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不知男人做了什么,王家爸妈就同意了两人的事。
婚事就顺势提上了日程。
鹤玉震惊:“啊,你要结婚了啊。这么快的吗?”
完全没想起,当初她和闻谌从相遇到结婚,和这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宝珠矜持的点点头:“还好啦,鹤玉,你会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当初要不是鹤玉,她现在都不知道被闻训那个辣鸡玩意儿给搞成啥样子了。说是她救她于苦难的大恩人也不为过。
还有个原因就是,她男人好像有些不简单。王宝珠以前的事情没瞒着他,邀请鹤玉来参加婚礼也有男人的意思。
王宝珠搞不懂鹤玉和闻谌究竟是啥关系,要是不喜欢那男的纠缠,她现在也能帮上一些忙了。
鹤玉:“你们哪天结婚啊?”
王宝珠笑嘻嘻的说:“下个月一号,到时候带声声来呀。”
闻泽插嘴:“姨,一号我开学了。”
王宝珠才看到屋里还有个小屁孩,不在意的说:“哦哦,没事儿你来不来无所谓,你妈来了就行。声声,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有话和你妈说。”
闻泽看向妈妈。
再躺下去就不礼貌了,鹤玉叹了叹气,从床上下来去开了大灯。
屋内明晃晃的,晃得人眼睛疼。
“声声,你出去吧。等下妈妈出来,我们就吃晚饭。”
闻泽离开时,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鹤玉坐在凳子上,抬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王宝珠不放心的走到窗前,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问:“你和那男的咋样了?有没有复合的苗头?”
眼中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
鹤玉:……
“你就问这个?”
“嗯嗯,我关心关心你嘛。进来时,我看到男的在你家院子里坐着,看我的眼神怪吓人的。”
“……”
“鹤玉,我觉得你对他来你家一点都不反感,嗯,你儿子好像也很淡定。你们相处的怎么样,他没逼迫你和声声吧?”
鹤玉不知道她是八卦心多一些,还是关心多一些,亦或是两者都有。
“宝珠,我和声声很好。”她说不准和闻谌是什么关系,比朋友要亲密点,但远不及以前。
王宝珠见她说的吞吞吐吐,心里多少有了点数,不在继续逮着这个问题问,“你想明白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走了两步又回头,嘿嘿笑:“我那谁在外面等我呢,你要不要去看一眼?帮我看看咋样。”
鹤玉:“你看我身上穿的什么,太晚了我不想换衣服了,等你结婚那天我就能看到了。”
王宝珠一丢丢失落:“好吧,那我走了啊。你三月一号记得来啊,可别忘了。”
“嗯呢,我记住了。”
鹤玉随意挽起头发,出去准备洗个脸清醒下,余光瞥见外面路上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王宝珠,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正推着车。
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似乎在认真听着王宝珠说话。
随着红梅的关门,这一幕消失在视野中。
闻谌了解鹤玉的习惯,立刻去厨房舀热水,将洗脸盆端到放置的木架子上,“阿玉,过来洗洗脸吧。”
可能是小崽子提前和红梅说了,堂屋里饭桌上摆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的鹤玉,瞬间就被勾起了馋意。
几天没吃红梅姐做的饭菜,怪想念的。
——
春节还未结束,属于鹤玉的假期结束了。
这天清晨,闻谌看着同样早起的小崽子,就知道这小子的想法了。
果然,他媳妇儿刚放下碗筷,这小子就眼巴巴的开口了。
“妈妈,我要跟你一起出门。等等我,我马上就吃完啦。”
距离他开学还有半个多月,他才不要待在家里和老男人干瞪眼,那多无聊啊。
鹤玉看他困得直揉眼睛,心疼道:“声声,要不你吃了早饭回去睡会儿?等你睡醒了再来找妈妈也可以的。”
假期内,早上一家人都是睡醒再起,大多时间是八点多。恢复工作了,七点过就要起床。
小孩觉多,突然改变起床时间,困乏实属正常。
“不要,妈妈,我能行的。”
闻泽嗷呜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跑回房间背上昨晚装好的小书包,眼眸亮晶晶的:“妈妈,我们走吧。”
鹤玉无可奈何,看向推着自行车出来的男人,“声声跟我一起走,要不今天我自己骑车去?”
小崽子躲在妈妈身后,嘚瑟的冲黑着脸的老男人吐吐舌头。
嘻嘻,气死你气死你。
闻谌心平气和的说:“阿玉,你没载过人,还是你抱着声声坐后座吧。我骑稳点试试看。”
阿玉体型偏瘦,加上声声,应该可行。
鹤玉有些担心,“这能行吗?”
闻泽没讨到好,也不想妈妈担忧:“妈妈,你骑自行车吧,我坐这辆的后座哦。”
这算是最合适的解决方案了。
鹤玉:“好,就这样吧。”
声声看着没多大点,但实际有个四五十斤。本身她骑自行车没多久,技术勉强过关。她还真没把握能载动且不出事。
两辆相似的自行车一前一后的行驶在道路上,迎着光向前冲。速度不快不慢,寒风吹拂过脸颊。
鹤玉半眯着眼,一脚又一脚的蹬下脚踏。呼出的气在周围形成白雾,片刻后尽数消散在风中。
“妈妈,出太阳了!今天又是个太阳天。”闻泽在前面挥挥手,开心的呼喊。
鹤玉寻声抬头望去,目光穿过一处处房屋,直至遥远的天边。
旭日嵌在层峦叠嶂间,被挡住了一大半的光芒,却也难掩它的温暖。
第43章 43
春节期间, 来医馆看病的人寥寥无几。
清闲,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件好事。
荀莺还没开学, 这开学就是高二下学期了。她懒散的趴在桌子上看声声写字, 眼神未聚焦,一看就是在发呆。
荀饶看她这模样就头大, “荀莺, 玩这么多天了, 该写作业了吧。人声声比你小那么多, 都知道乖乖的写字。再看看你。”
他这个妹妹就跟蜗牛似的, 戳一下动一下。寒假过大半了, 写作业的时间屈指可数。
荀庆瑞和荀会凌忙碌,平日里没空监督她的学习,最多就嘴上说几句。孙巧每天操持着家里家外,管教荀莺学习进度的任务就落在了荀饶这个哥哥身上。
荀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摆烂了:“不想写。”
她一想到还要读一年半, 连寒假作业都不想碰了, 看着就心烦意乱。
随着教育政策的改革,高中两年制变成了三年制。江县是小地方,推行政策要慢一截。
上学期期末, 校长就宣布了这个讯息。刚好就轮到这一届高二。
原以为再熬半年就能高中生涯的荀莺, 听到这个噩耗后, 人都懵圈了。
荀饶头冒黑线:“多读一年还不好吗?有更多时间去准备高考, 这不是好事吗?你哥我想都不敢想。”
荀莺幽幽道:“哥, 我的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 多读一年少读一年能有啥区别。”
荀莺的成绩一般, 念个大专学校是没问题的。要是加把劲儿,说不定能考上个本科。
所以当高中三年制的消息传出, 荀家人是高兴的,都盼着荀莺在一年半里能奋发图强,成绩提升一个档次。
劝说重任交给了有高考经验的荀饶。
荀饶气得敲了她脑门一下:“你就不能争点气吗?啊,我的好妹妹。说什么丧气话,你之前不是说过长大后想去大城市看看吗?这就忘记了?”
荀莺委屈的捂住头,“荀饶!你打我干什么!痛死了。你一直说个不停,比隔壁大娘还会叭叭叭。”
然后,荀饶成功被气走了。
这一幕落入一边荀庆瑞和鹤玉的眼里。
荀庆瑞连连叹气,对孙女的不求上进无可奈何。再看看勤奋好学的鹤玉,感慨万千:“要是小莺有你一半用功,老头子我啊做梦都能笑醒。小莺这孩子啥都好,就是不爱学习这点肯定是随她爹了。”
老爷子越说越气愤,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亲儿子揍一顿解解气。
这是别人家的家事,鹤玉也不好多说什么:“荀爷爷,莺莺一向听你们的话,说不定哪天就自己想通了呢。”
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是思想发散乱飞的年纪。家人过于逼迫,很有可能让她产生逆反心理。
这个寒假里,她都听见好几次荀家人让荀莺好好学习的话了。荀家人也是为了荀莺好,谈不上有什么错。况且只是嘴上念叨,也没强制她学习。
荀庆瑞按按太阳穴,“也罢,随她去吧,我荀家又不是养不起。”
荀莺竖起耳朵悄悄听两人对话,闻言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喜笑颜开的对闻泽说:“有时候你妈人还挺好的嘛,哎呀,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去拿作业下来写写叭。”
闻泽骄傲的说:“我妈妈本来就很好,姨姨你不要太羡慕我。”
就在她上楼没多久,一个中年男人突然闯了进来,那双眼飞快的在屋内环视一周,最后跪在荀庆瑞跟前,嘴里大喊着:“师傅,我知道错了,求您救救我吧。”
男人脸色蜡黄瘦削,有点像狡猾的猴子脸,眼睛深陷在眼窝中。眉毛又短又粗,眉梢下垂,下半张脸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
鹤玉淡定的看向荀庆瑞,知趣的没有开口说话。
荀庆瑞脸色唰的一下沉了下来,心情糟糕透顶,看都没看这人一眼,更不欲与他交谈。
他就说今早眼皮子怎么跳个不停,原来是这孽障会找来。
汪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当爹的人了,还跟不要脸似的跪在地上喊天哭地。
场面太辣眼睛了,鹤玉不忍直视。
荀庆瑞不为所动,偏头对她说:“去叫小六来把人扔出去。”
他一把老骨头了,可不想浪费精力在地上这坨糟糕玩意儿身上。
鹤玉起身往后院去,碰上躲在门后观望的荀莺,一把拉走她,“看到小六了吗?”
“没有。”荀莺气势汹汹的跑到孙巧面前,“妈!姓汪的找上门来了!爷爷找小六哥把人扔出去。”
孙巧在洗衣服,眉毛一竖,温婉气质瞬间没了:“啥?汪成那个混蛋还敢找来?!”
她冲厨房吼:“小六,跟我先去前面。”
“小玉,莺莺,你俩别去。汪成就是个疯子。”
鹤玉急忙跟上,“不行,孙婶,声声还在那里。 ”
眨眼功夫,风风火火的孙巧跑回来,将茫然无措的小崽子塞她怀里,再三叮嘱:“你们躲在后面看可以,别出来啊。”
闻泽抱着小书包,“妈妈,这是怎么了啊?”
荀莺见母子俩疑惑不解的眼神,简短解释:“汪成是我爷爷的大徒弟,就外面那男的。当初是我爷爷见他可怜,将其带回了家,还收他为弟子,教他医术。”
“没想到这人后来恩将仇报,瞧不上我家开的小医馆,说没前途。偷了祖辈流传下来的医书跑了。幸好爷爷有先见之明,那医术是拓本,并不完整。”
“爷爷当时气得大病了一场,后来家里人就再没提过这个人了。”
鹤玉缄默不言,听她说着汪成的事迹。
荀莺说着说着,就怒容满面的骂了起来,恨不得冲出去咬死那男的。
“……师傅,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您不是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难道你要看着我活生生的去死吗?”汪成说了一堆卑微的话,在没得到荀庆瑞的回话后,开始破防了。
“我都给你磕头认错了,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才肯原谅我?师傅,你忘了当初说的话,你说过,这里会是我一辈子的家……”
他说着温馨往事,试图来勾起荀庆瑞的心软。
荀庆瑞严厉打断他:“停,汪成,我说这话的前提是你是我弟子,但你现在不是我荀庆瑞的徒弟,这话自然就不作数了。从你偷走我的医书那一刻,你就不配再叫我师傅。”
“就当我眼瞎,一腔心血喂了狗,你滚吧,滚的越远越好。”
老爷子胸口气血翻涌,心软没有,埋藏在心底的愤怒倒是被勾出来了。
汪成的偷书叛逃,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没听劝的年轻荀庆瑞脸上。
那时,所有人都不赞同他收一个来路不明的徒弟,可他年少气傲,认为这些人是在不相信他的眼光,谁的话都不听。毅然决然的收下了天赋不是很拔尖儿的汪成。
之后更是一心培养,手把手的教导,花费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
谁曾想,结局会是这个样子。
汪成一听慌了,跪爬着上前抱住荀庆瑞的小腿,不得已说出此行的目的:“师傅,我知道您恨我,但人命关天啊。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您怎么能忍心置之不理。”
时刻准备着的小六,急忙上前拽开抱大腿的汪成,警惕的盯着他:“你离爷爷远点!”
事关人命,荀庆瑞皱紧眉头,安抚道:“小六,我没事。”
“汪成,到底怎么回事?”
汪成咽咽口水,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出,“……就是这样,我也没想到那老头身体这么弱,一副药下去就成将死之人了。我不敢告诉他家人,只好先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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