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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年少时就病痛缠身，过了很多年的苦日子，如今胜局已定，压盖在头顶许久的阴霾终于散去，至此皎阳重现，天光大亮，那段凄怆岁月成为了旧事，而不是身前事。
人生几经波折，终于圆满了。
电视里的画面切到尚巧巧脸上，她穿着精致的礼服，笑得很温柔，“祝大家新年快乐，龙年大吉，万事如意。在这里，要特别祝福我的好朋友谈律，岁岁皆欢愉，年年皆胜意，一辈子健康喜乐，无苦无忧。”
一个小时后，微博上热搜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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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永远是抓不住的东西，一月转瞬就到了末尾，江市地产协会的年终晚宴如期而至。
夜色深沉，欧式古堡风的酒店里面，满厅光影流动，长桌上各色酒水甜品琳琅满目。
赫赫有名的地产圈商人汇集于此，都穿着精致又高档的正装，尊着礼数推杯换盏，财富与权利的酒杯碰撞着，发出辉煌的声响。
周妄跟寇豫是这些大有所为的企业家里年纪最轻的，也是最受目光注视的。
许京窈跟苏曼璐也在现场，都穿着礼服裙，各自挽着男朋友的手臂，优雅地穿梭在宴会厅内，跟地产圈大佬的夫人太太们，又或是哪家集团的千金们相谈甚欢。
周妄身上的西装依旧是黑色，裁剪合适，更显身材挺拔，头发一丝不苟地被发胶梳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轮廓在暗光中英俊夺目，眉眼间的傲慢张扬还是没收敛。
他胸口上佩戴的宝石胸针是许京窈设计的’游鲸’，三千万拍下的，第二次戴，腕表低调而昂贵，递名片的时候露出来一半。
“周先生，”一位中年男士上前来打招呼，“久仰大名，有幸一同与会，您多指教。”
周妄道：“忝列其中，不敢当。”
男士看了眼穿着湖蓝色长裙的许京窈，许京窈会以礼貌的颔首。
男士问：“这位是哪家的千金？”
周妄说：“我女朋友，梵洛蒂克的珠宝设计师，拿过SCC珠宝设计奖。”
他说的这些，面前的男人显然都没了解过，只是配合地点头，“真厉害啊。”
许京窈腼腆一笑。
男士道：“我太太想要一条红宝石项链，但一直没有看到中意的，可以找你设计吗？”
“可以的，荣幸之至。”许京窈向对方递去名片。
两个人继续游走，路过几个小桌，许京窈听到有人碎语：“不是说周总没有女朋友么？”
“我听说他是没有女朋友的啊。”
“那他旁边那个是谁？”
“看着挺亲密的，像是女朋友。”
“我今天就是特意为了周总才来的，一直等着他出来呢，勾搭的话我都已经打好草稿了，周总有女朋友了这还怎么搞？”
“有女朋友又怎么样？怂什么，继续上。”
许京窈装作听不到，淡定地牵着周妄的手。
迎面来的侍应单手托着圆盘，许京窈拿了一杯香槟，悄悄说：“周总，有人要勾搭你诶。”
周妄说：“我会将其拒之千里之外。”
许京窈憋着笑意，继续做作地问：“为什么啊？我看她们都长得很漂亮啊。”
周妄说：“不及许京窈万一。”
不久后，赵家千金赵沅进入宴会厅，她环视一圈，找到周妄的身影，却看见有女人挽着周妄，她神色一变，扭着身姿朝周妄走去。
“周先生，”赵沅踩着高跟鞋走到许京窈身前，审视般地上下打量她，“这位是谁？”
许京窈还记得这个人，是被拍到跟周妄举止亲密的赵家千金，以前发过帖子说要追周妄，不过周妄从来没有搭理过她，只有她自己在单方面示爱。
要不是在这里碰见，周妄都差点忘记赵沅这人了，“我未婚妻。”
许京窈很满意这个回答，笑盈盈地跟赵沅打招呼，“你好，我叫许京窈，你认识我未婚夫啊？”
赵沅拧起眉质问周妄：“你有未婚妻了？”
周妄被质问得莫名其妙。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跟这女人也就见过一面而已，对方四次添加他的联系方式，都被他直拒了。
赵沅那过于冒犯的眼神让周妄不爽，他握紧了许京窈的手，“不行么？”
赵沅还是很不敢相信，气得表情都有些扭曲，“你要结婚了居然不告诉我？”
许京窈：“……”
周妄很少遇到这么莫名其妙的人，冷笑一声，“你是民政局么？我结婚要告诉你？”
“我、你、”赵沅急得连称呼都变了，“大哥，我上午还发了帖子说今天一定会把你追到的，你有未婚妻了竟然不知道提前告诉我，那我对你的心意，我发的这些帖子都算什么？”
周妄：“算你戏多呗。”
赵沅：“……”
晚宴厅的一角，苏曼璐挽着寇豫的手臂，成为围观群众的一员。她发自内心地说：“周妄好man啊，太帅了，我喜欢。”
寇豫忽然有点不爽，有点嫉妒，“要是现在来个千金质问我，我也说你是我未婚妻。”
苏曼璐瞥他一眼，有意无意地说：“还是别了吧，寇总，万一人家跟你门当户对的呢。”
寇豫也转脸，看着苏曼璐，脸上是少有的深情，“我不需要门当户对，只要我爱的人也爱我。”
苏曼璐不说话了，心里五味陈杂。
寇豫的眼神里突然漫起了几分调情的丝，他视线往下滑，眸光灼灼地盯着苏曼璐艳红的唇，“如果你愿意，今年我带你回淮临过年。”
话音落下，他在苏曼璐的唇上吻了下。
一触即离，苏曼璐说：“我考虑下吧。”
几分钟后，晚宴厅里恢复和谐，赵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用十分钟把跟周妄有关的帖子都删了，挽尊似的祝周妄幸福。
晚宴厅里，热情似火的探戈舞曲响起时，寇豫牵着苏曼璐的手走进舞台中央，随着强烈鲜明的鼓点和节奏紧凑的小提琴乐跳动起来，成为晚宴里最耀眼的一对情侣。
苏曼璐本就是明艳的长相，今晚的妆容又带着点妩媚，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黑色的开衩长裙上闪着细细的碎钻，裙摆在灯光下宛若星河。
聚光灯笼罩在两个人头顶，他们随着舞姿对视，寇豫压着苏曼璐的腰，用只有苏曼璐能听到的声音说：“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的事情向来只有我能做主，如果我寇豫非要娶你，这世界上谁都拦不住。”
苏曼璐笑了笑，用指尖勾住寇豫的下巴，“那我们试试看吧。”
宴会结束后，大多数人都在酒店住下，周妄带着许京窈回到家里时，时针指向三点半。
许京窈喝了不少香槟红酒，身上的酒味挺浓，脑袋也一阵阵儿地发晕，她想先去洗澡，却被周妄抢了先。
等她洗完澡出来，时间是四点半，估计周妄已经睡着了，她在客厅吹干了头发才推开门进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开了一盏暖色的氛围灯，窗帘拉得严丝合缝，透不进半点月光，却能看清楚铺了满地的粉色玫瑰花瓣。
床头柜上燃着一盏茉莉味的香薰蜡烛，混合着薄荷淡香，形成一种微妙而暧昧的香味。
这些都浪漫得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床上的被子不见了，只剩下两个枕头。
而许京窈的视线中，周妄光着上身坐在床尾，双手撑在腰侧，脸上的神情痞痞的，眸底满是邪魅，嘴里咬着一包方形的，薄薄的包装袋。
许京窈只一眼就知道了那是什么，不禁脸颊一热，羞耻得不敢走过去。
周妄已经等得亟不可待，用指尖夹住嘴里的方形包装袋，“许京窈，要我抱你过来么？”
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许京窈并不抗拒，而且对方是周妄，她心里还有一些不敢承认的期待和兴奋。
许京窈慢慢走过去，“被子呢？”
周妄说：“塞柜子里了。”
许京窈问：“那我们盖什么？”
周妄道：“做完了再拿出来。”
说着，他还把指尖上的方形包装袋夹起来，对着许京窈抖了抖。
少女向来脸皮薄，此刻被这么直白地挑逗着，难免害臊，“盖着被子也可以做。”
“不盖，”周妄说：“影响我发挥。”
许京窈：“……”
她走到周妄身前，正面跨坐在周妄的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肩，毫无遮挡的结实肌肉映在眼前，左肩上的朱砂牙印极其刺眼，而又性感。
许京窈问：“纹身疼不疼？”
“不疼。”周妄在许京窈的唇上吻了下，而后游走到她软软的耳垂上，不轻不重地咬两下，又含住，清淡的呼吸喷洒，湿滑的唇舌舔舐。
“唔…”许京窈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
周妄腹部收紧，低喘一声，闭上眼，按住许京窈的腰身，开始游走。
感觉到许京窈在抖，但是没躲，他松开晶莹的耳垂，唇舌张合着往下，从对方耳下吻到侧颈，喉咙里溢出若有似无的吞咽声。
“周妄，”许京窈在周妄的脸上浅吻着，掌控着他的呼吸心跳，用温柔动情的黏腻话语抽空他的灵魂，“我爱你…我想要你。”
周妄被这句话刺激到心脏酥麻，呼吸中是越来越强烈的欲.望，“许京窈，我们今晚做到天亮。”
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刚好，周妄清除掉许京窈身上的粉色蕾丝障碍。
墙壁上人影纠缠，如窗外的树叶摇摆不定。
挂钟上的指针不知疲倦地转动着，心脏随着薄烟一寸寸腾升，漂浮，醉人的香气在蔓延，在旖旎燃烧，弥久不散。
直到夜色渐渐淡去，熹微晨光乍现，一切终于停下来，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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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在外拼搏的人都陆续回家了，周妄也带着许京窈回淮临过年。
大年初五迎财神，碰巧又是情人节，小雪满天地飘落，整座城市白茫茫一片。
许京窈吃过午饭后，兴致勃勃地拉着周妄去院子里堆雪人。少女的脸颊粉白透亮，耳根冻得有些红，睫毛又长又翘，好看得挪不开眼。
周妄蹲在栀子树旁，给她堆了很多金元宝和小兔子，而后用手捏了个巴掌大的爱心雪球，递给许京窈，“窈妹，给你我的心。”
许京窈蹲在周妄身旁，捧着那个爱心雪球，“我刚刚看见你悄悄往里面塞东西了。”
周妄嗯了一声，“是戒指。”
“哦，原来你知道我愿意嫁给你啊。”许京窈甜甜地对他笑了笑，把爱心雪球放在一旁，准备等会儿拿回房间里再把戒指戴上。
她做了一个圆圆瘪瘪的雪饼，在上面写下’一个妄’字，满脸期待地问：“周妄，知道这是什么不？”
周妄说：“妄妄雪饼。”
许京窈问：“你怎么知道？”
周妄用指骨弹一下她的额头，宠溺地笑：“你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做过，忘记了？”
许京窈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好吧。”
她又想起当年在初雪日许下的愿望——希望周妄也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早日炙热而坚定地奔我而来，向我告白，跟我谈恋爱。
如今愿望实现。
遗憾过后尽是美满。
寒风吹不散周妄身上的慵懒劲儿，他眼尾稍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递给许京窈一张被叠成长条的草稿纸，“你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许京窈把脑袋压在膝盖上，将那张草稿纸翻开，原来是一张宝石画稿。
还是她十七八岁无聊时随意画的废稿，因为当时没用心，画稿上是有瑕疵的，被她随手扔了，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回到她手上。
不同的是，当年这张画稿上只有一行她的字迹’我确定我喜欢周妄’。
而今天，上面有了周妄新添的字迹——我确定我爱许京窈，炽热的，狂妄的，非她不可。
永远炽热的目光。
永远狂妄的爱意。
永远非她不可的一辈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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