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低了些,凑到她的耳边。
几息后,止住了笑意,“…柳殊。”
“我们要个孩子吧。”
第30章 苟命第五十七天
柳殊甚至怀疑是自己还在做梦。
不然闻初尧为何会说这种话?
她有几分小心翼翼地提醒, “殿下…为什么这么问?”总不能是因为在张皇后面前做了假,现在想坐实来补救吧?
子嗣这种事情是最看缘分的,再者, 她也不觉得闻初尧是因为这个原因。
“咱们成婚许久, 也是时候了。”闻初尧不答反问, “怎么,你不想吗?”
他的声音微哑, 柳殊听着听着却莫名地品出了几分勾人的意味, “不是……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思及自己先前喝完的那蛊避子药, 隐藏在衣袖下的指节下意识微微缩了缩。
做妻子的, 哪里有不想的。
但她……
闻初尧见她神情隐约有几分迟疑,面上有些玩笑性质的笑意瞬间止住了, “突然?”
“三年了…柳殊,现在你来和我说突然?”
两人的视线再度交汇。
男人话语里的不虞与疑惑昭然若揭, 柳殊甚至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表现出来, 让她知晓。
故意……想来看她的反应。
可…之前说不要越界, 不要多管闲事的不也是他吗?
她抬眼, “殿下对我的这份好,会持续得久一些吗?”
闻初尧一愣,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对方总在这种无足轻重的地方纠结个不停。
或许…是缺乏安全感?
他思索了下之前的举动,沉默了下, 又耐着性本文来自企鹅裙五249〇8①92整理发布,加入我们看更多好文子道:“孤可以给你承诺, 日后孤的身边必定有你的位置。”他的目光认真了些,“只要你听话, 这份好就能持续很久。”
夕阳敛去了最后的光芒, 几抹橙光将天空染得波光潋滟。
偌大的庙宇内,一时颇为安静。
长久等不到她的回答, 闻初尧便有些不大高兴。
把人掰了过来,语气也带了股横冲直撞的戾气,“柳殊,说话。”只他自己恍然未觉,目光久久锁着眼前的人。
男人隐藏在和煦表象下的侵略性就这么骤然爆发。
此时此刻,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的情愫几近将人溺毙,让柳殊无端生出些不该有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念头。
这股想法来得快去得也快,可她却只觉得有几分悚然。
胸腔内的跳动声在此刻放大,清晰可闻。
她忽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男人见她不答,只是兀自发着愣,突然欺身靠近。
一步一步,将她抵入墙角,“柳殊,你真是长能耐了…”
佛寺的墙壁,平滑光整,背抵着时,凉意便透过初夏薄薄的衣衫渗透至肌肤之上。
柳殊无端打了个寒颤。
闻初尧的手紧靠在墙上,将她全然环住,以一种禁锢般的姿势,让她无处可逃,无处可避。
她固执地偏侧着脸,不肯看他。
只要一对上那双眼,心底的跳动仿佛就会更加剧烈。
这种变化来得不知不觉又一下子叫人惊醒,待她想要追寻其中的蛛丝马迹时,却什么也找不到。
一切都显得是那样刚刚好。
连带着眼前人的动作,也是不疾不徐的。
半晌,有只手徘徊在她的下颚处。
带着热意的指腹缓缓碾过,下一刻,柳殊只好被迫微微仰头,与他对视。
眼前是男人放大的俊颜,鼻息间是男人热热的呼吸,呼吸越来越近,她下意识想要躲开,唇畔却先一步有了柔软冰凉的触感。
她的下颌被捏住,男人的指腹摁在她的下唇,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袭来,顷刻便将她裹挟住。
他的呼吸轻拂过她的额头,她的唇被吻住。等反应过来,唇齿已经被撬开,男人的气息似乎更厚重了些。
柳殊一惊,下意识就想去望不远处的金像。
这可是佛祖面前…!
这人疯了不成?!
闻初尧似是意识到了她在挣扎,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的后颈,紧扣。
细细密密的吻凶悍又急促,带着一丝外露的惩罚意味。
男人呼吸沉沉,吮着她唇瓣的力道也是又重又野蛮,而且…这份力道显然还有加重的趋势。
柳殊被吻得有几分晕头转向。
果然…这人在外面再怎么装得风光霁月,内里就是个暇眦必报的伪君子!
她卯足了劲儿想要把人推开喘口气,可面前人的胸膛又宽又硬,根本推不动分毫。
她甚至觉得…比之后背的墙壁也不遑多让。
柳殊无力招架,身子软绵无力,谁料闻初尧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竟停了一瞬。
她挣扎着,立刻抓住机会就想把脑袋瞥向另一侧,双手也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夕阳的光穿过树缝,透过窗棂,斜斜落入室内。
恍惚间,她像是听到了一道低哑地哂笑,接着,唇瓣便被眼前人恶劣地咬了一口,“专心些。”
未名的电流瞬间侵袭至四肢,弄得人身上又酥又麻。
闻初尧再度欺身而上,一手扼住她的双手,桎梏在头顶。
这次,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盯着柳殊。
看她被吻得不停微微喘息,面颊染上酡红。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堪堪还算满意的回忆,目光微缓,一吻毕,连心里的戾气也消散了许多。
在这般露骨的注视之下,柳殊也顾不上羞怯,颇有些气恼道:“闻初尧!你发什么疯?这可是在佛祖底下…”
似是气狠了,说着说着眼角处有些发润,“你不清醒别扯上我!佛祖真人面前…你、你!”
闻初尧听了这话微微一怔,瞥了眼怀里人的表情。
眉眼间隐含愠怒,一双美目微微睁着,瞪人时,也没什么威慑力。
反倒是…像在勾引人。
闻初尧瞧见柳殊这副模样,微妙地沉默了一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好像也别有一番韵味。
太子殿下压下了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想法,抵了抵后槽牙,“纸糊的木头你也怕?”
这胆子未免也太小了些。
他眉头微蹙,“那你刚刚在真人的眼皮子底下走什么神,嗯?”
柳殊没想到还被这人倒打一耙,面上有些挂不住,“还不是你说胡话!”
闻初尧认认真真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眼前的人没说气话。
她是真的这么觉得。
“胡话?”平日里许多女子想得他的这份承诺还得不到呢,怎么到他这个太子妃这里就成胡话了?
闻初尧的目光淡了几分,“柳殊,孤没说笑。”
“倘若你听话,孤身边始终有一个位置留给你。”
“我…”初听这话,柳殊心里其实是有几分欣喜的,毕竟这与她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大抵是她心里的那股期待过高,这话反倒成了打翻她美梦的剑刃。
像是…在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
她收起几分抵触,“殿下,让我再想想可好?”一口否定,这男人又不知道会怎样玩弄她,索性也给彼此一个折中的时间。
打定主意,她徐徐轻叹了口气,“…女儿家总是会害怕的。”
自己这个夫君吃软不吃硬,她也是最近才觉察出的,故而最后那句话说得是格外可怜。
闻初尧看了过来,没说话,只桎梏着的手微弱地松了松。
柳殊这次学机灵了点儿,见他松开,赶忙轻轻活动了下,接着去扯他的衣袖,“…好不好嘛?”
闻初尧:“……好。”
太子殿下面上端着一副冷淡神情,“以后私底下唤孤的名字便可。”见人又望着他不吭声,顿了两息补充道:“回吧。”
柳殊一怔,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
刚刚…闻初尧的耳尖是不是红了?
……
树影斑驳,流金点点,东宫内,一切安宁又静谧。
晚上,殿内摆了晚膳,两人久违地一起用了膳。
今日在寺庙内的那个吻太过突然,她只要一想到,心里便又开始有些不受控起来。
严格意义上来算,这是闻初尧第一次…这么奇怪。
先前那两次都仿佛是小儿科一般,也更像是顾忌着她的状态,跟今日一比,颇有些小巫见大巫的意思。
而且,柳殊从未见过这人在他面前呈现出这副姿态。
就像是…多了几丝活人的气息,不那么端着了似的。
如此一番折腾,倒冲散了许多充斥她内心许久的不安感。
侍奉的宫人们皆被留在内室之外。
闻初尧这会儿的情绪也像是阴转多云,见她久久保持着一个动作,手在桌案上轻轻点了点,“你从回来便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了?”
柳殊察觉到这股若有若无的关注,被迫顺着动了动,“我…不习惯。”
“不习惯?”他望了过来,“不习惯什么?”
目光一眨不眨,“不习惯孤亲你?”闻初尧说着,假装就要又往前凑。
柳殊吓得一个激灵,作势要躲。
谁知,男人只是微微往前倾了倾便止住了,瞥见她这般,眼底不明显地掠过一丝幽暗。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
只要他一靠近,这人便下意识想躲,想逃,想避开。
思及那些探查到的消息,素来温和的太子殿下头一次尝到了点儿不同于此的,别的滋味。
若说先前都还只是不虞,那在他知道柳殊与柳淮序青梅竹马的情谊之后,这股猜测无疑达到了顶峰。
他甚至忍不住有些阴暗地想,若是她的好竹马…
柳殊还会不会也是这样。
觉得尴尬,觉得不适,进而想要逃避。
事实上,他也以为这股情绪已经被他按捺下去了。
可……
闻初尧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杯盏,视线不知不觉微微固定在眼前的人身上。
若是没有那次阴差阳错,她或许真与柳淮序喜结连理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他便无可抑制地滋生出许多见不得人的想法来。
愈演愈烈,连所谓的理智也已然快要到了笼边。
“孤给你时间,可你也得给孤一个期限。”他使了大力气,才算缓缓克制住这股冲动,“一个月,最多一个月。”
他漠然片刻,“柳殊,别让孤等太久。”
“我、我知道。”她弱弱道,不自在地动了动腿,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坐姿,“不会太久的。”
闻初尧这话说得实在不甚礼貌,甚至算是在威胁人了,可她内心竟然…也不是那么怕了?
甚至…连过去的那份不愉在此刻也变得微乎其微。
柳殊仿佛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噤了声。
对方没有体贴退步的意思,仍是步步紧逼,“既然这样,你是不是也该给些甜头?”
“什么?”她一下子有些跟不上他的脑回路,“…甜头?”
闻初尧抬眼瞧她,唇线渐渐拉直。
触及这股视线,她忽地有一瞬间福至心灵。
“…可、可你不是说会给我时间?”
太子殿下眉尾微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眼,语调拉得长而慢,“子嗣一事讲究缘分,不是吗?”他贴近了些,起身走至她身旁,将人揽住。
柳殊睁大眼,像是被钉在位置上,一双美目慌乱地瞪着那双近距离跟她对望,半眯着的黑眸。
闻初尧帮她把松落的发丝挽到耳后。
男人的指尖滑过面庞,若有若无的凉,却叫她的脸莫名地烫了起来。
这种旖旎的氛围实在太像是在暗示着什么,柳殊试图忽略掉男人喷洒在耳廓处的鼻息,挣扎着想摆脱身体上所带来的那种瑟缩感。
可这次,男人明显没想给她这个机会。
闻初尧的鼻息再度萦绕在她耳边,沉重,急促。他的声音很沙哑,嘴唇抵在她耳侧。
说话时呼出的断断续续的热气全洒在柳殊的颈脖处,“孤已经让你适应过了,这次…你也得让孤缓一缓吧…”
柳殊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扣住她的那只手正在微微发烫。
一切仿佛是黄昏时的重演,但这次,男人显然还想要更进一步。
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不知何时已经向她的衣襟探去,瞬间,就叫人溃不成军。
夏日的暑气中,柳殊只觉得那股热浪越来越浓了。
她想拒绝,却发现…似是没什么立场。
甚至,连带着她这颗想要拒绝的心也不似从前那么干脆了。
闻初尧见她支吾了两下又收了声,猛地用鼻尖蹭了蹭眼前的人。
随着动作,男人平日里清冽温润的嗓音也因沾染了丝缕情|欲,变得更哑了些,低低沉沉地缠绕上来。
带着侵略意味的吻,转瞬便朝她席卷而来,许是不愿再忍,闻初尧的动作颇有些凶狠。
与庙宇中如出一辙的横行霸道,甚至于,比片刻前的那次还要凶,像是…一刻也等不得地要把她拆入腹中。
他的呼吸炽热,含着她唇的力道极重。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柳殊近乎要窒息,白瓷般的肌肤上绽着桃色,在水中沉浮。
最后,她的反抗声皆数化为嘤咛,渐渐归于平静。
糜艳的桃色透过脸颊,蔓延至身体。
而水,也变了几分颜色,浮上几丝浑浊。
……
凤仪宫。
张皇后身着一席华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阳光下,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泛起一阵粼粼的波纹,发髻上的珠翠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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