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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媛坐直身子，支支吾吾半天：“那个...屁股疼。”
声音虽小，但孙立昆确确实实听到了。
“怎么回事？今天厨房滑倒的？”
“嗯，就是屁股着地了。”
孙立昆低低一笑，双眼微眯着，觉得她实惨：“你最近是不是做坏事了，这么倒楣？”
何媛抬头：“我在你眼皮底下能做什么...”
孙立昆垂下眼，正色道：“自己注意点，姑娘家的腿上留疤不好看。”
何媛微微张口，难得听他话里没夹枪带棒，浅浅一笑，嘴角边溢出个梨涡。
孙立昆：“哑巴了？自己事自己上心。”
何媛冲他点头，看着旁边的零食袋：“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凤梨酥？”
孙立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眼神虚瞟，没说话。
何媛见他那样，懂了。
不说话就是不知道。
她张嘴，故意说：“估计你也不知道，这是未来嫂子给我买的吧？”
第15章 孙立昆陡然瞪着眼，瞥她……
孙立昆陡然瞪着眼，瞥她，想都没想就回：“别胡说，哪来的嫂子。”
不过的确是随便买的，这不重要，他翻了翻眼皮，白眼狼一个。
何媛不知道他心里琢磨什么，察觉道他目光犀利，正盯着自己，心里略微发毛。
她眼神闪烁，讨好笑着：“开玩笑的...你也吃。”
孙立昆从鼻腔“哼”出一声，理都不理。
何媛又收回手，讷讷说：“哥，这个真没希望吗？”
孙立昆看她：“考虑什么，前面你不都听着了。”
“我还以为你和维东哥开玩笑呢，她为什么看不上你？”
孙立昆也是自己琢磨的，说实话，条件不赖，除了是二婚，但他真不是因为这个，主要是提不起兴趣。
孙立昆开玩笑：“一穷二白，还带着个拖油瓶。”
何媛身体一僵，愣了几秒。
有这么一会，周围都寂静了。
“你是说，我是拖油瓶？”何媛收起笑容。
她喉咙一阵发涩，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孙立昆视线落到她脸上，心里咯噔一声：“说错话了，怎么可能，哥跟你闹着玩的。”
何媛默不作声，埋着头。
孙立昆原本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会让她有这么大反应，往前坐了坐。
他略微低声：“生气了？我真说错话了。”
何媛别着脸低头，跟赌气似的，眼眶微热，“确实是。”
孙立昆将她动作尽收眼底，心里直骂混蛋，他没料到到自己一句玩笑话会让何媛这么难受当真。
他收起腿，坐直身子，伸手去拉她：“是不是开玩笑你看不出来？我反正没那么想过，是我没把握好度，这次哥错了。”
何媛拧不过他，只好面对着，但没对上他视线。
她缄默了会，才开口：“知道了，我没生气。”
反话是吧，他听得懂。
孙立昆听她这么说，吸了口气，“你说，怎么才能消气？”
何媛不想拿乔，知道他是无意的：“晚上给我顿做火锅，还想放点羊肉。”
孙立昆笑出了声：“那再加点牛肉？”
何媛抬头看她，慢慢露出笑，摇头：“不要，营养过剩了，下次吧。”
“行，今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孙立昆起身。
他看向院子里的车，这个点再开门也没什么意义了，准备去厨房绕一圈。
“你以后不准再说这些话了。”何媛在背后骤然开口。
孙立昆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好，知道了。”
何媛其并没有生气，她只是意外孙立昆会这么说出来，她也许是麻烦，但怎么也没往拖累这方面去想。
当孙立昆在低头示好时，何媛下意识地相信。
她相信孙立昆是无意的，他很擅长一些真真假假，很多时候何媛自己都难以分辨，更何况这次语气是这么的绝对。
就像孙立昆说的是不是她能不知道吗？她心里清楚。
在一起生活过的四五年，对她的照顾，对她的好，已经让她牢记于心底，这是永远都磨灭不掉的痕迹。
孙立昆再出来时，看她还愣在原地：“我去对面买点菜，还吃什么。”
“那我也……”她拍拍手，站起身。
“你能去吗？”孙立昆睨她一眼。
何媛低头看看，妥协。
孙立昆轻声：“我就去马路对面那家，用不着骑车子。”
何媛点头，“好，那我在家等你。”
孙立昆“嗯”了一声，去柜子上拿零钱。
何媛又静静坐下，记不清这是多少次看他的背影，背脊挺直。
但更多时候，男人都是蹲在车子旁，后背随着手臂地鼓动，显得格外沉浸。
直到晚上开饭，何媛也没能吃上孙立昆自制的涮羊肉。
因为全都进...陈小茹肚子里了。
孙立昆出去没多久，小茹就进来了。
她一直对何媛这事儿抱有愧疚，归根结底还是怪自己脑子被门夹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自己还在活蹦乱跳，何媛只能在家躺着，这要在不表示表示，自己简直就太不是人了。
小茹见门没关严实，露出一条细缝，喊了两声何媛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还挺悠哉呢，我还以为你得在床上呢。”她见何媛靠在椅子上吃零食，嘴角似乎还扬着。
何媛闻声看向大门看，讶异着：“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去北京吗？”
小茹冲到何媛身边狠狠在她脸上嘬了一口，大声笑着：“本来是今天，但我想来看看你，你没事我才能放心地走啊。”
何媛早都习惯她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往脸上抹了把：“你口水。”
“小妞，还敢嫌弃。”她说着还转了一圈：“就你一人？你哥没在家？”
“他出去买菜了，走没几分钟，你就进来了。”
陈小茹拍着胸口：“那就好，我来时做了心理建设，还好没碰见。”
何媛看她，笑着：“这么夸张，你怎么怕他？他又不凶。”
他不仅不凶，有时候还挺细心。
小茹拉了个板凳坐下：“他老是板着张脸，我就很少见他笑。”
“你才见过他几次啊，就说这话。”何媛把水往她面前推了推。
小茹干笑了几声，这话确实是，平时她不怎么往何媛家跑，有事就直接在学校聊了。
“好好好，在你眼里他简直完美，不说了。”
何媛笑着没吭声，算是默认。
她换个话题：“你和你爸一起，你妈不去吗？”她记得之前小茹说他爸只有两张票。
小茹放下杯子，说：“本来两张是想我们俩，但你不愿意去。”她瞪了何媛一眼，又继续：“然后我爸又找了朋友要了一张，我们一家都去。”
何媛点头，给她撕零食袋子，笑着献殷勤：“怪我怪我，你们一家去多好啊，还有爸妈陪着，也能顺便在北京玩玩儿。”
“就是这么想的才准备提前去，不过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何媛安慰她：“我真没事，就是被咬了，身上擦破点皮而已，哪有多娇贵，顶多咱俩昨天脑子浆糊了，体考跑步要是有这一半速度，也不至于落下这么多分。”
小茹被她逗得咯咯笑：“难得你也能说出这种话，长本事了啊。”
何媛正整理着桌子，把碎屑给擦到垃圾桶里，算着孙立昆应该快回来了。
“晚上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你就别来了，你放心玩吧。”
陈小茹又去圈她胳膊，用头发蹭她脖子，何媛被闹得又痒又躲，闹成一团。
院子外的天又变了脸，灰沉沉的一片。
雨悄然而至。
树枝被吹得”哗哗“作响，伴随着雷声，接着劈里啪啦地砸下来。
何媛察觉到声音，转头朝院子里看，没有停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
“靠，怎么突然这么大，我怎么回家！”陈小茹先一步站在门沿边。
何媛蓦地想起孙立昆没带伞，慢慢地往外边走，想开门看他到哪了。
小茹余光一扫，急忙伸手拉她：“你要上哪去，感受不到啊，快靠后站站。”
何媛抬头看了看，这雨没一会停不了。
她目光移到棚子下面的架子上，转身看向小茹说：“衣服衣服，那有伞，你给我撑着我来收衣服。”
陈小茹反应慢半拍，连着“哦”了两声从柜子上拿伞。
“我去，这风还挺大，你赶紧的。”
何媛腿脚不利索，挪的费劲，先把孙立昆的拿下来，接着又去收拾自己的。
好在夏天衣服就几件，捣鼓几下结束了，“好了好了，进屋。”
小茹往她下面看：“你脚怎么样，别沾着水了。”
何媛也低头：“不碍事，没淋到。”
她又摸了摸孙立昆的短袖，下摆那块有点潮湿，又把两人的衣服分出来，转身进他卧室放在床上。
不知小茹又想到什么有趣的，她挑着嘴角说，何媛也紧跟着笑。
孙立昆脚步一顿，在院子外就听到一阵嬉闹声，没反应过来另一个是谁。
门”吱“的被推开，两人同时回头看。
何媛下意识往院子外走，却被孙立昆的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孙立昆手上拎着菜，侧着身子用胳膊肘关门。
另只手上提了一个绿色工具箱，跨着大步朝屋内走。
待他走近，何媛才伸出手：“哥，给我吧。”
孙立昆把右手上的菜递给她，又看了眼陈小茹：”你俩杵着门口做什么，进去玩。“
他灰色短袖的肩膀处，被水浸湿了一大片，紧贴在胸膛，额上的水珠也顺着太阳穴往下滑。
小茹见了他直冒冷汗，话都不利索：“没事没事，我就找何媛聊会儿，雨小点就回家了，”
何媛在一旁憋着笑，平日见惯了咋咋呼呼的模样，很少能见到她有怕头的时候。
孙立昆往外看，说：“一时半会儿应该停不了。”
陈小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出声，只能无奈望天。
孙立昆也能感觉出来，从自己一进屋，这空气顿时冷了半截，他也没耐心跟着小孩闹儿，就示意何媛领着她进卧室去玩。
等小茹进去后，何媛又到卫生间拿了毛巾递给孙立昆，“哥，你先擦擦吧。”
他低声应着，侧着身甩了甩头上的水：“你不能吃辣，我做清汤的了？”
何媛无所谓，她不挑：“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孙立昆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转头笑了声。
他突然想到什么，又喊住何媛：“对了，你跟你朋友说，问她愿不愿意留下吃饭，这雨可能还得下一会，毕竟人家是来看你的。”
何媛脑袋转了一圈，觉得有道理，自己就没想到这点，虽说关系好，但至少地主之谊还是要尽到的，“好，我等会就跟她说，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你进屋玩。”他脸色认真了些许，提醒她：“何媛，你要学会说话做事，不能傻乎乎的，你知道我不是说你傻，为人处世很重要，懂吗？”
何媛懂，说白了，她对这件事没想那么多，也觉得无所谓。
其实孙立昆也只是提醒她，她很聪明，说话做事也很成熟，但一想到“和狗赛跑”这事吧，就觉得她还是个小孩，有时也需要点拨一下。
门被推开，就见小茹从床上腾地起身，“我准备走了，等我从北京回来再找你，借我把伞呗。”
何媛让她冷静，按着她坐下：“走什么走，你晚上在这吃饭吧，我哥做火锅。”
小茹下意识摆手挣扎：“别了，那吃饭得憋死，还不敢说话。”
何媛笑了笑，“放心吧，就他让你留下的。”
小茹想了想，没在推脱，应了下来。
不过很快，陈小茹就把这些话抛掷脑后了，原因是孙立昆的火锅味道确实不错。
男人没觉得饿，筷子也没动几下。
他把板凳往旁边移了移，看两人吃得满头大汗，把风口空出来对着她们吹。
小茹看何媛夹了口羊肉，随口说道：“你少吃点这个。”
她话刚落，兄妹俩不自主地停下，皆是一愣。
小茹感觉头顶被盯着，抬头看：“你不知道？我妈说羊肉是发物，所以你这几天最好别吃了。”
何媛鼓着嘴，扭头看孙立昆，这咽还是不咽。
显然男人也不知知道，蹭了蹭鼻子，把他碗伸过去：“就吃这口，碗里的的别吃了。”
她只好把嘴里的咽了，筷子正夹着的那个，转手放进孙立昆碗里了。
剩下半场，为了忌口，她不敢乱吃，也就随便夹点素菜。
片刻后，孙立昆听到震动声响。
他拿上手机起身，又低头看了眼：“你俩把剩下的吃完，我先进去。”
门声一响，身影也随之不见。
“真没看出来你哥还会做饭啊！味道还不错，比我妈强多了。”小茹伸着筷子捞菜。
何媛眉眼一弯，回想起两人最初那段时间：“他以前是不会做饭，经常买底料做火锅凑活，中午没吃完的留着晚上继续，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就慢慢自己学着做，算是练出来了吧。”
她看小茹只顾着吃，想着再加一些进去。
小茹胳膊一挡，嘴里含糊不清：“已经撑了，吃完这点我就先回去了。”
何媛往外看，雨差不多停了，问她：“你怎么回去？”
“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在路口等我就好。”
……
孙立昆关上门，喇着腿往床上一躺，顿时觉得耳根清净不少。
伸手摸着手机，显示陌生号，他没多想直接拨了回去。
“喂，哪位？”
第16章 男人开口出声：“我是秦……
男人开口出声：“我是秦超。”
孙立昆顿了顿，一时没回神。
男人把手机拿开看了眼，显示正常，又喊了一声：“昆子，能听到吗？”
“我在，秦哥。”一声昆子把思绪拉了回来。
两人皆是沉默了几秒，多年没联系，这么一声确实勾起不少回忆。
但都不出声，那这通电话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还是男人先出声：“前段时间裴阳来我这修他老爹的车，晚上吃饭还聊你来着，不然我还真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孙立昆坐起身，摸着床头的烟盒：“我有什么好聊的，就正常过。”
他实话实说，打心眼里觉得普普通通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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