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冲见战虚明默着不反对,自知揣对了圣意,得意简高着腔调,大胆驳回一众将军的滔天怒意:“孤月女皇眼下没有恢复记忆,并不明其中真相原委。若被苪国诡计多端的太子加以利用,与苪国联手共抗我们龙渊,滋时强强联手,你们谁敢保证,我们一击必胜?”
战虚明离开苪国,一举一动皆在苪国太子的注目中,开战迫在眉睫。
就现有将士人数来看,他们只能选择孤注一掷,背水一战,否则,龙渊亡。
五个将军哑然无言,通面色看出,个个不服。
“行了。”
六人齐刷刷抖擞精神,望向战虚明。
“就按齐冲说的办,入云阳城,见孤月女皇袭音。”
“圣上。”
骠骑大将军似是想让战虚明三思,可抓耳挠腮,除此之外又想不到更合适的布局。
云阳宫城内。
龙渊国皇帝御驾亲征,带兵,攻进来了
屋内所有人除了袭音,面色均是一紧。
“龙渊国皇帝不是依附了苪国,御驾亲征,是打算反叛?”袭音发问。
见所有人不语。
袭音猜想:“战虚明恢复记忆回了龙渊,解释原委,所以带兵跟随皇帝,一起杀回来了?”
“音姑娘。”温玉似是见瞒不下去了。
有些站立难安的袭音仿佛听不见温玉要打算说什么,唸唸的继续推论:“按理,反叛应攻打主城太华,为何先来了云阳?”说到此处,唇声不受控的颤抖:“他真的是特意来杀我的?还带着皇帝一起杀我解恨?”
两人曾经到底是积攒多大仇怨,杀她,竟比反叛更重要。
深陷情情//爱爱的人,一旦做出难以置信的揣度,臆想就开始行如流水,不可收拾起来。
三年相处被一个恢复记忆轻松磨灭,五个月的冷淡,许澄意、温玉、虞秋池、江绵绵四人所言即便她不想相信,可战虚明杀进来的消息,不得不面对现实。
在紧促的气氛中,袭音安慰自己,抱有一丝侥幸,一丝愿景道:“说不定,他是来接我走的。”
“姐!战虚明就是龙渊的一国之君!”
许澄意气急打破袭音妄想,不甘屈服的攥起拳头。
“你说什么?”袭音耳畔仿若一道惊雷炸响,血液凝固,骤不及防的差点让五识尽毁。眼眶里的震惊与愤怒瞬间达到至高至顶。
心脏刹那被无形的针,无声的现实,扎的千疮百孔。
扫过仅有自己绽露的惊骇表情:“你们,全都知道?”一顿:“你们何时知道的?”为什么独独她自己蒙在鼓里?
“姐,没时间解释了。他连你都要杀,我、温玉,怕是也活不长了。”绝望的话说到这里,许澄意精神力有些再也撑不住的呕出一口鲜血,歪倒在地。
“澄意!”
袭音与温玉同时心痛的去扶。
意外的,虞秋池跟江绵绵似乎也格外担心,虽坐在原地没动,但眼神均划过一丝在意。
可惜,这顷刻之间的变化,无人注意。
许澄意又加大量,接连吃了三颗尽量保持清醒的药丸,冲温玉跟袭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后,上气不接下气道:“姐,你逃吧。”算着,跟温玉还有那百余头狼,应该能拖延些时辰。
遇事逃?
从不是袭音的作风。
徒然她不惧天塌地陷,倒是开始心怯要面对战虚明。
指尖泛白,皮肉最深处的每一寸都在刺痛,恍如溺水,因怀孕之故,硬作镇定的身子,开始涌起一股又一股的窒息与恶心。
摇摇晃晃,预要晕倒。
“音姑娘。”温玉距离袭音最近,眼疾手快去拉她,趁势一抚脉。
原本想第一个告诉战虚明喜讯,瞒下任何人,此时再也包不住秘密。
“你这是?”温玉不知是因袭音怀孕,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面色凝重的好像被铲了祖坟。
袭音触电般收回手,以为是曾经错乱的感情让温玉不适,眼下情急实在不适合聊这些,想到这儿,稍微拉回些理智:“战虚明为何突然要将许澄意折腾这副模样?他又是为何与温公子反目?”
许澄意犹豫了下,开口:“因为我曾无意跟姐暴露了他的精锐军,还将姐名下的私产清单交给了宋雍……。”
不等令人心寒的理由说完。
殿中的大门,轰然塌了一半。
“池!南!洲!”
久违的声音,带着雷嗔电怒,将一个陌生名字喊的恨不能让万丈高山碾压。
所有人,特别是袭音,面无血色的向门外看去。
黑压压一片身穿铠甲的将士,提着刀剑,挂着冲天火气,围满了整个大殿园子。
发带金冠,绝世风华的人身着玄色龙纹劲装,清隽无双的眉眼尽显锋利寒意,带着万般傲天灭地的铁血之气,手握浸了鲜血的剑,裹着冷冽刺骨,步伐沉稳的走进来。
随之其后的,是一个身穿肃穆铠甲,比战虚明稍长,姿态娴雅,瞳仁灵动,一看就满心花花肠子,却掩不住能把黑暗劈开,带来足足踏实感的将军。
而这位将军进来第一件事,便是在五个人中,快速寻到袭音,与之目光一触,意外恭敬的冲她稍稍抱拳一拱手。
袭音有些不明所以。
同样的,战虚明视线先是在许澄意、温玉脸上一顿,最后也扫向袭音,喉结轻动。
月余不见,比上次又消瘦了不少,几乎要脱相。
而袭音乍一想到他所为何事而来,下意识的,戒备一退。
这一退,退的战虚明墨眸更暗,恨意更深。
根本无法掩饰的浓重杀意,一个又一个,夹杂威慑定向除袭音之外的所有人。
袭音想起方才许澄意的话,察觉到战虚明现在不善的敌意。胆量丛生的重新走上前,将温玉、许澄意挡在身后,遮蔽住他的灼灼视线。
正面的,两两目不斜视。
仿佛穿过千年万年,历经沧海桑田,明明眼底都卷着狂风骤雨般的侵占性,却都刻意竭力隐忍。
在所有人都以为将要迎来强烈的质问,掷地有声的解释,变幻莫测的诡辩时。
“跟我走吧!”
战虚明凤目微微颇为危险的一眯,嗓音尽量压平:“去哪儿?”
“寻个地方归隐。”
所有人包括战虚明:“……。”
他气势摄人逼近袭音,字字如千斤重的质问:“你可知朕,是谁?”
若是他随心所欲归隐,置身后的苟且偷生,家破人亡三年的将士,担惊受怕,倍受折辱的子民,整个龙渊国于何地!
一国之君的脸面又置于何地?
被苪国利用,将诺大的龙渊踩在脚下成为附属,还让忠诚的将士尸骨成为国之边界的看门狗。
把整个苪国夷为平地都不足以解心头之恨的他,怎还有脸去谈什么可笑的归隐。
心胸同样掀起腥风血浪的自然还有袭音,她自认将泼天情绪掩饰的很好。
之所以能问出异想天开的话,是因自始至终对战虚明心存奢念,用意至深的想要证明所有人对他的误会。
“若说清身份,你我还有可能吗?”过份的期盼,上扬的秋眸看向战虚明时,开始泛红。
一句话,让战虚明眉目的沟壑加深。
是啊,若袭音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两人……。
犹豫仅仅是片刻,撇开柔情:“你可知,自己是何身份?”
“知道了有什么用吗?”袭音想都不用想的回答反问很快。
战虚明呼吸一紧。
“使命,权利,地位,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
战虚明实在盯不下去这种央求的目光,稍稍落败的撇开头,浑身的疏离感,压迫感愈加凌厉。
“我只想成个家,再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别无他求。战虚明,你愿意与我一起归隐吗?”
想扇自己两耳光眯着眼睛一直在努力分辨的齐冲,若非容貌相同,根本不会将柔声细气的女子与当年那个叱咤风雨跟魔鬼般的女皇重合在一起。
“不愿意。”
同样没有任何犹豫,战虚明也没有让众将失望,直接拒绝袭音。
不愿意?
袭音喉咙哽住的重复了一遍,泪水预下,语速收不住的加快起来:“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何不愿意?难道,你真的是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
长长一声叹息,大敌当前,众目睽睽,难道要不分场合的畅谈风情月意吗?
战虚明百结愁肠,心烦意乱用带血的剑在地上画了个圈。
事分轻重缓急。
“袭音,你先站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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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来晚了,来晚了。战虚明先掉马,两章之内袭音掉!名场面利剑架脖子来喽,敬请期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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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十岁年龄差,姐夫带小姨子,养成系(PS:男主为了复国,很禁欲,很man哟!)
文案,可受累本书页首。
么么哒!!
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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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轻软的声音,混合了苪国寒冽的风。
战虚明唇线更紧。
这一声“不”是为了什么,接下来袭音有意无意又挡了挡温玉、许澄意、宋雍的举动,算是坚定的暗喻与之共进退。
恢复记忆的战虚明,可没先前那么好脾气,好耐性,在看清袭音的举动后,直接倾身握住纤细的胳膊,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没料到他能粗鲁硬来,袭音猝不及防的被拽了个踉跄,就在即将闯入他怀中的刹那,本能抵触的急急用了全力刹住,并挣脱开来。
“战虚明,少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我与他们共进退!”
战虚明凤眸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的眯起,将剑在地上发泄似的戳几下,玩味重复:“与他们共进退?”然后对着袭音身后的五个人,每一个字数说的意味深长:“他们配让你共进退吗?”
“都是过命的交情,自然配!”袭音语速飞快,不带任何迟疑。
似是哪个词触动了战虚明的笑点,他唇角控制不住的弯了起来,不掺杂一丝真正的情绪,听的周围人不约而同渗出一身冷汗来。
“愚昧!”
“你说我什么?”袭音的复杂情绪再次一提。
“朕说你愚昧无知!”
相当窒息的一喘,袭音忍得万分辛苦,终于得到彻底宣泄的嗓音拔高:“对,我就是愚昧,还眼瞎。只顾寻一心悦之人,却没看看到底合不合适。你机深智远,你算无遗策,你跟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最后一一利用,到头来恩将仇报,过河焚桥。所以,不辞辛苦还在这里废什么话,直接将我等困在此处,一把火烧了,岂不更省心省力。总不成特意来炫耀自己的帝王身份,凌/辱/折/磨我们的三魂七魄,借此满足变态的心智!”
“让我与你去体会百姓疾苦,让我与你一起帮助百姓脱困,行商,最好人人能家给民足。你清高,你有信奉,可我的初衷,自始至终最明白的难道不是你吗?”
“战虚明,为了与你在一起,每一件,我都是拼了命去完成,尽可能做到完美,做到你前面,就为去换你满意的笑,一个另眼相待的眼神。可笑的,我半死不活的那两年,曾欣慰终换的你一颗真心。最后花了五个月,直到今日才看明白,你压根儿不愿因承认我们的关系,还把那一夜当做了身为帝王的污点。”
说到最后,袭音泪如雨下,激动之余,有声嘶力竭之势。
简直语出惊人的定论!
战虚明先前没在意,从不知袭音失忆后,性情竟变得如此闹腾荒唐,没有听他一句解释,任凭他人误导加自己揣测臆想,就随便给他定了一个没心没肺,十恶不赦的罪。
身后大军还在气血上涌的等着,他不可能一点一滴的跟袭音在这儿掰扯、解释。
不得不:“齐冲,把袭音拉下去!”
“你敢!”
“我不敢!”
袭音与齐冲同声而起。
“废物!”
战虚明怒斥了齐冲。
对齐冲而言,袭音若仅是孤月国女皇也就算了,她未来很有可能是自家圣上的皇后啊!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他宁可被骂!
枕边人最恐怖!
话说回来,一国女皇怎可能甘心做皇后呢?
带血的剑,拔地而起,战虚明毫不怜香惜玉的拨弄开袭音,指向看热闹的五个人,不知是冲着谁说的:“坐享渔翁之利的事,今日,还想再干一次?”
温玉往前走了走,好声好气的央求:“战兄,有话好好说。”
战虚明的剑太过锋利,在听到温玉的虚情假意后,直接划破了他想试图阻止的手,一句废话都不想说,动作迅猛,犹如浮光掠影般冲许澄意杀去。
许澄意躲闪不及,虚弱惊呼:“姐。”
方才因为推搡差点摔倒,下意识捂住小腹,袭音少有的一股拧劲儿也上来了:“他们的错,何必非要大动干戈的论生死?世间万事皆可弥补。”豁出去般,不要命的去抱住战虚明拿剑胳膊,凌厉的风,又快又恨,在她耳边呼呼作响。
招式已出,若不是战虚明及时刹住,那剑怕是要切断袭音的半根手臂。
“袭音!”
“战虚明!”
“你让开!”
“再伤他们一次试试!”
吼声震耳,已有三年前,两人交战之时的架势。
同等强硬,同等分寸不让。
战虚明白皙潋滟的脸上一片铁青,气到浑身颤抖,就怕再耽搁下去,太华城的援兵一到,将士全要折在这里:“你可知,苪国的太子叫池南洲,而池南洲就是许澄意!”
“那又怎样!”
“……!”少顷:“你可知我们苦苦三年做的这些事,全都是阴差阳错下,他坐收的渔翁之利。”
“许澄意是不是太子,你找谁确定过吗?”
“……!”
或许是悲愤下的刺激,袭音之前偶然记起的一幕幕,情不自禁的连成一条线。
“你说你是龙渊国皇帝,心腹可做证,那你心腹的忠诚,你可做证吗?你又怎知,他们不是在利用你,挑拨与苪国的关系,滋时,将你、我、他们一并除之,最后真正的坐享其成?”
天上下刀的祸落在齐冲身上,无辜的默默想土遁。
“……!”
“三年了,你那些心腹,那些忠心的将士,为何没有一人来寻你?白白让你被困三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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