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峻和关星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好啊这小子,看不出来这么会来事,才第一期就开始炒cp了,以后还了得?
而项简在一旁满眼无奈,只有她知道时翊是怎么想的,他真的是在说字面意思,如果非要往深里表述,那就是——
第一她的运气好,第二他们是一组的,所以结论就是他会赢。
在他眼里这话的逻辑,就跟一加一等于二没什么区别。
无形中,这场洗碗赌注成了男人们的战争。
徐微婷在旁边当裁判,喊着前奏:“石头,剪子,布!”
第一局平局。她重复地喊了遍,再然后,林峻就第一个胜利了。
他看着右手比出的剪刀手,兴奋地感叹:“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啊哈哈!”
林清溪笑着打了他一下:“好不容易赢一次,低调点行不行。”
最后一局,是关星迟和时翊之间的战争,空气中都在冒着火药味。
林清溪担心地趴在林峻耳边问了句:“你确定他们的赌注是洗碗?而不是……”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但是两人心知肚明,虽然这只是第一期拍摄,但关星迟宁可违反规定也要选择项简的操作,让行内人都啧啧称奇。
如果是别人,还有可能是为了炒作,但是关星迟是谁?他那流量根本没必要做这种事,要蹭也是别人蹭他的热度。
林峻和导演比较熟,他还听说时翊并不是导演找来的,而是嘉宾。
徐微婷不认识时翊,林峻和林清溪虽然认识但和时翊并不熟,关星迟就更不可能了。
那么,能成为答案的就剩下了一人。
林峻和林清溪对视一眼,果然,还是圈内人离着近吃瓜最刺激了。
关星迟跟时翊身高相差不大,都同属于呼吸上层空气的人,两人把外套给搭档后都换上了新的,他此刻笑得略带挑衅,往前走了一步。
“时老师,准备好洗碗了吗。”
时翊对上他的视线,扬起的嘴角带着疏离:“刚才洗菜感觉水挺凉的,记得烧点开水。”
徐微婷站在两个大高个中间,非常没有安全感,她后退一步,清了清嗓子,主持最后一局游戏。
“好了好了,别再扔狠话啦,听口令,石头,剪刀——”
“布!”
随着最后一个字,两人同时出了个手势,游戏也迎来了结局。
关星迟盯着自己出的拳头看了半天,不信邪地揉揉眼。
不可能啊,他怎么会输呢?
只见对面出了布的男人,已经淡定地收回手,冷毅的脸上皆是波澜不惊,还从容不迫的补上一句话。
“那么麻烦关老师了,等下用我们组的电磁炉烧热水吧,比自己生火要快许多。”
……
关星迟有点牙疼,这人真的不是故意补刀的吗!
【哈哈哈时翊好毒舌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补刀,刀刀致命啊!】
【心疼我家星迟,冬天外面的水一定很凉,别再冻着手了。】
【应该是心疼微婷才对吧,小姑娘最怕冻了,时翊有点没绅士风度哦。】
【?楼上在说什么,项简不是女的吗,时翊就是因为绅士,才努力赢了让她不碰凉水啊。】
林峻幸灾乐祸地递给了关星迟副手套:“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告退了,下午有一会自由休息的时间,正好在个山脚处,不去悠闲地欣赏一下风景可惜了。”
林清溪拽着他的袖子往外走:“你可少说两句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嘚瑟!”
项简也憋着笑和他们摆手:“那麻烦了,我和时翊也去休息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关星迟一回头就看到徐微婷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尴尬地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哈,要不咱开始干活吧?早干完还能早休息。”
正等着被告知不用干活的徐微婷:……
这人就是个死直男!
关星迟哪知道自己被搭档在心里骂了,他此刻边收拾碗筷,边抬头望着项简和时翊逐渐远去的背影。
真奇怪。他叹了口气。
明明只是输了局游戏,怎么却觉得像是输了更重要的东西呢?
应该是错觉吧。
大半天的紧张拍摄过后,这是难得的休息时间。
项简自在地伸了个懒腰,享受着中午头的日光浴,虽然只是在山边,但空气还是也要比城里好得多,早上还有点冷,自从穿上时翊的外套后,连这点都不剩了。
如果身后没有紧跟着的摄像师,她还真觉得自己像是来郊游的。
看见前面有个石头堆,项简想直接坐下,结果被时翊拉住,他的手指修长,正好能环住她的手臂。
时翊眉头微皱,眼中有不赞成:“太凉了。”
看到项简发懵的表情,他又说了句:“今天是二十号。”
二十号?
项简眨眨眼,忽然反应过来,她的生理期是在二十五号左右,还经常伴随着疼痛,所以来月经前后连一点凉都不敢沾。
怪不得吃饭时她想喝瓶装水,被时翊换成了刚烧开的热水。
连她自己都忙忘了的事,他还记得。
所以刚才赌刷碗时,他表现得那么反常,一副对输赢很在意的样子,是因为怕她碰到凉水?
紧接着项简就否定了自己,不会的。
如果他们输了,凭时翊的严谨也不会让她碰凉水的。
当年因为她的经痛,他没少啃这方面的书,有时候去图书馆时,他光明正大地在那看女性生理期方面的书,还让项简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当然,心里肯定少不了甜味。
后来再和时翊去图书馆,她就挺直腰板坐那,自己告诉自己,像他这种会专门为了她啃书的男朋友,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冷风呼啸,一下子吹灭了项简那点刚升起的热气。
她挣脱开时翊的手,一屁股坐在那个地方,装作不解地笑道:“二十号?奥,你是说二十号的天比较冷?没关系的,我不在意。”
望着他,项简眼中有决绝。
时翊沉默地凝视着他,一秒,两秒,像是一个世纪过去。
他垂下那只被甩开的手,无言地坐在了她身边,望向前方茫茫的枯枝败叶,手腕处的血管一阵阵地酸胀,像是被针扎似的疼。
时翊没有情绪起伏大的时候,他不会分辨自己是什么心情,慢慢到后来,他才明白怎么去认清自己处在何种状态。
如果身体某个位置不舒服,就说明他情绪极度不平稳。
时翊觉得,全世界的人应该都是这样的。
那项简呢,项简现在的额头也在痛吗?
项简当然不痛。
她有着正常的情绪,只是感觉胸口发闷而已。
吸入冰凉的空气,再用力呼出来,这么几个来回,项简就感觉好多了,最起码胸口不再像巨石压着那般了。
这么一直安静着也不行,现在可是在拍摄中。
项简的脑袋开始飞速旋转,她明明很会聊天的,也更称不上社恐,怎么现在却一个话题都想不到呢。
思索半天,她抛下了个问题。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恋综嘛,她就当成是在相亲好了,虽然对象略微特殊,但没什么大问题。
时翊思考片刻:“除了工作,好像只剩下运动了。”
项简眼神有点奇怪,下意识又问:“那摄影呢?”
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她淡定地把话改了下:“听说你以前学的是导演,所以联想到的。”
嗯,真是胡编乱造,摄影和导演有个毛关系。
时翊像是没发现她话中的漏洞,语气依旧平稳:“以前算是业余爱好,后来工作比较忙,自然而然就没兴趣了。
轻飘飘一句话,时翊每次描述自己生活都是这样。
就像是当年项简问他的父母,他也是毫不避讳,非常淡定地说道。
“他们离婚了,都重组了家庭,你想见谁的话,我可能要提前预约下他们的时间。”
听起来是讽刺,但时翊是认真的。
项简在这方面很难不佩服他,无论是什么事,都无法让他变了脸色,多么离谱的事情都能语气平缓地陈述出来。
项简不认为时翊真的对摄影那么轻易就放下,一开始的时候肯定很难,当时他孤僻不爱说话,成天就一个人摆弄着相机,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镜头。
他爱拍静物,爱听快门的声音。
所以到最后怎么就成为演员了呢。
“你呢?”时翊忽然反问她,声音像是大提琴般低沉好听,“你都有什么爱好?”
项简朝后坐了点,荡了两下腿:“我呀,我没你忙,但也不算闲,平常就是买买东西,美美容,我还挺三分钟热度的,喜欢得快忘记的也快,所以没什么特别爱的东西。”
她说得轻快,像是另有所指。
时翊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挺好的,这样子就不会难受了。”
项简有点奇怪,什么难不难受的完全听不懂,她没再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闲聊。
大约又过去二十来分钟,看着时候差不多了,项简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回去吧,禾遇还一个人在那边呆着,我不太放心。”
见时翊没什么反应,她挑眉提醒他:“你现在可是他的爸爸,要多多关心他,禾遇这小孩非常敏感,你太冷淡他都会放在心上的。”
时翊思索片刻,颔首应下:“是我没想到这点,抱歉,以后会注意的。”
如果不是项简说,时翊可能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小时候是一个人长大的,并不知道该怎么关心孩子,也不知道孩子该得到什么样的关心。
不过既然项简会专门提出,那一定是有道理的,他会参考。
看来抽空要去买几本育儿的书看看了。
听到时翊这么认真地道歉,即使听过许多年项简也忍不住吐槽:“我就开个玩笑啦,知道你没经验,不要总是说抱歉好吗。”
她拢了下外套往大本营走去:“行了,快出发吧。”
时翊抬腿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距离不近,却像是有某种看不见的线在拉扯着。
摄影师从背后拍,项简比他矮上大半头,肩膀却比他瘦小一大圈,时翊的背影像是刚毅的山峰,她像是软绵绵的柳枝。
【在他们组直播间走不掉了,虽然没卫星他们懵懂,也没林氏他们斗嘴欢乐,但有种默契的安逸感,也不知道从哪来的。】
【这是真的,我觉得他们总有种默契的感觉,并且氛围真的很舒服。】
【刚才还一直有唯粉在骂人,现在留下的大概都是开始磕他们的人了吧,我们也起个cp名吧。】
【我来我来,项简时翊,就叫相见时怎么样!】
【呜呜不要吧,听起来有点别扭,而且相见时怎么有种酸涩的感觉呢?】
【因为整句话叫——相见时难别亦难。】
下午的时间节目组也安排好了,是做家庭接力的游戏,加深互相的默契与感情。
分别为两人三足,小孩赛跑,一家三口抱着夹爆气球等等。
没什么创新,依然是那些老掉牙的游戏,不过能成为经典也是有它的道理,每个人都能玩出不同的风格,像是关星迟那种胜负欲极强的,两人三足时就差拎着徐微婷跑了。
项简看着徐微婷发白的脸色想,如果关星迟再来这么几次,徐微婷就算扔掉人设也得打他一顿了。
游戏结束后,终于到了直播通道关闭的时候,等与镜头做完告别,拿着直播镜头的摄影师休息时,在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林峻忍不住感叹:“虽然都是拍摄,但是一停不停的直播真的更累些,连句话都不敢随便说。”
“大家都辛苦了。”林清溪抿嘴一笑,颇有大姐风范,“导演说这会可以休息一阵,晚上再继续拍摄,有什么忘记拿的快回休息区拿吧,顺带躺一躺。”
众人互相打了个招呼散开,纷纷朝着自己的房车走,项简叫住时翊,把身上的外套还给他,顺便摸了摸时禾遇的脑袋瓜。
“谢谢了,托你的福没怎么被冻。”
时翊接过,搭在了肩上:“晚上见。”
时禾遇对外是时翊亲戚的小孩,在休息的时候只能跟着他,项简虽然有些不舍,但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只能跟孩子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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