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头找找看,这里有没有空间结界。”泠月说道。
“好,那你注意安全!”
说完,她们各分两路。
小苑太大了,亭台楼阁样样齐全。泠月找了好多地方,就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泠月无奈又回到了主屋。
周容景也是没有任何收获。
“你说它不会是把老巢建在了地底下吧?”泠月合理想象,说道。
“有可能,只是不知道阵法在哪。”
“唉!什么收获都没有,难道只能白来了?”泠月有些不甘心。
魂灯飘飘摇摇,灯芯就是不灭。它一晃动,整个屋檐下的灯笼都在晃动。
泠月看着这些灯笼若有所思,也许触发阵法的关键便是这些灯笼。
她对周容景说道:“我们把这些灯笼点亮吧!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周容景虽不知她的用意,但还是点点头,学着她的样子用术法点亮灯笼。
若是飞上空中,便会发现这些灯笼摆放的位置很有规律。
灯笼点亮的瞬间,小苑上的夜空忽然乌云密布,遮挡月亮。
泠月和周容景还没来的及会合,便如中了邪术一般,双眼一闭,晕倒在地。
*
偏僻的村庄里传来一阵欢呼声,天边的火烧云蔓延到天际,染红了村庄和田野,染红了人们欢呼的脸。
“泠仙子,真是有劳你了!若不是你,我们还真不知道谁会来救救我们。”年迈的村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硬是要跪下来感谢她。
泠月不忍心,连忙扶他起来:“村长客气了,为民除害是我应该做的。”
村里年轻壮实的小伙却说道:“要的!我们这贫穷山村里,也便只有仙子会来了。先前我们请了那么多人,哪一个来了?所以,我们感谢你是应该的!”
其他村民亦是点头,便要跪下。
泠月手忙脚乱,压根阻止不了村民要感谢她的心。没法,她只能一指地上的蛇妖,叫他们就地埋了。
村民手脚利索,一拥而上。这蛇妖吃了很多小孩,有些村民气不过,拿着锄头多补了几下。
泠月站在山腰俯视村庄。村庄并不大,屋舍高低错落,阡陌交通。绿色的小麦被火烧云染成了橙色,就连村里的小路似乎都被染成了一条黄色彩带。
自从她不再追随周容景后,她便在周游四海、四处历练。偶然听说这里有妖害人,她便来此除妖。
功成身退,她打声招呼便要走。村民们急着要招待她。
泠月只得说道:“我还有事要处理,得先赶路,有缘再会!”
村民只能送她出了村。
这时,仙灵宗的传音符纸却悄无声息出现在眼前。
泠月面上一慌。糟了!宗门里定是出事了,不然是不会动用符纸,千里传召她回去。
她御剑飞行,赶了一夜才终于在晨曦之下,赶到了宗门前。
此时的山门倒塌,远处不断传来爆裂声。泠月御剑停在半空,才发现同门死了一大片,到处都是尸体。
而信春鹰,在与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颤抖。
泠月满是不可置信,师尊与她一样都是大乘期的高手,这白衣女子定是有些来头,不知是何人物。
“师尊,徒儿来晚了,请师尊恕罪!”泠月站在信春鹰身旁,谢罪道。
信春鹰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眸中神色晦明,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微笑:“不晚,刚好!”
有了她的加入,加之白衣女子受过伤,渐渐不敌她们。泠月一剑斩杀她。
没来得及高兴,耳边“噗嗤”一声,胸口一凉。她难于置信低头,便见信春鹰的剑没入了她的胸口。
她一脸茫然:“师尊?为什么?”胸口的痛感愈加强烈,她额头上冒出冷汗。
信春鹰毫不客气将剑拔出,泠月“噗通”一声,膝盖着地。
“要怪就怪你太优秀了,连我这个师尊都被你比下去了!”
泠月看着他充满怨愤的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喊了这么多年的师尊,竟然是这样看待她的。
她艰难开口,身音不免打颤:“我……是师尊的徒弟,我的本事都是……都是您教的,师尊优秀我也优秀,难道……不应该吗?”泪水自她眼角滴落。
信春鹰却神色冰冷,没有丝毫动容:“优秀的不是我,是你们!”他疯狂大笑。
泠月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早就想这么做了!可算是找到机会了!你修炼的越快,我就越高兴……”他眼里闪过疯魔的光。
她扯起泠月,在泠月呆滞的目光中,一手贯穿她的丹田。
巨大的疼痛让她面容扭曲,神色苍白。
“师尊,你要做什么?”
信春鹰用力一拽,生生将她的灵根挖了出来!灵根强烈的白色让她有些疲倦,眼里逐渐失去焦点。
半晌,她迷离的目光有了片刻的清醒,蓦然想起书中所说,有些修士无法晋级,便会用别人的灵根,净化和强大自己的灵根。
“做什么?我曾教过你,上课不专心呐!”他的语气带上了一丝雀跃,又恢复了那般风光霁月的模样。
下一秒,泠月眼睁睁看着她的灵根进入了信春鹰的丹田。一阵刺眼的白光乍然而起,泠月的心也凉了。
信春鹰仍不满足,又用邪术吸了白衣女子残存的灵力。
天空乌云密布,降下雷劫。雷劫没有劈在信春鹰身上,而是将白衣女子劈了个神形俱灭!
信春鹰竟然利用白衣女子挡住了天劫!信春鹰飞升成功!竟然是踩着别人的尸骨!
眼皮越来越沉,她含恨地闭上眼睛,想着死不瞑目太丑了,她不要!
耳边有人在哭,哭声凄惨,是小钱。
“泠月,你快醒醒!别睡,睡过去你会死的!”
你会死的……
泠月心中一惊,睁开黑亮的双眼,抬头便见魂灯在头顶飘摇,耳边是小钱的鬼哭狼嚎!
“不是答应过我,一喊你你就起来的嘛!”小钱很是生气。
自从上次她被信春鹰害死后,小钱便总是会在她睡着的时候莫名喊她,记得有次她故意不回应,把她吓得够呛。
那次不止给她留下了阴影,就连小钱亦是如此,有时候她不理解,小钱对她太过奇怪……
见她不说话,小钱以为她受伤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梦到什么了?”
泠月回神,说道:“梦到信春鹰把我害死了。”
小钱沉声说道:“这次不会了!”
藏香兽竟然将灯笼布成了阵法,若是没人叫醒她,只怕她会在阵法中无声无息的死去。
她这才想起周容景,急道:“他人呢?”
小钱耸耸肩:“我哪知道,他怎么样不关我事,你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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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桐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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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月在房屋的另一边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周容景。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冷汗弄湿了他额前黑亮的碎发,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泠月俯身,在他脸上拍了拍:“周容景,醒醒!”
周容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泠月咬牙,对着他美丽的脸结结实实来了一巴掌。
“啪!”一声脆响,周容景还沉浸在悲伤中,猝不及防,脸上像着火一样疼。他迷茫地睁开眼睛,看见一脸心虚的泠月。
“我是为了救你,你刚才被梦魇住了。”
周容景摸了摸脸,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没有要怪你的意思。”
泠月松了一口气,旋即想到了什么,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你刚才梦见什么了?”泠月怕他也梦见前世那些记忆,万一他信了怎么办?
周容景站起身来,掩饰脸上的悲伤:“梦到了母后。”
泠月一时之间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该庆幸他没想起前世她的死缠烂打,还是该同情他幼时与母亲分离。
“别难过,总有一天你会再见到她的。”泠月安慰道。
周容景轻笑:“也许吧!”
不想气氛太过悲伤,泠月急忙转移话题:“这个地方有些诡异,我们先破开阵法,再做打算。”
泠月手中结印,神情肃然。白色的光华自她手中而起,向四面扩展开来。咚的一声,撞到了结界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魂灯骤然熄灭,隐约中她们看到了地下的场景。
屋子下面是巨大的洞穴,用石柱子撑着才没有倒塌下来,里边只有一具冰棺,再没有其他东西。
泠月和周容景小心翼翼的来到洞穴,才发现里边竟然长到一眼望不到尽头。
泠月往前走,才发现这里还摆放了日常起居的用品,还有一些用来画符箓的黄纸,早已褪了色,杂乱的摆在案几上。
也许这里是藏香兽用来教裘明华术法的地方。
泠月来到冰棺前,白色的冰雾中一红衣女子躺在棺中,皮肤白皙,嘴唇用朱砂点染,鲜红刺目。丹田处有道黑乎乎的血洞,还沾了些未干的血迹。
“这位应该就是裘明华了。”泠月有些叹惋道。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实在可惜。
周容景目光停留在裘明华的大红婚袍上,光听店小二说的,还真不知道她穿着嫁衣死的,也许真是为了她的情郎,才甘愿赴死。
“能出现在这,自然便是她。”周容景说道。
泠月有些疑惑:“你说藏香兽是不是把她的尸体抢来的,不然的话,那太守早给她下葬了,他怎么把她弄这来的?”
周容景却指着裘明华的衣裳说道:“太守没来的及下葬,他便将她抢走了。你看,她衣服处还有残留的血迹,显然死时穿的便是这件衣服。”
泠月看着她衣服上的血迹,很是赞同周容景的话。
正常入葬死者肯定是要穿孝衣的,太守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草草了事。
女儿的遗体被抢,只怕太守气的不轻。
她查看了附近,没有发现藏香兽的气息。这会它又跑去哪了?它怎么放心把裘明华安置在这,不怕她们一把火烧了?
果不其然,她刚想完,洞内的空气便肃杀起来。
脚边猝不及防蹿起一道冰墙,将冰棺隔绝开来。
好在泠月反应的及时,拉着周容景后退,才没有被冰墙冻住。
本来她也不想干什么,它偏偏这种做派,于是泠月使用灵力,试图打破这道冰墙。
“容景,你往旁边站,我倒要看看凭借这块破冰,要怎么阻止我!”
泠月的胜负欲被激发起来了,周容景很听话的走到了一旁。
“你小心点,藏香兽也没那么粗心。”
泠月可不管这么多,她用上了一成力,毕竟她也不想伤害到裘明华。
可却没有想到,这冰墙竟然将她的功力反弹回来,好在泠月反应极快,才没有受伤。
她惊魂未定,果然藏香兽还是留有后手。
“没事吧?可有受伤?”周容景脸上闪过一丝担忧,急忙看她有没有受伤。
泠月有些呆愣,半晌才木纳地摇摇头:“我没事。”
周容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下次小心些为妙。”
泠月点点头,心里有些莫名的畅快。
一股阴风吹来,泠月面色一滞,神情一寒:“谁在暗处偷窥?还不快快现身!”
寂静的洞穴内传来她的回声,仿佛刚才是她的错觉,但泠月坚信洞穴一定有其他人。
浮光开始暴动,跃跃欲试,泠月握着剑柄,神色严肃。
半晌洞穴内传来一声叹息,低回婉转,哀怨凄切。
“你们刚才还看着我的遗体,这会怎么不知道是我了。”洞穴内出现透明的身影,正是裘明华。
泠月皱眉,仍然没有放下戒备:“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怎的还没去投胎?”
裘明华逐渐向她们走来,语气幽幽的:“当然是在等你们。”
泠月不明所以,等她们干什么?
“有话就说,别打哑迷,我们并不了解你的事。”泠月说道。
裘明华为不可觉的叹了口气:“既然你们找到这,便知道云行它干了不该干的事,我想拜托你劝劝它,别白费力气了。”
云行便是藏香兽,只是泠月很无语,前一个要她劝江婉回头是岸的,在关键时刻扰乱她们,不知她又要做出什么来。
“它既然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你便应该知道,他轻易不会放弃。”泠月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何况,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既然你未投胎,为何不自己劝它?也许你说,它便会放弃!”
裘明华摇摇头,语气笃定:“它不会听我的话,它只会觉得我任性。”
泠月追问道:“你都没办法,何况是我们?”
裘明华陷入了沉思。
泠月说道:“除非……我把它杀了,一切就解决了。反正它作恶多端,杀它一点都不冤枉它!”泠月一脸无所谓。
裘明华自知它犯下的罪恶,一时无言。半晌,她才做了个决定:“那便杀了它吧!”
“……”泠月盯着她姣好的容颜,对她的话语只觉得恶寒:“它毕竟是你师尊,你真的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裘明华回答的很干脆:“它早就不是以前的它了,它已经违背了初心。”
泠月仍是不能理解,从小到大的师徒情分,难道说放弃就放弃?
“我就再任性一回,它不会怪我的……”裘明华喃喃道。
泠月和周容景对视一眼,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理解。
裘明华对此释然一笑,反而开始讲起了她的故事。
一年寒冬大雪,她在去往寺庙的山中捡回了受伤的藏香兽……
一片的雪白中,那抹红色尤为亮眼,裘明华一眼便注意到了它。
那时她年纪尚小,扎着总角,身着红色披风,小跑着来到藏香兽身边。背后的丫鬟婆子满脸着急:“小姐,小心点。”
裘明华稚嫩的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语气轻快:“我没事,你们看这是什么?”
丫鬟婆子定睛一看,只是说道:“山狐狸吧!颜色倒是艳丽,不知怎的死在这。”
裘明华伸手一摸,这才发现它还有呼吸,浑身发烫。
她大声道:“没死!”说着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将它抱了起来。
丫鬟大惊,忙要将它夺过来丢地上:“小姐,太脏了,你快把它丢掉。你想要什么宠物没有,回去让老爷给你准备个更好的!”
裘明华不依,将它护在怀里,丫鬟很无奈。就这样,她将它带回去了,仔细请大夫照料。
它好的飞快,裘明华日日抱着它晒太阳,喂它吃食。
某一天,裘明华回到房间里,没有看到藏香兽,却只看到了模样清俊,身着白衣的陌生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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