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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之前应该先估量自己的能力范围，我觉得你应该了解这个道理。”双手垂在两侧，没有要扶她的诸伏景光，好冷漠…
“景景…”该不会是生气了吧…环住他脖子，贺茂熏主动贴上去，“呜呜…我脑袋晕…好难受～”
川野利江被拉上来，所有的警察都围了上去，诸伏景光的目光也随之移动。“呆在这里，不许乱跑。”拉下贺茂熏的手，诸伏景光朝着人群走去。
什么嘛！这是干什么嘛！
被丢下的贺茂熏不开心，她都这样了，诸伏景光怎么不关心关心她就离开了！哼！拜托，她刚刚救了一个人好吗～为什么她不仅没有得到关心，还被诸伏景光冷漠相待。
唔…汪！
“哈罗！”蹲下身子的贺茂熏，摸了摸哈罗的脑袋。这只小家伙，刚刚因为没有人照顾，所以被用狗绳拴在边上。“我们两个竟然被丢在一边…唉～”他们一个救了人，一只发现了两尸体，功臣中的大功臣了，结果就被丢在这里…
“谁，把你丢在一边了？”
贺茂熏抬头，双手叉腰的诸伏景光正站在眼前，“景景？你不是…”这个案子的犯人被带上来了，现在不应该是最后交代还有逮捕归案的时间吗？诸伏景光有空过来理睬她？
“我和绫小路警官说了一声，先带你回去。明天，我们再去找他做笔录。”飙升的怒气值，在这一来一回间消散。对于小姑娘纵身一跃这件事，不满的情绪最后也化作无奈。唉～是救人诶，难道他要对小姑娘说救人是不对的吗？他只是有些不悦，小姑娘不先考虑自己的安全，其次不悦自己的救人反应竟然没有小姑娘快。若是他快一步的话，抓住川野利江的人就是他，凭他的力气拉起一位体态纤弱的女性不成问题。
然而，偏偏是小姑娘比他快一步。抱住小姑娘腿的他根本不敢用力，就怕他在上方用力，川野利江在下方挣扎，导致夹在中间的贺茂熏受到两边的撕扯。
“那哈罗呢？”抓紧狗绳，贺茂熏站起身。
“我们带它一起走，哈罗的东西，晚点风见乘绫小路警官的车子去京都府警察本部的途中，会帮我们送过来。”诸伏景光拉上贺茂熏手，抬脚穿过人群往外走。
“景景～你慢点…”贺茂熏一手牵着哈罗，另一只手被诸伏景光拉着往前。在他脚步停下的同时，大步一跨，脸颊贴上他的肩膀后侧，“景景～我头晕，呜呜～你走慢一点好不好～”
唉…诸伏景光叹气，小姑娘没事阿巴阿巴，有事哭唧唧，成功让他没办法拒绝。反手环住她的肩膀，将人揽进怀中，“接下来我会走的慢一些。”
“景景～”
“嗯。”
“景景～”
“嗯。”
“景景～”
“……”诸伏景光低头，眼神询问她这是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生气了？”贺茂熏伸手环住她的腰部，顺带着，被狗绳拉着的哈罗，也不得不跟着手的移动转到另一侧。“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
诸伏景光也是担心她嘛～对担心自己的人发脾气这种事，她不会做，即使现在确实有些小委屈。毕竟她可是救了一个人诶…可是诸伏景光没有表扬她，反而是批评她…
“你啊…”诸伏景光将手掌放在她的脑袋上摸着，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若是有下次的话，还是小心一些，多考虑一些自己吧。”
“嗯嗯～我知道～”贺茂熏抱得更紧了，“其他时候我才不会蹦出来呢，今天特殊嘛～那个川野女士，我感觉她好可怜，怎么都想再救救她…”
“你知道她是怎么利用你的吗？”诸伏景光打断了贺茂熏的话，“从一开始，她在警戒线外叫住你就是有预谋的。”
“那是我正好站在外面，她…”
“没有那么多碰巧。”川野利江的下一步是杀害家木夫妇，所以她必须要让后续的案件调查牵扯到家木夫妇身上…“她知道你去过粥铺，所以为了后续可以她提出肚子饿时，别人会想到家木家的粥铺，她找上了你。”
“可是，没有我…”
“没有你还会有其他人，当时发现尸体的地方距离粥铺并不远，绝对会有粥铺的客人出来围观。她只需要找到这样的客人就好了。致于拜托你来询问出事的人是男是女，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即使换作其他人，她也会想办法闹出动静来，引起警察的关注。”
“我…”她以为帮助别人的事情，其实只是对方设计好的？可是…就算这样，被诸伏景光不断打断说话，她还是有些不舒服。“那她还是挺可怜的，要不是有哪那些经历，她也不会这样…”
“错就是错了，小熏，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争论谁或者是谁更可怜，而是想告诉你。”诸伏景光停下脚步，盯着贺茂熏的目光，让她有种无法逃脱的感觉。“为了一个已经做好全部准备赴死的人，把自己推上危险之处，很不好。至少在我看来，小熏，你把自己推出去，让我感觉很不好…”
所以…你知道了吗？
第83章
第 83 章
酒店房间，两人一狗，鸦雀无声…
呜呜…已经换上睡衣的贺茂熏坐在靠里侧的床上，抱着枕头，眼睛直直地盯着背对着她的诸伏景光。虽然同处一个空间，但他们已经快两小时没有说过话了。原因就是…她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
贺茂熏抱紧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带着些委屈吧啦的小眼神，继续盯着诸伏景光。
确实是她错了嘛…她不该在诸伏景光教育她保护自身的时候，趁一时之快，动动嘴皮子说什么，救一个人感觉不好啊，那救一百万人、一千万人，是不是就可以了啊…说着说着最后还扯到他身上的伤口上。明明只是一个小问题，结果被她硬生生扩大、扩大、在扩大…
然后，诸伏景光就生气了…就是那种一下子眼睛里都没有温度的感觉。
贺茂熏知道，她就是习惯了诸伏景光对她轻声软语，都不动脾气的样子，突然间发现他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冷漠模样，心里就忍不住的难受。
唉…都是她作的…
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可是景景就是不回头看她一眼…
角落里的哈罗，趴在诸伏景光给它做的临时小窝上睡觉。小狗子就是好，没有烦恼，不像她啊，烦恼多多，都已经在床上坐了快二十分钟了，诸伏景光愣是狠心没理她。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看着诸伏景光对着计算机啪啪打字，就留她一个人在后面自我检讨，贺茂熏心里的委屈更大了。她从床上爬起来，穿上拖鞋，大步冲向诸伏景光，却又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
打扰正在气头上的他，真的可以吗？
贺茂熏恨不得把自己拉出去多拍几下脑子，都到脚跟头了，她竟然才考虑这个问题！
“有事？”诸伏景光用余光撇了一眼，站在身侧的贺茂熏。
“景景…”都开口了，那就说明不是很生气了，对吧…贺茂熏马上抓住他的手臂，借力蹲下来，仰头看他，“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这次我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知道你是想要我多多保护自己。可我却对你说了一大堆让你伤心的话。景景～你能不能就原谅我这一次嘛～我跟你发誓，接下来我都乖乖的，你说一就是一！你说朝西走，我绝对不朝东走！你…”
小姑娘上来就是噼里啪啦一顿说，诸伏景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涨…“够了。”将人拉起来，贺茂熏顺势坐上他的大腿，“这些不切实际的话，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贺茂熏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抱住他脖子，贴上去，顺带蹭蹭他的脸颊，“嗯嗯～都听景景哒～景景别生气了好不好～你不理我，我真的好难受哦～都快哭了！”找到突破口，贺茂熏马上施展出自己的撒娇本领。诸伏景光不怕她话多理多，就怕她无理取闹。她得赶紧趁机多蹭蹭，说不定马上就把这件事掀过去了。
“不许闹。”诸伏景光合上计算机，本就没什么工作，在这儿坐着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在回来的路上，是她先转身不理人的。回来后，见小姑娘往后面一坐，诸伏景光还以为她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和他冷战下去，没想到先坚持不住了。
“我不闹，我就是好喜欢景景～想要和景景抱抱～景景～你抱抱我嘛～”男人的话骗人的鬼，嘴上说着不要，手上不是挺自觉的嘛～贺茂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落在她腰间的手掌。
“唉…”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关上了桌上的台灯，抱起贺茂熏径直走向床铺。放下，关灯，一气呵成。
“景景～”贺茂熏再动动的时候，人已经躺在被窝里了。“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回答什么？”诸伏景光没有躺下，斜靠在床边。
“回答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诸伏景光看向躺在角落里的哈罗，“同样的抱歉，我也应该和你说一声，抱歉，小熏，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认错、撒娇、事件掀过去，这是她的预设。而诸伏景光的道歉，她的预设的剧本里没有。怎么还带抢着认错的？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也抢着认一下吧。爬起来的贺茂熏，往诸伏景光身上一扑。“怎么可能是景景的错！就是我的问题！都是我，明明景景已经很累了，我却还要给你添麻烦，就是我的错…唔！”
诸伏景光直接伸手捂住了这张阿巴阿巴不停的嘴巴，“小熏，先听我说…”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很脆弱的特别是感情上的关系，一个不注意就很容易让这段看上去不错的感情稀碎。或许今天互相道过歉后，他们又恢复平常，但这不是诸伏景光所希望的。今日留下的裂痕，马马虎虎过去了，往后日积月累，慢慢会变成一条再也无法愈合的伤口，即使再用心地填补也没办法恢复如初。
所以，他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稍微多说一些…
就比如说，他的应激反应。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平时也不会在时常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但它们带给他的创伤一直在。就好比用绷带绑起来的伤口，即使表面看不见了，但内在早就已经破损。
诸伏景光是看着贺茂熏往河里跳的，即使他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离别，但还是没办法再让自己的眼中出现在意之人，赴于危险的背影。小时候是这样，碰上了再见，长大了也是这样…他对着墓碑说过太多的再见。
不怕死的人，却害怕死亡，因为死亡带走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所在意的他们。
“我有一个十分要好的朋友，为了得到犯人安置的炸弹的地址信息，在狭小的空间里被炸弹炸死了。我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或许那天死掉的人就不只他一个了，还有千万群众。”诸伏景光摸着贺茂熏的脑袋，再提起的时候，有些沉重，又有些轻松。也就刚刚过去快四年吧，活生生的人已经换成了嘴上的几句话。“可是，有的时候，我就会想，如果当时他稍微自私一些，为自己考虑一些，是不是就活下来了。明明可以凭借前端，推测出整条信息，但他还是选择了，看完整条信息。他的手特别灵活，在学校的时候，他撬开宿舍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却在有工具的情况下，打不开断掉他生路的缆车门…”
贺茂熏躺着边上听着，诸伏景光的语气很平淡，但她能感觉到他那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所以，刚刚她提到就几百人，几千人的时候，直接戳到了他的伤心处了，对吧…
“其实当时得知他死讯的时候，我还有些惊讶，因为出事的前一天，我们还见过…”
昨日所见之人，是今日所逝之人…唉…贺茂熏爬起来，抱住诸伏景光的脑袋，“景景…”为什么安慰的人可以在当事人伤到心碎的时候，说出别伤心这句话。大多是因为，这份悲痛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你要想哭一哭，放心，我不会笑话你的。”
“……”话顿时停住了，小姑娘是懂得怎么破坏氛围的。“哭也不至于…”时间过去这么久，要掉的眼泪早已掉干，留下的更多的是怀念与遗憾。“小熏，别抱这么紧，有些勒。”
“啊？！”贺茂熏放松一些，“景景没勒到你吧？”
“没有…”诸伏景光扭头，就是勒的太紧了些，还有位置上…呃…吧…
贺茂熏低头，自己的胸口和诸伏景光的五官贴在一起…“啊！”双手马上松开，抱紧自己的胸口，往后推了推，“景景！”为了可以让诸伏景光感受到她在身边支持她，当时抱的有多用力，贺茂熏是知道的。因为穿着内衣，所以隆起的两处都挤到了一起，虽说达不到让诸伏景光的脸颊完全陷进去的地步吧，但也有陷进去的弧度。现在回想一下，就有那么一丢丢，不好意思。
“声音要轻一些，哈罗已经睡着了。”诸伏景光撑着手臂，往前倾，“或许，你现在想要一个亲吻。”
亲？！贺茂熏往后退，作为亲亲主动提出方的她，现在这是被诸伏景光剥夺提出权了吗？
“提出权？这是你新创的词汇吗？”诸伏景光拉住她的手臂，缩小两人之间的距离，“我也想多触碰到你一些。”亲吻和拥抱，是只能感受到对方存在的方式。比听觉更敏感的是触觉。身体的接触，能抵消掉千言万语。
“我也想～”搞什么嘛～这么直白～贺茂熏抓住他的衣领，后仰，带着他一起倒下，“那就多亲一会儿吧，不过要声音轻一些，不能吵到哈罗。”哈罗的体力都用在找尸体上了，要是影响到今天案子的最大功臣，贺茂熏还是会勉勉强强愧疚一下的。
“声音吗？这应该要看你。”诸伏景光往旁边挪动了一下，确保自己没有压到她，“小熏，要记得发出的声音小一点…”
第84章
第 84 章
掀起又放下的被子，覆盖住的部分，只露出两双脚，一蓝一灰的睡裤交错在一起……
……
“景景～～”
一个旋转，贺茂熏又变成了被压在下面的那个。“讨厌～别这样～景景！！！”故意使坏的手指按在她的腰间，还专挑她的软肉下手。可偏偏诸伏景光的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逃走。
“小熏，你不听话。”
“我哪里不听话了，你不是默认了嘛～那我就脱掉了～啊！景景！”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还掐她！“你这样坏死了！”
“嘘，安静。”食指抵住贺茂熏的嘴唇，没了打闹声音的房间里，回荡着手机铃声。“是你的手机在响。”说着诸伏景光已经支起身，伸手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有电话。”
“谁啊？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该不会是骚扰电话吧。”贺茂熏倒在床上，没起来。“景景，帮我看看吧…要是不重要…”就不接了。
“是阿姨。”诸伏景光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字，能被贺茂熏标记为妈妈的也只有贺茂明子了。
“阿姨？哪个阿姨？”贺茂熏在脑海搜索阿姨这个词，她的通讯簿里有备注阿姨的人吗？
“你母亲。”
“！！！”妈！
如果说刚刚还处于回味亲昵的状态，现在她直接从头凉到脚，莫名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感觉。“我的衣服！”只穿着内衣和母亲通电话，就算对方没看到，贺茂熏也会有种被窥视到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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