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 我之前和你说过了, 我们结束了，就这样。”
池煜川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非要问个所以然来：
“我要理由。”
“池煜川你有意思吗？”
电话没挂断, 屏幕上的时间数字依旧在走动，池煜川没说话, 粟愫也没说话。
寂静的晚上, 只能听到有蛐蛐在叫，不远处有人路过打了个喷嚏。
突然，楼下一声“粟愫！”把粟愫惊醒，她吓得马上开口：“你在干什么！”
她听到池煜川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我说了，你下来我们说清楚，不然我就喊你名字, 我说到做到。”
宿舍里何婧去上厕所正好路过：“粟愫刚刚是不是有人叫你？”
粟愫捂着听筒说：“啊？没有吧, 我和家里人打电话呢, 应该听错了。”
“噢噢。”
“快下来，家人。”池煜川在电话那头说。
粟愫深吸一口气：“今天太晚了, 明天吧，明天你约个地方我来见你。”
“就今天，我让了你太多次了, 我就要今天。”
粟愫不明白他这个让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到底让了自己什么。
见粟愫不说话, 他又说：“那我接着喊了。”
“别！好，我下来，但我不要在宿舍楼下见面。”
“可以，那就去我那里。”
“太远了。”
“那我喊了。”
“池煜川！”她有些着急，声音不禁大了一些。意识到自己音量有一点太大了，她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地蹦：“今天已经很晚了。”
他那头沉默了一瞬：“粟愫，你真讨厌我就和我说清楚，今晚我们就直接来个了断，说清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
良久，粟愫听见自己说了一句：“好，那你先去，我马上下来，我不要和你一起过去。”
池煜川笑了一声：“粟愫你在耍我吗？”
“我没有，我说了不要在楼下和你碰面，直接去你那里。”她说完又补充一句：“我说到做到，真的会来。如果这点你都不信任我的话，那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你就在楼下叫吧，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池煜川像是在思考她这句话的可信度，最后还是妥协：“好，那我信你这一次，如果你今晚没来，我明天会直接来你宿舍楼下叫你。”
“嗯。”
电话挂断，她稍等了一会儿，走到栏杆边往楼下看，看到一个身影穿梭在树木之间，最后过了这一片茂密走到大路上后，背影孤独决绝。
她认出来那是池煜川，他遵守约定真的先回家等她了。
粟愫一直在阳台上站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偷偷摸摸进去换下睡衣和鞋子。
往下走的时候，楼道里都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她趁着宿管阿姨没有注意溜出去的。
夜里的校园冷冷清清，她一个人疾步在路上，走到最近的校门，叫了一辆车赶往云深谷。
轻车熟路走到他的房门外，还没摁响门铃，里面的人就把门给打开了。
粟愫一只手僵在半空中，最后蜷起来放下。
她又来了，再一次来了他的公寓，门口那双拖鞋换了一个颜色，这次终于是粉色的了，还带着草莓熊的图案。
他让她进来，顺手关上门。
“换鞋。”他扔下冷冷的两个字。
“不用了，我说完就走。”粟愫说。
池煜川双手插在兜里：“宿舍都关门了，你走去哪儿？”
“我带身份证了，我去住酒店。”
池煜川觉得自己像个笑话，他冷笑一声，走到沙发边坐下：“好，你说吧。”
粟愫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她站在玄关处，她想看到他都得要再往前走两步，身体往前倾一个角度才能看见。
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她看着地面，缓缓开口：“我觉得你很随便，你有女朋友却还和我玩暧昧。我承认你是高手，你三言两语就能把我的心撩起来，你可以不用付任何责任就和我说那些暧昧的话，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可以了吧，我说完了，我要走了。”
她刚一个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她的手刚放在门锁上的一瞬就被拉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粟愫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被他穿得暖暖的衣服，混合出了一种他独特的味道，粟愫觉得很安心。
只是沉醉了两秒，粟愫便要把他推开，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是我的错，我想你那么完美的人，怎么都要配上一场完美的告白，所以迟迟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还有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我没有女朋友，那天的女生是我妹妹，一个爸爸的亲妹妹，我也没有撩你没有不负责任，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你不理我我都要崩溃了。哦，还有那个钱，是我混蛋，是我想找你说话但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所以瞎编的，其实根本就不要赔钱……”
池煜川抱着粟愫说了很多话，说了很多遍对不起，粟愫把头埋在他的肩颈处，眼泪莫名其妙地流出来，打湿了他的衣裳。
“可是已经晚了……”粟愫说：“已经晚了……”
“不晚，怎么会晚呢。”池煜川放开了她，微微弯着腰想看着她的眼睛。
她脸上还淌着泪痕，池煜川心疼地用手给她轻轻擦去。
“我们真的不合适。”粟愫说：“各方面都不合适，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算了吧。”
“别算，”池煜川喉结滚动两下，继续为她擦眼泪：“别算好不好？我道歉了，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粟愫哭着摇摇头往后避了两步：“真的不合适了，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的。”
“那我们就不在一起，我们只做好朋友好吗？”
“话都说开了还怎么做朋友……”粟愫哽咽着说：“还是算了吧。”
池煜川缩回手直起身子，半晌没说话。
粟愫用手背把脸上的眼泪都擦去：“就这样吧，我走了。”
他先一步走上前把门反锁了，背靠着门对她说：“如果我死缠烂打呢？你是不是没有办法？就像今晚一样，我耍赖你就会来我身边，那我现在耍赖可以吗？”
“什么？”她抬起头，眼泪汪汪。
“我发现好像我耍赖比较有用，和你正正经经的不太行。”池煜川心里绞起酸涩。
“粟愫，你喜欢我吗？”他郑重地问她：“你刚刚说，我三言两语就能撩拨你的心，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也喜欢我？”
粟愫有一滴眼泪挂在下巴还没有掉下去，只是悬停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掉，但她没有察觉。
池煜川伸出手，勾着食指把她下巴上那滴泪擦掉，贴到唇边，对着那滴泪吻了一下。
“咸的，”他说：“我承认我现在就在撩你，所以呢，你会心动吗？”
粟愫有些发愣，她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池煜川往前走了两步，靠她近些。粟愫觉得太近，往后退，结果身后是光滑的墙面。
“我刚刚回想了一下，好像每次我撩你之后，你都会对我有相应的回应，结合你刚刚说的话，我撩你你会心动，那我可以不可以认为，只要我撩你一次，你就会心动一次。”
他弯下腰：
“你不答应和我在一起，不想说原因，那我就不问。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撩你，撩到你心动不已，撩到你完完全全地喜欢上我，撩到你亲口告诉我你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
“你看，我会耍赖的，而且很会。”池煜川说：“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接受这个挑战吗？”
粟愫快窒息了，她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要把她给吸进去了。
她已经完全没有隐私可言，她喜欢他，他已经知道了，所以才这么自信说出这种耍赖的话。
池煜川笑了一下：“不说话啊，没关系，我会履行我的诺言，直到你答应……”
话还没说完，粟愫不知道哪里涌起的一股冲动，上前挂住他的脖子，贴上他滚烫的唇瓣。
她很生涩，只知道贴着嘴唇就是接吻，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池煜川很意外，少女馨香的气息紊乱地扑在他的脸上，灼得他呼吸都发烫。
一秒后他反应过来，没有往后退，而是往前，一只手掌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楼住她的腰身，把她抵在墙壁上。
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害怕自己没轻没重吓到她，又怕自己的手劲太大把她勒疼。 她是那么娇弱，她是那么完美，是高悬的月亮，现在却在自己怀里。
他激动、害怕、珍之又珍。
粟愫闭着眼睛，紧张又害怕。
池煜川松开她，勾着唇笑：“宝贝这不叫接吻，接下来的才叫接吻。”
人在被掐住喉咙的时候会喘不上气。耳鸣会伴随着产生，接着就会听到心脏在耳边剧烈地跳动，每一声都十分清晰。
粟愫现在就这种感觉，她从没有觉得什么时候呼吸会像此刻般困难。
她开始后悔刚刚要勇敢那一次了。
池煜川吮住她的唇，全程由他来引导。粟愫快站不住，一只手没有知觉地往下落，放在他胸膛上，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粟愫眼睛闭得紧紧的，睫毛轻颤，轻轻扫过他的颧骨。
池煜川松开她：“很紧张？”
他的嗓音有些发哑，极力克制着什么。
粟愫看着他的眼睛，心脏跳得没有章法：“有点。”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娇气无力。
他笑了一下，食指轻点她的唇：“太紧张了，放松，把嘴巴张开。”
“啊？”
她刚出声，池煜川埋下头，紧紧吮住她的唇瓣。
下一秒柔软的舌撬开她微张的唇。
她仰着头，以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方式和他接吻，脸颊上是他重重的鼻息，她挂不住他，两只手都往下掉，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在她再一次被他吮住舌不得已往他身上贴的时候，终于寻到了间隙出声：“池……煜川……”
“怎么了？”
他终于停了，谢天谢地。
粟愫喘着粗气说：“我喘不上气了，而且站着好累。”
“哦，抱歉。”他说。
话音刚落，他把人打横抱起往沙发处走。
粟愫惊呼一声，紧紧抱住他不敢吱声，她被他放到沙发上，见他又要抱住自己，她慌乱中打岔道：“我……我的鞋子还没换！”
池煜川顿住动作，往下一看，见她穿着一双黑色帆布鞋。
他弯下腰把她的鞋带散开，脱下她的鞋子往玄关处跑，拿着那双草莓熊的拖鞋过来帮她穿好。
“好了，”他重新坐下：“继续，我还没亲够。”
粟愫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可以了，嘴巴要被亲肿了。”
他凑近看了看，在她的手下咕哝着说：“没有啊。”
“你别亲了……”粟愫脸颊红红，心脏快跳出来。
他眉眼带笑，点了两下头。
粟愫把手放下，手心还有他刚刚喷洒的气息，气息在空气中逐渐散去变凉。
池煜川把她搂住，又埋下头，这次不着急了，细细慢慢地磨。
粟愫被他突然袭击，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一只手撑在沙发上，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池煜川勾住她那只放在腿上的手，和她十指交握，大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虎口处，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
她也逐渐投入。
不知多久过去，池煜川松开她，却还握着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手心把玩。
粟愫面颊通红，嘴唇还麻麻的，闷着头没吭声。
美色误人，她承认自己是被他的美□□惑了，明明是来和他划清界限的，现在这样有点下不来台。
池煜川看出她心里的小九九，却不慌不忙说道：“我说过，我撩你你就会有相应回应吧。”
“你别说了。”
他果然没再说，一下一下捏着她的手玩：“那我们算是在一起了吧？”
粟愫侧过脸看他，眼神摇摆不定。
池煜川说：“不算也没关系，你想怎么玩我都陪你。反正我刚刚说的话又不是骗你的，是我主动招你的，你想怎么处置我都行。”
粟愫沉默看着他，半天才下定决心：“在一起可以，但我有条件。”
第31章 第31个表情包
粟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
“你说。”
她没想到池煜川竟然会真的会听她说条件，她索性把这几个条件当成是赌注，他不答应，她也更轻松些, 他答应就是另一回事。
“第一, 我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池煜川挑挑眉, 舔了舔唇，看向别处，思考一瞬再回过头看着她, 点头：“好。”
“第二，如果在学校遇到, 旁边有同学, 你不能故意惹我；”
池煜川把她两只手都包起来，仔细轻揉，漫不经心：“好。”
“第三，不许再跑到我宿舍楼下来了，就像今晚那样，不允许。”
“好好好, 我都答应。”池煜川说：“还有吗？”
粟愫愣神看着他, 他好像答应得有一点太快了。她难道不过分吗？他竟然问还有没有别的条件。
“那我没有别的条件了。”
池煜川笑笑：“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公平起见, 你可以给我提要求。”
“有一个，”池煜川说：“你不能无缘无故不理人了, 你每次和我见面的时候都很好，一回学校就不理我。”
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委屈巴巴，粟愫没忍住破了功, 笑道：“我哪有！”
“哪里没有，每次都这样。”他眼神幽怨。
粟愫看着他的眼睛找着借口道：
“那时候没在一起不算, 现在在一起了我会注意的。”
“真的吗？”
“真的。”
粟愫摸摸他手上的纱布，仔细看他脸上的伤问：“池煜川，你伤怎么回事？”
“我以为你根本没注意呢。”
“这么大一块我又不瞎。”
“秘密，我不想说。你都有秘密不能让我也有秘密吗？”
粟愫怔了一下，随即笑道：“好，那就不告诉我，我也不问了。”
她挑着蝴蝶结一边的纱布带子道：“疼吗？”
“不疼。”
池煜川突然想到今晚的转账，掰正她的脸，神情严肃：“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找刘召借钱？”
粟愫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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