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知若渴:“雷达我知道,gay达又是什么?”
“是辨认基佬的雷达!”
“……”
话题差点被带跑,夏仰搓了一下脸颊:“你算了吧,他可是直男。”
“直男怎么了?我这种尤物,又不是没掰弯过直男!这种人在床上得多带感啊,做起来要人半条命……一看就是那种会掐着人脖子接吻、故意吻得对方喘不过气来的!”
“……”
“我刚才摸他肩膀,感觉是会自律健身的,那胸肌、背肌!那不可一世的气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种类型。”谭山子起劲了,“靠,越说我越喜欢了!”
夏仰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想逃离这里。
又想起去年在饭局上,有个咸猪手中年男人似乎也好这一口,甚至在倒酒时摸了段宵的手。
她那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饭桌就被掀了。
那中年男人的下场……简直惨不忍睹,段宵打得人家七代独子,好像到这代彻底绝了后。
夏仰尴尬地闭了闭眼,难怪刚才段宵黑脸甩得这么快。她不清楚谭山子的性取向,但他应该是看出来了。
“你这种意/淫千万别在他面前说,他会把你打死的。”她语气正儿八经道,“他刚才居然没打你,你走大运了。”
谭山子听出点端倪:“你们不止是朋友吧?说清楚,我虽然没什么道德,但朋友夫,我是不会碰的。”
夏仰话音一停,表情淡下来:“不是,连朋友也快不是了。”
**
谭山子请夏仰帮忙穿他衣服走秀算是请对了。
兼职模特都在囤肉的冬天,她却因为月底的比赛不得已减重,瘦得快像片纸。
拍完照片,放在电脑上看了看,要修的都没几张。
说来,他们关系不错还是因为谭山子当时在一群散职的平面模特里算前辈,却对夏仰格外青睐,有私活都先介绍给她。
问他原因,就两个字:顺眼。
他说她气质好,赚钱也不眼高手低假清高,有单就接。而且平时穿得也好看,隐藏着贵气先不说,单说衣品也高出普通人一大截。
谭山子不知道的是,大一那会儿,夏仰就已经是被段宵给养着了,衣服鞋子和包这些身外物都是他一手购置的。
她那时会随他安排,一是觉得段宵有打扮身边人的习惯。二是她毕竟时常跟着他出入一些生意场合,穿得不好会让他没面子。
但其实跟着他一块干的陆嘉泽,一富四代,天天LV、巴黎世家大LOGO穿在身上活像个暴发户,段宵也是不管的。
夏仰身上穿得贵,又不是一眼世俗之见的贵,贵在定制、贵在独一无二。
上大学两年,难道没人想过追她吗?
当然有。
可普通男生压根不敢觊觎,条件好点的一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那点钱够不够得上约她出去吃顿饭。
就说最近跟在她身后的林望吧,家境不错的小少爷,却也迟迟不敢说明真心。
段宵带她去生意场上转,除了时时刻刻想把她留身边,也是让她多见见千人千面,各种场合有各种新鲜。
骑马赛车玩德.扑,击靶打球出个海……被欺负了要懂得狐假虎威,被冒犯到也要清楚自己的底线。
其实他俩第一次做完那天,段宵也心知肚明是她喝酒误事。
后来他找机会让她再喝过一次,就他们两个人坐在客厅,你一杯我一杯地拼酒。
把她喝到醉醺醺,也不是为了情/趣或嘴上那句惩罚。
只是想看她酒量,超过两瓶半就不行。
段宵早熟,大家都开玩笑说他生在罗马。可他就算是在同一起跑线上,也要比同龄人走快好几步。
他养夏仰,从来不是庸俗到包/养的“养”。
他不是会直接告诉你我对你好的人,他把夏仰当成自己的人,就不把砸的这些钱和付出当回事儿。
他花心思在一个人身上,才会这样做。
嘴上说要做她人生里的大反派,但实际行动又截然相反。
但这个时候的夏仰完全没意识到这些。
或者说,段宵的好一直是在暗处的。
可他的坏脾气、霸道专.制和威胁的手段才是放在明处的,是所有人都能一眼看见的。
也是夏仰目前感受最深刻的。
**
荷花奖比赛的具体时间已经定在31号下午3点。陪同夏仰一起去参赛的,是她民族舞老师:隗闵韵。
在去申城之前,夏仰跑了一趟京州人民医院的肝脏外科,找到了之前和段宵联系的那位阎医生。
她以段宵的名义,对接了和捐赠者的联系渠道。
夏仰欠了段宵30万。
这30万是温云渺母亲,也就是她大姨查出肝豆状核.变.性后治病欠下的钱。
大姨发现这病的时候,已经病变成晚期肝癌,只是用钱拖了两年时间赖活着而已。
这是家族遗传病,夏仰母亲常说她运气好,同样是家里的女儿却没遗传到,在生前就常帮这个姐姐。
所以夏仰觉得自己运气也好。
因为大姨的遗传病,再次遗传到了温云渺身上。
好在温云渺年纪还小,查出来早,来得及做肝脏/移植手术。她们去医院挂过专家号,她这种情况的肝脏/移植手术费至少要60万。
这还不包括如果移植后产生了不良反应,预后至少也要准备5、60万的资金。
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段宵帮她们还清了那30万的欠款,还拨了200万进她卡里,作为备用的手术费。
另外,动用了不少关系给她在最短时间内找合适的肝脏捐赠者。
或许在这方面也花了不少钱。
但夏仰不愿意去细想,她怕真的还不起。
卡里的200万,她从来没碰过。现在预约好了6月份的手术,她也不需要他的这笔手术费。
夏仰从来没告诉过段宵,她大姨生前为女儿买了最高能一次性赔付150万的医疗保险。
她和温云渺的学费、生活费都出自她父母生前给她定存的积蓄。这两年比赛奖金、兼职也陆陆续续存了十几万。
荷花奖的金奖奖金有10万。
只要这次比赛顺利,她就可以还完段宵的钱了。
第15章 晋江独家发表
去申城的机票定在明天上午, 夏仰回学校收拾东西的时候,在地铁上接到了庄婧的电话。
“夏夏你在哪儿呢?”庄婧那边的声音有点着急。
她抬头,看了眼地铁站台:“还一站就到学校了, 怎么了?”
“你不回消息,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庄婧松口气,却又没放松下来,反而用着担忧的语气,“你先看看我转发给你的那几条链接。”
挂断电话, 夏仰不明就里地点开了微信。
庄婧在一个小时前确实给她转来了几条京大论坛里的灌水八卦帖子, 但点进去又显示页面已不存在。
【宵禁】:看不到了,发生什么事了?
【庄小婧】:这么快就解决了?应该是段宵出手了吧!我记得他和计算机系那几个学霸关系也不错……
【庄小婧】:虽然没有帖子了,但我这边截过几张图,你先看一下。那群人嘴贱,你别太生气啊。
图片很快发了过来,贴主的名字是匿名ID。
帖子起的标题却很劲爆:[扒一扒舞蹈系的那位“白富美”为什么这么“富”!]
“楼主是舞蹈系的一名小学妹, 早就在入校之前就听过某位学姐的大名。她得奖无数, 是我院明珠,专业成绩很优秀。人漂亮, 据说还特别富有。”
“我对她非常崇拜,但是偶然发现了她即将要参加荷花奖比赛的一张报名表。上面写着她的户籍根本不在京州, 而是在申城的一个小郊区,监护人关系那里写的居然是她大姑。”
“我有点好奇,她晚上频频请假、离校住的是哪里?有一次在某个高尔夫球场附近,看见她从一辆价值几千万超跑车上下来……”
“那可不是同龄男生能买得起的车, 高尔夫也不是年轻男生会喜欢的运动吧。是她爸爸还是她伯伯呢?我没有恶意, 只是问问。”
这个贴开的很有水平,估计是怕摊上法律责任, 丝毫没有不指名道姓。表面上看过去,好像真是一个“无知学妹”的疑问。
但字里行间,分明都在引导一个指向。
果不其然,下面的回复也深得这楼主的心。
1楼:吃瓜,没有解码,这说的是谁被“亿万老宝贝”给包了吗?哈哈哈哈哈真豁得出去啊!京大也有这种人?我记得隔壁舞蹈系的美女还挺多。
2楼:舞蹈表演服都是真丝、雪纺材质的,一套至少几千、上万啦,舞蹈系这么豪的还有几个呢?要去申城比赛的说得就更明显了,是不是姓夏的那位?
3楼:说实话我也看过几次豪车接送她,虽然没看清过是什么车,但是一眼看车型就觉得贵!而且都是在离学校有点远的地方就把她放下来了。如果是正常恋爱,不至于这么偷偷摸摸吧。
4楼:不会吧……她可是我初恋女神!年纪大的男人肯定都有家室了啊,难道在外面做人情/妇?
5楼:可是之前是不是说过她和数学系那位段宵有一段?
6楼:抱走我们帅逼段哥,小三婊别来沾!子虚乌有的“一段”?段宵都有女朋友了,你看他搭理过那位吗?
7楼:别扯其他人啊,这是京大耻辱!舞蹈系的女神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难怪之前还见到有一个阿姨来给她送过几次鸡汤,喊她“夏小姐”,现在看来,那是“老宝贝”家里的保姆吧?
因为只截屏了三、四张,后面其他楼层的回复已经看不到了。
但被这样的话恶意引导之后,不用想也知道后面说的都会是些什么不堪入目的猜测。
【庄小婧】:看完了吗?我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实情,可你又说和段宵不是恋爱关系……夏夏,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啊?
或许是最近几天里,自己做的事也鬼鬼祟祟,夏仰居然有一瞬间觉得这会不会是段宵发出来的帖子。
想故意借此,逼她公开。
跟他,是比跟别人要好很多,也体面许多。
可段宵从来不是她想要的人。
他当初不以那件事当把柄逼自己的话,夏仰根本不会想过以“跟谁”的这种方式来还债。
就算取不出父母生前定存的存款,那她也会选择卖掉申城老家的房子来抵债。
如果那时她有的选……
她明明也只是想让自己有的选,想要轻盈、从容一点,不再受制于任何人。
夏仰眼睫轻微抖动,渐渐将情绪压下来。
【宵禁】:我不在意这些谣言,删了就算了,没什么必要去纠缠自证。
**
夏仰回到学校并没先去宿舍收拾东西,而是去到舞蹈房的更衣室储物柜里拿了自己的舞鞋。
但她发现自己的柜门上,被人红色马克笔上写了好几个字:傍大款,臭小三。
鲜明红艳,水墨还没干。
论坛那个帖子删得快,传播也不广。但在一些看过的人心里,已经给夏仰下了这样的定论。
不远处的柜门被打开,走廊寂静,两个人的身影被夕阳暮色拉长。
夏仰转头看过去,对上了甄冬儿直视不讳的视线。
不同于上一次的仇视和较劲。
这次,她看向夏仰的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和同情,无所谓道:“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写的。”
自诩“三观正”的人很多,以为自己是所谓的正义人士。殊不知只是助纣为虐的蠢货,自甘当流言蜚语的一把刀。
夏仰回过头,扯出湿巾纸把柜门上的字擦掉。
她低喃了一句:“一狗吠,百狗跟。”
“是啊,人性就是这样。”甄冬儿赞同道,又轻飘飘地说,“不过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宁愿选择删帖,都不愿意澄清?看来你对他也没有多重要啊。”
夏仰没必要和她多聊,转身就要走。
甄冬儿喊住她,像是提醒了一句:“那位叶妍妍学姐在外面。”
……
走出门,夏仰果然看见了叶妍妍。
但她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看见自己竟然招呼也不打,垂下脑袋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叶妍妍的那位朋友倒还留在原地,也是之前见过的段宵朋友:周栖曼。
见到她,周栖曼从容不迫地把手上那只红色马克笔揣进口袋,笑着和她打招呼:“夏仰,还记得我吗?”
夏仰平视她:“记得。”
“我来找妍妍,没想到正好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谣言。”她轻描淡写地说,“放心,我帮你跟她解释了几句。”
夏仰弯了弯唇:“解释了之后,叶学姐也没有要跟我道歉的意思呢。”
周栖曼愣神时,手腕已经被大力握住,掌心的那根红色马克笔就这样落到了夏仰的手上。
“虽然找不到人证,但是物证在。”夏仰捏着那根笔,晃了晃,缓声说,“那只有把走廊监控调出来,叶学姐才会承认自己乱涂乱画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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