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到镇上打开直播,有了顾迟秋的帮忙,孟时支摊都快了许多。
支上摊子后,她马不停蹄地开始加工半成品,很快便有主顾过来取。
来前孟时算过,今天的预订单大约500文,跟昨天差不多,加上零售额,超2000文应该没有问题。
她摸了摸小腹,隐隐有酸胀感,不过还没来。
原主的日子貌似不太准,最好能再拖几日,等她把这七天忙完再来最好。
孟时和顾迟秋搭配得很好,依然是顾迟秋算账收钱,孟时负责做饼煎饼。因为他能看见了,还偶尔给孟时打个下手。
“小顾能看见了真好,感觉时时轻松不少呢!”
“是的,还可以给时时递水囊,嗷嗷嗷,顾迟秋是不是想直接喂啊,可惜时时不给他机会。”
“小顾来喂我,我给你机会!”
“小顾的眼睛真是太好看了,尤其他看时时的时候,好温柔好宠溺。”
“他真的好喜欢时时啊,看见后是不是更喜欢了?毕竟时时长得也很好看。”
“时时说过她实际年龄吗?被一个十六岁男生这样喜欢着好甜啊,呜呜呜好好磕,我都想找弟弟了。”
“楼上醒醒,这很刑。”
孟时没空看弹幕,从清晨忙到中午,卖完了准备好的所有材料。
不出所料,今天的营业额是2133文,完美超过了任务额,获得第三个奖励系数1.2,期望奖励也涨到了1584点。
收完摊子,顾迟秋推起车正打算走,两个牛高马大的汉子堵在了他们跟前。
第26章 瓜瓜瓜瓜瓜瓜瓜瓜
“两位兄台, 有事?”顾迟秋问。
“你们就是近日新出现的葱油饼摊子吧?”大汉问道。
“正是。”
明明已临近秋分,天气渐凉,这两名大汉却仍穿着无袖短褂, 额上还冒着汗珠。
“总算是找到了。”为首的蓝衣大汉笑道,“咱是裕氏翠矿上的,听工坊的师傅说你家葱油饼好吃得紧,想订一些。”
顾迟秋绷紧的背脊放松下来:“原是如此, 葱油饼一个三文,兄台想订多少?何时来取?”
“咱商量一下。”蓝衣大汉道。
两人转过身去,小声商量了起来。
孟时站的位置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但是借助直播间放大局部声音的功能, 倒是很容易就听清了。
两人对话没什么特别的,蓝衣的先说:“要不定两百个?”
黄衣的立刻否决:“太少了, 明儿有大买卖, 人多。”
“那三百?什么大买卖,哪家啊?”蓝衣的疑惑。
黄衣大汉做了个口型,孟时没看清,而后听他说:“仓库里的都被他们包圆了。”
“全部?”蓝衣大汉惊讶, “那可都是卖不出去的存货, 多少包的?”
黄衣大汉比了个数字:“我也不晓得确切的,但决不比这少。”
蓝衣大汉更惊讶了:“这价钱收那批货?可真他娘的有钱, 这切开不得亏到当裤子?”
“谁说不是, 但我听说,这桩生意是明府阁下牵的线,想必是卖他面子。”黄衣几乎将声音压到了最低, 在这熙来攘往的大街上要不是孟时能借助直播间放大特定对话的声音,是根本不可能听见的。
“明府是什么?”弹幕也都听见了, 有人问道。
“就是知县的意思,唐代的时候称明府,县丞就是少府。”
“这是说翠县的知县牵线搭桥让人来买品质很差的翡翠原石?还买了很多?这不是害人亏钱嘛!”
“也许人家愿意呢?”
“我们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
两名大汉嘀咕完,转头对顾迟秋道:“要五百个,明儿给钱行不?”
他们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大额的订单,顾迟秋略思索片刻,又向孟时投去询问得到视线,直到获得肯定他才道:“没问题。何时来取?”
“就辰时二刻吧。”
订下了时候,两人转头走了。
“竟然都没有杀价?该不会是假的吧?”弹幕道。
“不至于,我发现这边的人信誉还不错。”
“不好的话分分钟社死啊,这里这么小,基本都是熟人。”
“我觉得主要还是时时的葱油饼好吃加上确实不贵,不然被跑单还是很有可能的。”
“哎,要不是为了任务额,时时也不至于不收定金。”
弹幕有人先出来现身说法自己之前被跑单的教训,孟时瞄了几眼,没有参与讨论。
出来混这么久,被跑单截单的经历多了去了,这次不收定金一是为了任务额,二来也是因为她就葱油饼一个单品,这家不要换一家卖就是,只要不是大规模跑单,不会造成大影响。
相比这个,她更在意刚才两名汉子的对话。
回去路上,孟时一直在琢磨这个。
那两人提到了一个人――明府,也就是这里的知县。
他牵头的这桩买卖明眼人都能看出有问题,孟时更是在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某古今官场上屡见不鲜的事――收贿受贿。
原著里有一桩同时被齐国公和太后利用相互攻歼的大案――甲辰贪污案。
此案牵涉甚广,从基层小吏到中央的三省六部乃至太后和齐国公本人都牵涉其中,是一条自上而下的利益链条。
齐国公和太后在其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他们手下官员也从不同角度参与了此事。
原著里顾迟秋到齐国公手下后,曾接手其中部分事务的协调管理工作,并且暗中收集太后阵营的官员在其中参与行贿受贿的证据。
顾迟秋不负齐国公所望,在极短时间内重新梳理利益链条,将己方重要人物与之切割,并掌握了太后方面上百名官员收受贿赂的铁证,只等齐国公一声令下,就能在朝堂上展开一场规模浩大的清洗。
然而齐国公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太后巧妙设局,见了顾迟秋一面。
她知道,只要顾迟秋见到她,立场就会发生动摇,更不用说太后还声泪俱下地抱着他痛哭流涕,陈述自己当年的丧子之痛与近年来对其苦苦不得的寻觅。
当时的顾迟秋还不是后来的黑化大反派,很自然对亲生母亲动了恻隐之心。
所以当他发现,自己被利用成了太后手里刺杀齐国公的利刃,而齐国公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时,精神遭受到了巨大冲击。
齐国公被诛,生母利用他杀掉了生父。
这件事是他后期黑化的最大导火索,也是他悲剧的开始。
距离甲辰年还有六年,原著里也没有点明翠县与之有关,但这桩大案孟时实在印象太深,不自觉就把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她早就打定注意要阻止顾迟秋科考,并一辈子不进京城,如果甲辰案也波及了这里,顾迟秋会如原著里那样,被牵连进去吗?
不会的。
孟时提醒自己。
他没有入官场,更不可能见到太后,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这张脸与昔日第一美人――当今太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他永远不会知道。
“是不是累了?歇会儿再走?”
一双的手背贴上她的脸颊,孟时从沉思中突然被打搅,瞳孔骤缩,片刻才看清是顾迟秋。
“我没事。”孟时道,右下腹忽然一阵酸疼。
“脸都白了,怎么没事?”顾迟秋皱眉,“还能走吗?或者我先背你回家。”
西家村就在眼前,顾迟秋却打算把车停到路边,先带孟时回去。
“别。”孟时按住他的手,“快到了,我大概是姨妈来了,不碍事,我们走快点。”
顾迟秋很怀疑她这句走快点,身体不适该慢慢走才对,而且什么姨妈?她有姨妈?
“推车啊。”孟时催促,“不许把车子留这里,要是磕了碰了被人偷走了,我拿你是问。”
她一边按着肚子一边凶顾迟秋,天晓得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聚精会神想事情的时候还没有发觉,现在一回神,就觉得肚子又酸又胀又疼,像有一把钻子在里面乱搅,企图从干涩的通道里冲出。
希望还没开始流,她可不想顶个红屁股回家。
“快点。”孟时又催道,捂着肚子快步走到前面。
好不容易回到家,顾迟秋车还没停稳,就对庄氏道:“四娘不舒适,娘你先扶她躺下,我去请大夫。”
“不许去!”孟时捂着肚子大喝。
开玩笑,她姨妈痛而已,要是为这点事请了大夫,明天整个村子都会笑死她的。
况且,弹幕已经开始笑了。
“哈哈哈哈姨妈期的时时好凶,小顾一脸无辜。”
“小顾果然还是孩子,完全不明白时时为什么肚子痛呢,但他好着急,肯定特别心疼肚子痛的时时。”
庄氏出来见状,倒是立刻懂了孟时的情况,打发儿子去把摊车停好,再倒杯热水来,自己则扶着孟时去西屋躺下。
正屋孟时的床都是晚上睡前才搭,现在睡不了,她也只有乖乖去西屋,反正也不是没有躺过。
“我去给你拿东西,你等等。”庄氏道。
幸好家里还有女性长辈,庄氏很快给孟时找来布做的月经带,在里面的小兜里填上草木灰,让她到后头茅房里去穿上。
孟时小时候也用过月经带,虽然不是用草木灰填的,但也算熟练。
“你先将就着用,等过两天娘再给你做几条新的。”庄氏扶着她去床上道,又给她拿了干净的衣裤。
“谢谢。”孟时有些尴尬道,她不习惯被人这样照顾,但又不好意思真的推开庄氏,只好迅速换上了干净衣裤,想说脏的晚点自己洗,庄氏却已经把东西收走了。
顾迟秋快步端着刚兑好的热水进来:“喝点热水。”
孟时瞪着那杯水,嘴里发苦。
她从小不是个娇气的人,但每每来例假,尤其姨妈痛的时候,不仅脾气不好,还特别挑剔,比如不爱喝白水。
当有了一定的经济能力后,孟时从来都是靠止疼药度过每个月例假的,后来更是养成习惯,只要日子差不多到了,止疼药先来一颗,保证药到病除,绝对不疼。
免得姨妈期暴躁的脾气影响她生意。
但是这个见鬼的地方没有止疼药!
一股火气从腹部升腾而起,孟时瞪着眼前温柔关心她的男人,任性道:“不喝。”
顾迟秋本来是不清楚怎么回事的,但见到他娘盆里的沾了血的裤子,总算明白过来。刚才来之前,庄氏拉着他叮嘱过几句,大意就是女人来月事容易脾气暴躁,让他多担待着。
就算庄氏不说,顾迟秋也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跟孟时生气,而既然被提醒了,他自会更加耐心。
孟时坐在床上,一手捂着肚子,嘴唇泛白,面色不善。
第27章 瓜瓜瓜瓜瓜瓜瓜瓜瓜
孟时坐在床上, 一手捂着肚子,嘴唇泛白,面色不善。
也不知道原主的身体是怎么了, 比她小时候来例假还疼,而且现在不仅小腹难受,整条大腿都酸酸涨涨,虚软无力, 有强烈的坠落感。
“把被子盖上。”顾迟秋将水放到一边,拉过被子盖在孟时腿上,围住了她的腰腹。
顾迟秋的声音轻轻柔柔, 又似少年又似成年, 似是关怀,又潜藏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被子盖上后, 孟时下身的酸胀缓解了一点, 但还是很不舒服。
顾迟秋又端来热水,道:“你痛得这么厉害,想必是体寒,喝点热的。”
孟时厌恶地瞅了那热水一眼, 没有动。
不管是感冒还是来例假, 热水在她嘴里都发苦,她是一点也不想碰。
“不想喝没味道的?”顾迟秋柔声问, “你现在不能喝茶, 我给你加点糖好不好?”他的口吻几乎像是在哄不肯吃饭的孩子。
孟时抿着嘴不说话。
就在顾迟秋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她才道:“多加点。”
语气还是不太好,但那样低低的, 仿佛含在喉间的请求,让人联想到刺猬柔软的肚皮。
顾迟秋给她掖好腰间的被子:“你别动, 我去给你加糖。”
“我的天,顾迟秋脾气好好。”
“时时是不是说过他是什么反派大BOSS?这样温柔的反派大BOSS请给我来一打!”
“小顾这么乖,哪有大BOSS的样子,他竟然还给时时加糖,啊啊啊,我要让我男朋友好好学一学!”
“已经被我女朋友拎来学习了,这兄弟也太卷了,这种脸配上这样的脾气?我不相信。”
“一秒变弯好吗?我宣布我就是男酮,会来大姨夫那种。”
“别拿这种是开玩笑好吗?时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没有例假的男人都闭嘴!”
“真的好疼的样子,可能原主的身体挺寒的。”
“古代没有热水器,是不是冬天经常用冷水?”
弹幕这么一说,孟时想起来了。
原主家里大姐出嫁,哥哥弟弟要读书,家务几乎都落在她和五妹妹身上,即使寒冬腊月她们的手也常常浸在冷水里,原主年纪小,手还称得上水嫩,但到冬天冻疮复发是肯定的。
不仅如此,家里经济拮据,她们连一件像样的袄子都没有,小的时候不觉得冷,但女孩子一到来例假的年龄,这点寒可就每个月都要折磨她们一次了。
难怪这么痛。
孟时气得想爆粗口。
“我又加了热的,先喝一点。”顾迟秋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坐到孟时身边。
孟时整个人盘腿坐在床上,下半身盖着被子,他坐到她身边,手虚搂着她的腰,另一手将杯子凑近她嘴边。
属于男人的体温和水的热气同时笼罩了她,孟时忍不住往热源上靠了靠,捧起水杯,低头抿了两口。水甜丝丝的,应是加了砂糖,温度热而不烫,一口咽下去,从心口一直暖到小腹。
她大口喝下半杯,把剩下的捂在手里,暴躁的情绪总算被安抚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
“小顾脸超红,嗷嗷嗷!”
“再近一点,近一点!”
孟时无意间看到弹幕,疑惑道:“什么近一点?”
难道镜头拍到家外头的什么瓜了?
她没有扩大录制范围呀。
弹幕却在她提问的瞬间,非常默契地停止了。
仿佛盯着这场直播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
孟时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呼吸轻抚,顾迟秋嗓音低哑道:“舒服点了吗?”
孟时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整个靠在了顾迟秋身上,他的手则扶在自己的腰间,掌心如深冬的炭火,源源不断为她输送着热源。
原来不仅仅是热糖水的功劳,还有男人的体温。
“我……”孟时转头,顾迟秋的脸放大近在咫尺,她一时忘了该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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