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些不好笑的「趣事」,都是老爸跟他讲的。
他跟老爸情如父子,两个人还会把啤酒言欢,老爸兴致一来,还会把我「许配」给他,他会马上单膝跪下喊岳父大人,老爸就会笑着把他扶起来,要他「平身」,一老一小,这对忘年之交疯得很。
他果然是个白目大王,可真是白目啊,怎么可以在跟女生约会的时候讲警察执勤的事?有哪个女生会想听那个?难怪韩湘婷会冷落他了。
想到离开这里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他,我的心像被挖走一块,这种感觉好奇怪。是因为单泽郁是我搬来这里之后交的第一个朋友吗?
还是因为他曾为了我打架?
我从没想过会有男生为了我打架,他是第一个。
就只是听到一句「她妈妈跟别人跑了」,他竟然就冲到那个人面前,对着人家的下巴一拳挥过去。
他真的是鸡婆死了,我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闲言闲语,他干么抢着帮我出头啊?还打得眼睛都肿起来,让单妈妈大吃一惊。
像中了某种魔咒似的,从那之后,我就会不由自主的偷看他。
他就坐在我隔壁排,虽然中间隔着走道,但距离很近,只要他上课时睡着,我就会一直看着他。谁教他总是刚好脸朝我侧趴着睡,那长长的睫毛颤动时,害我都想去数他有几根睫毛,换我变态了。
单泽郁...其实我不希望他追到韩湘婷,因为....其实韩湘婷不是处女了,我还硬着头皮陪她去堕胎过。她就是那种只有外表清纯的女生,我很怕单泽郁发现之后会失望。
虽然我常常给他脸色看,可其实我还满喜欢他这个朋友的,因为他很讲义气,只要老爸出任务,他都会来陪我,算是很够意思了。
奇妙的是,明明不对盘,我们两个人却同样对广告企划充满兴趣,我们常常一起看电视,都是抢着看广告。
他吹牛自己以后一定会变成广告天王,我当然不会输他,就约定以后在广告界一较高下了,哈哈。
写日记的同时,我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凌晨四点半了,离搬家的时间又近了一些……
窗外那颗名叫「白俊琬」的星星真的很漂亮、很耀眼.....单泽郁,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再见了,单泽郁,希望我还能.....再见到你。
看完自己写的日记,白俊琬整个人傻了,脸热了。
原来...天哪!自己一直在喜欢他...
回想过去种种,她,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第七章
快进办公室前,白俊琬的脚步慢了下来。韩湘婷是单泽郁的祕书,座位就在他办公室的外面,要进去他办公室的人都必须先经过韩湘婷,当然跟单泽郁共享办公室的她更加不可能例外。
可是,因为发现了自己日记里的祕密,她现在最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韩湘婷,觉得自己好像很对不起她,竟然一直在暗恋着单泽郁。
唉,如果她有隐形衣就好了,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办公室了.….
「呃,早...妳这么早就来啦?」想归想,她还是硬着头皮停下来跟韩湘婷打招呼。「我进去吃早餐了。」
昨天回家之后,她久久无法平复心中受到的冲击,细细回想,以前自己对单泽郁的在乎不是喜欢又会是什么?
韩湘婷说他吻她时,当时自己那脑中一片空白的感觉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怪她太迟钝,竟然连自己的感情都没察觉到…..
「等等!」韩湘婷叫住她,美眸直视着她。
「我星期天帮我妈拿会钱去给美花姨的时候,看见妳从单子家里走出去。」
白俊琬愣住了,瞬间有种自己是地鼠,才刚探出头去就被打个正着的感觉。
「妳别误会。」她深吸口气,作贼被抓到应该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我捡到一只狗狗,暂时寄住在他家,我是去看狗狗的。」
韩湘婷看到的应该是她照顾了单泽郁一整晚,隔天早上疲的从他家出去的画面,幸好不是看到她半夜离去,不然就真是跳到什么河都洗不清了。
虽然她是为了白白去的没错,但她留下来是为了单泽郁,任何人都会不高兴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照顾整晚吧?她不想越描越黑,所以没有说实话。
「去看狗?」韩湘婷一脸怀疑的样子。
她又硬着头皮点头。「对。」
「我觉得,既然妳不方便自己照顾,不如送去收容所。」韩湘婷轻描淡写的表示。
她怔忡的看着韩湘婷。「妳说什么?」
「我说送去收容所啊,不是有那种地方吗?」韩湘婷丝毫不觉得有哪里不妥的回道。她紧抿了唇,瞪着韩湘婷。「我明白妳的立场有资格不高兴我去单家,但我绝对不会把狗狗送去收容所。」
因为觉得对不起韩湘婷,所以她强迫自己要好好的跟她说话,但好难。
韩湘婷可知道送到收容所的流浪动物,十二天没人认领或认养就要被安乐死,把白白送去那里就是要牠送死的意思!
「妳的意思是,妳要继续用照顾狗的理由进出单家?」她故意很挑衅的问白俊琬。
天知道当她看到白俊琬从单泽郁家里走出来时有多雀跃,知道以白俊琬的为人,心里一定在天人交战着,她就觉得很开心,总算报了一箭之仇。
「如果让妳不高兴,我很抱歉,我今天就把狗狗接走,以后不会再去单家了,我保证。」她干涩地说。
如果可以名正言顺的把白白安置在单泽郁家里就好了,但她凭什么名正言顺呢?她只是「同学」,只是「以前的房客」.....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会揪成一团?她垂头丧气的想,为什么她会那么闷?她是在气谁啊?
「白俊琬,妳在生气吗?」韩湘婷无辜的眨了眨眼。「我说错什么让妳不高兴了?」
「谁在生气?」单泽郁走进来,敏锐的在两个女人之间闻到烟硝味。
白俊琬看着他,心头莫名抽痛了下。「我今天会过去把白白接走,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
不要哭!她命令自己,他是韩湘婷的男人,不准对他有任何情绪,不可以觉得委屈,不准!
「把白白接走?」单泽郁一愣。「为什么突然这样?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再说我跟白白也有了感情……」
星期六晚上,他知道她照顾了他整晚,银他喝粥、吃药,还不断的帮他擦汗,一直到他退烧,病情稳定之后才走。
他以为那表示她不会再刻意跟他保持距离了,正暗自喜悦不已,可是瞧瞧她现在,态度比之前更冷啊!
「总之,我想自己照顾白白,先跟你说一声。」带着胸口猛袭而来的帐然,她说完就闷头进办公室去了。
单泽郁这白痴,女朋友不高兴了都不知道。
「她是怎么回事啊?」而她的态度让单泽郁如坠五里迷雾,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以为今天她至少会问他一句好点了没,没想到她更冷淡了。
「白俊琬好像为了吴育洁很苦恼。」韩湘婷突然闲凉的开口了。
「妳说什么?」他火速瞪向她。「吴育洁?妳说吴育洁吗?」
韩湘婷挑眉点了点头,开始说风凉话,「你都没想到吗?以前她不是就对吴育洁颇有好感?现在近水楼台.………」
「该死!」他低咒一声。
「你吓谁啊?」韩湘婷拍着胸口。还没说完就被他大喝一声打断,她要去收惊了啦。「妳别吵。」单泽郁蹙着眉心。
该死该死!他怎么没想到吴育洁?当年他搞破坏,阻碍了她跟吴育洁的可能性,那时他还被她怨了好久。
难道她现在还喜欢那种白斩鸡型的男人吗?是因为吴育洁,所以才开始对他冷淡?「对了,总监,我忘了告诉你,我之前跟白俊琬说我跟你是一对。」韩湘婷又开口了,轻描淡写的说。
「什么一对?」他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
她聋肩。「就是一对啊,情侣关系。」「妳在胡说什么?为什么对她胡说八道?」他气怒的对她低吼,气愤得全身都僵硬了!
「不用那么大声,你不知道女人的报复心很重吗?」她对他扮了个鬼脸。「谁教你当年假装追我,其实是想利用我亲近她,我觉得自尊很受伤,不想看到你那么快追到她,那样我会很不高兴。」
吼~~他握紧拳,咬牙吸一口气。「所以妳就对她乱说?」
她点头,没半点罪恶感。「反正我现在已经告诉你了,你自己想办法收拾善后吧!我去煮咖啡。」不负责任的说完后,她就大大方方从他眼前走掉了。
「韩、湘、婷!」他对着她的背影低咆,气得差点爆血管。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有施骅诚罩着,他一定会掐死她!
现在他才恍然明白琬儿对他的态度转变,不是因为吴育洁,而是以为他和韩湘婷在一起!
罗姞发现单泽郁没有在听她说话。
这个会议只有他们两个人,通常这种重要会议也只有他们两个来决定采用哪一个文案。
可是,他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让她觉得很不被尊重。
「会议要改天吗?」她冷不防问他。
单泽郁总算回神了,他看着她,不解的问:「为什麽要改天?」
她直觉的摔了下眉。「因为你的心没有在这里,我好像在跟空气开会。」
「妳还真敏锐。」他苦笑一记,把手里的文件搁下,拿起咖啡喝了几口。「我在想事情。」
「哦?」她挑挑眉,不置可否的问:「什么事情?我帮得上忙吗?」
「妳应该帮不上忙。」他一脸凝肃。「白俊琬误会我跟韩湘婷在一起,我想解开她对我的误会。」
「韩湘婷怎么会开这种玩笑?」她勉强笑问:「你又为什么要跟白俊琬解释这个?难道你喜欢她?」
「我是喜欢她。」他唇边出现一抹笑意,直言不讳的说:「喜欢好久了,从高中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喜欢她,直到她搬走,哦,对了,妳还不知道我和她是高中同学吧?她是转学生,也是我家的房客。」
罗姞脸色死白的看着他,他的表情就像谈到在跟自己闹骜扭的情人似的,无奈甜蜜兼而有之....
该死!他怎么可以喜欢白俊琬?那她怎么办?她一直在等他开口,等着跟他复合,他竟然.....背叛她,喜欢白俊琬?!
「怎么不说话?」他笑了笑,转着杯耳。「被我吓到了?」
「确实是吓到了,我没想到你这么专情。」她冷着脸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饰慌乱不已的心情。
她手机响了,刚好可以逃避面对他,她迅速接起手机。
「什么事?」才听对方说了几句,她就满脸不耐烦的问。
单泽郁看着她。这么不耐烦的口气,不是对朋友,也不是对同事,她只会对一个人这样无礼....
「我说我不需要,妳要买就买给怡安他们就好,不必买我的,我的衣服我自己会去买,不需要妳多事,挂电话了!」
即使已经结束通话,她胸口仍旧起伏着,间接说明了她心中的不平静。
「是伯母吧?」他看着她。「跟伯母还是老样子吗?伯母是个好女人,妳就真心接纳她吧!」
罗姞的父亲是名医,她十岁丧母,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再婚,后母一直想跟她亲近,但她很排斥,即使后母后来生下她同父异母的弟妹,她仍然非常排斥后母,始终不肯接纳她。
「真心接纳?」她苦涩的说:「有那么简单就好。」
他摇了摇头,拿她没辙。「妳就是爱钻牛角尖。」
她听了他的批评很不高兴,冲口而出,「白俊琬呢?她不会钻牛角尖,所以你喜欢她?」
他微笑起来。「她很有正义感,看到小偷会追上去抓人,看到有人被欺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又善良,还很爱护小动物,见不得路上流浪的猫狗没人照顾,而且少根筋,至于牛角尖嘛,她恐怕不知道什么是钻牛角尖。」
他从美花姨那里知道,因公殉职的白伯父本来有一大笔抚恤金,足够她买房子了,根本不需要租屋。
可是,当时白伯父手下的一名小警察突然心肌梗塞过世,留下中风的父母、没有工作的外籍配偶和五个年幼的孩子,生活顿时陷入困境,她眼也不眨的就把庞大的抚恤金都捐给人家。
这个女人,他能不爱吗?
「我不太舒服,我们明天再继续吧!」该死!真是听不下去了。罗姞迅速收好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那男人是谁?
单泽郁谜起眼,看着在公司大门口跟男人有说有笑的白俊琬,她扎着高高的马尾,露出雪白迷人的颈项和锁骨,简单贴身的米白无袖蕾丝上衣勾勒着丰满上围的线条,丝质黑色及膝合身窄裙让她看起来更加修长,糖果黄的复古楔形鞋则展露出小腿的美。
她手上拿着一束花,还有个礼物模样的盒子,让他越看越起疑,加上那个男的又算长得不错....
看到这画面,如果他会识趣的不去打扰他们,还绕道走开,那他就不叫单泽郁了。
他大步走过去,大方的把手搭在白俊琬肩上。「哈罗,琬儿,不介绍一下妳的朋友吗?」
她浑身一僵,又不能在外人面前把他推开,只好僵硬的说道:「这位是白白的主人,他叫贺孟修,还有,白白不叫白白,叫妮妮。」
「是吗?原来是白白的主人,啊,不对,原来是妮妮的主人,我是琬儿的男朋友,我叫单泽郁,幸会。」他噙着笑容,伸手和那个见鬼的贺孟修握了握,一眼就看出姓贺的对他的琬儿图谋不轨。
「他在开玩笑。」她总算镇定的把单泽郁的手拿开了,抬眸对贺孟修说道:「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只是我的老板而已,不过对于照顾妮妮,他也帮了很多忙,出钱又出力,你可以谢谢他。」
「谢谢你,单先生。」贺孟修一脸由衷。「妮妮是家母的精神支柱,牠走失后,她老人家一直食不下噬,很谢谢两位对妮妮的照顾。」
「不、客、气。」单泽郁不太爽的动了动眉梢。
琬儿口中的「而已」两字让他极度不舒服,只是老板而已吗?
他何止帮了很多忙,他简直是帮了太多忙,除了把妮妮安置在他家、带牠看兽医、备齐牠的生活用品,还印了八百张印有妮妮照片和拾获地点的宣传单到处贴,就为了帮牠找回主人。
不过,他现在觉得他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没事替狗找主人却找来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干什么啊?
一开始,他就应该提议由他们来收养妮妮才对,这么一来,他和琬儿就名正言顺成了妮妮的爸妈,不是很好吗?
现在当然来不及了,既然苍蝇已经引来,他只能不择手段的赶走苍蝇。
「那么,白小姐,晚上见了。」贺孟修微笑说道,上车后又降下车窗跟他们道了再见才走。
贺孟修走后,他瞪着她,瞬也不瞬的盯住她。「晚上见什么?你们晚上要见面吗?」
「他要去接妮妮。」她闷声说道,同时逃避着他灼热的视线。
他挑眉。「如果只是接妮妮,美花姨有我家的钥匙,我会请美花姨把妮妮交给他,你们没必要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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