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婴宁说不喜欢,冥楼连忙立起左手掌,严肃地说道:“好,我发誓,都听你的。”
婴宁被他发誓的模样逗得掩唇轻笑起来。
她一笑,冥楼的心情也变得格外好,心底也再次开始发痒。
冥楼低着头靠近婴宁,弱声问道:“阿宁,我可以......再抱抱你吗?”
婴宁被他问得微怔,很快脸上又飘起浅淡的粉,眼睫也羞怯地垂下。
眼前的她就像那日南街上的糖葫芦,裹着蜜糖,透着诱人的光泽,撩拨着冥楼本就牵在她身上的心弦。
冥楼的目光灼灼,完全藏不住想要与她亲近的心思。
这和平日里总在隐藏情绪冥楼真是半点不像。
婴宁想,他们好不容易了解彼此心意,冥楼会想要抱抱她也属正常。
反正只是抱一下......
她正要点头时,院子外忽然响起了李姨严厉的声音。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阿宁,都这么晚了,还不赶紧和我回家!”
婴宁和冥楼同时转头看去,发现李姨正双手掐着腰,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他们。
冥楼咬了咬牙,气恼不已。
他就想和婴宁独处一会儿怎么就这么难!!
“她来做什么?”冥楼不悦地问道。
婴宁指了指自己的屋顶,小声解释起来:“我的屋子被镜魔弄破了,暂时不能住人,小屋又让给了庄文笙,李姨便叫我去她家住几天。”
冥楼这才想起屋子的事,回头看了眼屋顶的大窟窿:“明日我便来帮你修好。”
婴宁笑着点头:“那我先和李姨回去了,明日见。”
说着,她抬脚便要离开。
冥楼急忙拉住婴宁,委屈地望着她,唇瓣里含糊地吐出三个字:“抱抱呢......”
婴宁看了一眼冥楼,又朝李姨的方向看去。
抱抱是可以,但她实在不好意思在旁人的眼前抱冥楼啊。
她只能不好意思地对冥楼说道:“今日不行了,等明日,明日一定。”
说完,她宛若一只俏皮灵动的小鸟,展翅飞离了冥楼的手中。
临走前,李姨还带着威胁的意味瞪了冥楼一眼,明显是在警告冥楼,有她在,冥楼就别想占婴宁的便宜。
冥楼站在原地,哀怨地望着婴宁的身影随着李姨越走越远。
他的婴宁,就这样被李姨抢走了......
第四十一章
日光从东侧的地平线缓缓升起, 淡淡的雾气弥漫在远处的田野间。
婴宁打着哈欠推开窗子,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扫去困倦,用绊头带子束起长发后迈出屋门, 给李姨和小狸准备了早餐, 又交代小狸乖乖听话后才迈出李姨家。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冥楼, 她便止不住开心,不过现在时间还早, 冥楼应该还不在她家呢。
没走几步婴宁便撞见了抱着儿子的花儿姐。
一开始婴宁还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还没想好如何解释昨日镜魔的事情,但很快她便注意到花儿姐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并没有什么恐惧或厌恶。
“早啊,阿宁!”花儿姐欢快地同婴宁打着招呼。
婴宁疑惑地看着她:“花儿姐,昨天的事......”
花儿姐把怀中的孩子往上掂了掂, 随后同样疑惑地看向婴宁:“昨天?昨天怎么了?”
婴宁讶异地问道:“就是昨天我拿斧子砍人的事, 你不记得了吗?”
她问完, 花儿姐一阵大笑:“你拿斧头砍人?哈哈哈, 阿宁,这是你做的梦吧?你这性子怎么可能拿斧头砍人, 你这梦还真好笑。”
婴宁又连追问道:“昨日村子里没有人受伤吗?”
花儿姐想了想, 说道:“昨个儿确实有几人受伤了, 有人是在田里摔的, 还有几个自己抡斧头把自己砍伤了, 我心思这事挺邪门的, 怎么还能把自己给砍伤呢?好在都是小伤, 他们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听完这番话, 婴宁愣怔住。
“哟,不和你说了, 我还有事要去寻我家那口子呢。”花儿姐急匆匆地越过她离开。
婴宁回过神后低头轻笑一下。
想也知道,一定是冥楼做了什么,大家才会忘记昨日之事。
冥楼真的很细心,会为她把所有事情都想好,只是冥楼很少会把自己做的这些事说出来。
念着冥楼的好,婴宁的心情更加欣悦。
回到家中,婴宁先去看了看庄文笙的情况,见那家伙还在睡,她又轻手轻脚地关好门,转身准备去查看自己屋子的状况。
昨日屋顶的窟窿破得很大,掉下来的瓦片她也没收拾呢,要把屋子恢复成原状,怕是需要好几日了。
婴宁本来是如此想的,可迈入自己的屋子后,她发现屋内已经恢复整洁,屋顶的窟窿也被修补好了。
她又跑出屋子,仰头看向屋顶。
刚才跑回来时她没注意,这会儿仔细一看她才注意到,现在的屋顶变得很奇怪。
屋顶上全被换成了陌生瓦片,材质像是琉璃,在阳光的照耀下每片瓦都显得玲珑剔透,看起来十分昂贵的样子,搭配她这间小屋,颇有点破锅配金盖的意思。
婴宁专注地研究着屋顶,脚下转动时,不小心绊到后方的椅子,她身子向后趔趄,一双手却突然出现将她扶住。
婴宁抬起视线看过去,冥楼正认真地注视着她。
“小心点。”他轻声说着,声音里含着一点担心。
看见冥楼的瞬间,婴宁立刻露出明媚的笑靥,软声唤他:“冥楼。”
听见她唤自己,冥楼的心也在瞬间化成蜜水,轻轻地‘嗯’了一声。
婴宁指向屋顶:“这是你修好的?”
冥楼含笑点头。
“你一个人修好的?”婴宁有些讶异。
冥楼又点点头,停顿片刻后他补了一句:“用法术很快便能修补好,我还顺手帮你把疱屋的门也修好了。”
“可是......”婴宁抿着唇瓣再次看向屋顶,“我这屋顶的瓦怎么变样了?”
冥楼一本正经地答道:“修补时没有可用的瓦,我就从我在魔界的寝殿上掀了几片下来,后来一想,只把窟窿的位置换成新的瓦片会显得很突兀,我便帮你将整间屋子的瓦片全换了。”
此时婴宁尴尬地开口:“冥楼......在人界,大抵只有皇家才会用琉璃瓦。”
“皇家?你想住皇宫?那我去把皇宫搬来。”
说着,冥楼便要转身去都城搬皇宫。
“我不是那个意思。”婴宁急忙拉住他,被他所误解的意思给逗笑了,“我是想说,我这间小屋不需要这么好的瓦片。”
冥楼这才明了她意思,温顺地点头应道:“好,都听你的,等会儿我就给你换成原来的样子。”
瞧他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样子,婴宁也倍感甜蜜。
她怀着喜悦垂眸轻笑,神态天真娇俏,碎发随着微风颤动着,身上透着一股轻灵之气。
冥楼一直凝视着婴宁,心脏早就围着婴宁狂跳了上百圈,许久,他伸出手,用小指勾了勾婴宁的手背。
“阿宁,我现在可以抱......”
他话还没说完,庄文笙突然推门走了出来。
庄文笙先是看着他们二人一阵怔愣,而后视线落在了冥楼勾挑婴宁手背的小指上。
他顿时怒火中烧,大吼道:“你们做什么呢?!”
喊完,庄文笙又愣了一瞬。
他怎么感觉这句话他好像喊过一次了呢?
没能想起来是何时喊过,庄文笙就摇头把这事抛在脑后,气冲冲地朝冥楼大步走去:“你这登徒子,竟敢轻薄阿宁!”
冥楼正要伸手收拾这家伙,却被婴宁抓住手腕。
“让我和他说吧。”婴宁说道。
见婴宁认真的神情,冥楼将手收了回来。
她横跨一步挡在冥楼身前,沉声开口:“庄文笙,今日你便离开我家吧。”
庄文笙倏地停住脚步,呆怔地看着婴宁:“为什么?”
婴宁:“婚约已废,如今你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住在我家,我会觉得很不方便。”
一听这话,庄文笙气急地指向冥楼:“那他呢?他在你家,你就不会觉得不方便?”
“他与你不一样。”婴宁微侧身牵起冥楼的手,并对着庄文笙晃了晃,“我喜欢他,所以他想在我家留多久便可留多久。”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寻常至极,却在冥楼的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喜欢他。
婴宁说喜欢他。
虽然昨夜就听过这几个字了,可今日再听一遍,冥楼还是会狂喜,会雀跃。
而且这是他第一次被旁人坚定地选择。
婴宁说得简单,却不知,这番话抹平了冥楼过去所有的伤痕。
他此刻有多开心,那头的庄文笙便有多难过。
庄文笙急切地说道:“阿宁,他可是妖魔啊!你怎么能喜欢他?你是不是被他蛊惑了?”
婴宁面露不悦。
她不喜欢别人抹黑冥楼。
“庄文笙,你背着我同冥楼谎称我们要成亲,这已经是很小人的做法,我现在客气地和你说话便是我最后的礼貌了,如果你要继续说冥楼的坏话,我便要用不客气的方式请你出去了。”婴宁气恼地吐出声音。
庄文笙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大步走到婴宁面前,激动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与你才是命中注定!是老天把我送到你面前的,你为什么要喜欢他?我哪里不如他?!”
他这番话说得有些奇怪,婴宁还以为他是被气疯了。
但冥楼却对庄文笙的话生出几分兴趣。
“你怎么知道,你与阿宁是命中注定?”冥楼沉声问道。
庄文笙瞪向他,咬牙切齿地开口:“当初我去都城赶考,途经此地时忽然天降三道旱雷,每道都精准地落在我身上,我连着被雷劈了三次,虽受伤却未伤及性命,然后我便遇到了阿宁,你说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这分明就是老天爷留我在此地停留,让我与阿宁结下这段缘!”
冥楼冷笑一声:“呵,连着被三道雷劈中,那你为何不觉得你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被雷劈的?”
庄文笙被他气得脸色一黑:“你懂什么!阿宁的哥哥为我算过一卦,他说我与阿宁是天定姻缘,那三道雷就是老天给我的揭示!”
“哥哥?”婴宁面露疑惑,“我哥哥给你算过卦?”
庄文笙理直气壮地点头:“是啊,阿宁,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哥哥的本事吧?”
婴宁一阵沉默,看着别处有些出神,似乎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将视线转回庄文笙身上,说道:“他算卦不准的,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庄文笙:“不可能!你明明说过......”
这回不等他说完,婴宁便果断地开口:“就算我与你真的是天定姻缘,我也会为自己和老天争论一下,明明我喜欢的是冥楼,为何一个天定便要让我和他分开?”
看她坚决的模样,庄文笙的声音哽在了喉咙中。
言语是无法抓住婴宁的心的,他必须赖在这里,反复搓磨婴宁,才能为自己寻到一点机会。
想着,庄文笙用双手捂住心口,表情痛苦地缓缓蹲下身。
婴宁蹙眉问他:“你又怎么了?”
“我、我又犯老毛病了......”庄文笙坐在地上,虚弱地说道:“阿宁,我今日恐怕走不了,求你了,你就再容我两日吧。”
冥楼在婴宁身后翻了个白眼。
又是这恶心的招数,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怎么惯使这种无赖伎俩呢?
阿宁心肠最软,若被庄文笙这恶心招数骗到,又要同这家伙多纠缠两日。
那这两日他岂不是都难和阿宁独处了......
不行!绝对不行!
不管用什么招数,都要把庄文笙这个混蛋送走!!
想着,冥楼心一横,身子也渐渐瘫软在地:“阿宁,我......”
听到冥楼弱弱的声音,婴宁回头看去,惊讶地发现冥楼也坐在了地上。
他左手撑地,右手扶心,低垂眉眼用病弱的声音说道:“阿宁,我心口疼。”
婴宁慌忙蹲下身搂住他将要倾倒的身子,问道:“你怎么了?”
“其实,我也有心痛的毛病。”说着,冥楼将头靠在婴宁肩上,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昨日我去追镜魔时就犯过这毛病了,我本不想让你知晓的,但我现在实在是疼得厉害。”
婴宁关心地看着他,听他说疼得厉害,手上温柔地抚着冥楼的后背。
“那怎么办啊?你需要吃什么药吗?对了,你不是有罗素吗?我现在去找他,让他给你医治!”她焦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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