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依他看,公子怎么可能不来。
若在其他事上,公子说一不二,可在十五娘的事上,总会有意外和不同,他抬步走出书房,对浮生道:“你先回府上,我找景山比试比试去。”
浮生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心中只道,自找挨打。
——
入了夜,谢如闻本是让景山来地洞这里接江濯的,她想了想,还是自己过来了。她来到的时候,天色将暗,江濯还未钻过来。
她往一张树桩做成的椅子上一坐,口中衔了一支狗尾巴草,一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边在心里想事。
她想跟江濯试一试。
谢如闻的好奇心一直很强,如今正是少女懵懂的年纪,红梅又在她跟前时不时的扯上一句。
午时江濯说喜欢她。
那他定是愿意的,而她也愿意,这样,就是两厢情愿,话本子里写了,只要你情我愿,怎么做都可以。
她这样在心里想着,夜间安静,除却鸟啼虫鸣,一旁的地洞里传出窸窣的响声,谢如闻闻言站起身,蹲在洞口往里去瞧。
深远的地洞里,一道亮光传出来,她嗓音轻快道:“看你喘的,慢些爬,不着急。”话落,地洞里传来江濯欣喜讶异的话语声:“十五娘,是你吗?你亲自来接我了?”江濯很激动,他没想到谢如闻会亲自在这里等着他。
谢如闻:“嗯。是我,我在这等你有一会儿了。”
江濯闻言别说是慢些爬了,他恨不得变成个球,一下子滚出来,吭哧吭哧的往外钻,待他从地洞口冒出了头,对着谢如闻笑了下:“我怕天色不暗下,会被人瞧见,就晚了会儿。”
谢如闻接过他手中提着的灯,示意他先站起身,随后引着他来到山中清泉流淌经过的地方:“在这里洗洗吧。”
江濯清洗了一番,整个人又成了玉面小郎君,谢如闻和他一道坐在溪水旁,问了问他午时出揽月苑后,去了哪里。
夜色昏暗,月光洒下,静谧无声,两个人相挨而坐,显得有些暧昧,江濯时不时的看上她一眼,觉得她身上好香。
以至于,他都不敢呼吸,空气里都是让他心跳砰砰的气息,他压低了声问谢如闻:“我,我们这是在相会吗?”
谢如闻侧首看了他一眼,直言道:“我正想跟你说,你愿意跟我试试吗?”她话落,见江濯整个人愣了,怕他听不明白,补充道:“做些男女之事。”
江濯‘啊’了一声:“男,男女之事?”他眸光落在谢如闻身上:“十五娘,我,你,我们——这——”
江濯毕竟是男子,虽未行过男女之事,却懂。
听到谢如闻这般说,他有些结巴,若做了这种事被谢三公子给发现。
还不得要了他的命。
他正陷入纠结讶异中,谢如闻不解的看着他:“你不愿亲算了,我也就是好奇,随口说说。”
江濯:“只是亲嘴吗?”
谢如闻:“不然你以为呢?”
江濯松了口气,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只是亲吻当然可以了,他见家中兄长与女子定下亲事后,常常躲起来亲。
江濯:“我愿意,我当然愿意。”他铆足了劲说,手指攥的衣衫都皱了,谢如闻看着他这样,不禁笑了。
她站起身道:“这里烛火太亮,咱们换个地方罢。”她抬手给江濯指了指,不远处有棵古老的梧桐树,春日里枝叶繁茂,将烛火挡的严严实实。
越往前走,烛火越暗,江濯伸手扯住谢如闻:“慢些,别摔着了。”待两人走至梧桐树跟前,江濯于黑暗中对上谢如闻澄亮的眸子,紧张道:“阿闻,你闭上眼睛。”
谢如闻抿了抿唇,对他点头,随后轻轻阖上眼睛,于黑暗中等待,还未等到江濯的靠近,耳边却传来另一道熟悉而清润的嗓音:“阿闻——”
谢如闻猛然睁开眼,回身看去,谢玄烨长身玉立,立在梧桐树外的烛火下,他神色晦暗不明,深邃的眸光似是能穿破黑暗,直直的落在她身上。
江濯看到谢玄烨的那一刻,腿突然有些软,他欲上前将今日之事都揽下来,谢如闻拦住他,说道:“你先钻出去吧。”
江濯:“……好。”
江濯离开了,谢如闻正欲走出梧桐树掩盖的阴影,却不想,谢玄烨主动走了进来,他身量高大,如高耸山石朝她这边压近。
谢如闻如往常一样唤他:“哥哥。”
谢玄烨上前,宽大有力的手掌一把攥在她下颌上,迫使她脚下步子上前,一下撞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谢如闻眸子放大,不解的看着他,嗓音因着他指节的用力而显得暗哑:“哥哥,你捏我做什么,痛——”
谢玄烨在暗黑中轻笑,想起适才她要和江濯做什么,神色冷沉,一字一句道:“怎么这么不乖呢?”
“想亲吻是吗?”他俯身在她耳边,嗓音邪魅:“我教你啊。”
第20章
梧桐树下暗黑一片, 谢玄烨的话清清楚楚的落在谢如闻耳中,她眸子放大,直直的看着他, 神色间尽是不可置信,他说什么?
他教她。
教她亲吻。
谢如闻唇瓣翕动, 想说什么, 却说不出口,若不是下颌被他捏的很痛, 又有夜风吹着,她只以为是陷入了荒诞怪离的梦境之中。
昨夜他还那般冷漠,说他不会教她。
她漆黑的眸子盯着谢玄烨薄润的唇,昨夜她才吻咬过, 她以为,日后若再亲他, 还得用秘药。
风吹动树叶, 沙沙作响,让她想起昨夜他的态度,不由心生烦躁, 眉眼间染了情绪问他:“我怎么不乖了?你不让我喜欢你, 我喜欢别人还不行吗?”
她语气里带着犟,很明显,是在跟他闹脾气:“你说我没接触过别的男子, 我当然要试试, 你不是说不再来揽月苑了吗?”
“又来管我做什么?”
她质问着他, 抬手将他攥在她下颌的手给掰开, 可她的力量终是太小,根本掰不动他。
谢玄烨打量着她的自不量力, 冷白指节用力。
他在心里想,那个他当真是把她给惯坏了,让她敢如此胆大妄为的质问他,谢玄烨会如此惯着她,他可不会。
他俯身下来,就要去堵她的口。
被谢如闻偏过头去躲开,她还在和他怄气,想听他对于昨夜之事的解释,而他没有这个耐心,她的闪躲明显惹怒了他。
这么不乖,日后可怎么办?
他想了想,宽大手掌将她下颌抬起,让她直视着他:“阿闻生的这么貌美,不如送你去临渊王府,给他做侍妾。”
他话落,谢如闻凝了眉眼,不解的看着他:“哥哥,你在说什么?”他不是宁愿忤逆谢老夫人,受了家法也不让她嫁去临渊王府吗。
谢玄烨在黑暗中观着她眸中的疑虑与惧怕,他很满意,就该是这样的,让她怕他,才会听他的,日后和他在一起时,才会乖。
他冷沉的神色舒展开,嗓音温和了几许,他知道,那个他在这七年里对她有多关怀,所以,哥哥在她心里很重要,他低声与她道:“阿闻,我尽力了,可依旧护不住你,若是你不愿嫁,”他抬了抬眉:“我就会有性命之忧。”
他一字一句,如同深山幽谷的回响,落在谢如闻耳中,她见过那日他后背上的伤,血肉模糊,谢老夫人对他用了家法已是如此。
那他口中所言的性命之忧,又是何人呢?临渊王吗?还是其他人。想到这里,她因着昨夜之事与他的怄气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他又道:“是我救了你,不然你早就死了。”
谢如闻垂下看着他的眼眸,不吭声了。
她软了性子,不再如适才一样强势的质问,这让他很满意。
他又将她的下颌抬起,俯身至她唇边:“临渊王性情暴戾,你连亲吻都不会,若侍奉不好他,可是要受罚的。”
他嗓音里带着蛊惑,似是吓她,又似是带着别的目的,谢如闻抬眸看向他,想要从他的神色里瞧出些什么,可梧桐树下太过昏暗,她瞧不出,嗓音轻轻与他道:“哥哥,我觉得你不太对,这件事改日再说吧。”
她很聪敏,如只小狐狸一样狡猾,谢玄烨冷了神色,嗓音低沉:“闭嘴。”他俯身上前,堵在她微张的唇上,两人唇瓣相贴,眸光相视。
谢如闻眸中更多的是讶异,她没想到谢玄烨真的会亲她,他昨夜用了秘药后,那么镇定,对她也是无丝毫的旖旎心思。
到底是怎么了?她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他。
谢玄烨薄唇轻动,将她润泽轻软的唇瓣分开,轻吻了会儿,他眉心微抬,微哑的嗓音落在她耳边:“学吗?”
许是吻了她的缘故,他的嗓音不再那般冷寒,染了几许温柔,谢如闻感受着唇间的绵软触感,虽不知他是怎么了,却迷恋他的亲吻。
她当然要学,今夜她来此,就是想跟江濯试一试,比起和江濯在这里时,此刻她的好奇心更重,她更愿意跟他学。
她于梧桐树投下的暗影中凝视着他,心中是说不出的悸动,想不了太多,她朱唇轻启,嗓音如丝:“学。”
谢玄烨落在她下颌的手松开,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间,将他揽在怀里亲她:“要学,就要乖,张开。”
谢如闻其实是有些小紧张的,无论是唇,还是齿,都合的紧紧的,听到他的话,她檀口微张,齿缝露出丁香小舌。
感觉到谢玄烨的呼吸灼热,薄唇贴上来,用舌尖探进了她口中,这一刻,谢如闻身子颤了下,尚且懵懂的少女。
格外敏感。
这是她头一回有这种体验,是她生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在别的事物中体会过的触觉,像什么呢?
轻羽划过白嫩脚心,电光倏然闪过,很奇妙,让她充满了好奇与探索,而他,还在继续给她新的体验与感觉。
在她口中,如鱼儿游动。
这种感觉充斥她太久,直入四肢五骸,逐渐的,她的好奇心更强,她也想要尝试,舌尖轻勾,碰到他,缠绕他。
照样学样,是有些得心应手,可她还是用牙齿碰到了他,磕了一下又一下,越乱越乱,让温柔缠绵的吻不得不中止,夜间静谧。
时辰过的很快。
这样的吻里,谢如闻初尝,太过敏感,眸光染起水雾,一寸不错的看着他,对他道:“没学会。”
谢玄烨薄唇勾笑,指腹在她殷红的唇上揉捏,不轻不重的按在她饱满的唇珠上,嗓音暗昧不明,问她:“适才,就是要这么跟他学吗?”
尾音落地,冷了神色:“嗯?那日在假山后,他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指腹按压在她唇上,加重了力道。
谢如闻看着他,似要被他深邃的眼眸吸进去,他的情绪很重,恨不得将她捏碎,谢如闻观着他的神色,轻声问他:“哥哥是因那日我拉江濯进了假山,在生气吗?”
昨夜问他的时候,他不置可否。
原来,他因着这事生气了。
不止是生气,还有怒火,他的眸光里染了怒火,谢如闻被他看的有些怕,说道:“我昨日没亲他。”
谢玄烨抬眉:“那刚刚呢?”
他的神色并未因她解释而缓和,依旧阴鸷可怖,谢如闻见他是要揪着她要和江濯试一试的事不放。
她想了想,踮起脚尖学着他适才堵她唇的动作,将他薄润的唇堵上,吐气轻轻:“还没学会呢,不教了吗?”
她的吻,让他收了狠戾,修长指节在她腰肢上掐了一把,谢如闻正在吻他,猛然间被捏住腰肢软.肉,带着软糯气声吟哼了一下。
这声出自身体本能的软音,似是让他很满意,取悦了他,他薄唇勾出一抹邪笑,轻哄道:“日后要乖,要教你的,还多着呢。”
他俯身在她耳边吐气,灼烫的气息让她耳廓发烫,他轻轻用唇亲了下,却又冷了语调:“再敢跟他试,就把你锁起来。”
昏暗让人失去理智,夜色浊浊,梧桐树影如大伞将他们掩照,让人不能清醒,如同坠入深不见底的梦。
而现在,他的指节在她腰间轻摩,将她揽在怀中,薄润的唇温柔的吻着她,她对于此时此刻,有些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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