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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说吧，我不在的时候，你俩又吵什么了。”阿伏兔叹了今天的第108次气。
綾香抹泪，千言万语化成一句：“是这样的，前辈再不来，我今晚的清白可就没了！”
吞下雀牌免不了洗胃灌|肠=清白没了。
没什么大问题。
阿伏兔摩挲起下巴，信以为真：“不应该啊，这才几分钟，没那么快吧。”
綾香听完哭得更大声了：“你不懂，兔子通常只有八秒！”
*
阿伏兔说的客人，据说来自一支名为“鬼兵队”的队伍。
对方是江户攘夷时期遗留下的武士，这次前来春雨谈合作，带来了丰厚的礼金，以及春雨一直在追查的攘夷浪士情报。
鬼兵队为表诚意，此次单单派出一名成员交涉。
反观春雨，不知因为忌惮名为“武士”的地球人，还是单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特意召来了第七师团成员，以及一群丑八怪士兵守在门口。
綾香处理完事务上的杂活，顺便从提督那又敲了笔新预算，赶到现场的时候，刚好碰上“武士”走进飞船。
厚重的铁门徐徐打开，狭长的走道两边，聚集着手持武器的丑八怪们。
身穿深蓝风衣，戴着墨镜和耳机的男人从门内走出，不仅手无寸铁，反倒背着把弦乐器，显得游刃有余。
以千敌一。春雨真干得出这种丢脸事。
百米开外的二楼观景台处。
神威蹲在栏杆上，呆毛随风飘荡：“阿伏兔，那是什么东西。”
“是地球上名为‘武士’的一种生物。”
阿伏兔说完一顿，而后立马补充道，“现在放弃你脑子里的想法，想都别想！”
夜兔族天生好斗，以强者为食，现任第七师团团长更是如此。
“别说那么冷淡的话嘛～”
神威收起捕猎的眼神，转而看向一旁发呆的綾香，“你来了啊，怎么样，觉得亲切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有种上课睡觉被抓起来答题的即视感。
綾香被问得莫名其妙，掂量许久，小心翼翼抬起眼：“小的不明白，您明示？”
神威从栏杆跳下，扬起的风衣甩了对方一脸。
綾香：“……”
他大爷的，迟早我要杀了这个兔崽子。
兔崽子神威心情不错，语调悠扬道：“我记得你也流着一半地球人的血脉吧，看到同类没什么感想么，比如说——”
“想起那对抛弃你的父母？”
原来是在说这件事啊！綾香恍然大悟。
普通人被父母抛弃，多少都会心存怨恨，亦或者抱着丝侥幸心理，幻想当初父母迫于无奈放弃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家庭团圆。
只是神威居然会有这种普通人的思维吗？
少女微微一怔，落在神威眼里，便成了被戳到痛处。
湛蓝的眸子闪烁不明，神威挑衅问：“怎么，这就生气了？”
“……”
该怎么说呢，神威这一套骚操作，纯属公式用对了，数字代错了。
綾香槽多无口，压低眉眼回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有过幻想。”
但不是幻想这辈子的亲生父母找到自己，而是幻想一觉醒来，发现重生到这全是丑八怪的异世界，只是一场大梦。
上辈子的记忆支零破碎，綾香只记得一些零星片段。
刚来这个世界时，她被那些长着触角会说话的异型种吓得够呛，几次生出逃跑的想法。
可彼时作为婴儿的她，一是没能力逃跑，二是往哪逃呢。
飞船外是广袤的宇宙，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有时她甚至怀疑，可能所谓的“上辈子”，才是一场荒唐的梦境。
“但是啊，神威。”
这是凤仙走后，綾香第一次叫对方名字。
银色短发掠过绛红色衣领，水晶雀牌的耳饰在夜空中闪耀。
綾香缓慢又认真地回道：“无论怎样，我现在不是已经有新的家人了吗？”
像是轻飘飘的羽毛，骚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弦。
神威手指动了动，笑容有了一丝龟裂，差点要将眼底的杀意付诸于行动。
他是想听这种没营养的垃圾话吗？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綾香这段不合时宜的“告白”，画风突变，进入了温情片场。
阿伏兔看着神威披上斗篷离去，只当对方口嫌体正直，转身拍拍綾香的肩膀，无比欣慰道：“真不错，孩子长大了，终于会打直球了。”
綾香因为身高不够，作为回礼，只好拍了拍阿伏兔的胳膊：“前辈，好说，都好说。”
反正刚才的表演费，她已经暗自从团里经费扣下了。
不多时，人群散尽。
看着不远处消失的那抹橘粉色，綾香终于自信甩头：
“呵，小兔崽子，我还治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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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提前更了！
神威：谢谢，有被装到，想铜丝人。
綾香：不客气，都好说，但是要给钱。
p.s.兔子确实只有八秒（来自一个养兔人的确信）
*关于神威来春雨的年纪，并没有官方权威消息，但他本人有说过做海贼的时间更长，所以这里参照了日推这边比较靠谱的一个说法。银魂很多时间线都比较模糊，尽量有查原文资料考据，但难免会有记忆与原作出入的地方，希望大家理解哈（土下座）
最后感谢柒琪绮気，只与清风小天使的营养液，待到山花烂漫时，三口三小天使的地雷啵啵啵=3=
第3章 三根呆毛
小兔崽子神威作为夜兔族的典型代表，从小为追求强大，不惜践行“弑亲”传统。
最后以折下父亲左臂为结局，抛弃家庭加入春雨。
据本人原话，他早已抛弃亲情这种没用的东西。
他残忍、嗜血、阴晴不定。
可就是这样一个疯批，为何还会刻意提起“父母”二字。
对此，綾香沉思了三秒后，果断放弃了去猜思春期兔子的心思。
鬼兵队派来的代表，名叫河上万齐，来春雨已有将近一周，每天处在十二师团轮流监视下。
綾香去母舰集会时，偶尔会撞见对方独自一人，弹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曲子。
她隐约记得，那东西应该叫三味线。
既然记得，说明对方和自己所谓的“上辈子”，很可能来自同一故乡。
人群散尽的集会室，男人靠窗而坐，轻轻拨动着琴弦。
琴弦颤动，如珠玉落盘般清脆。
一曲结束，綾香忍不住上前搭话：“嗨，万齐先生，你在弹什么曲子，真好听。”
墨绿发色的男人沉默不言，似乎不太吃这套拙劣的搭讪话术。
綾香咂了下嘴，抬起手臂，指着他怀里的乐器道：“没品的东西。”
半晌，河上万齐终于缓缓抬起头：“好冷的笑话。”
弦乐器靠手指按弦改变弦长，从而演奏出不同音调。
其中，吉他指板上的格子——“品格”，不需要像三味线或提琴靠耳朵识音，可以用来准确分割每个半音。
綾香微微惊讶睁大了眼：“你居然懂我的梗！”
“在下也没想到，春雨里居然有喜欢讲冷笑话的小姐。”
万齐说话不急不缓，奇怪的自谦语，加上戴着墨镜和耳机的奇异装扮，浑身上下透着股迷之气息。
“那你今天见到咯～”綾香心情跃上了一个小山丘。
她顺势坐到万齐身边，两条腿在空中一边晃荡一边问：“所以万齐先生，你在弹什么曲子？”
“勧進帳。”
“啊，好吧。”綾香有点失望，“果然没听过这个名字，我只听过津軽甚句。”
“请问那是什么曲子？”万齐被挑起了兴趣。
綾香摇了摇头：“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曲名。哦，对了，你可以叫我綾香。”
大约是几天前神威的话，触动了自己封存很久的希望。
綾香最近偶尔会蠢蠢欲动地想，万一她不是重生到了异时代，万一那个地球，还留着自己曾经的故人呢。
“话说万齐先生来自地球，那你知道东京吗。”綾香说完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突兀，想了想，又补充道，
“其实我有一半的地球人血统，但小时候发了场高烧，很多事情都忘了，所以想问问你。”
“原来如此。”万齐信以为真，“不过很遗憾，在下来自‘江户’，那里有条街很有名，叫歌舞伎町。”
“歌舞伎町！？”綾香激动了一小下，“我想起来，是不是在新宿东口，附近有个很显眼的donki！”
万齐点点头，墨镜遮住了他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什么叫新宿东口，但不瞒你说，在下的耳机就是在donki买的。”
“顺便一提，那里的烤红薯很好吃，只可惜最近从99円涨到了109円，还有...”
“谁要问你donki可以买到什么啦！”綾香哭笑不得，吐槽道，“我当然知道一年四季可以买到烤红薯。”
“是吗。”万齐一顿，“所以綾香小姐，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綾香愣了下。原来他是认真在帮自己找记忆啊！
“谢谢你，万齐先生，不过还是没有。”
初次见面，万齐能给出的信息有限，时而和綾香记忆中某些角落重叠，时而又鸡同鸭讲。
“万齐先生，你用手机吗，不如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綾香掏出自己的端末晃了晃。
万齐可惜般笑了下：“真不巧，在下从进来这里，就被没收了所有通讯工具。”
“哦，这个简单～”
綾香心领神会，冲对方眨了眨眼，“你先记着我的邮箱地址，等你从这里出去，拿回手机之后记得给我发简讯。”
“我保证，你这次和春雨的谈判会很顺利。”
*
凡事欲速不达。
万齐这边的情报可以慢慢套，说多了反倒会让对方起疑，不如借这次春雨谈判，顺水推舟卖他个人情，有利于维持长久关系。
感谢春雨，这是綾香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正常人说上话。
当然，也要感谢某个小兔崽子。
“你果然还是很在意嘛～”
得意的工夫，背后突然响起少年温润的声线。
綾香一惊，转过头。
只见走廊尽头，对方双手抱臂，正倚在离她不远的落地窗旁。
“团长，你这是...”綾香疑惑歪头，“迷路了吗？”
母舰内部构造四通八达，走廊设计均为透明玻璃，优点是可以一览无余其他楼层风景，缺点是对路痴并不友好。
方才第七师团结束集会，綾香明明看着神威往出口处走，现在绕来绕去还留在母舰，她合理怀疑这货是迷路了。
然而神威天生嘴硬：“一个从出生都没下过船的1900*，居然会怀疑别人迷路吗？”
“正因为一辈子没下过船，才会对船上的构造一清二楚呀～”綾香掐着嗓子回道。
话落，神威呆毛卷了下：“綾香，我发现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呢。”
“对叭起，我错了。”
綾香知道不能再皮下去了，立马切换到正经模式，和神威一边往子舰走，一边聊起集会的内容。
近期，春雨新增了几条航线。
表面上是旅客专用线，实则为协助各星球高层人物，将其私人灰色收入转移到海外，是常见的洗|钱手法。
“虽然每次报酬一般，和隔壁团运输毒|品的单次利润差远了。”
“但从长远来看，这是个积累人脉的好机会，稳赚不赔，要是团长觉得合适，我回头就去找提督拿单子？”
这边，綾香分析地头头是道。
神威听完嗤笑一声：“说了这么多，你只是在同样违|法的两个任务里，挑了个看似不太伤天害理的那个。”
“綾香，我发现你不仅弱，还挺天真。”
天真的綾香被狠狠嘲讽，却也不恼：“哎，没办法，谁叫我这人天生善良呢。”
不像某个狗团长。
神威回赠她一个笑容：“你是不是想说‘不像某个狗团长’？”
电梯前，綾香摁下按钮的手指一滞。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神威大摇大摆走进去，学着她的语气道：“哎，没办法，谁叫我是本团唯一狗团长。不过呢，还是劝你早点死了那条心哦，从踏上这艘船起，我就没想过回头，当然了——”
“也更没想过洗白。”
扬起的斗篷再次糊了她一脸。
綾香无语又无奈。
还是干脆捅|死这只兔崽子算了。
其实綾香提出这次的订单，并非出于单纯的道德感。
第七师团作为春雨最强队伍，每次接到的任务报酬虽高，危险系数也高。
綾香认为需要平摊下风险，偶尔接点风险小的任务。
省得每次这群人出门，她都会担惊受怕自己的金大腿们就此消失在宇宙里。
但显然，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回程的路上，綾香将万齐的事抛在脑后。
因为昨天准备集会熬了个大夜，她难得一言不发，跟在神威后面亦步亦趋。
“哎哟！”
忽然间，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綾香捂着鼻子：“团长……！”
罪魁祸首一脸幸灾乐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綾香莫得感情回道：“……抱歉，我不长眼。”
“哇哦，怎么突然火气这么大。”
神威颇为惊讶，转而又说，“不过你最好少用这种态度跟我讲话，包括刚才那样，我不喜欢哦。”
“……？”綾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和神威认识数年，每当綾香自信可以拿捏对方时，神威总会狗到更上一层楼。
“不过呢，你倒是提醒我了一件事。”
正当綾香无语到想走人时，神威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笑眯眯地竖起一根食指。
“一个好消息，最近上头的人好像很关心凤仙老板的动静。”
“凤仙？”綾香收回了迈出去的腿，“老爷子不是早退休了吗？”
夜兔的寿命很长，凤仙选择在势头最盛时离开春雨，安度长到令人羡慕的晚年，着实让綾香嫉妒到眼红。
她还记得凤仙刚捡她回来时，时常会盯着她墨绿色的眼睛出神，那眼神，就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后来她才知道，凤仙有个和她同为地球人的“白月光”，幼年时期与他相遇，像太阳般闪耀。
凤仙退出春雨后，便去了“白月光”的所在地，而那个地方，正是在地球一个名为“吉原”的欢乐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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