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鱼红着脸,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再比如。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上。
方令越一只手端着牛奶,另一只手里拿着烤好的面包,专注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而小姑娘呢?迫于那热烈地视线,头低的越来越低。到最后一个爆栗砸在脑袋上,卫鱼可怜巴巴地抬起头。
脑袋上的手胡乱的揉了揉小姑娘头顶的黑发,并说: “好好吃饭。”
……
所以,这真的是一种神奇的体验。
在挨了两个爆栗之后的卫鱼如是想。
再再比如。
方令越将车停在电视台的地下停车场后,在小姑娘要下车前,叫住了她。小姑娘措手不及地捏着衣角。
“过来。”方令越示意。
卫鱼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屁股。
下一秒男人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以及这样那样迫不及待地原因,伸手一把将小姑娘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卫鱼心脏怦怦跳,下巴枕在方令越的前胸,仰着头,鼻尖全是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而方令越下巴抵在卫鱼头顶,轻轻地摩挲着,然后温温的吻就落在了卫鱼头顶。
这是怎样一种体验呢?
在挨了两个爆栗,又被亲了好几下的卫鱼如下想。
所谓恋爱,大约就是爆栗和接吻,心律不齐等一众后遗症并存的体验。
美好而刺激。
并让人趋之若鹜。
一整天,卫鱼都觉得自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的豌豆公主(是的,她是这样想的),浑身都软绵绵的,心里哪儿哪儿都是那个人,甚至看到一支笔听到一首歌或者无意间听到一个姓方的名人也会联想到那个男人。
于是,我见到的所有人都是你。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班前。早上分开时方令越叮嘱她一定要在停车场等他,不得擅自行动。迫于组织的强烈态度,卫鱼在收拾好东西以后乖乖地搭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
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方令越。她猜想他一定是工作太多周身乏术,也不好打电话去,害怕打扰他的工作,于是掏出手机打算编辑短信。
手机上的电话号码还是方令越早上亲手输入的。
想到这里,脸又是一红。
卫鱼拍了拍自己的脸,四下看没有人,于是才又假装淡定地继续编辑短信。刚准备发出去,就收到了方令越打来的电话。
——在哪儿?
卫鱼清了清嗓子。
——停车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语气里带着轻笑和无奈。
——怎么办?我今天估计得很晚。
卫鱼愣了愣。
——没事没事,你继续忙,我可以自己回去。
电话那头又是好一阵沉默,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两个人都不说话,呼吸声就变得越发明显。两道不一样的声音,起初一重一浅,却不知道从哪一刻起竟然变成了一个频率。
——卫鱼?
——嗯?
电话那头的人笑,那笑声通过听筒拍在卫鱼耳边。就像这个人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靠在她耳旁轻声细语一般。然后他说。
——怎么办,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然后是压抑着的,低低的笑声。以及轻轻地不易被察觉的书页翻动的声音。
卫鱼大脑里轰隆隆地一阵响。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嗯?
——卫鱼,还在听吗?
卫鱼回过神来。
——嗯。
方令越还在笑。
——那我挂了?
——嗯。
结果谁也没有挂断电话。
——真挂了?
方令越又说了一遍。
卫鱼点头,又嗯了一声。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等……等一下……”
方令越问: “怎么了?”
——方老师你也要小心。
说完只觉得心脏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嗯。知道了。
然后电话就被切断了。
卫鱼站在原地,还在想几分钟前方令越说的那句话。
——怎么办,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怎么办?
卫鱼想。
我发现我好像也越来越喜欢你了。
方令越。
然后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喜欢你了
方令越。
爱情哟。
卫鱼走到电梯前,原本打算重新坐到一楼,然后坐公交车回去。电梯门一开, “小鱼儿?”
是徐志宇。
“你怎么在这儿?”
卫鱼想了想, “我走错地方了……”
“噗!”徐志宇被逗笑,调侃道: “你不是脸盲,你是没长脑袋吧?”
卫鱼心想:大概,是的。
衣袖被徐志宇拽住, “走,我送你。”
“啊?”
“啊什么啊?我送你,免费司机。我可从来不白做司机的!”
卫鱼一阵凌乱。等回过神来已经被拽到了车门前。
一辆白色的,一看就特别贵的车……
卫鱼当时就想“如果答应坐徐志宇的车也就是说他会发现我一个穷光蛋居然住在有钱人的小区并且可能会通过各种乱七八糟的渠道打听到方老师也住在那个小区如果他又乱七八糟的推理出我跟方老师住在一起”,……那就完了。
“不用,不用,我有车。”卫鱼回绝道。
徐志宇一脸问号, “车?你车在哪儿?你什么时候买的车?你哪儿来的钱买车?”
“……”
“我说的是公交车……我坐公交车回去……”
徐志宇不同意: “你跟我客气什么,快上车,再不上去我就绑架你然后撕票,听到没!”
卫鱼一向是不擅长人际关系的。特别是当对方盛情难却,而自己又实在没有足够的理由拒绝的时候。
做人真难。
好吧好吧, “我上去。”卫鱼投降,继而无视徐志宇的一脸得意, “谢谢你,徐志宇。”
徐志宇转身, “那你要怎么谢我?”
卫鱼: “……”
这个对话真是好熟悉。
只不过,徐志宇似乎不是一盘炒饭就能打发的主。
卫鱼如实想。
徐志宇当然不知道卫鱼在想什么,当然他也没想过真要卫鱼谢他。他有私心,甚至希望卫鱼没办法感谢自己,于是感激积累在心,越积越多。最后只剩下一个办法。
以身相许。
徐志宇透过车前的镜子看端正地坐着的卫鱼。后者也感觉到了他的视线,猛地抬起头。
于是徐志宇再次从卫鱼那里得到了一句“谢谢你”。
车子刚开出停车场,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坐上车了?
是方令越。
卫鱼点开编辑框,想了想,如实编辑到:
——坐上了。在停车场遇到了徐志宇,他说要送我,我拒绝了他,可是他看上去好像特别想送我……。我会叫他把车停在你带我去的那个超市前,免得他发现。
方令越逐字逐句的看完。视线始终落在那句“可是他看上去好像特别想送我”那句话上。
心里有点不爽。
再加上卫鱼似乎很担心被人发现他俩在谈恋爱。
于是这种不爽就变成了特别不爽。
是的,我们方老师Unhappy。
过了许久卫鱼才收到方令越的回信。
四个字。
——下不为例。
怎么觉得这四个字好像还带着火气?
卫鱼回:好。
消息刚发出去,听到徐志宇问她现在住在哪里。卫鱼吱吱呜呜的。
当然不能告诉他自己住在方老师家。毕竟,方老师在电视台也算是很有威望的人了,她不希望自己给他造成麻烦。
还有一个原因。
“我自己在58同城上找的房子。”
徐志宇半信半疑: “是吗?”
卫鱼像是为了肯定自己一样,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车子终于开到了熟悉的路上,卫鱼指了指路边的超市: “徐志宇,你停在这里就好。”
“别啊,我直接送你回家呗。”
“……”卫鱼推辞道, “不用的,我刚好要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她顿了顿, “搬新家,还没有来得及置办”。
后面那句话真的是真的。
徐志宇赞同地点点头,也没再接着挽留。他清楚卫鱼的性格,自己一再地强迫她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不着急。真的
(方令越:着急也没用。呵呵呵。)
卫鱼看着徐志宇的车从路口进入大道,然后混杂在无数车辆之间,消失在了来时的路上,这才吁了一口气。
她不禁感叹,今天真是从早到晚都充满了刺激的一天。
于是就又想远了。
咳咳。
推着购物车,卫鱼一边盘算着自己要买的东西,一边又在想晚上是不是应该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以表达对方令越收留她并且……
总之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顿饭。
昨天买了肉,也买了蔬菜,两个人的话做太多浪费。这样想着想着,她推着购物车一路穿行在货物架之间。
十分钟后。
卫鱼站在水果摊前。
要不要买点水果呢?
家里已经有苹果,还有草莓了。
香蕉?
卫鱼抓起一大把香蕉串,又放下。目光又落到隔壁的哈密瓜上。她实在太专注了,也就没有发现站在她身旁的女人。
“你住在附近?”
卫鱼偏头,眼前出现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
“沈小姐?”
沈珈瑜扫了一眼卫鱼的购物车,并没有打算回答卫鱼的问题,而是问: “刚搬来?”
卫鱼迟疑地摇头, “不是。我不住在这里,只是刚好路过。”
“路过?”
沈珈瑜扫了一眼卫鱼,然后什么也没有再说。
卫鱼盯着沈珈瑜离开的背影。
她害怕被人发现自己跟方令越住在一起并且在谈恋爱的原因还有一个。
那就是沈小姐。
第44章
方令越下班回到家已经凌晨。在门口换鞋的时候,隐约能听到电视机声音。已经这个点了,小姑娘难不成一直在等他?这样想,方令越轻手轻脚踱步到客厅,就看到小姑娘缩在沙发上的身影。走近了才发现小姑娘脚上还跻着室内拖鞋,悬在沙发外,上半身歪倒在沙发上,手上还拿着遥控器。方令越说不清楚心里那种因为被人惦记着的喜悦和忍不住想要把人叫醒说教一番的心情,下意识地凑到小姑娘面前。
室内暖气很足,小姑娘脸蛋上红红的两坨鸡蛋大小的红晕。额头上的刘海被汗水濡湿,乱糟糟的。方令越伸手替她拨弄头发。
卫鱼睡得浅,揉了揉干涩的眼睛, “你回来啦,方老师?”
方令越点头,从她手里拿过遥控器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卫鱼半梦半醒, “我睡着了吗?”
方令越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温温的,软软的, “怎么不回房间睡?”
大约因为没有睡醒,小姑娘脑袋还不太清醒,只一个劲的傻笑。
拇指滑过小姑娘小巧的鼻翼, “在等我?”
卫鱼点头,视线落在方令越的手上,只觉得那手所到之处,都起了一场风暴。
方令越弯腰去抱卫鱼, “回房间睡。”
卫鱼往后躲, “我自己走。”
方令越不许, “别动,我很累。”
果然,卫鱼听出他语气中的疲倦,再看他眼圈也红红的。于是也不闹腾了,乖乖地让人抱。没走几步,卫鱼想起晚饭的事情来。
“方老师,你晚饭吃了吗?”
方令越看上去真的很累,声音变得特别低沉, “明天早上吃。”
卫鱼: “哦。”
两人刚好走到餐桌前。一桌子的菜,原封不动。
方令越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小姑娘这么迟都不睡觉,只是为了等他吃饭。
卫鱼不好意思地挣扎了一下, “我睡着了,忘记收拾了。”
唇瓣上贴上另一个人的双唇,还带着冷冽的寒风,却像过电一般,卫鱼浑身一抖。而方令越也不急,只是那样贴着,轻轻地研磨,感受着小姑娘的气息一点点紊乱,直到她开始憋不住气才松开。然后那双唇并没有离开,而是辗转来到了唇角,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上,奇异的感觉席卷而来。
半晌,方令越说: “谢谢你。”
我的姑娘。
他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着急着结婚生子。方令越看了看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姑娘,因为害羞露在外面的左耳红彤彤的。
如果对方是这个人的话。
他突然开始期待与她的每一天,然后生出一种类似“恨嫁”的念头。
想结婚。
想和小姑娘结婚。
方令越将小姑娘轻轻放到床上,小姑娘眨着眼睛望着他。嘴唇因为方才的亲近而泛着水光,简直就是诱惑人犯/罪。
方令越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手停在她的额头上。
“方老师不去睡觉吗?”卫鱼问。
方令越一边摩挲着她的碎发,一边答: “马上睡。”
“卫鱼?”
粘上床后,睡意席卷而来: “嗯?”
方令越手上的动作一顿, “明天我要出差,去广州。”
卫鱼脑袋钝钝的, “嗯。”眼睛一眯一眯的又道: “那我明天自己去上班。”
方令越宠溺地笑, “不用。我送你。”
卫鱼又嗯了一声,然后不知不觉间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我也要送你……”
方令越将卫鱼放在被子外的手放回被子里,又弯着腰就这样看了小姑娘许久才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卫鱼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做了一个梦。
村子里的人都死了,只剩她一个人。她白天藏在地下室,晚上蹑手蹑脚地穿梭在无人的小巷中,一路都在逃亡,直到遇到一个人。
一场很大的雨,那个人就骑一辆电动车停在她的面前。他让她钻进自己的雨衣里,然后告诉她要紧紧贴着他的背。穿越警戒线时她瑟瑟发抖,唯恐自己被发现然后连累他。
雨水淋湿了他的背,顺着雨衣滑到她的脸上,头发上。
她紧张的要死。
也不知道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亦或者泪水。
那个人却在穿过警戒线后,轻笑着说:傻子。
32/38 首页 上一页 30 31 32 33 34 3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