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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已经病入膏亡了，神仙来了也没辙。”
“胡说。”柳丫闷闷地回了一句，背着亲娘头也不回地离开。
“造孽哟。”农妇嘀咕了一句，她知道柳丫要去哪里，可是那里不说离楚国遥远，等柳丫到达她娘早就挂了，就是那个声音是不是真那么神通还不知道。
柳丫的娘生她时难产，好不容易生完人也没了半条命，整日只能吃药度过，后来她的夫家见她费钱又生不了儿子了就把她休了，柳丫随着母亲被赶了出来。
柳丫十岁了，她娘也快撑不过去了。
第23章
农妇目送邻居离开，其实柳丫母女在柳家村是没有田地的，居住的屋子据说以前横死过人，是凶宅，不管谁去住都会三天两头发烧，原先的主人搬出来，租赁给别人也不敢住，逐渐地那里就荒废了，柳丫母女以极低的价格捡了漏，她们不怕什么凶不凶宅的，奇怪的是柳丫母女二人入住后至今安然无恙，原先主人也不是没想过那屋子的诡异消失，不过在打算收回的第一天又犯了头痛，至此打消念头，柳丫母女得以有一处栖身之地。
平时柳丫和母亲在村子里帮人干一些手工活，工钱很低，两人温饱都是问题，更别提柳丫母亲还每个月都要吃药，也不是没人劝过柳丫娘把柳丫卖了自己可以得一笔钱，柳丫的日子说不定比跟着她强――如果柳丫是进入贵族府里当差，遇到的是好主人的话。
柳丫娘拒绝了对方的提议，不把女儿寄希望于极极低的概率上。卖了柳丫就跟她没关系了，当奴隶怎么可能比自由身好呢？
但是，她现在要走了，留下十岁不到的柳丫一个人在这世间孤苦伶仃，柳丫娘想，也许她是不是错了，上次村长说要送柳丫去京都给官人当丫鬟，她应该答应？
柳丫娘睁开眼：“丫头，把娘放下。”
柳丫：“娘少说两句，咱们的钱不多啦。”
意思是这一路都会过得很苦，少说话，积攒力气。
柳丫娘：“……娘不去，你带着娘就是累赘。”她把家里所有积蓄都给了柳丫，希望她能去找脑海里的那个声音。
待在柳家村没有未来，而且她的前夫也对柳丫虎视眈眈，只不过顾忌着村里还有人看着，不好做得太绝。如果她没了，他们绝对会站出来把柳丫领走。以为是要照顾柳丫？不，他们会为了钱把柳丫卖掉的。
柳丫娘没想到柳丫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并且在收下她的钱后就把两人的行囊收拾好，背着她离开。
其实二人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不过是两件换洗衣服，以及柳丫娘的药。
柳丫说：“我很累，让我少说两句。”娘不少说，她闭嘴行了吧。
“……”柳丫娘没办法，抬手擦了擦柳丫额头留下的汗。
农妇原本对那突兀的声音不以为意，柳丫母女信以为真她是不赞同的，这世道两个女人，一老一小，毫无自保能力，出去不是送死吗？待在柳家村起码性命无忧。
农妇此时是这么想的，然而没想到第二天柳丫的亲生父亲就带着人上门，眼见屋子里空无一人，气急败坏，“柳丫人呢？！那婆娘呢？！”柳丫生父问妇人。
“不知道。”农妇回道。
男人旁边的人开口：“你都收了我的钱了，现在人没在，你把钱退给我。”
原来这人是人牙子，柳丫父亲后来娶的新妇生了一个男儿，一家人娇养着，现在到了年纪还打算把儿子/孙子送去读书，这年头没点实力的家庭不可能有人读书的，光是笔墨纸砚就要花费一家子一年所需银子，手里的钱不够，柳丫生父家便把目光投向了柳丫二人。
虽说把柳丫娘赶出去了，但在男人心里柳丫和柳丫娘还是他的私有物，现在变卖私有物也是正常的事。
至于名声，他们有钱有势了谁敢说他们不是。
男人想得很好，可惜此地已人去楼空。
农妇知道男人的打算，咂舌心想：还好柳丫昨天离开了。
不然两人怕是无法逃脱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禁锢。
到手的银子再拿出来？柳丫生父显然并不甘心，推拒道：“等……再等等看，兴许明儿就回来了呢？”柳丫两人又没有其他亲人，他不信她们就那样一走了之。
人牙子不管他，他今天是来要人的：“那你也先把钱还给我。”来时路上这男人说得头头是道，一副自信的样子，人牙子这才先给了他定金，剩下的要等见到柳丫两人再给。
这时见柳丫生父不愿还钱，人牙子不高兴了，伸手要去拿男人的钱袋。
“哎！你干什么？！”柳丫生父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得逞。
人牙子：“好啊！合着来讹老子钱的？！”他愤怒地瞪向男人，转头对在院子外面等候的同伴使了个眼色，两人齐齐朝柳丫生父走了过去。
“喂！你们干什么？！”柳丫生父震惊地看着被绑起来的自己，他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哼，兄弟没有白跑一趟的道理，既然那娘们跑了，就由你代替吧！楚公爷还差一个骑坐的奴隶呢！”人牙子恶狠狠地瞪着柳丫生父。
柳丫生父脸色一白：“不是，不是……”他还想说什么，然而他一个人的力气根本比不过对绑人富有经验的两人，很快嘴里被塞进一块脏布，两个人牙子把他抬上牛车。不管他怎么反抗挣扎都没用。
农妇站在一旁目瞪口呆。
“看什么？！再看把你也抓了！”人牙子临走前警告地盯着她道。
“乖乖……”农妇没想到柳丫生父竟然被那两个陌生男人带走了，她应该去告知柳丫家人吗？不，她什么都没看到……
黑布一盖，牛车上装的什么外人无从得知。在楚国人口买卖是允许的，两个人牙子上面有人，所以才敢大摇大摆地进入柳家村，若是柳丫遇上他们，恐怕也是难逃一劫。
柳家人还在等着男人带着钱回来，没想到因此损失了男人。
“看什么呢？”农妇的男人回到家，见她闲着张望外头，气不打一处来：“还不给老子倒洗脚水！”
他都累了一天了，这婆娘就知道在家里偷懒，“饭做好没有？饿死老子了！”
“巧妇，巧妇……”后面是啥来着，农妇不知道了。只是心道自从楚国的征税上个月又增加了，家里就穷得揭不开锅了，她想做饭没粮食啊！
男人得知今天又要饿肚子了，眼神不善地盯着农妇，农妇是他新得的娘子，虽然比不上官家小姐，但也有一番姿色，如果用她去换取粮食的话……
男人的视线让妇人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不过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明天再没办法的话，就……
“今天先吃菜叶子垫垫肚子吧。”男人忽然收起情绪，说。
农妇说：“好。”奇怪男人怎么转了性。但少挨打挨骂，也挺好的。
不过，农妇心想，那个声音说可以改变命运，不知她和男人去找她，能不能改变饿肚子的命运呢？
燕国。
“国主准备攻打蜀国，男人都充丁，女人都进入营地帮忙。”燕国士兵宣布。
“是帮忙？还是充当军妓啊？”人群里，一乞丐模样的人开口，听声音是个女人。
“闭嘴！”士兵皱眉，“燕国不会亏待子民……”
“可惜女人不在燕国国主的保护范围，只是你们泄.欲的工具，是吗？”女人又道。
人群不满，这次不用士兵说就准备上前捂住乞丐女的嘴。
“都别碰我！我有疫病！”乞丐女大声道。
哗啦。人群散开，离女人远远的，生怕被她传染上。
士兵不满地捏住鼻子：“来人，把她抓起来。”话说回来燕国怎么有乞丐女？正确来说，女人都被抓起来了，哪里会沦落到当乞丐呢？连当乞丐都没资格呀。
至于抓起来干什么，不言而喻。
燕国士兵的话音落下，女人大笑一声，转身跑了。
“官爷息怒，那婆娘就是个疯子，过几天就看不到她啦！”一男人道。
“是啊，听说她活不久了。”
“她是谁？”士兵第一次来这里，不免好奇。
“以前红湘院的。”有人认识那个女人，说：“染病后就被赶出来了。”
士兵说：“那她看着还挺有劲。”姿态健康，跑起来不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额……”开口的男人们面面相觑。也疑惑了。生那病的人不是应该走路都难吗？
士兵头领意识到他们都被那个女人骗了，愤怒下令道：“追！把她抓回来！”敢欺骗军官？等着被送进军营吧！
赵国。
赵国国主盯着贵妃，眼里闪过深思：“你是说，那个声音只有你们女人才听得到？”
齐贵妃：“是的陛下。”
她柔柔地低下头，低眉顺眼，一副对赵国国主忠心耿耿的模样，可不是忠心吗？脑海里突兀多了道声音，询问过一圈宫女后，发现她们也听到了，齐贵妃便赶紧将这件诡异的事告知赵国国主。
齐贵妃抬起头，想到什么，道：“皇后娘娘没同陛下讲么？”
赵国国主：“不曾。”
齐贵妃捂住嘴，像是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赵国主脸色有点黑：“何人装神弄鬼，扰乱我国国民心境。”至于皇后不知是刻意不提还是真遗忘了，他只字不提。
“来人！”
赵国国主下令道：“派一队人马去那个地方一探究竟。”
如果是人，杀了便是；
若是神怪之物……
赵国主眯起眼：“若那个地方有你们解决不了的事，速速回禀孤！”
第24章
第一个找上赢无意的是一个浑身包裹在黑布里的女人, 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外面，赢无意刚开始以为她身上有疾不能见光，等到女人脱掉外面的笼罩物, 看到她只除了脸颊上有灰以外并无异样, 后来赢无意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的国家不允许女人的皮肤露出来, 所以每个女人出门都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女人也是下了决心才找上她, 她不清楚这里会有什么，要是找不到就只能无功而返, 所幸这片地方很好认, 踏上这片土地一眼就能认出, 因为周围也实在没有别的物体了。
赢无意让她在这里不需要依照从前国家的规矩，女人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赢无意问她：“你来此，想要我帮你什么呢？”
名叫伊乌的女人很老实地道：“我想吃饱饭，睡好觉, 不被男人欺负。”
赢无意说：“可以的，不过为此你需要付出……”
“我没钱。”伊乌迫切地说：“不过我愿意吃苦！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她看到了那些房子，看到了这里只有赢无意三个女人，这里很安全，比从前待的地方安全多了。
从看到这个地方的那刻起，伊乌就决定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
因为她在原本的环境里甚至没有自己的住所。她是她父亲的女儿，田地是属于男方的, 一代代传承下去，她没有资格分到一片田地。嫁人了也是丈夫一家的财产。
赢无意说出后面的话：“……一点努力。”
伊乌眼睛一亮：“愿意！愿意！”真的吗？在这里只要努力干活就能吃饱睡好，再也不用担心被不喜欢的人欺负吗？
可是她在原来的家里不管干多少活所有人都认为是应该的。
赢无意抬起下巴，点了点旁边站着的红莲。
红莲一脸骄傲地向伊乌介绍：“这是我们郡主, 我是郡主的侍女，红莲。既然你决定加入我们, 不能有二心是第一，第二就要绝对地服从郡主……”
赢无意嘴角抽了抽，转身向屋里走去，剩下的事交给红莲就可以了。
“你会认字吗？”红莲问。
伊乌愣了一下，道：“会。”
红莲有些失望，她最近学了不少字，还以为可以传授给下一个学生呢。红莲拿出那本秘籍，交给伊乌：“从明天起，你和我们一起训练。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带着伊乌住进那些空房子里，伊乌小心翼翼地挑选了一间作为自己的住处，没想到一来到这里就能领屋子住，里面什么都有，等吃完在这的第一顿饱饭，伊乌还有些不真实感，忍不住怀疑这些人是不是骗子。不然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她每天做的事情比在家里做的轻松多了，那些人称是习武，练成以后身体会越来越强壮，轻易可以撂倒敌人，伊乌不敢想自己也有那种力量，每天兢兢业业地跟着红莲训练。
在等待需要的人员加入时，赢无意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修行，如今她的武功已经练到第三层，短短的时间里有这个速度已经让系统很震惊了，要知道红莲她们和她学武的时间也没有差很久，不过堪堪在第一层。
赢无意在齐国宫宴上就是用身上的功力对付的齐国男人，绝世神功，比她想象中的好用。
每个人接收的程度不同，进阶的速度不一样，但她估计即使不用彻底练到第十层，光是到第五层时，获得的力量就足够在这世间横走了。
赢无意有些失望，过去一个月了，只有伊乌上门，她不禁有些怀疑系统的功能。
“……绝对全部女人都通知到位了！”系统为自己辩解。
“郡主，时下人们出行如果没有马车，去到哪里都不方便，就算有女人想来，如果不是离得近的，靠走路也要很久。”红莲道，“不若我等先从这附近开始捕捞？”
赢无意也有这个打算。
只不过，她瞥了眼红莲和赢可童：“你们练到哪层了？”
“……快二层了。”赢可童不好意思地说。
赢无意：“那你们待在这里。”
红莲：“郡主……”
赢可童：“二姐……”
她们也想去！
赢无意忽略两人的眼神，准备出门。
“你好，这里是传言里那个地方吗？”屋外，一个陌生女人站在那里，有些好奇地打量这幢状似普通的木屋。
赢无意看到院子外面还有一匹马，马上有一袋像是行囊的东西，这个看起来衣着不凡的女人单枪匹马来的？时下除了贵族，穷人是没有牛马的，这个女人看样子也不是穷人。
赢无意说：“是。你有什么心愿？”
贵族女人看到她，眼睛亮了亮：“好高……”
对上赢无意的视线，女人道：“我叫柯蓝，是墨国人。”
墨国是大国，柯这个姓氏在墨国是属于比较有名的了，听说墨国的将军也姓柯。听到外面动静走出来的红莲和赢可童对这件事并不清楚，不过一直在院子里给菜地浇水的伊乌对墨国有名的人物耳熟能详，因为她在的国家就在墨国旁边。
甚至可以说是快要变成墨国的附属了。
赢无意没有说话，听来自墨国的女人继续说道：“我要什么，你都能给我？”
她眼神怀疑地盯着赢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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