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块对江南来说,并不算多,因此她全借给了小妹,不用找大姐分担,省了小妹跑一趟大姐家。
小妹写了借条,又向江南道谢。
江南摆摆手,只问了他们打算租下那套铺面的价格,并叮嘱道,“咱们国家人多地少、平均居住面积也少,房子和地皮肯定会越来越值钱,你们如果有条件就把铺子买下来,省得白给房东打工。”
小妹被江南这话逗得一笑,应下了,她早听大姐给她提过二姐让她买房的事儿,大姐也确实买了,她可不能落后。
之后,小妹和赵母话了会儿家常,就家去了。
江南远远看着她进了院门,才回身跟赵瑞说起岑静秋举报周家的事儿。
赵瑞听完,道了句,“倒是省事儿了。”
前头江南送完程皓回来说又遇上程怡心,他就谋划着这事,只等江南开学后就行动,没想到,让岑静秋抢了先。
至于岑静秋跟程怡心翻脸的理由,确实儿戏,当中应该有别的内情,查清了说不得有用处,赵瑞思考着。
又说江南和小妹回来后没两天,就到了返校的日子,因着今年是江南研究生开学,需要搬行李到新宿舍,赵瑞便想陪着江南去,送她开学。
不过,被江南拒绝了,“坐十天火车就为了给我当苦力?你也跟大姑说的一样,有福不会享,偷懒都不会。”
赵瑞知道江南心疼他,因情难自禁,抚着江南的脸亲了又亲。
最后,江南一个人上了火车。
临行前,赵瑞不断叮嘱她,“搬行李的事,找钱或光帮你叫几个人,一趟就解决了。”
江南无奈,“人情不是这么用的,而且学校安排了迎新生的男同学,请人帮下忙就是了,用不着麻烦钱或光。”
赵瑞只道,钱或光可巴不得他找他帮忙。
江南见赵瑞不改主意,不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说了点儿别的事儿,火车发动,她便忙忙跟赵瑞挥手告别,这一回,她和赵瑞从七月份便腻在一处,属实没多少不舍。
只才下火车回到他们沪市的家,江南便收到了赵瑞的电报,程怡心被带走调查了,作为周家闵的“情妇”。
江南只觉荒唐,以她的了解,程怡心不可能自降身价给一个二婚男人当情妇,这怕是养鱼养翻车了吧。
第88章
事实确实如江南所料。
赵瑞原打算用卓守诚的供货渠道与岑静秋交易她举报的内情, 没想到程怡心先被带走调查了,他转而托险些牵涉其中的吕章华打听了情况。
“听说是那姓周的老婆也被停职调查了,担心受连累, 便举报这位叫程怡心的女同志是姓周的‘情妇’, 说姓周的这一二年贪污受贿的赃款、赃物都给‘情妇’花了,往家里带的很少,她没享受到, 这事跟她没关系……”
纪检部门也确实查到两人有大量邮件往来。
赵瑞只听吕章华如此讲述道,又听人感慨, “还真是不能小瞧了这几位女同志!”
这一出“拔萝卜带泥”, 打得人猝不及防, 谁能想到这起举报事件的初衷,不过是岑静秋想断掉程怡心的货源,小小报复一下而已。
却被周家闵老婆横插一手,把程怡心又给送进去了。
卓守诚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无意识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 压压惊。
只听吕章华又对赵瑞道,“这事儿你也不用多关注了,如果证据确凿, 这位女同志就是搞腐化、窝赃销赃;即使两人不是那种关系, 她手上的布料也解释不清楚来源,进去是肯定的。”
“那你呢?”
既然程怡心不用费心, 赵瑞只问吕章华, 他可是帮程怡心和岑静秋运过货。
吕章华只笑道, “不必担心我。”
他干这行, 来往手续都是正规、齐全的,程怡心的货上车前的手续亦如此, 他只要咬死了不清楚这些货物来源不正,这事儿就跟他没关系。
赵瑞见人还有闲功夫胡侃,说明真没多大事,他也就不多问,和两人吃了顿饭,什么事都没干就回家了。
另一头,得了吕章华消息的岑静秋,震惊地跌坐在铺子里供客人休息的双人椅上,久久不能回神,她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她算来算去,唯独漏了这辈子填补她位置的周家闵二婚妻子,哪知人一出手就搞了个大的!
激动过后,岑静秋不禁怅然,这人可比她上辈子厉害多了……
而后,她收拾好心情,当做无事发生,只谨记着吕章华的提醒:两年前,她没和程怡心到过宁城!
而将电报又重新看了一遍的江南,见赵瑞在上头说让她不用挂心,结果一出会马上通知她,感慨过后,便将电报收起来,洗澡、打扫卫生、做饭,休整一夜后,第二天一早到学校报名。
新生开学日的F大一如往年拥挤,江南避让着人群,拐到了研究生院的报名点,这边相较“冷清”一些。
中文系迎新的学长学姐,要么是莫敏的同班同学,要么是他们报社的供稿人,即使二者都不是,也知道江南的大名,所以,大家算是老相识了。
江南排队到登记处时,众人都跟她熟稔地打招呼,引得别的新生与家长频频侧目。
“你的行李呢?”有位学长问。
江南笑道,“还在家,等下午人少一点,我再找门卫大爷借三轮车拉过来,到时可能要麻烦你们帮我送上楼。”
“这有什么!”几人闻言都是一笑。
说着,江南从包里拿出一包大白兔奶糖,“请你们吃喜糖。”
众人先是惊讶,而后连连道喜,江南都笑应下了。
等到宿舍登记处时,学姐直接将钥匙给了她,说道,“杨玲比你来得早,让我们在同一个宿舍给你留了床位。”
江南连忙谢过,又跟众人道了别,打算先去新宿舍看看情况。
路上,她发现在她前面报名的一对母女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几眼,江南回视,那位母亲微笑着点了下头,极有涵养的模样,倒是那位女同学无动于衷,有些冷傲。
江南便也只冲那位母亲点点头,就回过头,快速越过她们,进了宿舍楼。
找到二楼宿舍时,室内只有杨玲一人,正在挂蚊帐,江南便过去伸手帮她拉住一端,把人吓了一跳。
杨玲看清来人,没好气笑道,“你这悄无声息的,是要吓死谁?”
江南笑笑,一边帮她挂蚊帐,一边问她,“怎么回来这么早?”
杨玲的姑姑去年被借调到了深市特区协助工作,杨玲这两年假期都南下陪她姑姑,今年又特殊一些,她外家的工厂建成开业,另一位舅舅邀请她去剪彩观礼。
杨玲只道,“我在那儿,那些表兄弟姐妹们都不自在,我也难受,索性就回来了。”
因着那年林应骞跟她“相处”了一阵,就丧失继承权的事儿,这些人心有余悸,后来,她去过一趟美国,林家老爷子对她另眼相待,这些人又不得不亲近她,虽然面上看着都挺自然的,但杨玲能感受到他们的谨慎和小心。
她原也想呆在家不见人就好了,没想到她姑姑也是这些人拉近关系的对象,常有人登门拜访,姑姑见她再待下去也无趣,就让她提前回来了。
江南听完,表示理解,毕竟杨玲在那些人眼里可是尊金娃娃,抢手也烫手得很。
两人正说着话,察觉有人遮住了宿舍门口的光,回头望去,正是江南方才遇见那对母女,她这才知道人家和她一样两手空空的原因。
原来是有警卫员。
想来,她在宿舍楼下见到那辆军车就是送这二位的。
那位母亲依旧极有礼貌,冲江南二人点头示意,又让警卫员将行李放下后,就在一旁看着女同学里里外外的自己收拾。
江南微微意外,不过没多看,帮杨玲挂好蚊帐后,她跟杨玲借了盆和抹布,准备擦拭杨玲旁边的床位。
研究生宿舍是四人间,四张高低床,每人一张下铺,上铺放东西。江南正爬到上床干活时,最后一位舍友到了。
一位看起来很乖巧的女生,和安静的父亲一起,跟在强势的母亲身后,在母亲的发号施令下,父女俩打扫、铺床,行动有条不紊,看来习以为常。
江南看了一眼就回头,待擦干净床板,杨玲帮她把脏水倒了,又洗了手回来,两人便简单跟宿舍内两家人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只还没走几步,就听室友强势母亲的教育她的声音传来,“像这种开学就结小团体的同学,就不必深交了!”
江南和杨玲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而后无奈一笑,抬脚离开。
而后,二人先去了图书馆。
中文系研一的课程很紧,去年,她们对莫敏的忙碌生活有目共睹,因在莫敏的提醒下,大四时用空闲时间提前阅读了一部分论著和文献,但莫敏给她们列的书单仍剩下不少,得去先借出来,否则,开学后又得跟同学们争抢了。
之后回了办公室,因着莫敏今年正式就任辅导员,还在忙活迎新,办公室里就楚山青一人。
楚家已定居沪市,所以假期里八九月的杂志都由他来跟进制作和邮寄。
眼下人正在看书复习,他也准备考研究生,不过不是为了留校任教,他哥哥希望他到国外深造,又担心他年纪小、身形瘦弱,去了被人欺负,因先让他在国内上三年研究生,好歹把身形养成大人模样,再申请留学读博。
楚山青喜欢哲学,也深知留学对学习哲学的好处,但又眷恋现在这个温暖的环境,不想离开,他哥这样的提议,无疑是最合他心意的,便欣然接受了,只想着读博回来后,还和三位学姐一起工作。
三人碰面,先简单交流了假期里的工作事项,确认没有什么突发情况,才开始闲聊。
江南道,“差点儿忘了!”说着,又拿出一包喜糖。
杨玲和楚山青了然一笑,又向江南道了一回喜。
因着今天不着急开展工作,两人便开始在安静的办公室看书、学习,江南则到校外毕岩峰和邓家的铺子,给两家都送了喜糖,想了想,又去找了一趟阮如安。
“怎么突然问起韩烁哥?”阮如安奇怪地皱起眉看向江南,不过还是为她回忆道,“应该没什么事吧。”
韩烁哥可是她奶奶和大伯母的宝贝疙瘩、心头肉,轻易磕碰不得,要是出了事,那两人早闹起来了,但她暑假在家,两人来过两回,都和和气气的,那应该就是没事。
嗯——
江南听完扶额,她不该抱期望的。
程怡心将韩烁的问题算到她头上,她原本想问问韩烁到底有什么事儿,能叫程怡心那么气急败坏,只阮如安半点儿不知情。
但不管结果如何,江南还是向阮如安道了谢。
只她正准备走时,阮如安拉住她的袖子,扭扭捏捏问道,“你们宿舍有没有空位啊?”
江南闻言好笑,“别说没有,就是有,学校也不会安排你住过去的。”
见人脸色瞬间颓丧,江南又笑道,“再说,你不是总说我们没意思吗?还想跟我们一起住?”
阮如安沉默,她搬到新宿舍后,才知道跟江南几人一起住的好处,虽然她享受不到她们的羡慕和吹捧,但她们做事板正、人品也不错,不会占她便宜,更不会得了便宜还在背后说她坏话,现在这些舍友可讨厌了!
江南见她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笑道,“拿出当初怼我们的气势来干她们呀!”
阮如安被这话逗得一笑,剥了颗江南带给她的喜糖塞到嘴里,含糊道,“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我哥?”
他哥跟江南一级,现在已经分配回原籍工作了,她可以打电话回去问。
江南摇头拒绝,“不必了。”
程怡心事态不明,万一让韩烁得了消息,提前捞她怎么办?因此,她又特地嘱咐了阮如安一遍,不用告诉韩炯和她家里。
阮如安点头答应,仍见江南一副不放心的模样,阮如安翻了个白眼,“我是小孩吗?”听不懂人话,还是管不住嘴?
江南哼笑一声,“你最好不是。”
而后,在人气得跳脚时,转身离去。
下午,她将行李搬了来,请两位学长帮忙送上了楼,收拾好休息了一夜。
次日的班会,与大一开学时别无二致,自我介绍、选班委、报名买讲义……而后,就是紧张的学习与工作。
因此,江南与杨玲每日早出晚归,与宿舍内两位舍友兼同班同学交集不多。乖巧女同学名叫童夏,一径谨遵她妈妈的“嘱咐”,在宿舍里,很少跟江南和杨玲搭话;另一位室友名叫师岚,话更少,独来独往。
总体来说,她们宿舍安静得过分,在班上都出名了,辅导员还因此找几人单独谈话,是不是闹矛盾了,还是存在孤立同学的行为?
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否认,江南只无奈笑回辅导员,“您看我和杨玲像有时间鼓捣这种事的样子吗?”
因为太忙,她和杨玲甚至无法同进同出,因为她们得轮换着工作和学习,她工作,杨玲才有空泡图书馆;她学习,杨玲又接她的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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