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龟老大,你什么时候被丽龟绿了,我怎么不知道?”
“是啊,是啊,老龟兄,你干嘛把这么大一件事瞒着窝们,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
众跟班的注意力一时间都转去到被大海龟被绿这事上了。
舒月也不例外。
她本来在给八爪鱼擦眼泪,因为它自见到她回来,一直都在哭唧唧,泪水怎么也抹不完,
鲛人的跟班太多了,她只好在这一群跟班里先安慰哭得最大声的一个。
八爪鱼听到大海龟被绿后,哭声都止住了,呆呆地望着它,没想到这龟老大怪忍辱负重,遇到这么大一件事,憋了那么久都不说出来。
见主人朝大海龟走去,它出奇地没有闹腾,随她去了。
舒月伸出手摸摸大海龟的脑袋,出声问:“要不要我给你报仇?”
海龟轻轻摇头,“不用了,主人,我不想脏了你的手。我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算我不去报复丽龟,总有一天,她也会受到天道的惩罚。
海蛮狮十分赞同,“对,她敢绿你,迟早也会有天被别的龟给绿了。”
“好了,好了,咱们别在提这件不开心的事了。”
“主人现在回来了,咱们快去准备几桌好酒好菜,给主人摆归家宴。”
阿螺一出声,就调动这些伴当忙活去了。
舒月也没闲着,她回到自己的洞府,将她先前在人间买的小玩意都拿出来,放到一模一样的匣子里塞着。
跟班们在宴上收到礼物都开心得不行,互相朝对方炫耀自己所挑到的宝物。
舒月在晚间饮了许多酒,到亥时之后,白皙的脸颊微微发红,意识已经彻底模糊了。她一手枕着手臂,醉躺在案桌上,嘴里低低呢喃着什么。
阿螺凑过去,轻声问:“主人,您在说什么?”
她却在这时,抿紧嘴唇,什么话也不再说了。
第二天,舒月从她的小木屋床上醒来后,头疼得厉害。可她还从床上起来,走到卫衡原先所住的屋前敲门,迷迷糊糊喊道:“卫衡,我想喝你煮的醒酒汤,你可以给我煮一碗吗?”
里屋里并没有人回应。
舒月怔了一会儿,猛然清醒过来,他早就不在这里了。
她呆呆站在原地,不理解自己为何昨夜会来到这间小木屋睡下。
——
寰园。
卫衡望着沙漏,眼看最后一滴沙落尽,那就代表一天又过去了,他的人还没有找到舒月。
他手中紧紧握着一只红珊瑚发簪,自舒小姐走后,卫衡总是会将他带在身上,宫羽静静站在他身侧,他记得像这样的红珊瑚发簪,舒小姐也有一只,与他那支是一对。
这很明显,主子这是在睹物思人了。
除了这只发簪,卫衡只要一有时间,都会到青昭院来,来看看舒月留下的东西。
也不知是她走的太过匆忙,还是这些东西是她刻意留下来的,她从琼花岛带来的珍珠、青金石、孔雀石、贝壳,她都没有带走,甚至连人参都留了下来。
宫剑是个粗人,不晓得青金石、孔雀石的用处是什么,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这鲛女留下这些奇怪的石头做什么。”
“这人参倒还有用,主子可以放去药房。”
卫衡却不许将这些东西移走,他握着红珊瑚发簪,低声道:“在岛上时,她和我朝夕相处,知道我喜欢作画,她留下这些东西,定是留给我做画料用。”
回想起从前,卫衡就回忆起少女那日对他说过的话——“我不管它贵不贵重,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给你。”
宫剑咂舌,想不到她留下这些东西,竟然有这些深意,他以为舒月纯属就是忙着跑路,忘记将它们带走了。
宫羽说:“你不懂这些事!”
宫剑颔首,他确实不懂男女之间这些弯弯绕绕。
这些情情爱爱,对他一个寡汉子来说,无法理解。
两人正想劝卫衡早些呓桦歇息,别再盯着这只红珊瑚发簪看了,他这些日子熬得眼睛都熬红了。
卫衡忽道:“她爱我,但是好像爱得不多。”
宫剑:“……”
宫羽:“……”
两人都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了。
他们觉得主子那就是在自己安慰自己,那条鲛人如果心底真有他,怎么回就这样跑了呢?
可他们不敢这样说,只道:“殿下,天色晚了,您早些歇息吧!”
卫衡:“本王睡不着,今日是不是十五?”
“是。”
五月十五那日,舒月得到了他,又抛弃他后,他化出了一条紫色的鲛尾,就在卫衡以为自己他这一辈子都只能待在水里时,第二天过后那条紫色的鱼尾不见了,他又化出双腿,像个正常人一样,能下地走路了。
如今,一个月过去,又到十五这日了。
卫衡总觉得自己又要化尾了。
果然,下一瞬,只见紫光一闪,他修长的双腿不见了,他又再次变成了一条紫色的鱼尾鲛人。
宫剑瞪大眼睛,“主子!!!”
卫衡沉静道:“明日替我告假,就道本王病了,不能上朝。”
“是。”
“再多派些人手,去琼花岛,她一定会回那儿。”
“是。”
——
同一时刻。
舒月躺在贝壳床上,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热,她仔细地回想自己之前吃过的东西,全是些鱼虾。
她无比确认,自己没有吃错任何东西。
那就奇怪了,她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跟班们看她不舒服,急得一团转,琼花岛的医师根本不抵用,八爪鱼迅速游去邻海,请了一个医术深厚的女鲛医过来。
那女鲛医名叫青浣,她是条青尾鲛人,最近才刚搬到邻海。
从前她在归墟时,听说过鲛人族族长之女不会化腿,独居在琼花岛,甚少与外人来往,所以她性子古怪暴戾,十分不易好处。
今日一见后,青浣才发现,舒月与传闻中的女鲛不太一样。
她长得极美,性格也和善,不然她的跟班们也不会这么亲近她。
舒月见青浣给她把完脉后,一直望着她不说话,焦急问:“鲛医,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中毒了?还是得风寒了?”
青浣肯定道:“你没有中毒,也没有得风寒。”
“那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浑身都在发热,整条鲛晕乎乎的。”舒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些难受。
跟班们都挤在她洞府里,分外紧张。
它们的眼睛都紧紧盯着鲛医,听到她说主人没有中毒,也没有生病后,大松一口气。
随即,就听那条青尾鲛人道:“舒姑娘,你是进入鲛人族的发.情期了。”
“女鲛化腿后,便会进入发.情期,你……化腿比较晚,所以发.情的时间……来得也比较晚。”
舒月:“!!!!”
众跟班:“!!!!”
她万万想不到,鲛医诊断出来的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也怪不得舒月,她没有母亲在身边教导,大部分时间都独居在琼花岛,与八爪鱼、海蛮狮这些跟班为伴,它们哪里会懂得这些事。
舒月微微一楞,“那女鲛进入发.情期后,那该怎么办?”
鲛医答:“很简单,在你发热后,同你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男人交尾即可。”
八爪鱼:“主人,你现在想到的那个男人是谁呢?”
作者有话说:
小鲛:完了,完了,完了!
第37章 37、爆发
海蛮狮大声道:“肯定是计容公子!主人从小和公子一起长大, 他又是鲛人族最美的男鲛,除了他,在没有第二头鲛能在主子心里排上号了。 ”
“我们现在就去将计容公子请来,他是您表哥, 肯定会愿意与主人交尾的!”
青浣听说过计容, 他是鲛族祭司之子, 容貌俊逸, 是海底不少鲛人的梦中情鲛,在鲛族受万千鲛女追捧。
不过, 与他俊秀的容貌不堪匹配的是, 他的灵力低微了些,正因如此,他的母亲舒无蓉迟迟没有将祭司位置传给他。
可阿螺猜想的并不是计容,它想到的是主人之前在琼花岛捡到的卫公子。
“呃,你们是不是还忘了另一个男人?”
海蛮狮一拍脑袋, 突然想起卫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过是个凡人而已!主人说过身为猎人,她是绝对不会喜欢上自己的猎物的!”
舒月:“……”
她刚才第一个想到的男人还真是卫衡, 她不久之前得到过,又狠狠抛弃过的男人。
有一种自己要被打脸的感觉。
不过, 卫衡又没有鱼尾巴,她又怎么可能和她交尾呢?
舒月便问医师:“如果我方才发.情时想到的男人并不是鲛族,而是凡人, 那该怎么办,这是不是就无法交尾了?”
青浣轻轻摇头:“不是, 只要你们完成交.配即可。其实, 这本来就是叫交.配, 鲛人族的先族,认为这样叫不雅,便将它改成了交尾。”
“男女交.尾时的形态可以是多样的,可以是人身与人身,也可以人身与鲛身,或是鲛身与鲛身,当然如果男方不是鲛人,那形态就更多样了。”
舒月小小地哦了一声,奇奇怪怪的知识忽然增加了。
并且,舒月随着青浣医师的细声解释,她脑海里还不可控制地幻想了一下,卫衡和她代各种形态的交尾情景。
不能再想了!
舒月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现在自己浑身还在发热,真不知道是不是发情.期到了的原因,还是她现在热糊涂了,总是会想到卫衡。
海蛮狮忽然嗷叫了一声,“主人,难道你刚才第一个想到的男人不是计容公子吗?”
舒月:“他只是我哥哥而已,我对他并没有超出兄妹的感情,计容对我也是。”
海蛮狮微惊,“主人,那你就是喜欢上自己的猎物了?”
舒月楞了一楞,“我……我不知道,我现在陷入了发.情期,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要他。”还是特别想要那种,如果她现在去找卫衡,卫衡应该会很生气吧?
她喉咙一干,让八爪鱼替她倒了一杯冷水后饮下。
“青浣医师,那你这里有没有一种药能抑制住女鲛在发情期时对交尾的欲望?”
“有,名唤抑情丸。”
舒月一听,眼眸微微一亮,觉得自己有救了。
跟班们也跟着激动起来,如果主人服下药就会好,那她就不会再次离开它们,去凡间找卫衡了。
不成想,下一刻,青浣医师接着道:“但你就算服了药,也不过只能抑制住三次发.情期。待你第四次发.情时,你的身体会因为你迟迟没有交尾,堆积的欲.望一次性全部爆发。”
她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舒月,“鲛人族化腿后,进入发.情期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姑娘千万不要觉得这是件羞涩之事,一直压抑自己,否则伤害的是自己的身体。”
舒月抚了抚额头,试探问:“鲛女一定只能和发.情期想到的第一个男人交尾吗?就……不能换一个?”
青浣很确定的告诉她不能,“其实鲛人的身体很诚实,你想到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你内心喜欢的男人。如果你不喜欢他,又怎么愿意和他交尾呢?如果我们遇到的是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恐怕他碰一碰我们的手,任何一个鲛女都不会愿意吧?”
舒月一怔。
她喜欢卫衡,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现在她与卫衡相隔万里,让她立刻与他交尾,这根本就不现实。
舒月因为发情,此刻热得额头都是虚汗,“医师,我现在还找不到他,与我交尾。烦请您先给我抑情丸,先让我渡过第一次发情期。”
青浣医师轻叹一声气,见舒月难受得不行,只好取出一颗抑情丸,混着冷水喂她喝下。
药丸入口即化。
抑情丸的药力甚强,不过半响过后,舒月就觉得自己灵台清明不少,身子也不再发烫了。
她半撑手起来,背靠在白色贝壳床上,对她万分感激道:“多谢医师!”
八爪鱼立刻机灵地抬了一匣翡翠奉上去,“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谢礼。”
青浣低头一看,这也太多了。
她内心有些过些不去,将一瓶新炼出来的药递过去给舒月,“这是宁神露,你要是又陷入发情期,就喝一口,应该能抑制住小半个时辰。”
舒月:“你刚不是给我喂下抑情丸了吗?怎么还给我这瓶宁神露?”
青浣:“没办法,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于是,我就把我新研制的药给你了。”
舒月:“……”
这医师倒是怪实诚的,觉得她给多钱了,又多给她一瓶药。
如今像她这么有良心的鲛医已经不多了。
青浣自己也是这么觉得,她认为是药三分毒,就算它们能为舒月暂时抑制住发.情反应,可最后会反弹。
走前,她认真劝舒月,“我劝姑娘还是尽快找到他交尾,如果能一步到位,直接与他成亲,那就更好了。”
“……”
她和他一步到位成婚?
卫衡才被她抛弃过,应该是不会愿意吧?
舒月躺在贝壳大床上,两眼怔怔望着上方,好看的小脸,尽是一片愁容。
阿螺见她如此,提醒道:“主人,主人,要不咱们去一趟无因谷找慎降巫师!她既然有秘法可以助你化腿,那一定有方法,让你再也不受发情期的困扰。”
“好主意!”
舒月瞬间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自己有救了。
她将青浣医师给的宁神露放入玲珑袋里,拔.脚就往无因谷赶,跟班们也同上次一样,同与舒月一道走了。
舒月原以为,这次会同上次一样,她才到谷口,就会有落龙子引他们进去寻慎降巫师,没想到,别说落龙子,就是连一条鱼,她都没见到,更别说见慎降巫师了。
整个无因谷空空荡荡,处处透露着荒凉,还有一丝诡异。
八爪鱼揉揉眼睛:“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是无因谷吗?”
阿螺看看手里的海图,确认自己绝对没有带错路,“慎降巫师会不会去别的海域游历了?”
“可能是吧!”大海星轻点头。
八爪鱼一脸焦急,“那现在怎么办?我听说大巫师们只要一出门游历后,那就特别难寻。”
舒月无奈叹息,还能怎么办?
她现在只能再回京城找卫衡,同他交尾后,才能渡过发.情期了。
想起这个,舒月猛然想起,自己竟然忘记问青浣医师女鲛的发情期有多久了。
“唉,我的记性怎么越来越差了,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问!”
她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细手不经意划过紫色眉心印,根本不知道那眉心印忽然微微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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