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陈伯还未开口,她突然兴奋开口,“我们可以先把荒地周围一圈翻耕,并浇上水,这样周围一片没了杂草,而且还是潮湿的,火势自然慢慢熄灭了。”
陈伯眼眸一亮,低声笑了笑,赞同道,“你这丫头的法子不错。”
沈攸宁笑了笑,“也不是个什么好法子。”
“怎么不是好法子呢?老朽种了一辈子地,都是中规中矩,不动脑子,用的法子又笨又累,”陈伯叹息道,“还是你们年轻人聪慧。”
沈攸宁不知道怎么接,笑了笑。
商量好办法后,沈攸宁他们便按照此法办。
回到府中,已是未时,路过衙门时,她看到姜修远正在升堂。
她拉着春桃走去听。
他们到的时候,凶手已经认了。
百姓们纷纷议论不停。
“先前我还同情她,没想到,她竟然为了田富家的家产,而杀了他。”
“这谁能想到,田贵竟然被她杀了。”
“这女子可真有心机,先是劝说田富,让他跟盛涯和好,并写了相约的信,又将田富迷晕,将其杀害,并栽赃给盛涯,后又写了状纸,又把矛头指向田贵,这样一来,把自己撇清了。”
“可不是,要不是大人厉害,还真的发现不了。”
……
姜修远拿起惊堂木,狠拍了一下,下面立马安静了下来,他看着下边一脸死寂的女子,宣布了她的罪行以及处罚,便退堂了。
沈攸宁回到屋内,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敲着桌子,姜修远来的时候,她敲着正欢的时候。
她不知道何时养的这个毛病,喝茶时,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桌子,让它发出一些声音。
沈攸宁抬眸看了眼已经换回平日穿的劲装的姜修远,衣裳是蓝色的,既不失沉稳,又有种英武挺拔之气。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落入眼前,跟着落入眼前的还有一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它散发着诱人又甜腻的味道。
“这是什么?”沈攸宁眼睛亮起,手也伸了过去。
姜修远:“桃花酥!”
沈攸宁白皙的手一顿,怀疑地看想向他,“你何时这般好了?”
姜修远:“……”
“这次案子的事,也多亏你,怎么说也要感谢你一番,”姜修远慢慢开口。
沈攸宁哦了一声,大大咧咧道,“哎,我也没有帮什么忙,都是你们的功劳,我那就随口一说,也就瞎猫撞上死耗子。”
说话期间,她已经将那包裹着桃花酥的油纸撕开。
淡淡的桃花香在屋内散开,沈攸宁拿起一块吃了起来,同时眼睛也眯了起来,“真好吃,里面软糯,外皮酥脆,口感吃起来一点也不腻。”
姜修远眉眼勾了一下,“喜欢吃就多吃点。”
“你也吃,”沈攸宁拿出一块,递给他。
难得两人和谐地坐在一处。
“对了,那女子真的只为了贪图钱财吗?”沈攸宁脸颊吃的鼓鼓的。
姜修远面上没有情绪,“不止。”
沈攸宁疑惑嗯了一声,微微歪头看他。
“那女子之所以跟田富结婚,是因为婚前,田富将人玷污了,但那女子性子刚,咽不下这口气,才会如此。”
沈攸宁蹙眉,“那她堂上为何不说?如今百姓们认为是她贪图田家家产,将人杀害,并陷害给田富的哥哥。”
沈攸宁大概明白了,那女子先陷害盛涯是幌子,而她真正想要陷害的人是田贵,但她不太明白的事,那姑娘为什么不解释,而是直接应下。
明明错的人不是她,她也只是为自己报复而已。
姜修远:“女子名节最为重要,她不愿说。”
沈攸宁:“……”
也是,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你们是怎么发现那女子是凶手的?”沈攸宁好奇地问。
“我们去的时候,那女子正收拾着行李跑路。”
沈攸宁:“……”
沈攸宁不理解了,她为什么跑。她这一手算计的那么好,只要她不露出马脚,就算他们怎么怀疑她,没有证据,一点办法都会没有。
姜修远:“她可能怕露馅吧,也可能杀了人,心中始终恐惧。”
外头日落西边,夜色染上星空。
屋内两人结束聊天后,便一直沉默着。
沈攸宁几次看他,见他都没有要走的迹象。
正在她准备赶人时,对面坐着的男人开口了,“准备什么时候种植?”
“还不是时候,如今地里荒草丛生,根本种植不了,先将草除掉,在想后面的种植,”沈攸宁拖着下巴,慢悠悠说道。
姜修远点了下头,“陈伯种地种了多年,想来除去杂草种植粮食,他应该清楚。”
沈攸宁撇撇嘴。
姜修远见状问,“怎么了?”
沈攸宁:“为什么你不觉得,办法是我想的?”
姜修远:“??”
沈攸宁藏不住事,又有点爱炫耀,只要是她做的,她都不会藏着掖着,也不会背地里做事感动别人。
她会直接说出来。
她把他们的想法,与姜修远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等说完,她一脸傲娇,“怎么样,我这方法不错吧!”
姜修远挺惊讶的,但想到她人本就聪慧,只是缺乏教导,“真厉害!”
他是诚心夸赞的。
可听到沈攸宁耳中,却有种敷衍她的错觉。
续而她便不想搭理他了。
第二日一早,沈攸宁回了趟娘家。
原主爹有钱,家中又有耕地的牛,又有不少做事的家丁,沈攸宁想,干嘛不直接用?
本来种地就是原主他爹的注意,如果不借给她工具与人,这合适吗?
肯定不合适!
第9章
酸菜鱼
难得见女儿起这么早,沈崇很是欣慰,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半个来月不见,觉得你变了不少,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沈攸宁闻声一惊,垂下的眸子染上些许惊慌,很快又被她掩盖过去,抬头时,“爹,这还不是拜你与姜修远所赐?女儿好生闲着,你们都不允许!”
说完,沈攸宁撇撇嘴,一脸的委屈。
沈崇哈哈笑了起来,他这个女儿性子虽变了些,但说话的语气与委屈后的表情,还是没变。
“爹也是为你好,你整日在家中躺着,对身心都不易,你先前见过张员外的女儿吧,她是不是从未出过门,你看看她憔悴的,好不夸张地来说,那刮一阵风,她都能被吹走。”
沈攸宁:“……”
难道不是,张员外的女儿是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
不过她爹还挺幽默。
沈崇:“不说她了,你今日回来有何事?”
“爹,你如今是真的不心疼女儿了,那十几亩荒地,让女儿如何种?”沈攸宁委屈哭诉。
沈崇顿了一下,其实他也没指望女儿能把那十几亩荒地种植好。
只是不想让她整日躺在家中,外头流言蜚语一大堆,而且句句难听,她女儿不在乎,但他在乎,每次听到有人说他女儿,他心都在滴血。
她养成这样的性子,也是他惯的。
她自幼没了母亲,在教导她时,多了许多的溺爱。
但如今他有些后悔了,他可以纵容她,溺爱她,但别人不会。
“行,你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沈崇大气道。
“那太好了,”沈攸宁顿时开心了。
沈崇笑了笑,“前些十日,你哥哥来信,说想你了,还托人给你带了一些首饰,我派人放你屋内了。”
沈攸宁眉开眼笑,“真的啊,我也想哥哥了,好久没见了。”
沈攸宁说完,直冲原主房间。
沈崇站站那不动,看着她欢悦的背影,心中一阵开心与欣慰。
沈攸宁来到原主房间,一眼便看到桌上的首饰盒子。
她打开了,里面有镯子、玉佩、玉兰钗子等等。
看着都很值钱。
沈崇有落叶归根的情结,不愿跟着沈攸郝去京都,而是留在了新启县。
而原主是个懒人,只要能好吃好喝,去哪都一样。
沈崇让她跟着他留在新启县,她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沈攸宁给这些都打包带走了。
为了让自己拿走的心安理得,心里舒畅,沈攸宁跑到厨房,为沈崇做一顿饭。
沈家的厨房比着姜修远那的厨房要大的多,而且里面的东西也齐全。
沈崇喜欢吃鱼,沈攸宁便做了酸菜鱼。
在现代,酸菜鱼是做鱼的最经典的做法,但在古代却是新奇的。
沈家的下人见沈攸宁要下厨,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好了你们出去吧,我做便是,就是火夫留下就行,”沈攸宁无视他们惊讶的目光,直接轰人。
“这……”
约么三十来岁的马厨娘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把厨房让给她家小姐。
毕竟她家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万一碰着伤着,老爷定会生怒。
沈攸宁察觉到她的担忧,“放心吧马厨娘,我在县令府,学了厨艺。”
马厨娘闻言,些许的震惊,些许的不信。
沈攸宁没有嫁出去时,是真的懒出天际,恨不得有人将饭喂到她嘴里,这猛的听到她学了厨艺,能不震惊,能相信?
“马婶,夫人她说的都是真的,而且夫人在县令府这段时间,厨艺学的相当不错,”春桃小脸带着笑意,言语之间,又有着炫耀与骄傲。
最终马厨娘他们半信半疑地出了厨房。
人一走,沈攸宁就忙碌起来。
做酸菜鱼,选择黑鱼是最佳的,黑鱼只有大刺,没有小刺,吃起来方便,又不会因鱼刺而伤到人。
鱼是提前处理好的,沈攸宁只需切成薄片。
沈攸宁切鱼的动作十分的娴熟,刀落鱼便成片,厚度大小都十分的适中。
马厨娘他们虽然已经出了厨房,但对于沈攸宁下厨做饭,马厨娘以及其他的妇仆都十分的好奇。
在他们眼里,沈攸宁干活,好比黄花姑娘嫁人。
但当他们看到沈攸宁的刀功,麻利娴熟,一点都不像刚学会的,反而有种学了许多年的错觉。
这真的另他们惊叹。
沈攸宁找了半天的淀粉,都未找到,一抬头,便看到门口围着的人。
她明艳动人的脸颊,露出一抹微笑,“马厨娘,淀粉放在何处?”
不知是嫁了人,还是什么的缘故,马厨娘觉得她家小姐身上平添了一份柔和。
马厨娘啊了一声,“在这里。”
说着,她走进厨房,在储物柜里找到淀粉,并拿给她。
沈攸宁将淀粉、白胡椒粉、蛋清、酒倒入鲜红的鱼肉里,拿起干净的筷子,将其搅拌均匀后放到一旁。
沈崇也酷爱吃酸菜。
厨房内腌制了不少的酸菜,沈攸宁打开盖子时,香味伴随着酸味扑鼻而来。
是好闻的。
虽然带着酸,但这种酸,不是东西放坏的那种酸。
这种酸,闻起来让人口水不断吞咽,甚至有种立马吃上两口的冲动。
鱼头鱼骨酸菜随着葱姜蒜入锅,热油与它们的碰撞,立马发出滋啦的声音,鱼香酸菜香与葱姜蒜的香味似察觉到什么一般,溢了满屋,甚至借着春风不断飘香。
鱼汤煮开后,沈攸宁下入鱼片。
酸菜鱼出锅前,沈攸宁又做了一份肉沫蒸蛋。
酸菜鱼盛出,沈攸宁往上面泼了一层带着辣味与麻椒味的热油。
做这种带着汤的菜,最少不了的就是碧绿色的葱花点缀。
太香了,忍不住流口水。
马厨娘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想要尝尝的欲望。
沈崇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
他一进厨房,就看到他女儿,一身浅绿色衣裙,腰间围着围裙,宽大的袖子被她用襻膊系住,在厨房不停地忙碌着。
此景,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
他在厨房看到女儿忙碌的身影后,并没有打扰,默默地走了。
他忍着香味,挺直背脊,坐在前厅等待。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饭菜上了桌,而他心中十分的激动。
第一次吃女儿做的饭,沈崇老泪纵横,手中拿着的筷子,都有些颤,“攸宁,这道菜挺新奇,爹还从未见过鱼还可以这样做。”
沈攸宁解释一番,“这种做法是跟着姜修远府里的孟厨娘学的,爹爹赶紧吃,尝尝味道如何?”
沈崇哈哈笑了起来,他早就忍不住了。
鱼肉入口,肥美不柴,肉鲜软嫩,沈崇黑色的眸光一亮,“好吃,这口感,麻辣鲜香,一块下肚,忍不住让人想吃第二块。”
“而且吃完,余香满口,”沈崇赞赏地看了他女儿一眼,又继续吃了起来。
简直好吃的停不下来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鱼。
“这酸菜,还能这样吃,也是为父第一次吃,酸菜配鱼,真是绝配,”沈崇惊奇的像个孩童。
沈攸宁心花怒放。
沈崇的反应,让她很是受用,觉得这顿饭,没有白做。
很快,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被沈崇吃完。
他拿起手帕,擦了擦嘴,“你真的让为父刮目相看。”
“爹爹喜欢,以后女儿经常回来做,”沈攸宁开心地说。
沈崇却叹气了,“早知你在厨艺这方面,这么有天赋,爹爹便早日让你学了,我还能早些时候享受这口福。”
沈攸宁笑了笑,“爹,以后也可以的。”
“哎,可以是可以,就是不能经常咯,毕竟你已经为人妻了,”沈崇有些伤感地说。
沈崇的一句话,让沈攸宁莫名的情绪低落。
她从小父亲便因病去世了,她从未感受到过父爱。
在这个陌生到极致的世界,有个关心你,为你考虑的人,真的很奢侈。
虽然沈崇的爱,是对原主的,但真心实意感受到的是她。
饭后与沈崇商量好借牛耕地的事后,沈攸宁便回去了。
来时是空着手来的,走时,沈攸宁带了大包小包。
又是从娘家搜刮东西的一天。
街上人很多,而且临近清明节,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回来之前,沈崇也跟她聊了过几日要她回来祭拜她母亲的事。
在原主的记里,对于母亲很是陌生。
原主的母亲,在生原主后的第二年便因病去世了。
原主以及原主的哥哥算是沈崇一人拉扯大的,而原主母亲去世后,沈崇便未再娶,连小妾都未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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