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多, 主要是重在参与, ”许先最后总结:“这次运动会整个班都要动起来, 不要老窝在教室, 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下课之后大家就可以去体委那里报名了。”
温灼若终于听到了那一句:“好,现在我们来讲分座位的事。”
一班人少,教室很宽敞,后黑板那一块有大片可活动的区域。
许先拿出一张座位表, 撑着讲台道:“我们班五十个人, 我计划分成七组,每组七人,最后一组八个人, 每组固定一个小组长, 竖着坐,小组与小组之间合成一个大组, 每过一个星期,座位往右移一次,小组的人也往前坐一个位置。”
“像最后一组,温灼若后面是景在野,景在野的位置后面没人,下个星期,景在野坐在温灼若现在的位置上,开头第一个人坐在景在野的位置,而温灼若坐在陈舒的位置……”
许先讲清楚了,就拿起座位表开始念名字。
“现在我公布一下每个人被分到的小组,以后收交作业都是由小组长收。”
“景在野,一组。”
“姜愿,二组。”
“……”
前七个人分别在七组,许先似乎是按照学号来分组,温灼若想到了自己的学号,好像是……
22号。
“温灼若,一组。”
温灼若缓缓握紧了手里的笔。
很快,许先念完了分组,看着座位表开始念各自的位置,念完,说道:“学号前七的同学,就暂时担任组长,如果有特殊情况不想当,也可以和老师反应。”
温灼若想,许先老师应该是在尽可能方便搬的条件下排的位置。
像她,陈舒和景在野现在在一组,以后也都是一组的,许先老师就没有动他们三个的位置顺序。
因为照他的规定,每个人都能坐到前排,谁前谁后不需要考量太多。
他们三个只需要往右移一排。
让大家动起来之后,许先也离开了教室。
黎安然的位置到了教室进门口的位置,她嫌远,东西多,还没有搬,可温灼若是她的同桌,她要是不搬,温灼若也不好搬。
要么等陈舒他们那座搬好了,要么先帮黎安然搬。
温灼若犹豫着,手指轻轻碰了碰黎安然的背,“黎安然,我先帮你搬吧?”
也许是班上拖动桌椅的声音太大,黎安然似乎并没有听见。
在温灼若想重复一遍的时候,杨一帆从旁边走来,“黎安然,你怎么还没搬啊?”
“太重了,搬不动。”
“那怎么不叫景在野帮帮你,他那位置踹一脚就过去了,就他闲。”
这话杨一帆说的贼兮兮的,边说还边笑,一下子就引得在附近搬座位的同学起哄。
上节数学课黎安然丝毫不带犹豫地拿起景在野的稿纸上去答题,被许多人看见了,这会儿两人一有动静就引来许多八卦的目光。
“就是,景哥哥你怎么不去帮黎安然搬座位,快去啊。”
“没看见人家搬不动吗?”
“对啊!”
他们说话笑闹的时候,似乎忘了最里面还坐着温灼若。
熟人之间的玩笑总叫人无法接话。
何况温灼若本来就不是外向的性格。
她觉得空气有些闷,拿起还有半瓶水的水壶,从人群之间走了出来。
出了教室,温灼若回头,看见景在野坐在他自己桌子上,腿踩在横杆上,抱起双臂,看向捂着耳朵害羞的黎安然。
周围的人像是电影里的npc,大家都在围观主角的青春悸动。
温灼若靠在教室外面,隔壁班安静的悄无声息,教室内喧闹,洋溢着欢笑。
只有她一个人,似乎去哪都格格不入。
她感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没理由的想哭。
可能怎么办呢。
泪意汹涌,温灼若很想吸鼻子,可还是忍住不要哭出声音来。
她也努力过了。
努力朝他走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一切似乎并没有朝好的方向发展。
运动会办的很早。
在第一次月考前一个星期,仪仗队需要全程出席,马礼奥喊人拿了仪仗队的衣服。
一中仪仗队的衣服女生是裙裤,同样是蓝白色,还有一顶白色的鸭舌帽。
陈舒的姐姐在二班,温灼若以为双胞胎应该经常黏在一块才对,可陈舒和陈愿两人都有自己的朋友圈,两人也很少凑在一起。
这段在学校的时间,温灼若和陈舒在一块的时间都比她们两人要多。
“灼若,你换好衣服了没有?”
陈舒在洗手间外等着。
旋即门从里面推开,少女换好衣服出来,陈舒眼前一亮,“天呐,你穿裙子好漂亮啊。”
更准确的说是腿漂亮。
温灼若的腿白嫩修长,骨肉匀称,既不太瘦,也有肉感,膝盖白里透红,一丁点瑕疵都没有,平时穿着校裤,看不出来,这会儿迎光出现,陈舒感觉温灼若整个人都在发光,珍珠般的晕。
上半身的衣服略有些收紧,温灼若不太自然地往下扯了扯。
“哎哎扯什么,这挺好看的,又不露什么,”陈舒打量着温灼若全身,调侃道:“看不出来你身材还蛮好的。”
温灼若来不及回她,余光看到窗外一班的人都陆续下楼了,催她:“都下去了,你也快去换了吧,晚了就不好了,一会儿有人来检查的。”
“好,那你帮我拿一下我手机,别被别人看到了,我一会儿要拍照的!”
“嗯。”
两人换好了衣服,田径场上体育老师已经在叫仪仗队集合了。
温灼若和陈舒对视一眼,加快脚步。
温灼若不算太高,站在了第二排的排头,运动会挑在了烈阳天,他们班在体育课上练了不少次开幕式入场,这次也表现的不错,等他们走完,就是各班的方阵。
他们则跟着班长来到了草地上,再次说了一次分工。
运动会开场就有家长陆续进学校,有仪仗队成员帮着保安叔叔核查进出人员,有成员分散站在各个路口指路。
温灼若和陈舒被安排在文化墙旁边,后面是一处小花园和雕塑。
此刻最忙的是田径场三个入口和学校门口,文化墙之后是教学楼和办公室,来的家长很少,相对清闲。
“若若!”
陈舒正和温灼若商量着轮流坐一下呢,正巧听见有人喊了一句,就示意温灼若往后方看去,温灼若回头一看,眼底藏不住露出几分惊喜,“妈妈。”
曾白瑛穿着一身黑西装,手里还夹着公文包,看上去十分干练。
“妈妈,您怎么来了?”温灼若跑过去拉住她的胳膊,“今天不是要上班吗?”
“刚从法院出来,这两天的案子比我设想的要简单很多,两边签了合同刚才想去庆祝,我记得你们学校办运动会,就过来看你了。”
陈舒好奇:“阿姨,您是做什么的呀?”
温灼若:“我妈妈是律师。”
“哇塞!律师!我妹妹从小就想当律师来着,你妈妈真厉害!”
曾白瑛笑说:“我知道你,若若和我说过,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陈舒吧?”
“是我是我!”
“以后可以带你妹妹一起来我们家玩,若若她不爱出门,你们带着她多玩玩。”
“好的阿姨,我超喜欢灼若,以后肯定带我妹妹去你们家玩。”
两人聊天的时候,温灼若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她想到,从前妈妈总是很抗拒去家长会,现在出现在她同学面前,却总是自信满满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
正巧这时候又来了几个家长,陈舒说:“阿姨,我和若若两个有任务,可能不能陪您一直聊,要不您到处逛逛先?”
曾白瑛看她们也挺忙,想到她还没有班主任的联系方式,于是点头,“行,等会阿姨给你们两个带点吃的来。”
“好耶!谢谢阿姨!”
温灼若正在和家长说话,对方乡音有些重,她弯腰听了一会儿,才给他带路。
回到文化墙下的时候,曾白瑛手里正拿着两瓶牛奶,面色犹豫。
她心头一跳,“妈妈!”
“你来的正好,”曾白瑛侧了侧身,她身前一个白色的毛绒包暴露在视野下,“若若,我刚买了三瓶牛奶,想给你还有陈舒那两姐妹一人一瓶,这是你的包吧,里面怎么还有两瓶牛奶,你早上没喝么?”
曾白瑛知道温灼若喜欢喝某个牌子的牛奶,每天都看她带一瓶去学校,今天带了两瓶,却一瓶没喝。
温灼若走过去把毛绒包的拉链拉起来,里面新装了许多零食,鼓鼓囊囊的,她费了一点力气才拉上,接着从曾白瑛手里接过三瓶牛奶抱在怀里。
“早上吃包子吃饱了,就没喝牛奶。”她背对着曾白瑛解释。
曾白瑛不疑有他,微笑说:“那一会儿你们几个人记得吃,妈妈这就要回律所了,刚才有人打了电话,我得去见见当事人。”
“好,谢谢妈妈。”
“傻孩子。”曾白瑛揉了揉温灼若的脑袋,提起公文包,转身走了。
看着曾白瑛离开的背影,温灼若轻轻吐了一口气,抓着毛绒包的手慢慢松开。
早餐店,景在野帮她付过钱的事,温灼若还一直记着,可她的好友申请,他没有通过,钱也一直没有机会还。
塞钱进景在野的抽屉,他找不到欠他钱的人,肯定不会收。
她可以直接还他钱。
但自从表白被婉拒后,温灼若甚至觉得,出现在他面前都是一种打扰。
思来想去,她还是选择了以送牛奶的方式来还。
景在野同样没费时间参加运动会,和杨一帆一起被分到了男生宿舍门口守着,他闲闲靠着左边铁门,杨一帆忽然就凑了过去。
“我靠景在野,我昨天晚上在平安酒店碰到你爸了!”
“很稀奇?”
“更他妈绝的是我正想拍个车牌号给你认认,结果我又碰到了你妈!”
“……”
看景在野不为所动的样子,杨一帆急了,“关键是,你知道吧,他们两个身边——”
都带了一个举止亲密的异性。
简直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没说完,景在野打断了他,“各玩各的?”
杨一帆哑巴了,内心简直有一万头牛奔腾而过。
有钱人都这么会玩的吗。
“靠……你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嗯。”
景在野应了声,视线瞥到袖口,忽然一皱眉,站直了往教学楼走。
他这个反应,杨一帆都要怀疑自己大惊小怪了,他直接跟过去,琢磨着好友刚才的语气似乎并不介意,又继续说:“哥们,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看电视里豪门一到争家产的时候就会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私生子,你可得注意点,万一给你弄出个弟那不就……”
要他处于景在野现在的位置,肯定头疼的不行,父母亲一个外遇已经够麻烦的了,他们家父母挂着模范夫妻的名号,私底下居然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像景家这么大的集团,一旦传出婚变,股价肯定会受影响,一旦成为夫妻,即便没有感情了,也能把婚姻当成生意经营下去。
可处于事件中心的景在野,就像是听了个别人的事,嘴角挂着的笑玩味,“行了,有也正常,没有难不成他们办事的时候我站一边盯着?”
“我靠,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你这人……简直了,这世界上还有你在乎的东西吗?怎么什么事儿都一副懒得管的嘴脸,”恨铁不成钢地说完,这时杨一帆想起来问了,“不是,你去教室干嘛?我们干活的地方在这儿。”
教学楼与宿舍楼之间,需要穿过一条斜坡,景在野停在坡顶,偏大的白衬衫和蓝条长裤被他穿的干净利落,侧身的角度,下颚线的弧度优越流畅,偏冷的音色让他说话时声音有种微磁的质感。
“袖忘拿了。”他仍漫不经心:“等会儿来。”
杨一帆赶紧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发现袖还在,马上又退到了宿舍门口,“行。”
仪仗队集合发的袖,一会教导主任会派学生会的人来检查点人。
高一高二集体参加运动会,教学楼空了许多,也有些班级只让班上部分同学去给比赛的同学加油,其余人自习的。
景在野一路上了五楼,来到教室,不出意外一个人都没有。
意外的是,他桌前被放了两瓶牛奶。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视线在牛奶瓶上停顿片刻,迈开脚步,翻出袖,顺便将两瓶牛奶提走。
杨一帆正等得不耐烦,可很快看到景在野走来,手里还提了个白色透明塑料袋,马上换上受宠若惊的表情:“我去,景哥哥你怎么还给我带牛奶来喝,可不是对我有所图谋吧?”
景在野从胸腔闷笑了声:“滚。喝不喝?”
“喝喝喝!”拿一瓶出来后,杨一帆一顿,“咦不对,你这牛奶是哪来的,小卖部在这边,你从教学楼过来。”
景在野已经打开了一瓶:“奶奶来过了,这瓶应该是留给你的。”
“是吗?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回头帮我谢谢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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