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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尔和艾叶便一前一后地顺着管道来到那会客厅里。
“果然是经典潜伏位，下面的情况不仅听得清楚，还能一览无遗。”斯蒂尔爬在前面，找到了会客厅的通风百叶，指给了艾叶。
斯蒂尔爬过百叶，艰难地转过身体，和艾叶一起朝百叶下看去。
会客厅里有三个人，一个是刚才在内场操纵蠕动怪的神秘人，一个应该是剃刀党的会长，这人艾叶看过资料，知道对方叫姓朴，应该是个韩裔。
另一个人是刚才招呼神秘人离开的人，看样子地位应该比这两人都要高，很有可能是暗神会的干部。
这人和其他宾客一样，带着面具，暂时看不见容貌，只能看见对方是一头花白的银发，有可能年纪稍大，但也不排除发色只是染的。
“K先生，今天收获如何？”朴会长问那面具男。看来这人在内部都称之为K先生，说明真实身份也许剃刀党的人也不知道。
K先生抬头看向那鬼祟之人，那人带着兜帽，面庞消瘦，佝偻着身子，像一个营养不良的江湖先生。
“暗神使？”K先生开口问道。看来这个鬼祟之人是暗神会的神使。
“收获了一枚。”暗神使回道。
“还远远不够。”K先生摇了摇头。
朴会长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今天先不管这个了，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收集不完。”
说着他饮了一口自己酒杯里的酒，问道：“说说吧，今天会面还有什么要紧的事。”
K先生接过对方的酒杯，靠着沙发坐下，说了一句让艾叶惊出一身冷汗的话：
“我想让你尽快派人除掉艾~・菲尔柴德。”
斯蒂尔抬头看了下艾叶，艾叶一脸紧张。
她倒不是怕对方现在就发现他们，而是她一直猜测，暗神会应该还没有识破她的身份，不应该把她作为急需解决的对象。
现在看来，暗神会已经注意到她了。
难道对方已经知道了她身为灰梦会教主的身份？
“艾~？”朴会长好像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么一个人，“为什么急着对付一个小姑娘？是因为她现在还在调查那个案子吗？我已经把那药剂师处理掉了，艾~应该查不到什么。”
K先生摆了摆手，“跟那案子无关。案子的事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想办法向警局疏通，不会影响到剃刀党的生意。只是死了两个无权无势的家伙而已。”
说着，他把酒杯用力剁在茶几上。
“除掉艾~，可不是因为她调查凶案这么简单，她是菲尔柴德家族的人。而菲尔柴德家族原本的守护者是暗系邪神阿尔瓦撒。但前不久这个邪神的宿体以及他的遗产被摧毁了。”
“被摧毁？！”朴会长有点难以置信，“那可是危灵级的遗产！”
K先生点了点头。
“说明菲尔柴德家族已经有新的遗产以及继承者靠山了。”
“而且根据线报，菲尔柴德家族现在的守护者，很可能是灰系邪神的遗产继承者。也就是说，菲尔柴德家族已经由暗夜主神的势力变成了灰日主神的势力。”
说道这里，朴会长大概也明白了，恍然大悟一般拍了下桌子。
K先生接着说道：“艾~现在是菲尔柴德家族的执掌之人。所以很可能已经加入了灰梦会。除掉她对暗神会来说很重要。”
通风管道里偷听的艾叶听到这里，虽然感到有压力，但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有压力是因为暗神会的人已经知道了她与灰梦会的关系，但放心的是，对方应该还不知道她就是教主。
现在知道艾~?菲尔柴德就是灰梦教会教主的，应该只有杨执事和斯蒂尔医生。
从对方的话语中也能听出，暗神会对于争夺自己的势力非常在乎。而教会背后是主神的意志，也就是说，主神之间对自己的眷族和仆从能占领的势力也非常在乎。
朴会长把杯中的威士忌一口倒进嘴里，砸了砸嘴，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既然如此，请K先生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艾~，不，甚至是菲尔柴德家族。”
“哦？”K先生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办法？”
朴会长摸着杯檐说道：“剃刀党掌握的可不止一个遗产，而是两个。”
K先生有些意外，又问道：“都是灰系的遗产？”
朴会长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有必要提醒朴会长，暗夜主神的神旨可是要求灰系的遗产都必须摧毁。”
听到这里，艾叶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联想到自己的任务，她发现之前灰日主神要求摧毁的阿尔瓦撒的遗产，是暗系的。
然后这次剃刀党手里掌握的遗产，是灰系的遗产，所以任务要求回收。
这便确认了刚才的猜想，主神之间也有要争夺的势力范畴。尽量保全自己麾下邪神的遗产，摧毁对方邪神的遗产。
另外，艾叶在想，对方手里既然还有一份灰系的遗产，那会不会是她想要得到的伊德海拉的梦境之书后面的章节。
朴会长冲K先生摆了摆手，回道：
“摧毁遗产的事不急，物尽其用嘛，我要用这个彻底解决艾~这个麻烦。”
第26章 双生魇花
你给我坐下哪儿也不许去
K先生和暗神使离开了会客厅, 朴会长招呼手下进来，询问宴会的进展情况。准备等下与其中几个权贵私下交流，谈谈帮会的生意。
艾叶小声地问斯蒂尔：“暗神使从宾客身体里得到的那个珍珠模样的东西, 你觉得是什么？”
斯蒂尔想了下回道：“难不成是结石？”
艾叶白了他一眼：“敢情剃刀党还帮人免费体检看病是吧。”
“那我也不知道啊。”斯蒂尔挠了挠头。
“你这医生算是白干了。”
“这玩意儿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医学范畴能理解的东西吧。”
艾叶只好与黑猫西斯连接上，询问对方：
“这东西会不会是某种邪能精华？”艾叶胡乱猜测。
黑猫查询了一下系统，回道：
“也有这个可能，除了继承者外的普通人, 也是有一定的位阶潜能的，通过某种方式引导，让人体内产生邪能之力，然后进行收集。”
艾叶联想到那剃刀党的迷药，估计就是一种邪能引子。
“但能从普通人体内收集邪能精华这种能力, 暂时还没见过。”黑猫补充到。
“看来暗神会里藏龙卧虎，得小心才是。”
斯蒂尔看差不多了, 手势示意艾叶先撤。
但就在艾叶和斯蒂尔准备沿着通风管返回的时候，朴会长的手下却鬼使神差地按动了房间通风的按钮。
艾叶和斯蒂尔被突如其来的风管里的风一下冲得失去了平衡，身子撞击在管道里，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什么声音？！”朴会长警觉道。
“完了，暴露了, 赶紧逃！”斯蒂尔把艾叶扶起来，两人顾不得声响，快速沿着通风管爬行。
“有人在通风管里！”剃刀党的手下发现了不对劲, 拔出抢来, 朝着通风管射击。
还好艾叶和斯蒂尔已经连滚带爬从会客厅的通风管爬了出来，子弹击穿了管道, 豁口处发出气流的喷射声, 但已经没有了人影。
“蠢货！沿着通风管给我追！”朴会长赶紧朝其他几个人吼道。
艾叶和斯蒂尔从原来的出口出来, 顾不得其他，赶紧沿着走廊往内场大厅跑。
刚转过转角，就遇到两个剃刀党的手下。
没办法，两人只好折返回来。
那两个剃刀党手下见有人影躲了过去，立刻起身追赶。
越过转角，却没看到人影。
两名手下正在疑惑，艾叶和斯蒂尔已经大摇大摆从他们身边经过，回到了原路。
千钧一发之际，是艾叶使用了幻境，在两人跑过转角的时候，已经中了艾叶的梦魇幻境，他们看到的景象，其实只是幻觉营造的假象，走廊里当然是空无一人的。
躲过了这一遭，艾叶和斯蒂尔赶紧继续沿着走廊跑到内场的侧门处，推开门悄悄潜了回去。
但就在艾叶他们进门的一瞬间，才发现情况不妙。
这里根本不是刚才的内场，而是另一个房间。
而房间里面，站着的却是朴会长和他的手下。
“胆子不小啊？”朴会长甩着手里的剃刀，“没想到走廊里有我设置的暗门吧？”
艾叶这才发现，刚才他们沿着跑回来的走廊，因为会馆的暗门机关，引导他们进入了另一个走廊，这才成了自投罗网。
斯蒂尔还想带着艾叶慢慢朝门口退回去，但几个手下推开门来，从身后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
就在艾叶他们去到剃刀党会馆的这一夜，西区的老旧公寓里，舞女小团体的氛围也并不宁静。
宿舍的客厅里，几名舞女各自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小玩意，有的一遍遍涂着指甲油，有人不断理着分叉的头发，或者眼神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啤酒罐。
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已经快一周没有活儿了。”有人牢骚道。
“那也没办法，外勤被人卡住，舞厅又来了一群找茬的，管事说彻底解决檐帽帮的事之前，我们都只能在宿舍呆着。”有人打了个哈欠。
这时刷指甲油的女孩把瓶盖一搁，埋怨道：“又不让干活，又不补贴收入，再这么下去，是不是我们也得去站街啊。”
玛贝尔皱了皱眉头，回道：“光抱怨有什么用，剃刀党那群废物就只有这本事。”
唐宁抬头看了眼生气的玛贝尔，然后又担心地埋下了头。
“说什么找内奸，找了半天屁人没找出来。”梳头发的女孩数落着剃刀党的成员。
但她的话似乎也不是随便说说，对于唐宁见过檐帽帮的事，那几个女孩还是心理有些芥蒂。
“对不起，要是我没有去见过那个檐帽帮的人就好了。”唐宁也知道大家心理不满，赶紧道歉道。
玛贝尔赶紧安慰她说道：“这和你见檐帽帮有什么关系，你不也说了，那人就是打听了一下两个死者的事，你又没有透露什么剃刀党的事。”
唐宁还想说什么，但一阵猛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玛贝尔赶紧帮她扶住后背，又给她递上水杯。
唐宁虽然这两人没有再咯血，但咳嗽一直没好。这样子别说舞厅暂时不能去，就算是舞厅营业了，她也未必能按时上班。
“唐宁你要不行还是去医院吧。”有女孩看她咳得厉害，皱着眉头说道。
“你要再不好起来，等舞厅营业了，我们团也没办法营业。”梳着头发的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玛贝尔听她们这么说，有一丝不悦，回道：“医生说了暂时没有什么，而且也不是传染病。而且你们今天是怎么了，生意不景气，大家都不好受，也不至于怪到唐宁身上吧。”
“我们什么时候怪她了，而且她是我们团的明星，谁敢啊。”涂指甲的女孩话里有些阴阳怪气。
玛贝尔正想反驳，被唐宁一把拉住了袖口。
她忍住难受，朝玛贝尔摇了摇头。
其他三个女生也不说话了，宿舍里的气氛陷入了冰点。
过了好一阵，有个女生鼓起勇气，开口道：
“其实……唐宁，我们今天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玛贝尔有些疑惑，奇怪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她不知道。
“也不是什么，就是我们有一个认识的姐妹，也想来舞女团，如果你身体一直不好，我们想让她来试试。”她说这话的时候瞥了一眼玛贝尔。
“这事我怎么没听说过？”玛贝尔急了，问道，“你们也不跟我先商量一下。”
“我们这不就在商量嘛。”那女生有点怕玛贝尔，小声回道。
“那我不同意。”玛贝尔摆了摆手，“我们团不能少了唐宁，没她的话好几个秀都排不了。”
这时涂指甲油的女孩不乐意地说道：“那她要是身体好不了，我们一屋子都等着喝西北风是吧。”
这句话让众人都没再说话。
片刻的沉默后，唐宁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她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了，等我收拾下东西，我今晚就搬出去，给新来的姐妹腾个房间……”
玛贝尔一把抓住唐宁的手，吼道：“你给我坐下，你哪儿也不许去！”
众人都被玛贝尔吓到，房间里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但这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刚才涂指甲油的女孩走到玛贝尔身前说道：
“玛贝尔，你就为了一个唐宁要我们都陪她一起死是吧？”
看得出她也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另外两个女孩躲在她身后，也帮腔道：
“是啊，玛贝尔，我们都是一些无依无靠的人，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对啊，别逞能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玛贝尔见她们已经下定了决心，大概明白了。于是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我和唐宁一起走。”
但唐宁却按下了准备起身的玛贝尔，轻声说道：“别这样，我还有个姑姑在南郊，我去她家养一阵病，你们好好地，我要是康复了再回来找你们，行吗？”
玛贝尔从来没听说唐宁在灰城还有一个姑姑，她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
唐宁回身进屋收拾东西，玛贝尔还想阻拦，被其他三个女生挡住。
“玛贝尔！你听我们一句劝。”
“我们没了舞厅营生，还欠着这么一大笔钱，算我求你了好吗？”
争吵中，唐宁拖着一个小皮箱走了出来，她披上外衣，穿过几人，朝着门口走去。
玛贝尔还想抓住她，朝她的肩膀伸出手来。其他几人争吵着拉扯着她。
“够了！”唐宁喊了一声。
这时，在唐宁的身后，忽然升起一阵黑色的烟雾，一股让人难以遏制的压抑气息，瞬间占据了四周。
黑色的浓雾裹挟着让人心智混乱的呓语弥漫在房间之中。
几个女孩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内心的恐惧设升腾而起，很快占据了心智。
她们渐渐感觉一种让人濒死的窒息感席卷而来，犹如被这黑色的烟雾堵塞了鼻腔，扼住了喉咙。
这种恐惧的场景，令她们精神瞬间瓦解。
而此刻的唐宁仿佛已经没有了意识，背着众人站在原地，任由身体里释放出来的黑暗之力吞噬众人的神志。
“唐宁……”玛贝尔痛苦地慢慢滑到，伸出的手停留在空中没有碰到唐宁的肩膀。
第27章 双生魇花
而今晚，她不想再一次失去
唐宁清醒过来的时候, 发现宿舍里其他几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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