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心疼她,宽慰道:“您已经做的很好了,从未行差踏错,请安也不曾落下。”
也不敢摆少夫人的架子,就因为徐成义做的错事,害得她小心翼翼,在陆府说话都不敢大声,就怕别人厌恶她。
南星闷闷的说了一句,提议道:“要不,您去书房看看。”
去书房找他,徐若云这么想过,但她不敢去,怕打扰他。罢了,生气就生气吧,反正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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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陆越钦抽空去看望陆悠然,想到上次周时清说陆悠然去找他,陆越钦心里就不舒服,哪有姑娘主动的?也不矜持。
陆悠然的院子他很少来,更别说闺房,遂以看见他过来,陆悠然很是诧异。
“哥,你来干嘛?”
面对哥哥,陆悠然是有点怕的,特别是板着脸的时候,好有压迫感。
他在陆悠然房内转了圈,盯着镜台前看,时不时用手拨弄两下她的首饰,似乎感兴趣。
嘴里却说着别的事,“不是不让你找周时清,怎么还去?”
“我没去。”陆悠然否认。
男人捏着一根白玉簪子,闻言扔回去,“小姑娘不许说谎。”
他看着陆悠然,说的意有所指,仿佛透过陆悠然,在说别人。
“真没。”陆悠然底气不足。
“再有下次,每个月的月钱就别要了。”
陆越钦的威胁一向有用,说完这话,陆悠然就没开口,她真怕停了她的月钱,哥哥真讨厌,心情不好就来找她。摆明了要挨训。
陆悠然把对他的不满全数告诉了徐若云。
“嫂子,我哥最近心情不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若云刚从祖母院子出来,迎面就撞见陆悠然,这位陆家大姑娘对她友好,见面就嫂子嫂子的喊,让徐若云有了嫁人的真实感。
提到陆越钦心情不好,她也不知道,“可能是朝中的事。”
陆悠然撇嘴,她觉得不是,“他把我训了一顿,让我别说谎,还威胁我,要停我月钱。”
想到哥哥当时的表情,绝对不是说笑的。
“肯定不是朝中的事,是不是因为你们分房的事?”
陆悠然凑过来,好奇的注视她,徐若云被看的不好意思,别开了脸。
分房是陆越钦自己的意思,绝对不是因为她。估摸着是因为撒谎的事,他最讨厌别人撒谎了。
说到撒谎,徐若云对他说了许多谎,还把汤圆抱进去玩,要是被他知道…
徐若云颤抖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午后,她在屋里逗汤圆玩,居平带着好几个人进来,手里捧着首饰盒,还有蜀锦和云锦。
她起身看着,不明所以,“这是…”
居平笑呵呵的,说:“这是世子送少夫人的礼物。”
珠宝首饰,还有昂贵的布料,以及各类胭脂水粉,女儿家的东西一样不缺。
居平不得不感慨,世子就是细心,生怕少夫人不喜欢,居然特意去陆悠然那里瞧了瞧。陆悠然比少夫人小三岁,年纪相仿,喜欢的首饰,定然是相同的。
还是世子想的周到。
徐若云震惊,这次不送画了,送的首饰,她看了看,每样都很贵重华丽,跟她以往佩戴的简洁款不同。她确实喜欢。
“都是给我的?”她不确定。
“是。”
居平让她们放下,随后从怀里掏出几张房契,“这是世子送的五间铺子。”
徐若云:“…”
-
陆越钦一进门,小姑娘就飞奔过来,粉色的裙摆飞扬,特别的明媚。
她挂着笑,语气讨好,“你回来啦?累不累,我做了点心。”
陆越钦心情莫名的兴奋,唇边扬起弧度,“做了什么点心?”
“栗子糕,玫瑰酥,还有绿豆糕。”
全是甜的,他不爱吃甜的。
“我尝尝。”
他说尝尝,就真的尝尝,吃了好几块,甜的他嘴里发腻,却没说一个不字。
徐若云特别高兴,一整日都处在喜悦中,最重要的是,陆越钦说:“今晚睡主屋。”
小姑娘没期待发生什么,但和他处在一个屋子里,她就开心。起码他不讨厌自己就是了。
她很愉快,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陆越钦上床时,她睡得很熟,熟到唇角流口水也毫无察觉。
陆越钦看着晶莹的液体,皱紧了眉头,表情嫌弃。他抬手想帮她擦拭,犹豫半晌,最后拎起她自己的袖子擦。
他收回手,听见她嘴里喃喃着,带了笑意,“银子…”
他凑近了听得更清晰,原来是说:“银子。”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这么高兴,高兴的流口水了。
陆越钦侧身躺着,眸光直白炙热,修长的手指伸到她唇边,想触碰她,又停在半空。
克制的收回来。
薄唇勾起,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俗气。”
居然真的喜欢珠宝首饰。
第033章
一日一夜, 陆越钦对自己送她的礼物只字不提,最后徐若云忍不住才问他:为何送自己那些多首饰,还有铺子。
陆越钦没正面回答, 只问她喜不喜欢,徐若云眨着眼, 神色认真且诚实的告诉他,自己喜欢,很喜欢。金银珠宝,谁能抵抗得了。
陆越钦笑得缱绻, 只说喜欢就好。他自个有别的打算, 暗想:既然喜欢, 那么以后不高兴了,他就有办法应对了。
徐若云对上他温柔的眼睛,笑得格外开心, 前几日因为分房的那点情绪,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消散的干净。
她的心情肉眼可见的不错, 对谁都笑眯眯的,就算在吴秀棉和祖母那里受了委屈, 她也不觉得难过,她们对待自己的态度,早在成亲前就想到了。她心里觉得重要的,是陆越钦。
他好像,也没那么讨厌自己嘛。
这个认知,使徐若云暗暗高兴, 每日在院子和厨房来回,在他回来前准备好点心, 或是问居平他爱吃的食物,然后在厨房忙活,累是累点,但心里充实且满足,心情好松快。
七月初,天气闷热的难受,蝉鸣不止,沉闷中又夹了一丝烦躁。外边的蝉鸣控制不了,只能尽力心静。
徐若云没什么特长,琴棋书画一概不通,唯有绣工和点心做得好,但最近做的太多,她自己也腻了。可也不得不做,前几日陆越钦又送了好些布匹过来,她是用不完,便想着给陆越钦做两身里衣,她不知道尺寸,便拿着他的旧衣比划,结果被他看见了,不做也得做。
要不他肯定会说的。
屋内热的人喘不上气,徐若云大口呼吸,然后伸个懒腰把针线放下,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她要去厨房看看,她炖了汤,应该快炖好了。
南星瞧见她出门,一眼就知她要去厨房,她跟在徐若云身后,闻到了淡淡的清香,“您别去了,现在夏季,厨房那么热,奴婢去就成。”
徐若云摇头,脸上挂着浅浅的红晕,显得肌肤愈发粉嫩,她启唇道:“我自己去看看。”
她的眼睛很累,刚好出来走走,不想继续对着细小的针线看。
南星从来都拗不过她,就由着她去了。
每日在厨房来回,徐若云自己都习惯了,陆越钦却不习惯,他回到南园,开口第一句就是:“她人呢?”
居平回他:“少夫人去厨房了。”
关于徐若云的举动,居平了如指掌,为的就是世子问起,他好告诉他。
陆越钦眉头微皱,想起她近日总是在厨房忙着,可现在天气这般热,她还去做什么?
他不吭声,迈开步子朝后厨去,居平眼一睁,惊讶之余也不觉得稀奇,反正遇上少夫人,更稀奇的事他都见过,就别说去后厨了。
作为南园的管事,居平自然是跟上去,就是世子的步子有点快,他得小跑才能跟上。居平感受到陆越钦急切的心情,不禁感慨,少夫人又跑不了,世子这么着急做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去厨房,远远看见袅袅炊烟,鼻尖满是饭菜香。
陆越钦的步子不由得慢下来,目光望着厨房门口,心头微暖。
他的身影隐藏在树后,隐约可见一片衣角,蹲在院子择菜的下人并没有看见他,三两个说起了闲话。
“诶,少夫人整日来厨房干嘛?吩咐下人做不就好了。”
府中下人没事就聚在一起聊天,偶尔在背后谈论主子的不是,可也是悄悄的,绝不敢当着面说。虽说他们知道徐若云怎么嫁进陆府的,但在她面前,是相当恭敬的。只是有时谈论。
此刻三人说起徐若云,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没完。
“肯定是想讨好世子呗,要不来做什么?”
三个脑袋凑在一起,说话的声音小,可耐不住某人耳力好,再小的声音也能听见。
“也是,没有世子庇护,不知要憋屈成什么样?诶,听说世子和她没圆房呢。”
“早就知道了,过来人看的出来,再说,现在分房睡,想必感情也就那样。”
“哎,等以后世子纳了妾,更没她的地位了。”
几人叹息着,接着嘲讽的笑了几声,接着说:“可不嘛,新婚就分房,日子长了,也就想不起她了。”
她们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过来,落在陆越钦的耳里,男人抿直唇,脸色难看到极点,他缓缓收拢手指,深邃的眼泛着暗光,瘆人得很。
陆越钦侧目,瞅着居平的眼神含着霜,好冷。
居平打个冷颤,瞬间明白,“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赶紧去办。”
陆越钦没去厨房,直接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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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徐若云去院子消食,然后跟汤圆玩了会,回房时汤圆跟着她,意思很明显,要在房里睡,她摸摸它,小声说:“不行,他在。”
而且晚膳时,陆越钦脸臭得很,感觉生气了,但她不知在气什么,总不能又是她惹的。
徐若云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吩咐南星把汤圆抱回去,汤圆一走,她就去沐浴歇息。
南星回来时手里端了点心,嘴里嘀嘀咕咕的:“厨房的小翠她们被赶出府了,听说犯了事,世子生气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犯了何事?”她披着发,面若桃花,脖颈挂着几个水珠,白皙剔透。
南星摇头,“不知道,赶出去也好,省得她们在背后嚼舌根。”
“她们在背后说什么了?”
南星一怔,唇角抽动两下,敷衍道:“就是嘴碎,老爱说丫鬟小厮间的事。”
徐若云淡淡的哦了声,下意识觉得是在说她,她身上有太多值得别人谈论的事了,不管是出身,还是嫁人。
她沉默着,半晌没动作,片刻后,准备歇息时,居平带着两个小厮过来,他们抱着陆越钦平日用的物品跟在身后,进来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忙碌。
徐若云眨着眼,问:“这是什么意思?”
居平笑眯眯的解释:“世子说日后都在主屋住,便把东西都拿回来了。”
她细细揣摩这话,意思是,以后都不分房了。
徐若云窃喜,红唇弯着,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她忍着喜悦,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居平等人一走,她便安安静静睡在里侧,外边的空间留给他。
她叹息声,暗想陆越钦搬回来住的日子没选好,上次是汤圆在,这次,她月事来了。
陆越钦回屋的时候她已经昏昏欲睡,听见动静没起来,捂着肚子继续躺着。透过轻薄的帷幔,她看见男人挺拔的身影,朦胧,具有吸引力。
陆越钦解开衣裳去了屏风后,紧接着就响起水声,片刻后换了身藏青的里衣出来,他喝了好几杯水,才朝床边慢慢走来。
床上的人睡眼惺忪,困倦得很,瞧见他过来没什么反应,倒是他自己,呼吸重了几分。
徐若云忍着睡意,问:“不分房睡了吗?”那会半夜分房,她伤心了好久。
“不了。”他的嗓音沉,一字一句的说着,“以后都不了。”
她弯着眼哦了声,不再说话,却因为肚子疼皱了一下眉。
陆越钦观察的仔细,她的细微表情逃不过自己的眼,更别说皱眉头,和略显苍白的脸。
“怎么了?”
他顺势上来,侧身盯着她,宽阔的空间因为他的到来变得狭窄,他的存在感太强烈了。
男性气息很浓,但好闻,徐若云一点也不讨厌,甚至是喜欢。
“没事。”她不肯说。
既然她不说,陆越钦也有办法,他抬手撩开帷幔,张唇就要喊居平进来,在他开口前,徐若云扯住他的衣袖,难为情的说:“真的没事,就是,就是…”
说话支支吾吾,更确定她藏着事,陆越钦没耐心,眼直勾勾的盯着,威严十足。
“是,是月事来了,肚子有点疼。”她说的小声,一副心虚的表情,偷看他的眼神也怯怯的,软乎乎的可爱。
男人嗤笑声,修长的指伸过来,捏住小巧的下巴,“又说谎,怎么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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