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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过去看看。”小姑娘迟迟不回，加上狗狗的叫唤声，诸伏景光立刻行动起来。穿戴上外衣，同风间裕也一起，一前一后离开粥铺。
坐在屋内不知屋外的雪大。伴随着吹过的阵阵寒风，这场雪逐渐变大，路面上的积雪程度加厚，踩下的脚印约莫有五毫米这么厚，比起来岚山时的薄薄一层，确实让整个银白的空间壮观了不少。再加上晚间亮起的各类灯光，雪中村落的感觉出来了。
“小熏。”走到大大的冰激凌招牌前，便看到了蹲在后面的贺茂熏，还有一名穿着同冰激凌店内员工服饰相同的女士。
“景景！”贺茂熏抬头，脸上有种欲哭无泪的可怜样，“你终于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哈罗它就一直要往里面跑。”目光顺着贺茂熏紧紧抓在手中的牵引绳，另一头的白色小身体都快和白茫茫的雪堆在一起了。完全扑在雪上的哈罗，正用着它的前脚不停拨弄着地上的积雪。
“这边的雪挺厚的，这两天积累下来，一直都没有清理过。”穿着工作服的店员开口。昨晚的雪特别大，再加上之前几天时不时飘下来的，导致各个房子中间的通道中积雪成堆。路面上的雪，为了方便行人和车辆通过，都特意清理过积雪。而无人问津的小通道间，便没这个待遇了。“不是说，狗最喜欢刨坑了吗。其实，如果小狗想要玩一会儿的话，也没问题。不会影响到我们店做生意的。”
对于她带出来的哈罗停在人家店门口开始刨坑这件事，贺茂熏真的很不好意思，于是用诸伏景光的钱包包，追加了一份超豪华双层冰激凌。
“……”诸伏景光面无表情地从贺茂熏这里夺走了他的钱包，然后转头对店员说道，“麻烦把刚刚点的冰激凌换成两个甜筒…”
第73章
第 73 章
“先生，您的两个甜筒。”
“谢谢。”诸伏景光接过店员递来的甜筒，将其中一个转身传递给了风间裕也，“风间也尝尝吧，京都的豆腐冰激凌还是很有名的。”
“谢谢，诸伏先生。”拒绝不太好吧…迟疑了一秒，风间裕也立刻接过甜筒。啊～又是诸伏先生请客的一顿啊～
“景景…”so，她的呢？手里的牵引绳已经交给了风间裕也，两手空空的贺茂熏，等待着分配冰激凌。
“这个吗？”诸伏景光晃了晃手里剩下的冰激凌，然后凑近自己的嘴巴，咬了一口。“嗯，味道很清淡，确实没有便利店的冰激凌甜。很遗憾，这份不是给小熏的。”
唔！鼓气！
“不开心也没用。”诸伏景光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上次的肚子疼记得吗？还有马上要进行的海鲜大餐？”
“肚子疼…”好了伤疤忘了疼，贺茂熏践行的十分彻底。不过…海鲜大餐！这个记得，诸伏景光答应她，从京都回去后，就给她煮一锅子她爱吃的。“那就算了，反正我已经吃过一个了。”
“你啊～”诸伏景光抬起头，看向还在刨坑的哈罗。“风间，哈罗愿意走吗？”哈罗的小身体已经和雪堆到了一块，虽然有雨衣在，毛毛即使没有弄湿，但雨衣遮不到的地方，比如说四肢，还是和积雪还有积雪低下的泥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看样子，晚上还需要帮它浅浅的洗个澡啊。
一□□绳，一手冰激凌，风间裕也稍微用了点力，拉了拉狗绳，但哈罗就是不肯离开这堆积雪，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诸伏先生，我努力…”
“汪汪！汪汪汪！”停下刨坑的哈罗，从雪坑里跑出来，围着风间裕也的双脚转了好几圈。
风间裕也立刻蹲下身来，顺毛般摸着它背上的毛毛，“好，好，哈罗，来，坐！”这可是他和哈罗配合最好的训练姿势。然而，哈罗这次却没有听从他的指令，跑到诸伏景光的脚边，换了一个人继续绕圈圈。
“它这是怎么了？”贺茂熏从口袋里拿出纸巾，边擦着嘴角因为吃冰激凌残留的甜渍，边蹲下身体，从俯视变成平视哈罗。高兴地叫唤加上激动地围着脚转圈圈，这是刨坑刨累了，撒娇想要抱抱吧。虽然，她没养过狗子，但在撒娇这方面，人和小动物都是相通的，深究撒娇这门学问的贺茂熏，认为自己的想法完全没问题。“你怎么了啊？他们两个都在吃冰激凌，现在就我有空，想要抱抱的话，我可以抱你。”为了展现自己的诚意，她伸出了自己空闲的右手，“哈罗，过来吧！”
哈罗听到贺茂熏的呼唤，耳朵动了动，抬起爪子朝她走了两步。“再走两步，我这个位置还有点远。”因为店铺的另一侧有可以反射出人像的玻璃镜，所以，刚刚她同几人分开了一些距离。
“汪汪！”哈罗对着她叫了两身，然后一个猛扑，一口咬住了贺茂熏手里的餐巾纸。
“！！！”事发突然，捏着仅剩的一块餐巾纸边角料，贺茂熏原本朝着哈罗伸出的右手，再往前伸了些，“那个不能吃！你都抢过我一次香肠了，再抢餐巾纸，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看看她一路上对它不知道有多好！在粥铺，刚拿到饭菜就分给它，就连出来买个冰激凌，谁都没带就带了它，结果小狗子就这么对她？是，抢她东西抢上瘾了吗？
叼着餐巾纸的哈罗压低声音唔唔了几声，然后，扭头朝着刚刚刨过的雪坑跑。
“你，等一下！”贺茂熏站起身，鼓气的目光投向诸伏景光，“景景，小狗子它这是在欺负我啊！”真是人善被狗欺，连着抢了她两次东西，小可爱这个词已经跟它无缘了！
“小熏，别动。”诸伏景光上前一步，挡住了想要上前揪起哈罗，对着狗脑袋来两下的贺茂熏。
原本见贺茂熏有些上脾气了，选择护狗的风间裕也可能跳出来，挡住了贺茂熏的去路，“贺茂小姐，你先冷静，哈罗绝对不是有意的。”接连两次，先是马上进口的香肠面包，后是正在擦嘴角的餐巾纸，被狗子抢走，换谁都大概率想要对着犯事的狗子呸一声。不过，说来，哈罗有这么皮过吗？难道是碰上的人是贺茂熏，所以皮一些？
对，它不是有意的，是故意的。贺茂熏无奈，她也不想和一只小狗子发火好嘛，可是…“那是我最后一张餐巾纸了，起码等我先用完，它再拿去玩，好吗…”真不是她小气，就那么大一张方巾纸，擦完嘴角，还能在擦一下被雪落到的头发。
“不对。”诸伏景光打断了两人就哈罗犯事的各自想法发言，“…是血？”
在场几人因为诸伏景光的话语，齐刷刷朝雪堆看去，哈罗继续挖下去的雪坑中，隐隐约约露出一节类似于人手的东西，但那个颜色同雪太相近了，站在外围了几人没办法判别。
哈罗将口中的餐巾纸放下，伴随着它的叫唤声，平铺在泥地上的餐巾纸，逐渐被浸透，同纯白的雪形成鲜明的对比。
“请问有手电筒之类的照明物品吗？”在众人惊呆间，诸伏景光大步走向店铺内，向店员接了一只聚光还不错的手电筒。
手电筒打开的一瞬间，那只埋在雪中，迷迷糊糊，不太清楚的手，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而哈罗，正蹲坐在那只手上方的雪堆上，朝着几人汪汪汪地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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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这是我女朋友擦过嘴角的餐巾纸，被小狗叼进去了。”诸伏景光对蹲在尸体旁的警察解释。
本次带队过来的是京都府警的绫小路警官。警察到来后，封锁现场，作为第一发现人的几位被留在了警戒线内。因为之前的几次工作，风间裕也和绫小路警官能称得上是点头之交吧。看过风间裕也和诸伏景光的证件后，便允许他们靠近尸体。
带了铲子的警察，七八铲下去，原本只露出一只手的尸体，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洁白的长裙，一如身下洁白的雪。在冰冷的泥地上，冰冷的尸体，长发缕缕盖住未闭的双眼，僵硬的她，仿佛是死不瞑目…
“死相凄惨啊…”风间裕也站在诸伏景光身后，看到完整尸体的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诸伏景光从上至下观察着尸体，只穿了一条白色长裙，衣服的厚薄，不太适合在室外，在加上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面容未做任何搭理，还有光着的双脚…也就是说，当时她其实是在室内咯？更进一步说，她是在一个可以让她安心脱下外衣，且不用在意自己是否需要穿着鞋子的地方…家或是住所。
绫小路警官十分赞同诸伏景光的看法，环顾四周，“岚山开发旅游业，在这条街上的房子基本是保留了原有的外观与结构，下层开设商店，上层用于居住。”尸体所在的通道两侧的房子都是单独一层的店面房，根本没有住人的空间。也就是说，尸体是被从更远的地方运过来的。
“那就查一下这附近的住户，是否有今晚还未回家的人…”角膜微浊，嘴唇开始皱缩，用缩瞳剂、散瞳剂滴眼，瞳孔仍有反应，其死后时间为五到六个钟头，但由于尸斑数量较少，少数呈现片状分布，结合目前室外较为寒冷的环境，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下午一点左右。
“排除自杀，死者和凶手碰上的时间大概可以锁定在中午。”诸伏景光低头摸着下巴，“不仅是本地的住户，还有附近的几家酒店和民宿都需要查一下。”
……
冷冷的冰雨是今晚她凉飕飕的心情…贺茂熏抱着哈罗，一人一狗各自一个鲷鱼烧，站在外围盯着不远处正围着尸体讨论的几人。
先是约会被打扰，然后是被狗子夺食，最后是碰上凶杀案…妈呀，老天能不能重新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今晚上她绝对、绝对！不出门！
虽然只看到了尸体的手，但心里的惊愕和恶心的感觉仍然很强烈，手里的鲷鱼烧难以下咽。反倒是被她抱在手里的哈罗，吃着贺茂熏给它托着的原味未加馅料的鲷鱼烧，啃的欢快。管不到降谷零要控制它的食量了，就照着哈罗进食的欢快程度与速度，白团团早晚要变成白球球…
“哪个…小妹妹…”
“嗯？”声音从她后方传来，贺茂熏转身，一位挺着孕肚的女士，满脸憔悴地看着她，面色有种马上要晕过去的苍白。
“小妹妹…我能问问你里面发生什么了吗？”
“这…”能说吗？就算能说也不能由她说，在警察尚未正式公布前，所有和案件有关的消息都不可以随意透露。
“我听人说里面死人了…我不要其他的信息，你就告诉我一下，里面死掉的人是什么样的？男的女的？”说着说着对方的眼泪开始往下掉，“我丈夫从中午开始就没有消息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他，发消息他也不回…一路找过来，听说这边出事了…”哽咽不住，她捂住嘴巴哭了起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她就看到了尸体的手，一只手能分的清男女才怪嘞，而且她还是隔了两个人，被挡住很多的视眼下看到的。“诶！女士，你小心啊！”
对方摇摇晃晃的身体，贺茂熏真的怕她倒掉，这还怀着孩子呢。孕妇是很脆弱的，就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要是再来一跤，肯定有大危险。“你别着急，我帮你去问问，好吗？你先站在这里别动。”外围的警员估计和她一样，目前还是什么都不清楚的状态。麻烦需要站岗看着警戒线的警员，不如她亲自过去一下。反正托哈罗的福，她那张擦过嘴角留下唾液DNA的餐巾纸已经和死者溢出来的血迹接触了。即使血液已经凝固，但碰到了就会有残留，她这勉勉强强也算是在案发现场留下关键性证据的嫌疑人吧，走过去找一下警察，问题不大吧…诶…
第74章
第 74 章
“嗯？”绫小路警官再次蹲下身，带着白色手套的手，直接碰上了尸体的右手婉。“有伤痕，死者生前有被虐待过…”
诸伏景光意识到什么，蹲下身，在另一侧观察死者的手腕。手腕是伤口的起始处，伤痕一直蔓延进白色长裙底下。从伤口的外形看，组织收缩，是活体组织受伤断裂后固有的反映性。创口裂开，创口愈深，收缩现象愈明显，创口裂开也愈大。且创口周围出现红晕，这是死者生前被殴打过的痕迹。
不过诸伏景光的注意力并不在这点青青紫紫的伤痕上，而是在手腕上那道浅浅的像是被利刃划破的裂口上。“绫小路警官，麻烦让我看一下死者的手腕与脚腕。”
“请看。”绫小路警官起身，退后两步，给诸伏景光留出绕着尸体移动的空间。
轮流检查完四肢踝关节处，诸伏景光的目光沉下来。死者的四肢都有被利刃划过的痕迹，这和之前及其案子中出现的痕迹类似，这让他不禁把这起案子同那个动警察视厅搜查一课成立重案组的大案子联系起来。
“伤口没有溢血的痕迹，想必是在死者死后，凶手划上去的。”从表面看是这样，其他的还需要等法医的解剖结果。“诸伏警官是想到了什么其他信息吗？”
“不是什么直接相关的内容，但…”诸伏景光站起身，话到此也止住了，“绫小路警官方便和我靠边说几句话吗？”
“没问题。”绫小路警官点头，跟着诸伏景光走过通道，停在了人群较少的通道另一端。
被留下的风间裕也，明白诸伏景光即将要和绫小路警官说的事情，那个案子在东京闹得很大，现在又同时涉及到札幌和京都，想必绫小路警官也对此有些许的了解。
“风间先生。”
正留意着搬运尸体的警员，听到声音，风间裕也转身，见贺茂熏正朝他走过来。“贺茂小姐。诸伏先生让你在外围等他，还是要听从的。”这般带着哈罗随意地在案发现场走动，十分不妥。
“我不是来打扰你们的。”贺茂熏回头，远远的，越过无数来回走动的警员，挺着肚子的女士依旧站在原地，“那边有位女士说自己的丈夫从中午开始就不见踪影了，想问一下这边出事的是男是女，我觉得她一应该是害怕出事的人会是她丈夫。她怀着孕，精神状态看上去也不太好。所以，我就过来帮她问一下。”
“出事的是女性。”风间裕也直接告诉了她。顺着贺茂熏的目光看去，挺着肚子的人还是很好分辨的，一眼就能锁定警戒线旁的那位女士。不过，让风间裕也注意到的并不是对方的神态或是模样，而是话语中的中午一词。根据刚刚他们讨论的结果，死者应该也是在中午左右遇害的，而对方的丈夫也是在中午开始失踪，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相关性？
在不确定没关系前，都需要将情况当作案件的一部分，加入搜索范围。“贺茂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去找一下诸伏先生。”他不是刑警，凶杀案不需要他作为重要人员出场，牵扯进突发的刑事案件，风间裕也基本只是跟听的状态，顶多跟着诸伏景光身后配合着分析一下案件信息。有高一级的上司在，他就听诸伏景光的安排好了。
“好，你快点去吧，我担心那位女士坚持不住。”那位孕妇的身体都在打颤，贺茂熏真怕她有什么万一。好在现在知道死者不是男性，也就不可能是她丈夫，想来对方应该会稍微好受一些。
贺茂熏的目光跟着风间裕也的行踪，绕过尸体，朝着通道尽头，最后落在露出一些身影的诸伏景光身上。但不过一瞬，全部的注意力被脚边即将抬起的尸体掠夺。
尸体…目光划过，眼睛便不听使唤地往尸体上瞟。只是一眼，同被装进裹尸袋的尸体打了个照面，已经没有生物活动的眼睛，就那样无光地盯着前方，凉飕飕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而站在尸体前方的贺茂熏忍不住吞咽喉咙，往外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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