌午,就付出了代价。
温玉拿着清粥与馒头,欲言又止:“音姑娘,后厨除了海鲜,只有这些。”
不用说也知道是谁干的。
她清楚记得自己沉睡时,肉菜做成的流食很丰富。
两碗清粥,两个满头。
她与温玉,一日三顿,吃了整整十日。
两人结伴,特别是大病初愈的袭音,齐齐的肉眼看见消瘦下去。
这么多天,战虚明对袭音不闻不问,也没再来叨扰,温玉岂会看不出他有意为之的端倪。
虽然他尝试过在皇城中寻点像样的荤腥,给袭音弄可口的饭菜。
但凡他能想到的,战虚明早一步思虑到了之前。
平日随处可见的食材,全都变成了鱼虾海螺。
别无他法,打算去皇城门之外采买,不料守卫比往常紧严,出门要战虚明手谕,进门都要搜身。
不过是采购点吃食,弄得如临大敌。
期间,温玉几次想找战虚明,都被打算硬杠的袭音劝阻。
然则,他实在看不下去。
“战兄,音姑娘恢复记忆需要时间,如此激她,恐怕于她对你的印象不利!”
战虚明低头看着其他城的近况,没有作声。
“我知战兄其实很在意音姑娘,可她近日吃的毫无营养,乏味寡淡,消瘦可见,怕是身体快要支撑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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