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在庆祝的时候会主动喝些吧。’
小婴儿像是看不出她对酒并不热衷似的,微微颔首。
‘收下吧。’
那瓶酒是送给她的礼物。
在当时,日野咲以为reborn是指大家一起给她庆生这件事, 属于“庆祝”的范围。
……值得庆祝的事情吗?
日野咲松开手,风衣口袋微鼓的轮廓消失了。
少女仿佛对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毫无察觉,步伐不急不缓, 按照原定的路线行进。
轻而易举的被蒙上黑布,两个人扛着她扔到了停在路边的车里。
脖颈一痛, 有微凉的液体被注入到体内。
日野咲没什么感觉, 不管给她注射的是镇静剂还是毒药, 她都有基本的抗性。
疲惫的困倦感渐渐浮现, 日野咲闭上了双眼, 意识却保持着高度活跃的状态。
失去了视觉以后,更能清楚的感受到车辆行驶的颠簸,记下了车辆转弯的间隔,凭借着记忆, 日野咲大致摸清了她现在正处于并盛町的位置。
直到日野咲再次被人抬着, 她从车里被人移动到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有锁门的声音落下。
日野咲的眼前没被人遮住, 但她也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表现的完全符合一个陷入沉睡的人的状态。
控制她的两个人明显只是普通的打手,连杀手都算不上,大概是当地在云雀恭弥压迫下仅存的黑.道势力。
假如真和reborn有关,对方是想让她来一场密室逃脱吗?
日野咲发散思维的想着,同时耳朵微动。
在把她关到这里后的几十分钟,又有一个人被扔了进来。
对方在落地时没有任何防备姿势,看起来彻底的失去意识了。
因为送人进来,大门是处于敞开的,有光线从门外投进来。
如果要逃出去,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在光线下显现出融金般色泽的双眼毫无遮拦的盯着出口处一会儿,又把视线移到地上那个人身上。
那个……让她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的身影。
十代目?
没有其他的可能,日野咲立刻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把沢田纲吉扔进来的打手没注意到角落里日野咲的“苏醒”,又把大门重新合上,在外面落上锁。
“十代目?”在仓库里完全处于没有一丝光亮的封闭环境后,日野咲出声呼唤道。
日野咲在黑暗环境里毫无阻碍的视力能让她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容,对方正闭着眼睛,哪怕看起来处于无意识的状态,眉头依旧是紧皱着的。
她试探性地又叫了一声,理所应当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碍于双手被绑在身后,日野咲伸出没有被束缚住的腿,用鞋底不客气地踹了下少年的腿。
“唔……”
在几脚下去以后,终于听到了沢田纲吉含糊的轻哼一声,日野咲迅速收回踩在对方身上的脚,规矩坐好。
棕发少年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麻木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知觉。
“欸、日野?”
沢田纲吉迟缓的眨了下眼,在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后,在黑暗里凭着微弱的视觉,第一眼看到了那抹显眼的赤红,没有任何犹豫地叫出心里浮现出的人的名字。
沢田纲吉的肩膀垮了下来,似乎能看到她这个认知让他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日野!你感觉怎么样,受伤了吗?”想到他们现在的处境,沢田纲吉称得上慌张的确认着少女的安危。
“?”不理解少年睁开眼第一句话是问这个问题,日野咲依然如实回答,“我很好,十代目。”
日野咲顿了顿,诚恳的说:“能在被绑架以后看到您俊美的容颜,我此生无憾,如果您能再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结婚那种请求绝对不行啊!”大概能猜到少女会提出什么愿望的沢田纲吉想也不想的拒绝道。
日野咲面无表情,身边浮现沮丧的乌云:“哦。”
眼见少女消沉下去,沢田纲吉有些无奈,后知后觉问起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更重要的话题:“那个,日野你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突如其来的被人绑架,快要沢田纲吉的脑子把搅成一团浆糊了。
完全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听reborn说起过,最近有什么敌人。
“……说起来。”沢田纲吉没有完全褪去担忧的棕色眼瞳看了过来,“日野是因为什么被他们控制起来,抓到这里;来的呢?”
没有受伤的话……
按照沢田纲吉对少女的印象,对方不像是那种会束手就擒的性格。
……就算没有搞出很大的动静,也不该这么平淡的。
“……”认为很可能是reborn又一次戏弄沢田纲吉的手段,而默不作声配合的日野咲视线不明显的微移。
如果提前暴露了reborn的计划,一定会被那个大头婴儿报复的。
在昏暗的环境里,很难看清彼此的神情变化,日野咲脸上心虚,语气犀利的反问:“十代目您为什么会被那几个家伙绑来?那些杂鱼应该很容易解决才对。”
“……”
沢田纲吉果然被哽住,不说话了。
同时把脸侧过去,在漆黑的环境中也下意识地避开了日野咲。
今早,沢田纲吉在家门口收到了一个严严实实的包裹,上面写着“沢田纲吉收”的字样。
他小心打开以后,首先看到的就是赤红的、比鲜血还要夺目的颜色。
用手去碰,得到了奇怪的陌生触感。
细腻的、滑滑的……
沢田纲吉感觉自己的思绪像是生锈的齿轮一样顿涩,花了好半天才意识到,那似乎是……一缕头发。
几乎成为标志性的张扬红发,被人整齐的割断,送到了他的面前。
沢田纲吉记不清当时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被人挟持着推上车的。
他顺从的被“绑架”,虽然看上去是个很冒险的举动,但沢田纲吉在没有看到平安无事的日野咲前,始终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但是、但是……
沢田纲吉闪烁着的眼瞳看向正微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日野咲。
这样说出来会让人烦恼的话,怎么可能说出口。
尤其是、
沢田纲吉想象了一下,假如自己说是因为担心所以才主动被绑起来的,对方会有的反应。
‘十代目……居然为了我……’
‘太感动了!’
‘——请务必和我结婚!’
想到那种混乱的画面,沢田纲吉不明显的僵硬起来。
这种事,还是算了吧……
“呃、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吧。”沢田纲吉尝试着挣了挣绑在身后的绳子,紧紧捆在手腕的麻绳无法被轻易挣脱,反而有越来越紧的趋势,感受到这一点的沢田纲吉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糟糕、完全行不通啊,如果有锋利一点的东西就好了……”
说着,沢田纲吉的目光从顶着一边不对称耳发的日野咲身上停留。
说起来,虽然手都被牢牢的绑起来,但他们有两个人,说不定可以互相解开对方手腕的绳子?
“那个、日野,我想到,或许我们可以用牙齿咬断绳子来脱困。”沢田纲吉提出自己想到的办法。
日野咲没有任何犹豫的采纳,十分配合的灿烂一笑,露出看上去就很锋利的鲨鱼牙:“可以,虽然没做过这种事情,不过我应该会很占优势!”
“欸、欸……”沢田纲吉下意识想要拒绝的声音,在看清少女穿着短裙后消失了,他不自在地撇过头,忍着羞赧的说。“那就拜托了,日野。”
日野咲认真点头,高声承诺道:“保证不辜负十代目的期待!”
倒也不用这么认真……
沢田纲吉有些无奈的想。
日野咲绷着脸,严肃地盯着沢田纲吉背后的绳子,调整自己的坐姿,“噗叽”一声砸在地上,确认好目标,蠕动,蠕动……
整个人像是毛毛虫一样弓起身子,再向前展开,重复几次这个过程,日野咲的下巴就抵到了沢田纲吉裤子上的布料。
只需要再往后挪一下,就是绳子所在的位置了。
“……”
但沢田纲吉好一阵都没有再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准确来说,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明明还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却迟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被人绑来,身处漆黑的废弃仓库里,唯一的同伴忽然失去了声音。
一时间各种念头涌上,沢田纲吉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按捺下心里那些可怕的恐怖怪谈,发颤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些许慌乱的心情。
“……日野?”
“……”
没有得到回复,沢田纲吉又拔高嗓音,再次问道:“日野?”
“十代目……”少女缓缓吐出一口气,把脸贴在沢田纲吉的裤子上,从眼眶里夸张的蹦出两颗红心,她疯狂地用脸上下蹭在布料上,嗅嗅,同时狂热的喊着,“十代目的腿,好柔软!好喜欢!”
“——咿!”沢田纲吉对急转直下的发展接受不能,看起来整个人都恨不得躲到和日野咲相反的角落里了。
值得庆幸的是,日野咲关键时刻重新恢复了理智,她难得不自在地轻咳两声,歉意的说:“真是抱歉十代目!让您看见我变、失态的一幕!”术辞
“你刚刚是想说变态来着吧!!!”沢田纲吉流着冷汗,犀利地指出对方不自然的停顿。
“等等……”沢田纲吉忽然缓下语气,像是想到什么了其他的办法一样,眼里浮现出期待的微光,“我突然想到,日野是不是可以用替身解开我们手上的绳子?”
日野咲:“……”
哪怕在黑暗的环境里,也能感受到瞬间阴沉下去的气氛。
沢田纲吉莫名脊背一紧,浑身仿佛被冰冻般地僵住。
不知道为什么,日野给他的感觉突然变得好可怕……
日野咲略带可惜地:“不愧是十代目啊,思维敏捷的立刻就想到了脱困的办法,嘁。”
“你刚刚是“嘁”了没错吧?!”
日野咲移开视线:“……”
“……这是在装作没听见吗?”沢田纲吉不确定地问。
捆在手腕上的绳子松开、落下。
两个人恢复了自由,揉着腕部缓解血液不流通导致的发麻感。
日野咲拿出探测器,圆形的屏幕上显示着附近零零散散的红点,分别代表着他们,以及其他的生物。
日野咲指着距离他们很近的两个红点,说:“门外一直有人守着,最保险的做法是……”
沢田纲吉想了下:“寻找其他出口?”
“咔哒”一声,日野咲给手.枪上膛,双手持枪,残忍地咧开嘴,连笑容都透着隐隐的血腥气息:“正面解决掉他们。”
沢田纲吉惊恐地慌张摆手:“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啊!”
作战方案被否定的日野咲面无表情的看向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顶着少女很有压力的眼神,硬着头皮提议:“不如再想其他的办法,呃、比如可以让他们失去行动力,没办法阻拦我们离开”
“您是说卸掉他们的四肢吗?”日野咲顺着沢田纲吉的话想下去,一脸若有所思。
“又不会真的让他们受太严重的伤!!!”沢田纲吉抬高声音补全后面的要求,又担心自己的声调被外面的人听到,嗓音又不自觉地弱了下来。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剩最后的那个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对不能使用的办法了。”日野咲一脸严肃,语气也不复先前的雀跃。
沢田纲吉不由自主也随着对方的态度而紧张起来,吞了下不存在的口水,压下起伏的情绪问:“是、是什么?”
日野咲十指交叠,撑在下巴处,目光悠远且没有落在具体的位置,语气沉稳,一字一句地说:“那就是……色.诱!”
“咿咿?!”沢田纲吉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气音。
…………
……
“吱嘎”一声,生锈的仓库大门被人从内打开,顿时引起了门外几人的警觉,视线齐齐地向声音来源看去。
那道门原本应该被他们锁上了才对。
但此时的的确确敞开了一条缝,一只款式简单的鞋从里面探了出来,然后是整个人像螃蟹一样横着走出来,瘦弱的身形除了校服,还在下半身套着一件蓬松的洁白裙撑,两只手不自在地压着乱翘的裙撑,戴着兔耳发箍,满脸通红的沢田纲吉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打手们:“……”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就是一阵整齐且难以言喻的诡异沉默。
沢田纲吉用力低着头,似乎想从鞋尖踩着的地面找出可以钻进去的洞一样,他在心里流着宽面条泪,尽量无视自己脸上烫到可以煎鸡蛋的温度。
果然不行啊!
会答应日野这么做的自己简直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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