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半个人影。
可她知道,哥哥应允过她的时辰从来不会晚, 就连那夜他受了重伤, 也在子时之前来到揽月苑陪她过了生辰。
放了许愿的天灯。
她看了眼时辰,这会儿刚戌时, 还早着呢。
她怀揣着新奇与期待神游天际,回想着昨日那个温柔又带着强势的吻。
那双她从前不敢触及的手抱了她,还握在她腰间轻摩,人总会对某一样事物着迷, 一想到就心生曳动,沉迷渴求。
而她, 对他的手情有独钟, 那双冷白修长的指节碰在她身上的任何地方,都能让她心动,如同带了古远的咒。
她的身体本能的渴求他的手。
夜风轻轻, 如今揽月苑里的花都开了, 花香浓郁,随风而来,谢如闻沐浴后身上穿了一件玉色绣缠枝百褶裙。
百褶裙里, 是她入睡时穿的寝衣。
她本是要穿平日里的衣裳, 绿竹都给她准备好了, 可红梅问她:“公子当真说让十五娘沐浴后去阁楼上等他了?”
谢如闻对她点头:“还让我用桂花香粉沐浴。”她话落, 红梅一副了然于心的神色,对谢如闻笑笑, 低声道:“十五娘听我的,着件寝衣去便是。”
公子都这样说了,八成是夜里还要赶回府上,为了省事,让十五娘提前沐浴,那二层阁楼上,隐蔽且静谧。
是暧昧旖旎的好地方,一时情起,乱了心性,穿那么严实做什么?
对于红梅在情爱一事上的见解,谢如闻从不怀疑,日漫韩漫BGBL漫画都在q群八148以6九流3她问红梅:“为何只着寝衣?”她在心里想,应是为了更好的感受。
昨夜,他的手隔着好几层衣服攥在她腰间,确实不太好。
不等红梅回她,绿竹就先瞪了红梅一眼,关于这些事,谢如闻并不喜欢绿竹,绿竹总是不让红梅给她讲。
她先一步对绿竹道:“绿竹姐姐出去罢。”她昨夜体会到了亲吻的感觉,如今对情爱之事的好奇心不但没落下,反而更盛,如刚吐芽冒出头的种子,闯进欲.望的地界,走不出。
绿竹:“……可,十五娘——”绿竹欲言又止,又瞪了红梅一眼,只得先出了里间。
红梅就在屋里与谢如闻说了几句话。
于是,她就在寝衣外面穿了件衣裙来这里了。
书案上的沙漏一点一点在走,夜色越发暗了,谢玄烨还是没有来,谢如闻向来困的早,掩手打了个小哈欠。
如同上回她生辰时一样,让她有些心生烦躁,可偏偏她又了解他,若不是遇到了什么抽不开身的事。
他是绝不会让她这么等的。
正忧心不安时,绿竹在阁楼下唤她:“十五娘,不好了,”绿竹喘着气:“江,江小郎君被人给打了。”
谢如闻:“……”她站在阁楼边沿垂眸看着绿竹:“怎么回事?”
绿竹缓了会儿,继续道:“江小郎君从景山挖的地道里钻进了别苑,咱们揽月苑太大,他偷偷摸摸的,就被几个婆子逮住按着暴打了一顿。”
揽月苑的婆子丫鬟虽都聋哑,却会武,江濯那小身板,自是扛不住,谢如闻闻言皱了皱眉:“被打了给他上药就是,不必来跟我说。”
她心里烦躁,不想管这些事。
绿竹:“……可,可江小郎君浑身是伤,谁也不理,只说要见十五娘。”
谢如闻:“见我作甚,不见。”
绿竹知道她,怕是公子这个时辰了还未来,她心里起了燥意,也是担心公子,她道:“十五娘放心,公子不会有事的。”
绿竹走了。
谢如闻在阁楼上又等了一个时辰,她下了阁楼,回到上弦院,被绿竹引着来了江濯借住的客房。
那些粗使婆子下手颇狠,不但打的江濯浑身是伤,就连脸上也挂了彩,红一块青一块的,谢如闻看着,秀眉轻皱,问他:“疼吗?”
江濯见了她,阴沉的情绪散了些:“不疼。”
一个知道疼还是问了句,一个疼的不能行还说不疼。
谢如闻瞧了他一会儿,说道:“你这个样子回家不太好,就在这里歇上几日吧。”
她心里在阁楼上的那股燥气不见,语气温和,听在江濯心里格外的暖,他自小到大没挨过这样的打。
一时有些哽咽:“嗯,十五娘,我今日来,是想,想——”昨夜,她说要和他亲吻,结果没亲成。
他今儿想来想去,他们还未定亲,就私会亲吻,怕谢三公子会责怪她,就想钻进来看看她,他手指攥着衣摆:“你,你还想——”
还想和他试试吗?
他没说出口,左右他要在这里住上几日,有的是机会问她,改口道:“夜深了,你快去歇着罢,瞧你困的都要睁不开眼了。”
谢如闻确实很困,本打算回来睡觉的,可一想到江濯被人打了一身的伤,她不来看一眼也不好,就先来看他了。
她应声:“你歇着罢,我让景山照顾你。”
——
后半夜落了雨,与以往的几场绵绵春雨不同,骤雨疾风,带着雷鸣闪电,摧的揽月苑里的花叶落了一地,好几棵树都给吹折了。
次日,已是辰时,骤雨还未有丝毫的停歇,天幕浩浩,暗沉无边,一个个乌黑云团子被风吹动,恍若依旧是暗夜。
因着这场暴雨,朝中今日休沐,谢玄烨一早在谢敛院中待了有半个时辰,谢敛与他道:“如今春闱已过,谢氏族中子弟只一人未上榜。”
谢敛看着他:“听闻,是你把他的名字给划了下去,怎么回事啊?”
谢玄烨闻言,眉心微动,语气平和道:“谢延虽为三房嫡子,却无才能,平日里在建康吃喝玩乐便罢了,若让他入了朝堂,于谢氏一族有害无益。”
谢敛:“……”他叹气:“他既参加了春闱,便是想在朝中谋个官职,昨日你三叔来了我这里,与我说了许多。”
“在朝中给他安排个官职罢,不是什么大事。”
谢玄烨沉默片刻:“自年关过后,还未去拜见过三叔,明日我去见他。”
谢敛近几年来对族中事很是懈怠,闻言对谢玄烨‘嗯’了声:“你做主罢。”
一刻钟后,谢玄烨撑伞从谢敛这里离开,经过玉兰园的石子小径时,雨点打在油纸伞上,啪啪作响,可他还是听到了。
‘嘎嘎嘎’的叫声。
是鹅。
谢玄烨此刻心间一紧,脑海里一闪而过,阿闻来府上了?从前在揽月苑,她就是这样追赶着大痴二痴。
他脚下步子顿停,回身去看。
隔了好几株玉兰树,还有春日里各种花枝伸展,他确实看到了一只被雨水淋湿钻来钻去的大鹅,可那不是大痴,也不是二痴。
未等他收回眸光,一声清脆的响声传至耳边:“三哥哥。”谢氏九娘谢韵正被仆人撑着伞往他这边走来。
谢韵是谢氏嫡女,与谢玄烨皆为谭氏所出,今岁已十七,与王氏的郎君定了亲,年底成婚,她生的一张圆脸,随了她姑姑,显得格外可爱。上前皱眉道:“三哥哥,你送我的那只鹅,太不乖了。”
谢玄烨抬步走进玉兰树中,俯身将那只缩在树下的大白鹅抱在怀中,递给谢韵,神色淡然:“或许是你养的不对。”
谢韵平日里在府上谁都不怕,唯独怕她三哥哥,因为平日里其他人都会和她玩,唯有三哥哥对她显得淡漠。
不止是对她,对族中的其他人也是一样,她知道他朝中事务繁忙,也从未来打扰过他,而且,在他跟前没什么好的。
犯了错,是要被斥责的。
谢玄烨这么对她说,谢韵不吭声,从他怀里将大鹅接过来,对他福身施礼:“三哥哥,它都淋湿了,我先抱它回去了。”
谢玄烨对她颔首,出乎谢韵意外的对她道:“改日带你去揽月苑,让阿闻教你如何养鹅。”谢韵闻言有些兴奋:“好啊,哥哥何时带我去呢?”
谢玄烨敛眸,神色微凝,那夜说过的话回荡耳边,他道:“你可给她写封信,问问她,若她愿意,我带你去。”
谢韵闻言哦了声,还要给她写信啊,三哥哥不能直接带她去吗?谢韵想了想:“行吧,听三哥哥的,我等下回去就给她写。”
谢玄烨:“嗯,去罢。”
——
临近午时,谢如闻还睡得香甜,她昨夜在阁楼上待了那么久,又去看了江濯,后半夜才睡下。
可不是这会儿还没睡醒。
昨夜里倒是雷鸣闪电,这会儿已经只有暴雨了,她向来不喜落雨,这样大的暴雨天就算是醒着,她也不会出门。
外面漆黑一片,屋内只有一豆微弱的烛火光亮,如同暗夜,绿竹进来看了她好几回,被红梅说:“你信不信,十五娘能睡到明儿早上。”
绿竹呵笑:“十五娘哪有这么能睡?也是赶巧了,昨夜歇下的晚,偏这天气暗沉,跟黑夜一样,可不是还得再睡。”
午时三刻的时候,谢如闻被人给吵醒了,如今虽是暮春,入睡时却还要盖好被褥,如同冰块一样的触觉落在她后颈上。
让她不禁皱眉。
迷迷糊糊被那冰凉拖住身子,坠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她睁开惺忪的眸子,入目是一张俊美冷厉的脸庞。
乌黑睫羽连颤了好几下,她眼眸睁开,睡梦中软糯糯的嗓音唤了声:“哥哥。”她往左右看了眼,又望向窗外黑沉的天。
雨还在落,打在瓦檐上砰砰作响,她问他:“几时了?你怎么才来。”她以为天还未亮,她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谢玄烨深邃眸光看着她,微凉指腹在她白皙脸颊上轻抚:“怎么睡在这里了?”谢如闻昨夜没在她的上弦院里睡。
她这会儿是睡在谢玄烨的榻上的,听他这样问,她的意识逐渐从睡梦中醒过来:“哥哥向来不会失信与我,我等不来你,就在这里歇下了。”
他本温和的神色,听到这句话,瞬时变冷,落在她脸颊上的微凉指腹收了力。
他听不得她说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谢如闻就算是刚睡醒,也感觉到了,澄亮的眸子打量着他,问:“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嫌她话多,微凉的指腹按在她唇上,让她无法启唇。
谢如闻就这样在他怀里看着他,许久,她抬手将他的手给拿开,突然问道:“难不成谢氏不止一对双生子,你不是哥哥。”
他闻言,呵笑,不置可否。
眸光直直的看着她,谢如闻此刻身上只有一件月白寝衣,满头青丝披散,落在他的身上,她此刻的模样。
是谢玄烨从未见过的。
是啊,他怎么会见过呢,他甚至鲜少会去她的上弦院,又如何能见到此时此刻少女懵懂睡醒的娇憨模样呢?
她模样慵懒,眼眸澄亮,带着睡梦中的乖顺,不止身子是软的,她的脸颊,她的一切,都显得那般诱.惑。
不知是什么刺.激了他,他眸中染了情.欲,捏住她的下颌,薄润的唇吻住她,吻了她许久,俯身在她颈边。
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是桂花香粉的气息。
他还记得,那夜在二层阁楼上,她就是用的桂花香粉,问他,哥哥猜我身上今日用的是什么香。
他闻到了,想再凑近些,可他始终出不来,被谢玄烨压着,直到她离开了二层阁楼,他用了药。
把他彻底压了下去。
他是多么想念这味道啊!
微凉的唇因着亲吻,被染上了温度,在她白皙颈间亲吻,嗅着她的气息,再次吻上她。
室内昏暗一片,纱帐轻拂,他吻了她太久,直到谢如闻彻底从睡梦中醒过来,她推了推他,嗓音依旧含混软糯:“哥哥,你今夜让我沐浴后在这里等你,是要做什么?”
他漆黑的眸子打量着她:“想让我教你什么?”
谢如闻:“……这样。”她虽羞涩,可于她来说,此时是暗夜,黑暗总能让人变得胆大,她学着红梅教她的。
握住谢玄烨的手,放进了她宽大的寝衣里。
谢玄烨意识到她是要做什么后,眉心微挑,薄润的唇勾出一抹邪笑,嗓音放低,在她耳边沉沉道:“亲吻还没学会,就想学别的。”
“这可是你放进来的。”
谢如闻于黑暗中直视着他,她喜欢他的手,昨夜他的手落在她腰间时,她就在想了,若是能不隔着衣衫。
若是直接触在肌肤上。
会是什么感觉呢?
她很好奇,加之红梅悄悄告诉她的,她就选了一个既让他喜欢,而她也会喜欢的位置,让他的手。
去触摸。
谢玄烨的吻落在她唇上,她鼻尖上,落在她耳边,啃咬她的耳垂,渴求着她身上的气息,微凉的指腹。
已然变得温热。
修长指节握紧,再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如此循环往复,拇指指腹轻按,与食指一同捏住,来回挲磨。
谢如闻开始寻求他的吻,本是落在她颈边的唇,被她抬开,主动吻住他的唇,少女的身子格外敏感。
从谢玄烨的手放上那一刻,她身子就已经软了。
更何况,他如此对她。
滑腻如鳅,在他指缝间漏出。
亲吻许久,好似这样的吻已不能让她满足,她染满了水雾的眸子看着谢玄烨,身软如水在他怀中,檀口微张,却未有任何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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