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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羽霏像是被戳到痛处，“你知道吗颜笑，我最讨厌你这副模样！好像全世界只有你是胜者，别人都是垃圾！你凭什么这么高高在上！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谁也不是，但我珍惜自己的一切，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我不会出卖它们。可有些人愿意出卖，像你，或者像陈星婉。”
颜笑能察觉到她提到“陈星婉”的时候，宋羽霏眼里闪过片刻的诧异。
“做坏事的人到底是你，还是别人，我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深究了，我不是法官，没有义务要帮你伸张正义，何况你也并不无辜。”颜笑看着宋羽霏逐渐涨红的耳根和紧紧攥在一块儿的拳头，知道她并没打算供出另一个人，“但总要有一个人得揽下这事，受到惩罚，是谁都行。”
颜笑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开门见山，“照片后面有他的信息。”
宋羽霏有些警惕地盯着颜笑，“什么意思？”
“放心，没让你杀人放火，只要坏了他的名声，让他在学校待不下去就行了。”
宋羽霏低头看着照片上的中年男人，“你跟他有什么过节？”
“这你不用管。”
“那我要怎么做？”
颜笑没回答，把照片塞到了宋羽霏手里，“要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
“提醒你一下，”颜笑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你把我锁在实验室，非法拘禁倒算不上，但学校这边给你的处分是会永远留在你的档案里的。”
“你威胁我？”宋羽霏把照片狠狠扔到了地上。
“对。”颜笑说。
吴健延的办公室比平时安静很多，往常还没到门口，就会听见那几个老教师在工位上的说笑声了，可今天却没半点动静。
虽然没看到吴健延，颜笑还是抬手敲了门。
“请进。”
颜笑望过去，看到了趴在吴健延办公桌上的女人。
女人的头侧向了窗户，颜笑看不见她的脸，但她给颜笑的感觉，倒让颜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次醉酒坐在吴健延车上的女人。
和那天一样，一身高质感的职场套装，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和搭在桌沿上，细长漂亮的手。
看来人半天没动静，单芳先开了口，“是要找哪位老师吗？他们都去开会了，去了也挺久了，大概也快回来了，你可以先坐下来等一会儿。”
“好，谢谢。”
颜笑看女人点了几下手机，大概是准备给谁打电话，没几秒就响起了音乐铃声。女人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着桌面，勾在脚背上的高跟鞋随着手指的节奏打着地面。
铃声重复了好几遍，可那头的人也没接。女人也挺有耐心，等铃声停了，她又重新拨了回去，反复好几遍，电话才终于通了。
“说。”那头的声音混着风声。
“在骑车呢？”单芳问。
“嗯。”
“我在你吴叔叔的办公室，他去开会了，我一个人待着无聊，你带我去逛逛呗。”
“我能带你去哪儿逛，Dora？爱冒险的朵拉，你该自己去冒险。”
刚刚颜笑还没听出那人的声音，这会儿语气里满满的吊儿郎当，想让人听不出来他是单扬都难。
“别叫我Dora了！你和吴健延故意的吧，我没看过那动画片也就算了，你们明明知道朵拉顶着智障的朵拉头，背着土了吧唧的紫色书包，还一口‘Dora’，‘Dora’地叫我！”
“你不是喜欢吗。”单扬笑得无奈。
“行了行了，我已经改名字了。”
单扬配合地问道：“那请问单女士，我现在该称呼您什么呢？”
“Stella，叫我Stella。”
单扬“哦”了声，“Stella女士。”
“你快过来，我都要坐睡着了。”
“有事，”单扬拒绝道：“去不了。”
“什么事？”
“急事。”
“你每天无所事事的，”单芳嫌弃道：“能有什么急事？”
“很急的事。”
单扬刹了车，那头传来了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接着颜笑听到单芳叹了口气。
“竟然给我挂了？”
单芳抬起手臂抻了抻腰，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颜笑。
“同学你是要找谁啊？”
“吴教授。”
“吴健延吗？”
颜笑点了点头。
单芳打量着颜笑，感觉她有些眼熟，“你是不是上次吴健延说的，那个脑袋好的漂亮人啊？”
颜笑没明白单芳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单芳又解释一句，“就是专业第一，毕业以后还要去什么苏黎世理工学院读研的？”
颜笑刚准备回答单芳，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几下。
“你先回消息吧。”单芳提醒道。
单扬发的。
单扬：【你在哪儿？】
单扬：【方便的话，把外套还我】
单扬：【我过去拿就好】
颜笑瞥了眼在低头看手机的单芳，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给单扬发了定位。
单扬秒回。
单扬：【好，你等我】
单芳看颜笑回好了消息，问道：“同学怎么称呼？”
“颜笑。”
“这名字好听诶。”单芳又问：“有男朋友了吗？”
单芳的语气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虽然有些唐突，但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太冒犯。
“嗯。”
“哦，”单芳眼底透着些可惜，“本来还想把我儿子介绍给你的呢，我儿子他虽然……”单芳及时刹住了车，总不能在外人面前骂单扬笨吧，“但是他帅啊，他真挺帅的！”
就单芳看起来的年纪，和她刚刚跟单扬的对话，颜笑觉得单芳大概是单扬的姐姐，他的儿子再大也不可能会比单扬大吧。
“是吗，可惜我不喜欢比自己小的。”颜笑开了句玩笑。
“你大几啊？”
“大三。”
“那我儿子不会比你小，他……”
单芳的话说到一半，不知道被什么勾走了神，颜笑顺着她的视线往门口望去，看到了靠在门上的单扬。
第35章 Ch.35 可我有更想要的
“不是说有急事吗？”单芳笑了，“怎么还是来了？”
“不是找你的。”单扬回答。
单芳以为单扬在嘴硬，“行，这办公室总共就两人，你不是找我，难道，”单芳指了指颜笑，“是来找她的啊。”
单扬没回答，几步走进来，在颜笑跟前站定，“走吗？”
颜笑看了眼一脸懵的单芳，“我要拿参赛证，得等吴教授回来。”
“行。”单扬顾自拉了个椅子，坐到了颜笑身边。
单芳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变得多余了，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接着颜笑听到单扬的手机连着震了好几下。
对面的单芳还在低头打着字，单扬只淡淡瞥了眼弹出来的消息，就把手机丢回了口袋里。
两人在一个屋子里，却要发消息，颜笑有眼力见，知道单芳大概是想跟单扬说一些不能让外人听的话。
“我出去透透气。”
颜笑起身，单扬也跟着站起来，却被单芳叫住了。
等颜笑带上门出去了，单芳才开口，“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
“你和颜笑。”
单扬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聊天了呗，”单芳翘着腿，抬着下巴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示意单扬坐下，“想不想知道我们都聊了些什么？”
颜笑话少，就算坐上一整天，她都不会和单芳聊出什么正经东西来的，单扬知道单芳大概率就是在骗他，但他还是乖乖坐下了。
“你知不知道他有男朋友？”单芳问。
单扬嘴里闷着个“嗯”。
“她说，她男朋友很帅。”
单扬回了个“哦”。
“她还说，她男朋友很聪明，很有才。”单芳是在瞎说，但她想着颜笑本身就优秀，她能看上的，肯定也不会一般人。
“嗯。”单扬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单芳继续编道：“她挺喜欢她男朋友的，说毕业以后，就会结婚。”
“是吗，有多喜欢？”
单芳被单扬问住了，“愿意结婚，那应该不是一般的喜欢吧。”
“也不一定。”单扬终于抬头看了单芳一眼。
单芳知道单扬指的是什么，有些心虚尴尬地别开了脸。
“你们还聊了什么？”单扬又问。
“还聊了你。”
单芳这话刚说完，单扬就笑了。
“笑什么？”
刚刚单芳说的那些，单扬暂且还半信半疑，这下他知道单芳是在胡扯了，颜笑怎么可能会跟别人聊他。
“我不信，”单扬直言，“她跟我没那么熟。”
可单扬看起来倒跟颜笑挺熟的，刚才他等颜笑的样子，像极了是来接女朋友的，两人之间的氛围莫名透着自然和熟稔。
“所以你们怎么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
单芳早就过了喜欢听少女少男懵懂心事的年纪，但她还是很愿意听一听自己儿子的八卦。
“偶然认识的，”单扬却一头冷水浇下来，“没什么关系。”
“朋友都算不上？”单芳纳闷了。
“算不上，”单扬说着又补了句，像是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她不是那种随便跟别人交朋友的人。
“哦，”单芳很给面子地点了点头，接着小声嘀咕了句，“我看你也不是想跟她做朋友呢。”
颜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身后就是吴健延开会的会议室，里面几个老教授的声音特别洪亮，他们应该是在争辩着什么，情绪有些激动。
虽然只隔了堵墙，颜笑却还是没听清楚他们讨论的话题，她承认，她有些走神。
单扬和单芳在的办公室，大门紧闭着，和这会议室一比较，出奇的安静。
又过了几分钟，会议室里的老教授们像是终于达成了共识，争论声戛然而止。
像是掐着点，斜对面办公室的门也打开了，单扬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视线扫向颜笑，人却没朝她那儿走过去。
会议室的门也开了，一群人往外涌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几个年纪较轻的老师，脸上都挂着些许烦躁和疲惫。
吴健延最后才出来，他先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单扬，单扬对吴健延点了下头，然后抬手往吴健延的身后指了指。
吴健延回过头，“颜笑？”
颜笑起身，“吴教授，我来拿参赛证。”
“对对对！”吴健延拍了下额头，“这几天一直在开会，有些晕头转向了，都忘了这事了，幸好你记着。跟我进来吧，我拿给你，你顺便把小微他们的也拿上，省的他们再跑一趟了。”
“好。”
人群散了，颜笑瞥了眼刚刚单扬站着的地方，那儿已经没了人影。
吴健延看了眼靠在椅子上打电话的单芳，也没去打扰她，伸手碰了碰她的杯壁，转头对颜笑说了句“等一下”。
吴健延重新给单芳接了杯温水，又悄悄收走了她手边的零食，才去抽屉里帮颜笑拿参赛证。
吴健延给颜笑的参赛实验提了些意见，两人聊了一会儿，吴健延平时要是聊起实验来，是半天不会放人走的，可今天却收了不少，颜笑能看出他的心思一直放在单芳身上。
出了办公室，颜笑给单扬发了条消息，她问单扬什么时候方便，她把外套送过去给他。
单扬没回。
借了人家的外套，却让他自己过来取，还让他等了这么久，即使是性子再好的人，应该也会有些情绪了。
颜笑正想着恰当的措辞，准备跟单扬道个歉，她低头打着字，却被突然窜到跟前的公路车吓了一跳。
“走路得看路。”单扬却先发制人了。
颜笑脸上的表情不多，反应也不大，但她的唇抿着，拳头攥着，单扬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语气放软了不少，“吓到了？”
“没。”颜笑眨了下眼。
单扬轻笑了声，“你也会嘴硬？”
“我的拳头更硬。”颜笑盯着单扬，攥着拳头的手似乎是在警告单扬下次别再做这么无聊的行为了。
“好，”单扬偏开头，忍不住勾了下嘴角，夸了句，“挺厉害。”
“外套我送干洗店洗过了，”颜笑想了想，又道：“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可以重新赔你一件。”
“不用，哪里有那么矫情。”
“那天的事谢谢你，也要跟你说声抱歉，今天让你等了这么久。”
“没事，就当你又欠我个人情呗。”
单扬这话说得随意，颜笑却一脸严肃地拒绝了，“欠的太多了，怕到时候还不起。”
她本来就不喜欢跟人纠缠，“礼尚往来”这事她觉得麻烦至极。
颜笑说着点开了单扬的微信头像，“实验室的事，还有外套，我给你转笔钱吧，然后……”
“两清吗？”单扬接过颜笑的话。
颜笑没回答，默认了。
单扬收起了笑，“你觉得我缺钱？”
“不缺，但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钱的吧。”
“可我有更想要的。”单扬盯着颜笑。
颜笑收起了手机，抬头看向单扬，“你想要什么？”
第36章 Ch.36 她不喜欢你，她喜欢顾彦林
“恋爱，”单扬的眼神直勾勾的，“我想谈场恋爱。”
颜笑觉得有趣，就单扬这条件，想谈场恋爱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吗。
“所以需要我帮你做什么？”颜笑问：“帮你介绍合适的女生？”
“嗯，有合适的吗？”
“你喜欢什么样的？”
单扬认真想了一下，“聪明的，爱看书，冷一点，毒舌些。”
前两点，颜笑能理解，后面两点，颜笑想不太明白。
所以单扬不仅恋丑，而且还有受虐的倾向。
“那长相呢？”虽然知道单扬的“独特”品味，颜笑还是形式上问了句。
“没要求。”
“没要求？”颜笑扶了下镜框，笑了声，“‘随便’、‘都行’，其实是世上最苛刻麻烦的要求。”
“你这样的，”单扬说着搓了下鼻头，声音有些轻，“也行。”
颜笑并不太在意别人对她外貌的评价，可她的长相竟然“入了”单扬的眼，说实话，让她有些意外。
“我很丑吗？”颜笑微微皱眉。
单扬也皱了下眉，他不知道颜笑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你平时真的不照镜子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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