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你出去。”他之向外面。
她半点不生气,还嘻嘻笑了一声,“你自己不吃哦,你们都不吃,都给鱼儿吃。”
万琦有些泄气,跟这傻子生气,气不到她,反倒是把自己给气得不轻。
“谁说不吃的?拿来。”他气恼道。
小姑娘却抱着糖葫芦,摇着脑袋,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咬进嘴里,“没有喽!”
“傻子,问你你不要,鱼儿都吃完了吧!”
她这小傻子还好意思叫别人傻子,他呵呵笑了一声,究竟谁是傻子。
见他扭过脸不理自己,她又从身后又拿出了一串糖葫芦,“当当当,鱼儿还有。”
这丫头总算大方一次,将糖葫芦递给了他,“呐!给你。”
万琦是不爱吃糖葫芦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不过能让这小混蛋心疼一会,他就接了过来。
看他吃了后,她才睁大眼睛凑过去,“你还痛不痛呀!”
万琦下意识往后一仰,随后有些恼怒,“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这小混蛋该不会又打什么歪主义吧!手上这根糖葫芦也格外烫手,一时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她嘻嘻笑道:“吃了糖葫芦就不痛痛了哦!”
他动作一顿,嗤笑了一声,这还真是个傻子,“哪有吃糖能止痛,你知道我这一身伤都是谁弄的吗?”
“谁呀!谁打你,我帮你揍他!”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为小弟出头的大姐模样,只是看着憨憨的格外有喜感。
“你真的愿意帮我出头。”他笑了一声。
“嗯嗯!”她点头,“我帮你。”
说话的时候她又看了眼他手里的糖葫芦,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万琦原本是没什么胃口的,就怕这小混蛋给自己下毒,不过看她那小眼神,他便不紧不慢地咬起了糖葫芦,还点评了一句,“这糖葫芦确实不错。”
她嘶溜吸了一口口水,“好不好吃,鱼儿刚刚帮你舔过了了,甜滋滋的!”
他的动作忽得一滞,神情一瞬间有些扭曲,他咬牙将嘴里的糖葫芦咽了下去,“你有心了。”
“嘻嘻!不用谢。”
“你刚刚不是说要替我报仇吗?”他又将话题扯了回来。
“嗯呐!”
“那你要是答应了又做不到该怎么办呢!”
“鱼儿可厉害了。”自己的权威受到质疑,她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万琦眼底划过一丝精光,“伤我之人就是你爹,他差点断了我一只手,你既然要替我报仇,那便也断他一只手,此算扯平。”
“咦!”她叫了一声,她扯了扯手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
他冷笑一声,讥讽道:“刚刚是谁说要帮我的,你就这般说话不算数的。”
她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她理直气壮地道:“傻子,你又没有跟鱼儿拉钩,鱼儿当然可以说话不算数。”
万琦被她气笑了,这小混蛋还真是每天都能叫他刷新下线。
还指望叫她为难,他可真是太瞧得起她了,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
“你走吧!我不根不讲诚信的人多说。”
小姑娘没说什么就跑走了,万琦看了眼外面,叹息了一声。
就在他怔怔看向屋外时,外头忽然又探进了一颗小脑袋,那双眼睛圆溜溜地瞧着他,“傻蛋,以后和人打赌要记得拉钩呦!”
然后脑袋又快速伸了回去。
万琦不由笑了一声,不过笑容很快又收了回去。
......
廖氏不知道堵了几次,才将楚幽堵到,他去了别处,可是偏偏就是避着左相府,叫她心忧了好几日。
这次,她总算是收敛了脾气,挤着一张不太好看的脸,笑道,“楚先生,好久不见,去府邸坐一坐吧!”
那人似笑非笑,“你哪位?”
她回道:“楚先生贵人多忘事,却是不记得我了。我是廖湘,左相孟绍庭的夫人。”
“孟绍庭,他还没死吗?”他嗤笑了一声。
廖氏脸色有一瞬间扭曲,不过因为不想表现出来,所以呈现给人一种要收不收的怪异。
“先生慎言。”
“等他什么时候要死了,再来找我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你能救相爷,想要什么要求你提就是。”她强忍怒意。
他却是笑了,和楚衍那时刻带着的温润面具的笑容不同,他的笑张扬且充满恶意的,他说:“我说了,我要他死,现在听清楚了吗?”
“你能救林戈,能救黄文远,能救周骅,为何不能救我家相爷,若是我们哪里有得罪的地方,我替他向你赔罪就是。”她咬着牙,眼底含泪。
“倒是个痴情种啊!”他笑道,可是眼底的情绪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然而,变故突生,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这些黑衣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冲着楚幽袭杀过去。
廖氏却被吓得连连尖叫,手忙脚乱地往马车内爬去。
“哦,忍不住动手了吗?”他唇角扯出了嗜血的弧度。
片刻后,这京里便多了一地的尸首,他脸上也开出了艳丽的花,整个人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一般,浑身滴滴答答地躺着血。
廖氏是在马车里看到这一幕的,吓得几乎失语,整个人如同身处数九寒冬。
“快,快走。”廖氏颤声道,久居京中的贵妇人,哪里见识江湖的残忍与血腥,她如今哪里还敢劝他,只想快些远离这是非之地。
甚至还暗地庆幸,刚刚言语没有激怒此人。
这哪是什么光风霁月的医仙,这分明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只是这时,她耳边忽然听到一声,“叫孟绍庭等好了,我会去找他的。”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那声音仿佛是在说,叫他等着,他会去索他命。
“快走。”她又惊叫了一声。
回去后,廖氏受惊一场,直接病倒了,自是不说。
楚幽回去前,是将那满身的血腥都洗净了一遍,南笙仍旧闻到了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第36章
“受伤了?”南笙问道。
他低低应了一声。
“伤在哪儿了?”
他脱下了自己的外袍, 露出后背狰狞的刀伤,那刀伤从后脖颈一直蔓延到腰身。
“澡都洗了,伤口怎么不处理?”他问道。
他抬了下眸子, 委屈道:“够不着。”
“我叫我爹过来。”她起身往外走,却被楚幽扯住了手臂, “想要乖乖帮我。”
“我去拿药。”
“那你快些, 我太疼了。”他眼巴巴地瞧,那模样倒是不像疼的。
‘这个作精, 我真的会谢。’杀马特嫌弃地咦了一声。‘宿主,别理他, 让他疼死好了。’
南笙出了房,从他爹那里拿了伤药。
“你拿伤药做什么?”南华奇怪问道。
“楚幽受伤了。”她道。
“伤哪儿了,你拿这瓶, 好得快。”南华把刚拿的伤药放下, 立即又拿了一瓶塞进她手里。
南笙看着手里白色瓷瓶, 看了他一眼, 从他那药箱里拿了他最开始拿的那瓶药。
南华便叫,“那瓶不行, 那是我给小白用的。”
“没事, 他不介意。”南笙拿着药瓶向他挥了挥手,南华不由噎了一下。
“师兄, 还没休息?”南笙见喻闻舟还在院子里, 他回过头, 笑了一声, “我打几个络子, 西北那边有些地方会用彩带做的结祝福用。”
“师兄还会这手艺?”南笙笑道。
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没什么手艺, 就是随便做的。”
“回头师兄也送我一个吧!”
“好,本也要送你的。”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先回房了,师兄也早点休息。”她道。
“好。”目送南笙回房后,喻闻舟看向夜空,不由释然地笑了一声,而后低头继续打着络子。
原本他是准备回漠北,可是既然楚幽想再办一次婚礼,作为师兄,他自然要看着师妹出嫁,从前就错过了一次,可不能再错过一次,他还要给师妹撑腰呢!
南笙回到房内,谁知某人又吃飞醋了,“刚刚和喻闻舟说什么了?”
“说要跟师兄私奔去西北。”
“你敢跟他私奔,我就敢打断他的腿。”他森森地道。
“那要不要把我腿一起打断。”她道。
那还不如打断他自己的腿,说不定她还能心疼呢!南笙叫他去床边坐着,他坐了过去。
“怎么,这下半身也伤到了?”见他要脱裤子,她挑眉道。
“脱了方便些。”
“方便什么?”她靠在墙边,问道。
他喉结滚了滚,没说话,把给“小白”用的那瓶药放在了桌面上,拿过另一瓶药。
她将药膏在手里揉了一会,待药膏化了之后,便涂在伤口上。
他嘶了一声,南笙头也不抬地道:“忍一忍。”
“嘶,乖乖轻点。”他叫声越来越夸张,越来越荡漾,知道的以为他在上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
南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你再叫试试。”
他闭上眼,一脸隐忍难耐的模样,委屈道:“只是有一点点疼,我忍一忍就是。”
‘呕,这不但是个作精,还是个绿茶精。’杀马特实在忍不住吐槽,它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在这里装可怜,装委屈。
你看他白天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以为他受了多重的伤,其实这伤是他自己作的,故意将破绽露给别人,它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就知道装可怜,偏它宿主亲就吃他这一套,果然没有人逃过绿茶精的千层套路,除了它统子,因为统子毛得感情。
‘下一届戏精的诞生没他我不看。’
南笙被杀马特逗笑了,“看来是我手太重了,委屈你了,我还是叫师兄进来帮你上药,师兄比我手轻些。”
她准备出门时,楚幽将她扯住了,“不疼了。”
他这一扯,倒是将南笙外面那件远山青的罩衫给扯了下来。
“那还叫不叫了。”她将罩衫拉了回去。
“不叫了。”他抿了下唇,整个人蔫哒哒的。
夜深露重,南笙出门洗了下手,她不紧不慢地道,“今日这些人是哪边派来的?”
“我们调查了这些黑衣人的身份特征,像是魔教中人,前段时间我们捣毁了魔教好些个驻地,他们似乎有些狗急跳墙了。”
“这些人是在无人处截杀的楚幽吗?”
“确实是无人处,不过当时还有左相夫人廖湘在场。”她回道。
“廖湘可有出事。”
“这倒是没有,就是受了些惊吓,听说回去后便病了。”抚诗如实道。
南笙若有所思,接过了抚诗递过来的毛巾,勾唇笑道:“倒是有些不像魔教的行事风格啊!”
“主子是说背后另有其人。”抚诗道。
“再查查!”她回。
......
京城城郊,一对男女走在官道上,途中,男子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吧!”
那女子看了眼那高耸的城墙,接过了馒头,撕开了一半,另一半递给了他。
“马上就进京了。”他道。
“嗯,我们是不是要分别了。”她道。
男子咬了一口馒头,“或许吧!”
两人都没有说话,排队进了城,只是在他们排队过程中,城内忽然走出来一群穿黑色纸甲的军士。
将两人围了起来,为首的甲士看了眼手里的图册,大声呵道:“这两人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抓起来。”
男子眯了下眸子,看情况便准备动手,那女子却站了出来,“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他只是顺路,与她无关。”
即便被围住,女子神情仍旧平静。
“上了通缉名单的人没有无关之人,带走。”
“倒是连累你了。”她歉意道。
“我倒是好奇这叫人闻风丧胆的上京刑狱长得什么模样?”他笑道。
那甲士不由眉头一皱,以往听到他们黑甲军哪个不是吓得屁滚尿流的,这般的从容的他还是头一遭见。
不过等会看他们骨头还有现在这般硬吗?
“带走。”
只是半道两人却是被分开了,楚临渊问道:“军爷,这去的方向似乎不是刑狱吧?”
“马上就死到临头了,看你骨头还硬不硬。”其中一黑衣甲士冷笑道。
“哦,你们莫不是想动用私刑,不成想天子脚下,上京城中,吏治竟然这般腐败,可悲可叹!”他叹息了一声。
“我还是头一遭遇见不将咱们黑甲军放在眼里的,老八,先给他点教训,死之前也叫他好好长长记性,下辈子记得别得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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