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住手啊!”
郑姨娘和乔涓立刻去阻拦。
乔濛蓦然看到这么多人冲进来,吓的哇哇大叫,那邓公子也软了没有情欲,和乔濛抱作一团挨打。
郑姨娘抓着扫帚,哭喊道:“老爷你怎地如此偏心,乔鹭不也是在做那档子羞人的事情吗?你为何不打她?为何不去指责岳鹤庭?”
乔林甫一脚便将郑姨娘踹开,恶狠狠道,“丞相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别以为我看不出今日都是你使用的诡计!刚才丞相在那,你没看见他护鹭儿护的不行还要娶她做夫人?你倒是说说,濛儿与这人颠鸾倒凤,却还说别人癞蛤蟆吃天鹅肉,我看她是脑子坏掉了!”
乔林甫打了一会儿,到底是没了力气。
他将扫帚一扔,看也不看乔濛郑姨娘,冷冰冰道:“过几日便让邓家公子娶了濛儿吧,反正两人都有亲事,如此急急忙忙嫁了,也不招人闲话!”
“爹,我不嫁给他——”乔濛还想做最后的挽留。
然而乔林甫只怒道:“你身子都给了人家还不嫁?此事不必再说了,丢人现眼!”
乔濛无力的耸拉双肩,面如死灰。
第一百三十七章 权臣(15)
“你说你怎么回事?竟然和邓公子滚到了一处?”
郑姨娘恨铁不成钢的戳着乔濛额头,乔濛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哭哭啼啼的解释,原本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亲眼看着乔鹭和邓公子共处一室。然而她刚走没几多远,就被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打晕,再醒来便发现自己也被下了催情药,而那邓公子正在她身上不可描述。刚好药力上涌,便稀里糊涂的与那人欢好了……再后来,便是被众人发现,落得现在这步田地。
乔濛哭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抓着郑姨娘衣袖,问:“姨娘,乔鹭呢?她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郑姨娘脸色变的极为难看,点点头:“她的确也被发现与男人苟且。只是……”
“那太好了!哈哈,只要她名声不佳,我又有何惧?”
郑姨娘一听这话更气,脱口便道:“只是与她苟且的人是当今丞相,那丞相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与她情投意合,不日将要娶她做正妻!”
乔濛的笑容僵硬的挂在脸上,她不可置信道:“什么?丞相?丞相大人怎么会去那竹林?”
郑姨娘一甩衣袖:“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只是再没机会了!”
乔濛仿佛全身力气被抽干,委顿在地,心口起伏不平。
她们精心筹谋的计划,没想到却不是乔鹭的绊脚石,而是推波助澜,让她一跃成为丞相夫人?完了……全完了……即便是皇帝也要给丞相几分薄面,朝中又有哪个敢和他忤逆?
想必岳鹤庭定然不会让风声走漏,而她与邓公子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成为乔鹭的挡箭牌。
乔濛越想下去,脸色越白,最后嘶声哭到:“姨娘,我该怎么办啊!”
郑姨娘也忍不住落泪,扶着女儿的肩膀,无可奈何:“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乖乖嫁过去,堵住悠悠众口。”
竹林这边哭声连天,那边的房屋里,却十分安静。
众人走后,乔鹭又被岳鹤庭要了几次,此时已经全身犯软,但药力减退,她的神智也逐渐清醒过来。
她身上满布吻痕,大大小小都是岳鹤庭爱抚的痕迹,看着着实羞人。
乔鹭第一件事便是埋怨他:“你明明知道我们会被‘捉奸’,为何还要在此处大喇喇等着我爹娘他们闯进来?”
方才把她抱到别处去躲一躲不是最好吗?
岳鹤庭捻起她雪白胸口上的一缕秀发,轻轻嗅道:“我便是要让众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此般,看看谁还敢打你的主意。”
乔鹭被他这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气结,可又没有办法,干脆嘴巴一瘪,委屈巴巴的哭泣起来。
“你这样子,让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好了好了,怎么说哭就哭。”岳鹤庭连忙将她揽在怀里,吻走她颊上的泪,柔声道,“明日我便去你家提亲,聘礼早就替你准备好了,月末操办婚事,等后头得空,我再去皇上那里给你讨要个诰命,谁敢对你说闲话,直接处置了便是。”
这的确是最好不过的安排了。
乔鹭眨眨眼睛,看向他裸着的上身,平坦的胸口上,碗大的疤狠虬结扭曲,看着都觉得疼。
她本来是在假哭,可一看这伤,便忍不住鼻尖一酸,真真落泪。岳鹤庭见她好端端的又哭了,手足无措,三言两语安慰不了,便将她又按在床上一顿亲吻索取,要不是乔鹭理智尚在,又得被他占了便宜。
“快些出去!”乔鹭推搡着他,“本来就伤风败俗,此时还久久不出房门,你!你也不嫌丢人!”
岳鹤庭掸掸衣袖,下床穿靴。
他笑道:“谁敢说本官?怕是不想活了。”
说起这个,乔鹭便想起那镇国侯对他的埋伏,连忙抱着被子挪到床边,出言提醒:“那镇国侯不知为何一直想害你,你也别太大意!还有,功高震主,小心你权势太盛皇上把你——咔擦!”
她一脸严肃,岳鹤庭闻言却忍不住好笑,弯腰将另一只靴子穿好,反手便将乔鹭抓入怀里:“娘子如此担心,为夫甚是高兴。”
“没个正经!”乔鹭掐了一把他腰间软肉,气呼呼的缩回被子。
赏花宴后,京城里便流传起乔家女儿在石府苟且的传闻。
只是内容的主角不是乔鹭岳鹤庭,而是乔府二女儿乔濛与邓家大公子。
传闻正沸的时候,乔府将二女儿嫁到邓家,婚礼一切从简;很快,乔家大女儿出嫁,立刻便将此前的流言蜚语压了下去。
因为乔家大女儿嫁的不是旁人,正是京城里无数女子仰慕的岳相。
丞相下聘乔府,抬箱的人排了一条长街,光是那丈高的珊瑚摆件,拳头大的珍珠,便教围观的人闪瞎了眼,更别提整箱整箱的玉器如意,玛瑙琉璃,金锞银锭。
这厚重的聘礼,比之皇室也差不了多少了。
众人惊讶之下打听一二,才知道乔家大女儿嫁过去是当正妻夫人的。
然而还没等众人惊讶完毕,岳鹤庭又放话出去,家中不再纳妾,只独宠乔鹭一人。随后皇室一道圣旨册封,赐乔鹭诰命在身,岳鹤庭乃朝中一品大员,妻随夫品,如此算来,便是比真金还真的一品诰命夫人。虽然没有实权,可也有俸禄在身,平常官员见到都要尊称一句。
到了出嫁那天,更是十里红妆,盛大非凡。
这一来二去,不知羡煞多少旁人。
乔林甫原本还有些膈应乔鹭暗通曲款,可看岳鹤庭那珍而重之的态度,所有不舒服都烟消云散。
特别是成亲那日,当着朝中无数同僚,岳鹤庭对他一口一个“岳父大人”,态度谦和有礼,乔林甫听的浑身轻飘飘,满身舒畅。想到高高在上的丞相也要对他鞠躬作揖,乔林甫自己都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两个女儿连续出嫁,乔涓也按当初说亲的对象,紧跟着嫁了出去。
但到底比不得乔鹭在乔林甫心中的分量,眼看大女儿嫁的好,对于另外两个女儿的婚事,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权臣(16)
转眼到了七月,正炎热的时节。
傍晚。
乔鹭穿了身薄纱凉衫,正躺在竹椅上乘凉,翠蕊给她按揉肩膀,凉风习习,乔鹭忍不住浅眠过去。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翠蕊回头一看,忙弯腰行礼:“丞相大人。”
“退下吧。”岳鹤庭轻轻一摆手,翠蕊便识趣的离开。
他走到乔鹭身后,抬手替她揉捏,这力道不轻不重,舒服的让乔鹭忍不住“嗯”了一声。
岳鹤庭见她躺在竹椅上,薄薄的衣衫将她身形勾勒的凹凸有致,忍不住情动,抬手便将乔鹭抱起,大步往内室走去。
乔鹭猛然惊醒,抓着他的衣襟,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不由嗔怒:“这么早便回来了?”岳鹤庭回答道:“朝上没什么事,我又舍不得夫人,想着夫人一颦一笑,便忍不住早些回来。”
乔鹭听了他这么多情话,还是忍不住脸红。
她懊恼道:“外人都以为你如何有才有德,依我看,就是个色中饿鬼。”
岳鹤庭正好踢开房门,将她扔在铺满锦被的床榻上,低低一笑:“夫人既然如此说了,为夫必不能让你失望。”
乔鹭低呼一声,还没来得及与他争辩,便被覆住双手,任由他压下身子,一番旖旎。
自从成亲后,岳鹤庭对她的占有欲只增不减,床笫之事更甚。要不是乔鹭身子骨好,早就被他磋磨的起不了身。饶是如此,每次他都必然将乔鹭弄的腿软方才罢休。
这次依然。
乔鹭被他抱在怀里,有些埋怨的捶他肩膀,不悦道:“干么每次都这样粗鲁,我是你的妻,我又不会跟旁人跑了!”
岳鹤庭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放在嘴边亲了亲,语气却莫名带了一丝惆怅:“我不怕你跟人跑了,我是怕你消失。”
乔鹭心下“咯噔”一提,转移视线,打哈哈道:“我怎么可能消失,又不是变戏法的。”
岳鹤庭却没有接话,只是将她搂的更紧,紧的乔鹭难以喘息。
“下月初镇国侯大寿,我不能带你去。”
“为何?”乔鹭不解,他几乎走哪都要把自己带上的。
如今京城里问谁最宠妻子,哪对夫妻最恩爱,毫无例外,都说是岳鹤庭与乔鹭。像镇国侯大寿这样的场面,他不可能不带她啊。
岳鹤庭抚了抚她如瀑布般的长发,沉吟道:“那老家伙一直暗中对我算计,我若是再不还手,他可能都忘了我的手段。”
乔鹭想到当日的埋伏一事,有些担忧:“危险吗?”
“他危险,我不危险。”岳鹤庭低头啄了下乔鹭粉嫩的唇瓣,“夫人你怕成寡妇?”
乔鹭揪他一把,哼道:“我成了寡妇便另嫁,你要是不怕,便大胆去死吧。”
“牙尖嘴利。”岳鹤庭笑了一下,翻身便压在乔鹭娇躯之上。
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墙壁上交颈相拥的一双人影,也微微摇晃。
镇国侯秦健五十大寿,朝中好友纷纷到场庆贺。
不仅如此,燕帝携丞相岳鹤庭,也登门送来大寿贺礼,让镇国侯府蓬荜生辉。
镇国侯虽然忌恨岳鹤庭,但碍于燕帝的面子,不得不对他笑脸相迎,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若说两人结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镇国侯乃是前朝的武将,替先帝打下半面江山,然而如今却是一个侯爷闲爵。岳鹤庭年轻后辈,二十七八便已经权势滔天,如何不让他眼红?不仅如此,岳鹤庭从做御史大夫的时候便与他处处不对盘,查出他受贿包庇等等罪状,要不是燕帝见他劳苦功高,说不定也要将他重重处罚。
东风坡埋伏,没杀到人不说,反而被岳鹤庭摆了一道,豢养多年的暗卫死了大半。
再后来,自家的儿子看中了乔府的那个大姑娘,他还没来及去提亲,就听岳鹤庭把人家睡了,没过多久便大摇大摆八抬大轿的将人娶回去当老婆。
镇国候本来就是斤斤计较的阴暗之辈,林林总总的事情加起来,就成了滔天的大仇。
这次岳鹤庭肯来贺寿,镇国候便已经猜测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是他竟然没想到,岳鹤庭是为了将他置于死地!
当一件黄灿灿的龙袍从他家书房搜出来的时候,镇国候秦健登时便两腿一软,跪在地上。
侯府两个书童在旁边说道:“启禀皇上,侯爷时常穿着这件龙袍在书房揽镜自照,还自言自语什么……什么清君侧,着实大逆不道……”
“你们两个哪里冒出来的?满口胡言乱语!”秦炳炎第一个站起来,拔剑便要杀死二人。
岳鹤庭一使眼色,周景立刻将人拦下,踹倒在地。
岳鹤庭将龙袍呈到燕帝跟前,又低声道:“皇上,臣听闻镇国候花园下有处密道,说不定里面暗藏玄机。”
镇国候一听此话,面色铁青,狠狠瞪着岳鹤庭,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岳鹤庭却不以为意,反而还轻笑一下。
燕帝闻言,立刻让侯府下人带路,叫来御林军在花园搜查,果然不到片刻,就找到机关,打开密道,走进去一看,好家伙,花园底下是一个巨大的金库!无数金银财宝埋在那里,落了许多灰尘。
岳鹤庭在旁边煽风点火,故作惊诧:“这……这比国库还要充盈啊。燕国近年连续水患、时疫,国库早已空虚,没想到区区一个镇国候……”
话不用说满,年轻的燕帝便明白了意思。
“那,丞相看该如何处置?”
岳鹤庭微微一笑:“镇国候毕竟是两朝功臣,不可处以极刑,虽然他有谋反之心,毕竟还没有确凿证据,一件龙袍说服力不够。便制个抄家流放的罪名好了,也不至于凉了老臣心。”
燕帝一想也是,这镇国候当年是立过汗马功劳的。
他颔首道:“既如此,便照丞相的意思办。”
一道圣旨落下,宛如悬挂在镇国候脖子上的刀,也落下。
他被押走时,朝岳鹤庭声嘶力竭的辱骂:“岳鹤庭!你不得好死!你这个奸相!奸臣!塞一件龙袍在我府上冤枉我——”岳鹤庭老神在在,等他骂够了,才笑道:“我虽然奸,却也只是针对心怀不轨之人。还希望侯爷切记,以后不可贪污这么多民脂民膏了。”
末了,他又走到秦炳炎跟前,冷笑道:“本来我也不愿意做到如此地步,只是……秦世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调戏本相夫人。这不,本相记仇,每每想到此事便不舒坦,如今你们镇国候被抄家,总算解了本相心头之恨。”
“你——”
“世子,流放途中道路崎岖,天气恶劣,你和侯爷可要保重身体啊。”岳鹤庭摸着手腕上的紫檀木念珠,俊脸上带着不可深会的笑。
秦炳炎脸色灰败,没来及说话,便被御林军压了下去。
偌大的镇国侯府,一夕之间,不复存在。
乔鹭知道镇国侯府被抄家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了。
岳鹤庭忙着处理,一夜未睡。
他回到丞相府,眼底有了淡淡的青色,胡茬也冒了出来。亲吻乔鹭的时候,将她脸蹭红了一片。
“好了,快些洗洗睡吧。”乔鹭给他擦干净手脸,又给他洗了脚,便扶着他上床休息。
岳鹤庭倒在床上,却依然不要乔鹭离开。
他一把将乔鹭拉到床上,眼睛虽然疲倦,可眸子里透着淡淡的神采。
“这下我看谁还敢跟我争你。”岳鹤庭不由分说将乔鹭抱在怀里,“小乔,你是我一个人的。”
乔鹭心下一颤,摸了摸他的额头:“……快睡吧,我本来就是你一个人的。”
岳鹤庭抬手摸着她小腹,那里依旧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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