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他外在的躯体,还是他内在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她的人跟她的信息素姿态强硬地浸泡着。
纪春潇甚至感觉自己已经不是独立的存在了,他的每一口呼吸都吸入更多属于alpha的信息素,而那些信息素进一步地将他浸泡成她的omgea。
人类的血脉能从远古一直繁衍到2076年,说明这一族群最原始的人性里流传着将基因传递下去的繁衍本能。
只是出于后天理智的考虑,人类可以理性地选择接受这种原始的本能,或者根据自身情况选择摒弃。
而现在的纪春潇就被谢晴激发了最原始的本能,谢晴蒙住了omega的眼睛,但是她没有堵住omega的嘴。
纪春潇哑着嗓子发出梦呓一样的话语:“我想……怀你的孩子……”
“我想……被你完全标记……”
出于兽性的本能,没有alpha能拒绝omega亲口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是出于人性的思考,有责任感跟理智的alpha都明白什么时候可以应允这种要求,什么时候又该拒绝。
很显然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刻。
几分钟后谢晴起身咳嗽两声,用机器人递来的水漱口。
接着她抬手摘掉omega眼睛上的领带,发现他果然一副梦游一样的姿态。
只是有些话他提出来了,不管他是不是在梦游,她都应该回答他:“我们结婚的那天我会完全标记你。”
“如果当时你的身体各项体检指标都合格,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她说到这里时,纪春潇还在那里神游。
谢晴低头拨开他额前被汗水黏湿的刘海,她低声对他一本正经地碎碎念,“但是你要记住,我不喜欢孩子,我能接受她只是因为我爱你。你也得跟我保证就算有了孩子,我们两个也得天下第一好才行。”
她说完这话准备准备站起身活动一下身体的视乎,她感觉她的衣角被人拽住了。
她回过身便看见纪春潇目光柔柔地看着她,用温温软软的语调与她说:“好呀,我永远与你天下第一好。”
第75章 贪恋
小别胜新婚, 分别一周的热恋期情侣再度重逢,并不深入的亲密显然不足以安抚两个人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在浴室的淋浴间,谢晴贴在纪春潇的身后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
失去增高垫的加持, 纪总的身高明显比她要矮几厘米, 他昂着头就可以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纪春潇晕晕乎乎地说:“你12月的生日……省队给你批几天假期……”
alpha20岁的易感期与omega30岁的潮热期难耐得不相上下,没有omega纾解就需要注射跟服用大量的药物来压抑身体的本能。
是药三分毒,它短期内会大幅度降低alpha的身体状态。
就像纪春潇没有alpha滋润时瘦得形同枯槁, 易感期没有omega的宽慰,谢晴也会暴瘦到形如干柴。
谢晴的手掌抚在他的身上, 享受着他皮肤被热水泡得温暖而滑嫩的触感。
她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餍足的慵懒,“我请教过前辈, 他们说从20岁当天开始放10天假期。”
“这段时间的重点不是备战比赛, 而是熬过易感期。”
纪春潇抬头看她,挑眉故意问道:“那如果这十天我不在你身边, 你要怎么办?”
谢晴将自己的脸颊与他的贴在一起蹭来蹭去,罕见地放软语气撒娇:“好哥哥多陪陪我嘛, 我不能没有你。”
纪春潇被她弄得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控制不住地反手揽住alpha的脖颈昂着头动情地去吻她的侧脸。
亲吻的间隙,他含含糊糊地说正事:“我那段时间可能要去国外出差,到时候你跟我一起离开好了。”
“我出行时会选择私人空间足够大的交通工具,我们乘坐私人飞机的时候,你可以在里面尽情索取我……”
“我去找人谈生意的时候, 你可以在车厢里等我,等我上了车你可以继续缠着我……”
纪春潇说的是正事, 只是这件正事又透着一股风流的韵味。
谢晴被他说得单是想想那个场景,都足以令她兴致勃发。
她偏头去用牙齿轻轻研磨着他的唇瓣, 又顺着那处深入品尝他的世界,她黏黏糊糊地与他说情话:“我最喜欢纪春潇了。”
两人接吻的间隙,纪春潇的唇齿间情不自禁地溢出一两声轻笑,“小孩子就是粘牙。”
渐渐那笑声变了味道,随着热水不断从水龙头里冲刷而下,淋浴室内的雾气变得更加浓稠,水声也比之前响得更加激烈。
大概半小时后,淋浴间的隔门从里面打开,谢晴从中走出来直奔柜子那里。
在拿出两套浴袍跟两件浴巾之后,她一边简单地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一边将浴袍松松垮垮地往自己身上套。
浴袍穿好之后,她也来到了隔间的门外。
她像她曾经做过很多次的那样,非常自然地打开门走进去,她先是帮纪春潇把身上的水珠仔细擦干,又帮他将浴袍认真穿好,这才拉着他的手往隔间外面去。
接着走到大浴镜那里时,她把他按在之前准备的椅子上坐好,之后开始用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吹发时,她的指腹不可避免地与他的头皮有所接触,弄得纪春潇感觉酥酥麻麻的,又舒服又痒。
谢晴吹完了他后面的头发,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准备给他吹刘海的时候,忽然发现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谢晴福至心灵,张嘴就来了一句:“怎么?这位客人想要办卡?”
纪春潇作为高级美容店的常客,他瞬间就懂谢晴在说什么了。
他忍俊不禁地配合她的表演:“那就麻烦谢老板介绍一下你家贵宾卡的充值额度,以及不同档位能提供的对应服务吧。
谢晴信口胡诌:“我们分三个档位,第一个档位充值一千块钱可以享受美女吹头发服务,比如现在这种。”
听见这个钱数,纪春潇对着镜子里的谢晴饶有兴致地评价道:“以你的姿色来看,这一千块倒是物超所值。”
谢晴得意地说,“那当然了,毕竟我不止脸好看,我还有一双长腿跟六块腹肌的好吗?”
说完这个,她又继续介绍说:“第二档充值两千块,我的仙女会所将为您提供皮秒、光子嫩肤、射频塑性、动能素等等乱七八糟的美容服务。”
听见这话,纪春潇笑着摇摇头:“这些东西你要是只收我两千块,我就不在这里做了,我害怕我的脸被你做坏。”
两人是一边聊天一边吹头发,这会儿头发也吹得差不多了,纪春潇说完这话就作势要走,谢晴连忙将他按住,“客人您别急着走啊,您再听听最后一个档次的服务。”
纪春潇坐回到椅子上,他双腿交叠好暇以待地瞧着她,等待她下一步整活。
只是跟他想得有所不同,谢晴没有先跟他继续胡诌她的仙女会所项目,而是俯身过来亲他的唇瓣,而且还不是一触即分的那种。
在亲密关系上,他从来不会拒绝她,很快他闭上眼睛与她缠绵到一处。
就在纪春潇被她亲得头晕目眩忍不住抬手拽住她浴袍衣领的时候,他的掌心里被塞进了一个带着她体温的物体。
他诧异地睁开眼睛,便看见谢晴那双黑黝黝的凤眼里闪烁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她笑着说:“客人充值三千块即可享受仙女会所的最高服务——”
说到这里,她拍了拍纪春潇手心里的吹风机,“当当!亲自给仙女老板吹头发!”
“怎么样?”她的眉梢眼角间都洋溢着快乐,“是不是很高级、很物超所值的会员服务?”
她笑起来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比纪春潇收藏过的所有宝石都漂亮。
他怔怔地看了她几秒,接着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随她一起露出微笑。
纪春潇说:“嗯。”
跟很擅长为人服务的谢晴不同,纪春潇伺候人时就笨手笨脚的。
毕竟在他的30年人生里,谢晴是他心甘情愿去讨好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
两人在一起之后,他经常在她的要求下为她吹头发,现在他的动作虽然笨拙,可也不会像是刚在一起时那样把谢晴的毛毛吹得像只愤怒的狮子了。
他们睡觉时也黏在一起,谢晴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把纪春潇缠得紧紧的,胳膊跟腿都搭在他的身上。
俩人刚谈恋爱时都是纪春潇缠她,现在换她缠着他了。
对此,谢晴的解释是给他看自己粉粉嫩嫩摸起来还粘手的触手,她认真地与他说:“你知道的,我确确实实是黏着系。”
纪春潇他超爱,他被黏得快乐死了。
当然了,他嘴上是不会承认的,他会说:“小孩子就是粘牙。”
谢晴看出来他死鸭子嘴硬,她故意逗他:“你说得有道理,可能过几年等我成熟一点,我就不会缠着你不放了。”
她这话说完,她见纪春潇的表情忽然变得如临大敌,她才想起来刚才他们还针对安全感问题吵架来着。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离开。
而她这句话恰好就是离开的歧义。
没等纪春潇爆发,消防员谢晴便及时把他的火给灭了。
“我开玩笑的,”她挨着他蹭来蹭去,“我最喜欢你了,我永远都会缠着你。”
纪春潇被她蹭来蹭去,又蹭出了感觉。
跟以前的索取无度不同,现在谢晴与他解开心结之后,纪春潇不愿意再一味地通过身体上的紧密贴合去寻找被爱的感觉。
就算她没有闯进他的世界里,只是老老实实地抱着他,他也能感觉到她在爱他,他的心是落在实处的。
只是有些瘾,不是想止住就能立刻止住的。
纪春潇忍了好久,到底是没忍住去牵谢晴的手引向自己……
为了方便行动,谢晴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
他们两个依偎在一起时,她听见纪春潇对她道歉:“谢晴,对不起,我是不是太能吃了?”
“还好吧,”谢晴亲吻他额头上的汗水,“你不要自我阉割去抵触你内心的渴求,你要正视你的欲望。”
“亲爱的,你要接纳你自己,好不好?”
谢晴紧扣住他右手的五指,带他去亲自抚慰他渴望又抗拒的一切,“不要自我厌弃,我爱你的一切,你也要爱你自己的一切。”
不知道是出于生理上的刺激,还是心理上的感受,纪春潇几乎要在她的怀里落泪,他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谢晴……谢晴……”
谢晴一遍遍耐心又温柔地回应他:“亲爱的,我在呢……”
这次云销雨霁之后,纪春潇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他靠在她柔软的温柔乡里倾听她心脏每一次有力的跳动,他感觉到安心。
他好想继续跟她说好多话,可是他没有力气了,他好困。
他强撑着困意断断续续地说:“我父亲说……纪氏的继承人……需要克制自己的私欲……”
“他说……母亲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她太拘泥于儿女情长……”
“我父亲希望我按照他的既定规划……走完他想要但是他已经得不到的完美人生……”
他说话的时候,谢晴就用手指以轻柔的力度按捏着他的耳朵,并且时不时地发出一些语气词做出回应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
他双手缠着她的脖颈,将脸靠在她肩膀处喃喃低语:“我好累啊谢晴……我好累……”
谢晴温柔地抚摸他脑后的黑发,轻声安抚他:“联邦的家长总是认为孩子是他们生的,所以他们便拥有掌管他们人生的权利。”
“在你爹的眼里,你并不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而存在。他认为你是他的附属品、你是他生命的延续、你是他眼里重活一次的他自己。”
“但我们宝宝只是宝宝自己,对不对?”谢晴说完,安抚性地吻他的额头。
纪春潇轻声低语:“可是他把我抚养长大……”
“我知道,”谢晴抚摸他的脸颊,在小夜灯下她的目光柔和而明亮,“你不是也给纪氏赚了很多钱,在带给他荣耀的同时让他享受生活了吗?等他成了瘫痪在床的糟老头子,你不是也要为他养老送终吗?”
“就算是他是你父亲,他也要明白父亲跟子女的边界在哪里。你是人,你不是提线木偶。”
她低下头与他额头贴着额头,一字一句地告诉他:“纪春潇,你是人,你是独立的个体,你有你自己的感受跟你自己的人生。”
“他想要完美的婚姻,那他自己去二婚好了,不要让他控制你的人生,你就活这么一次明不明白?”
随着谢晴的话语,纪春潇那双翠色的形若桃花的眼眸从一开始的飘忽不定,变得逐渐敢直视她的眼睛。
谢晴看出来他内心的躁动与恐惧,她温声安抚他:“我爱你,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们慢慢来,好吗?”
在谢晴的无限包容跟反复的安抚中,纪春潇声音颤抖着开口,终于愿意将他不堪的腐烂流脓的伤口扒给她看。
“谢晴,他们都不爱我!我母亲讨厌我父亲,她从来没有抱过我!她嫌我恶心、她厌恶我!”
“我父亲觉得是我畸形的身体害得他也不讨母亲的喜欢!他还觉得我性格太暴躁、欲望太强烈,不够完美不够听他的话!”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从一出生就是错的!我不想有这样的身体,但是我……它不是我选择的!我也不想要这样的父母,我想像其他小孩子一样能被爸爸妈妈抱在怀里哄着!这也是我不能选择的!”
纪春潇激动地将这些年的委屈控诉给她,同时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不停地往外溢出泪水,好像这些年他心堵塞在心里,无法宣之于口的糟糕情绪。
他越说越崩溃,就算谢晴就在他身边抱着他给他擦眼泪,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尖锐,那里面满是压抑过头的愤怒与绝望,
“没人听我说话,我也不能把这些话说给别人!商雪晴他打我打得好疼!好疼啊谢晴,他打得我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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