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认真你就输了……”
“这句话没什么道理可言。”姜辞揉一下边楚的脸,“小姑娘,少看些言情糟粕,男人嘛,说到底就那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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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辞到底还是没去赴孙之净的饭局,哪怕孙之净在电话里给了她偌大一步台阶,她仍是不为所动。
边策没想到她连转圜的余地都不给,顿感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倔强。可她既然这么受不得委屈,为何面对许穆阳那种低等刁难,她没有以牙还牙,倒是在孙之净冷却她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上耿耿于怀。
姜辞忙着跟孟景舟合作的事情,边策不找她,她也不主动往上贴。她一开始还想探一探边策的口风,后来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把做事情做绝,那就干脆一酷到底。
她最近太累了,今天起床时又发现生理期到访,这下彻底没心思想边策了。
飞回海南的前一天晚上,姜辞跟老姜视频通话,聊了会儿老姜让她啃的那些资料。姜辞做了个初步判断,觉得项目风险极大,老姜按下不表,说让她回去之后再商量。
戴女士见父女俩聊完工作,跳进镜头里交代姜辞要带几样东西过去。母女俩正说着话,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
戴女士很是警觉:“不是天天喊着累嘛,怎么晚上还不消停啊?”
姜辞拿着手机走到猫眼前一看,是边策。她打开门,对着视频里的戴女士说:“送外卖的。”
边策知道她明天要走,想着要是再不来看她一眼,这两天的冷场说不定会因此延续。届时空间上有了距离,他们心里的隔阂八成会演变成更糟糕的事情。
这才刚开始,他还不想散。
姜辞又跟戴女士聊了几句后,挂了视频。她对站在窗边的边策勾勾手指:“我打完啦。”
边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两人之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这两天很忙?”既然见了面,姜辞还是很愿意主动往前一步去沟通问题的。
边策的确忙,昨天还出了个小插曲,他给梁子淳补充手续那事儿被梁家人知晓,梁子淳的哥哥去了趟边家,跟老太太抱怨了一大通,言语里对边策这个行为充满指责,他觉得边策就该奉劝梁子淳不要做婚姻里的傻子。
“挺忙的。”他淡声道。
姜辞“唔”了声,打趣说:“我还以为咱们俩要莫名其妙地变成陌生人了呢。”
“怎么会。”边策轻描淡写,手伸过去,把姜辞揽进怀里。
姜辞顺势去亲他,边策却无心回应。姜辞觉得独角戏没意思,从他怀里离开,半带调侃:“瞧瞧你,做戏都懒得做了。”
边策哼笑一声:“我做什么戏?”
“你心里清楚。”
“我还真不清楚,要不你给我捋捋?”边策话落拉住姜辞的手腕,“小心眼儿。”
“谁小心眼儿?”姜辞举手叠在一起的二人的手,咬了他手背一下。
边策“嘶”一声,“真属小狗的啊,下嘴真狠。”
咬完人的姜辞不理人了,头偏到一边,气鼓鼓的。
边策伸手摸摸她的脸:“好了好了,我是真忙了两天。”
姜辞嘟嚷:“你就是觉得我不听话,所以跟我玩儿冷暴力。”
“怎么就冷暴力了,你这话忒严重了。”边策笑了声,“你听不听话的,我都喜欢你。我没联系你,是因为你也没联系我。你硬要我挑你点儿错,我觉得这事儿你处理得不够圆融,你自尊心再强,也该清楚,生意场上得留余地。还有一点,你要是拿着从孙之净这儿得到的经验和人脉关系,转投别的项目,那叫不厚道。”
“谁说我要投别的项目了?”姜辞坐直身体,“他盯我盯那么紧,怎么消息这么滞后。我奔波了大半个月,也算是摸清了这里头的门道,‘试点’二字是裹着糖浆的砒.霜,水太深,我趟不起,所以我不玩儿了。”
这是边策没想到的。他瞧姜辞的神色像是下定了决心,猜测这八成是姜新元的判断,那再谈下去并无意义,他笑一笑:“不玩儿就不玩儿了,你高兴就好。”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心态成不了大事?”姜辞追问一句。
边策想了想,说:“能不能成事,成多大的事,内因重要,外因也很重要。你必须把每一件小事办的漂亮,才能具备办大事的能力。”
“那这次这点小事我办得不漂亮呗。”
“是。”边策直言。
姜辞轻声叹气:“你就当是我还在记仇吧。”
“仇可以记,但下回你得记住,无论你心里多委屈,你都不能让潜在的合作伙伴或是竞争对手看见你失衡的心态。你可以保留你的个性,可如果你的小个性不能变成你手里的利器,而是成了一个供他人评判和调侃你的标签,那这点个性不外露也罢。”
“好好好,我会好好琢磨边老师的话。”姜辞双手攀住边策的脖子,“不过就算我太有棱角,那也是你纵的,孙总百分之一千让你做说客来着,可你这说客当得根本不认真。”
“怎么才叫认真?”边策把她抱到腿上坐着,视线相触,姜辞眼里哪儿还有正人君子。说话间,边策的手掌就探了进去。
他掌心凉,姜辞根本顶不住,隔着衣料拍了下他的手背。边策不以为意,吻落下去的同时,手也穿过绵软。
半个月亮露端倪,一点红樱入了夜。姜辞眼看着边策涉足了月亮,又拿红缨作乐,这才没好气地告诉他,今天她身体不方便。
边策听后,只是顿了顿,随后该享乐享乐,该探索探索,决计不肯辜负这个夜晚。
最后姜辞只失了半城。
边策没尽兴,但知道只能到这一步了。他在地板上拾起被他扯坏的一颗姜辞的睡衣纽扣,轻轻一掷,把这颗纽扣抛进只剩下半杯水的玻璃杯里。
纽扣落水的那声响动,跟他未消弭的情.欲互相牵扯,他忍不住又回头去亲姜辞。
姜辞算是夙愿达成,终于领教了边策的另一面。她没想到他这般磨人,像是天赋极高的能工巧匠在精心打磨一个心爱之物,竟用了心,也用了情。
她是感受派和体验派的结合体,纠结和较真各退一步,没在过程中里衡量他有多少真心和爱意。
全心全意地投入,心满意足地抽离。她很满意边先生的这次服务。
想到明天就得走,她开始遗憾,想要体验全套服务,怕是要等上一两个月了。
第26章
边策这个生日过得“热闹”极了。
他前两年为了躲清静, 每逢生日将至,都一个人跑到国外,今年家里家外事务繁忙, 实在没抽开身, 一众发小可算是抓住个机会, 好好地在他生日这天整活儿拿他逗趣儿。
边骋自知近来表现不好,不敢在边策面前做显眼包, 可大家伙不饶他,安排了各种精彩戏码, 要他当托, 引着边策去凑这份热闹。
这晚他硬着头皮把边策“骗”到一个半娱乐的私人场合, 七八个打小一起长大的兄弟都在,边楚也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寿星边策被一个今年人气颇高的女团围着跳了足足十分钟的女团舞。
边策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从不在人前挂脸, 哪怕这一出荒诞可笑,几乎在他的雷点上蹦跶,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忍完全程。
可一旦忍完, 尽了众人的兴后,那便是他开始“清算”的时候了。
他早就觉着这几年这帮人玩儿的愈发过了, 好像不沾几个女明星,不牵涉几桩娱乐新闻, 就显不出他们的背景跟身价。
眼下他拿边骋开刀, 明抬暗贬,一句话里虽听不出难听的词儿, 却字字句句都是讽刺的刀。
热闹的场面就这样冷却。
边楚见气氛斗转直下,发消息给姜辞, 希望她能帮忙灭灭火。姜辞一问缘由,当场乐得不行,她实在难以想象曲高和寡的边先生面带微笑看女团跳舞的画面,她脑中只有一个字——扯。
太扯了。
也太尴尬了。
隔着几千公里,她都能感受到边先生内心的荒唐感。
她问边楚:你大哥真气着了?
边楚:真气着了,我二哥怕是连年都过不好了。
姜辞知道边策生气的点在哪里。她可不傻,这种时候她要是跳出来灭火,他指不定以为她在抖机灵。
这时候她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她跟边楚说,她跟边策没熟到这个份上,让边骋忍着点,回头躲着点儿边策,年过不好便过不好吧,总该长点教训,总之这事只能等边策自己消气。
边楚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边先生没了过生日的心情,姜辞准备了好几天的礼物也就不急着送出。她得感谢边楚的提醒,否则在这个当口把礼物送出,怕是效果欠佳。
那可是她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想出来的生日贺礼,必得在最合适最浪漫的时候送到边先生手上,才算不辜负她耗费的脑细胞。
除夕这天,姜辞试探边策是否消气,发过去一张自己的自拍照。
边策隔了很久才回:做作。
她又发过去一张不那么做作的。
边策:难看。
她心里“嘿哟”一声,发过去一张扮丑的,心想这下看你怎么回。
边策仍是不按牌理出牌:比我家那只鹦鹉顺眼。
她又发过去一张诱惑的。
边策:我们家鹦鹉倒是来不了这个。
她发过去一张两人的合照,是她之前偷拍的。她是正脸,他是侧脸。
边策:你好看。
她发过去一张他的单人照,也是她偷拍的。
边策:还是你好看。
她发过去一张她十八岁时穿高中校服的证件照。
边策故意打趣:今儿拍的?
她发过去一张她p的他们俩的合照,照片上的她十七岁,他也十七岁,他们各自穿各自的校服,两张笑脸紧紧挨在一起。
边策:早恋了嘿。
姜辞被逗笑,发过去一段音频,是她录的她总结的边先生经典语录。
她模仿着他的语气、他的声调和他姿态里那副翩然或漫不经心,说着他这半年多对她说过的一些比较难忘的话语。
有教导、有规训、有调、有打趣,也有温柔和耐心。
最后她说:“生日快乐,我的良师益友。瞧瞧,我可是把你说过的重要的话都记在心里啦。生气的时候多想想我乖巧的样子,新的一年再多教我一点东西。爱你爱你。”
边策经不住这种“肉麻”,一会儿觉得这是她的恶作剧,暗示自己千万别吃她这一套,一会儿又觉得她这点小把戏像挠心挠肺的小猫爪子在他心坎上踩。过了好久,他才愿意承认自己有那么些动容。
他回了个“已阅,谢谢祝福”,发了句“新年快乐”,后来,补了一句“早点回来”。
姜辞有些失望:就这?真没劲。
边策能想象她打这几个字时的神情,笑着回她:我这会儿是真想你。
他怎么老是乱跳节奏?姜辞明明听得心口一紧,却要嘴硬:假得要命!
边策看见这四个字,更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她了。她就像阴雨天气里的一块透明海绵,总能轻易吸干他心头那点湿漉漉的潮意,让他神清气爽。
好像只有她有这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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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淳比承诺的时间晚了一周,把那笔钱代还给了姜辞。手续是经由徐太太之手办的,过程很是顺利。
姜辞为那间餐厅和那栋小楼变卖感到惋惜,她私底下查了那儿的底细,那不仅是当年边策耗费心力亲自设计的,那个设计还荣获了那一年某个建筑设计的金奖。
餐厅整体设计呈“L”型,是梁子淳姓氏的缩写,暗示了边策当年对梁子淳刻骨铭心的情谊。
为何拖了一周,姜辞也托人打听了,说是因为手续不齐全拖慢了餐厅易主的进度。她不知道这个环节的问题究竟是出在梁子淳那儿,还是出在边策那儿,还没来得及细思,这边又得到了消息,说餐厅的买家变更过。也就是说,梁子淳一直谈的那位买家临时变了卦,现在接盘的另有其人。
她稍稍打听了下,对方将新买家的资料发了过来。要是资料上没有照片,她还看不出门道,可这份资料上偏偏附上了这位买家的一张照片。
她记性很好,一眼看出来,这个人她曾见过,那天边策带她去那间隐于闹市的餐厅吃午饭睡午觉,这个人亲自为她带过路。
这位新买家,是边策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从梁子淳婚礼,姜辞故意试探边策开始,边策每一个反应似乎都表明他心里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可他暗地里买回餐厅这个举动实在令她琢磨不透。
她想不通,便不随便下结论,只把这件事暗暗藏进心里。但她忽然又想起另一桩事,立刻问索然《雪意》的买家是谁。
索然那儿有打款人的信息,查到后告知姜辞,说姓边。
一件蹊跷的事,本来身在迷雾里,可因另一件关联的事水落石出,这件蹊跷的事就会变得有迹可循。
如果边策的“无情人设”是建立在“痛失所爱”之上,那算不算是更符合人物逻辑呢?
姜辞心情有些复杂。
她没再往深了想,只是告诫自己,不管怎样,都别太“入戏”,她必须得保留敢随时抽离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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