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是医生,休息时间少,能陪着的时间不多。”
周立然决心将这“妻奴”的形象贯彻到底,他本就不喜应酬。能用这个借口推掉不少饭局,于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名声这东西,周立然向来不在乎。
“一会儿有个朋友过来,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本来这场饭局就是老袁为了来那人牵线,临跃最近转型,周立然想要有实权,就得拿点成绩出来。刚好那人从北京回来,任职不低,也是一样的需求。
两人正谈着最近政府的新扶持方向,服务员领着一人进了包厢。
老袁急忙打招呼,“禹安,坐这边。”
说完老袁起身给陆禹安让了位置,自己坐上了中间的座位。陆禹安坐定后见对面坐着的周立然连眼皮都没抬,依旧拨弄着面前那盘鳕鱼白子先付。
周立然早知道今天陆禹安要来,起先老袁打电话说要介绍人合作,被自己拒绝。周立然本身没多大抱负,在大伯公司里尽职尽责就行。他知道老袁关系网大,这次像是受了别人之托,非得把临跃这条线给搭上。想着拒绝一次二次,再拒绝会失了个朋友。
人精如老袁,早看清了周立然的态度。偏他又为周立然操心,想着临跃那么大的集团,周立然手里没有实权,那窝囊气有得受。
“好久不见。”
陆禹安先开了口,见周立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也早已习惯。
“前几天不是刚见过。”周立然不咸不淡回了句。
见这场面,老袁立即打了圆场,“既然是熟人,也就好办事。来来来,先用茶润润嗓子。”
原先大学时,两人一个寝室也结不成好友。如今这个时候,也只是各谋其主。陆禹安看着临跃的面子不想与周立然计较,从前上大学时只知道他家底厚,却不知临跃这么大的集团是他家的产业。现如今,再是与他磁场不合,也得主动搭上两句话。
“不喝酒?”陆禹安接了手中的茶,向老袁问道。
“周立然女朋友管得严,说好了不喝酒。”老袁解释道。
“那我这老同学比起从前倒是改变许多。”陆禹安听着老袁的话,开始打趣。
听着这话,周立然自然知道陆禹安是什么意思,以前上大学的时候,自己女朋友换得勤,连与那谈得最久的刘茹,也是分分合合多次,最后自己好不容易收了心,却落得“戴绿帽”的下场。
老袁不知道他们大学时候的事,只管开口说起了玩笑话,“现如今是我这兄弟收了心,才回国那会儿,在街上走路都得被要几次电话号码。”
“别拿我说事儿,我现在什么德行你不是不知道。”周立然不接两人的玩笑话,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扯下来。
“那我就说正事,我是想来给你们两家公司搭个线。”
老袁坐在中间,左右两边都算是自己的兄弟。这周立然帮着自己儿子办了不少实事,陆禹安又算是自己老婆的远房表弟,这生意能成了更好,不能成几人一起吃过饭也算是熟人,以后有事也好办。
“能给几个点?”周立然直接开口问道。
另外两人见周立然开了口,心里想是有希望,老袁碰了碰陆禹安,只见陆禹安伸手比了“五”。
周立然笑了一下,漫不经心说道:“那我回去问问我那大伯,你们知道的,我在临跃没有实权。”
这话一出,桌上有些安静。若是在周立然大伯那里走得通,陆禹安也不必拜托老袁拐弯抹角求到周立然这里来。在老袁嘴里绝对能办成的事,却吃了闷亏。
“实在不行,六个点也行。”陆禹安说道。
“那我回去给我大伯报六个点?”
从陆禹安一进屋,周立然就知道两人打得什么算盘。他现在负责智能家居这一块,陆禹安回了临城正好也是负责这一块,上次见面被他拉着吃了顿饭,听他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周立然也没透露自己是他的甲方。现在陆禹安又特意找了老袁当中间人,周立然抹不开面儿,开口问了他的诚意。
混到现在这份儿上,周立然算是混明白一半。这年头被名声压迫得喘不过气的人有不少,为着名声忍气吞声的更是不在少数,任何东西都是越在乎,越为之所累。倒不如在外有个“得过且过”的幌子,过得也不必如此累赘。
三人准备结束这场饭局,周立然点了菜吩咐服务员准备打包。
老袁问了句,“又送去女朋友医院?”
陆禹安在旁边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回家。”
三人告了别,周立然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半路又去买了束花,在路上给春晓打了电话。
“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准备回去了。”
“正好,我给你带了刺身。”
周立然到家时,春晓戴着眼镜在沙发上看着论文。她刚洗完澡,头发吹得半干,袜子也没穿。周立然将吃的一一摆在了茶几上,又将鲜花插上。看见她的脚漏在外面,转身去卧室拿了袜子,轻轻柔柔的给她穿上。
春晓夹了一块生鱼片,喂给正在给自己穿袜子的人。那人摇摇头,刚下午在居酒屋里吃得撑了,这会儿看着也觉得腻。
见他不领情,便自己一个人享受这美味。
春晓吃得少,这生肉本身也只是为了解馋。
“你多吃点,这么瘦别人还以为我周公子养不起女朋友呢。”
“吃不下了。”春晓一边回答,一边又重新拿起电脑看论文。
周立然无奈只得伸手去收拾,收拾完了便抱着春晓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想是相处出默契,看电视的人将电视调了合适的音量,春晓也不觉得打扰。
周立然没开口说今天和谁吃了饭,春晓也从不追问,两人相处的界限十分清楚,互不干扰彼此的生活。
偶尔周立然也在想这人是不是都是这般人心不足蛇吞象,想当初最开始的时候自己也只是想要春晓做自己的女朋友就够了。可等这个愿望实现,又想要春晓能多在乎自己一点。想着何时这个愿望再被实现,不知自己又会生出什么期待。总归是想要对方爱自己,多少都不嫌够。
可是这怀里的人,看着总是不太上心,两人停在了上次自己去她家里的时候,几次周立然开口说让她去周家看看爷爷,也算看望自己的老病人,都被春晓推了又推。
有次说得急了,周立然直接问她:“到底打不打算和自己结婚?”
把春晓吓得愣在原地,原是周立然考虑着两人年纪都不小,若是觉着合适,也该有实质性的进展。不说结婚,先订婚也是给自己吃了定心丸。偏偏春晓一直不慌不忙,总让周立然有一种捉不住的感觉。
当时两人在原地尴尬了好一会儿,春晓一直没说话,周立然气得去穿鞋出了门。
傍晚正和李逸两人在酒馆吐槽春晓没把这段感情放在心上,李逸见他烦闷,开口问他要不要喝酒,他接了句,“不喝了,等会儿要开车回任家吃饺子。”
李逸想着自己也是白为他跑出来一趟,一会儿就要和好,还假装来这装什么忧愁。果然李逸还没来得及劝他,春晓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任爸问他还去不去,周立然接完电话瞬间像被顺了毛的猫,又屁颠屁颠的开车接了人到任家吃饺子。剩下李逸一个人在酒馆喝完剩余的半瓶酒。
偶尔周立然也会嫌弃自己没有原则,每次触及底线,又会轻易退让。哪怕自己前一秒还想着这次一定要好好治一治春晓这爱当缩头乌龟的毛病,下一秒春晓的语气一软,他就会把前一秒下的决心忘到九霄云外。
第21章 、我有男朋友了
是在收到第三束花时,春晓才感觉到不对劲。“师姐,你的花儿。”此刻春晓正在办公室里和康教授讨论科室评优要准备的资料,听见小牟在门外喊,康教授让她先出去看看。电梯口站着送花的人,这已经是连续三天一模一样的场景,连送花的人都是同一个。春晓过去接了花,向送花的人道了谢。见小牟正笑着看着自己,她开口问道:“查完房了?”“查完了,你和康教授在里面说话,我自己一个人先去查了。”春晓被堵得找不到其他话来数落他,便拿着花进了值班室。前两天她以为是周立然送的花,但他昨天中午就去了广州出差,得明天才能回来,他工作忙又在外地,应该也没空送花。况且周立然那样的性格,要真是他送的,估计得让全世界的人都为他叫好才是,这么一句不提也不是他的风格。“这18代表着真诚与坦白,88代表用心弥补。”小牟正在科普,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估计是师姐男朋友惹她生气了,准备送花求原谅。”“那你看见任医生那束有多少朵没?”旁边护士问他。“还没数清楚呢,被抱走了。”小牟抱怨道。“要不我抱出来再让你数数?”春晓从值班室里出来,站在他身后说道。小牟被吓得不清,心想这师姐怎么走路没声。但也没敢说话,一溜烟去了病房。护士见任医生脸色不善,又知道她不喜欢别人打听她的私事,便不再多聊。这边陆禹安从周立然那没走通关系,又找了其他路子通向临跃。他刚打算回来时就想过这临城难不成有北京难混,自己在北京城里都能拼出些许成绩,回了这地方还拼不出一方天地?可等到他真正回到临城才发现,这里虽不如北京大,但做生意之间牵扯的都是人际关系。而自己常年在北京,关系底子薄弱,纵使一身本身也施展不开。好不容易等到临跃掌门人松了口,让设备先进了他们新开的样板房里试用,陆禹安这才松了口气。空闲时想着上次去春晓家里看望了她的父母,却一直没有等到她联系自己。正好开车路过花店,定了一周的花送去医院。可整整过去了三天,也没收到她的信息。…
是在收到第三束花时,春晓才感觉到不对劲。
“师姐,你的花儿。”
此刻春晓正在办公室里和康教授讨论科室评优要准备的资料,听见小牟在门外喊,康教授让她先出去看看。
电梯口站着送花的人,这已经是连续三天一模一样的场景,连送花的人都是同一个。春晓过去接了花,向送花的人道了谢。
见小牟正笑着看着自己,她开口问道:“查完房了?”
“查完了,你和康教授在里面说话,我自己一个人先去查了。”
春晓被堵得找不到其他话来数落他,便拿着花进了值班室。前两天她以为是周立然送的花,但他昨天中午就去了广州出差,得明天才能回来,他工作忙又在外地,应该也没空送花。况且周立然那样的性格,要真是他送的,估计得让全世界的人都为他叫好才是,这么一句不提也不是他的风格。
“这18代表着真诚与坦白,88代表用心弥补。”小牟正在科普,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估计是师姐男朋友惹她生气了,准备送花求原谅。”
“那你看见任医生那束有多少朵没?”旁边护士问他。
“还没数清楚呢,被抱走了。”小牟抱怨道。
“要不我抱出来再让你数数?”春晓从值班室里出来,站在他身后说道。
小牟被吓得不清,心想这师姐怎么走路没声。但也没敢说话,一溜烟去了病房。护士见任医生脸色不善,又知道她不喜欢别人打听她的私事,便不再多聊。
这边陆禹安从周立然那没走通关系,又找了其他路子通向临跃。他刚打算回来时就想过这临城难不成有北京难混,自己在北京城里都能拼出些许成绩,回了这地方还拼不出一方天地?
可等到他真正回到临城才发现,这里虽不如北京大,但做生意之间牵扯的都是人际关系。而自己常年在北京,关系底子薄弱,纵使一身本身也施展不开。
好不容易等到临跃掌门人松了口,让设备先进了他们新开的样板房里试用,陆禹安这才松了口气。
空闲时想着上次去春晓家里看望了她的父母,却一直没有等到她联系自己。正好开车路过花店,定了一周的花送去医院。
可整整过去了三天,也没收到她的信息。
于是前一天晚上他特意找了个借口给春晓发了微信。
收到微信的春晓正敷面膜,看见陆禹安的微信上说他有个亲戚生病了,想让春晓帮忙看个片子。
过了几分钟,陆禹安倒是真给她发来了片子,但是照得不清楚。
-片子看不大清楚,症状明显的话应及时就医。
那边又回“明天你上班吗?”
估摸着是打算让熟人来找自己看病,春晓便跟他说了自己明天值班,如果有需求可以六点前拿着片子到十七楼来找她。
那边回了句“谢谢”,春晓见没下文,也乐得轻松。关了手机,卸下面膜准备睡觉。
忙了一天的春晓早就忘了昨晚和陆禹安聊的这回事儿,自从她带着小牟开始值班,总是能忙到饭都没机会吃。这会儿都快下班,还来了两个病人急着入院。
“这小牟,真是带财。”
小丽姐在医生办公室里查病历,趁着春晓坐下开医嘱的时候和她搭了句话。
“带着他上班,赶得上我在广一院的工作量。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正好小牟进了办公室,抬头看了看办公室的时间,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又得加班。”
“该是你师姐叹气才对,谁上班能有你这么招病人。”小丽姐在旁边打趣道。
“我这也是为科室创收。”小牟毫不知耻地说。
“靠你创收,我们得饿死。”小丽姐笑骂。
春晓把先来的病人医嘱开了,外面又有护士喊着8床病人不舒服。小牟跟着在后面进进出出,春晓被他晃得脑袋疼,朝他说道:“你先去给最后那个病人查体,别在我跟前晃。”
好在春晓动作快,两人在下班前解决好了所有事情。还没等到上夜班的医生来,小牟笑嘻嘻凑上前和春晓说:“师姐,我得先下楼去,我女朋友来接我了。”
春晓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先走。自己则一点点忙完手里的事,也不急着回家。
她刚走出大楼,看见陆禹安抱了和早上送到科室那束一模一样的花站在露天底下,惹得旁边经过的人纷纷侧头看他。联想此前种种,瞬间明白了陆禹安的企图。
陆禹安见她出来,几步走上前,顺手把花送到她的面前。春晓没打算接,也不想成为这片地方的焦点,领了人走去车库。
“我有男朋友了。”
两人在车库站定,不给对方发言的机会,春晓直接开了口。
“我以为我还有机会。”
她假装没听出这句话里的悲悲戚戚,不打算继续和他纠缠,自己先走出了车库。
走在回家路上的春晓心里有些波动,那毕竟是自己青春年少真正心动过的人。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到曾经的爱人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心中多少都有些起伏。
慢腾腾回到家的春晓心里难受,似乎陷入曾经的过往里,情绪弯弯绕绕,自己也理不出头绪。
她不想将自己困在这无妄的情绪波动中,起身准备给家里做清洁。先把前几天周立然插的花给扔了,那花瓣儿焉得都快掉下来。仔仔细细拖了地,擦了玻璃,又把厨房收拾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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