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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音书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紧紧握拳的手，瑟缩着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王问你，床上的男人，究竟是谁？！”萧御辞一字一顿地低吼道。
宋音书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正打算一股脑儿把事情全说出来，却见床幔被一双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挑了起来。
“大早上的……究竟是谁在扰本王清梦？”
周淮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姿态慵懒地与萧御辞对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恨不能大杀三百回合。
“阁下贵姓？”周淮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欠欠地开口问，“擅闯别人闺房，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见他贼喊捉贼，萧御辞怒极反笑：“阁下爬上吾妻的床，难道就是君子所为？”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淮自然也能猜得出来，面前这个怒发冲冠的男人，就是大梁摄政王，萧御辞。
他轻蔑一笑：“据本王所知，舒四小姐早已与前夫和离，阁下还自称是舒四小姐的夫君，真是叫人贻笑大方。”
萧御辞被他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更多的还是胸口按耐不住的熊熊怒火。
“就算本王是她的前夫，那你又是她的什么人？”
“你有眼睛不会看？本王自然是……她心甘情愿同床共枕之人。”
萧御辞被这句话彻底激怒，“唰”地抽出腰间佩剑，直指床榻上洋洋自得的男人：“本王管你什么人，现在就杀了你，叫你变成鬼！”
周淮腾地窜起身，也从床榻边取过自己的佩剑，与萧御辞缠斗了起来。
屋外守着的御剑和睚眦听到动静，一同破门而入，见自家主子正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一时都有些愣神。
不是……这算是什么状况？
捉奸在床？
第119章 清白到躺在一张床上？
宋音书眼睁睁看着两个男人不消片刻便将整间屋子打得七零八落，终于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够了！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萧御辞率先住了手。
他赶了一夜路，身子本就疲乏，方才怒火中烧没察觉，这会儿难免有些困倦。
周淮刚睡醒也有些惫懒，见萧御辞停了手，便也没再穷追不舍。
两人相顾无言，却都在心里暗自较量着彼此的身材和样貌。
不得不承认，这两人都生得一副好皮囊，气质也尊贵不凡，难分伯仲。
宋音书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先向萧御辞介绍了一下周淮：“这位是南平王。”
萧御辞早就猜到了周淮的来头，颇为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声名在外的南平王，也不过如此。”
周淮冷笑一声：“彼此彼此。”
宋音书生怕两人吵起来，赶忙开口对萧御辞说：“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我还是想跟你解释清楚，我跟南平王之间是清白的。”
“清白到躺在一张床上？”萧御辞脸色发青，双拳紧握，显然不相信宋音书的说辞。
见宋音书抿着嘴不说话，萧御辞怒意更甚，咬着牙问：“你怎么不解释了？怎么不说你与他同床共枕是被迫的？”
宋音书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叫她怎么解释才好？
她心里确实是被迫的，可三日之约……也确确实实是她提出来的权宜之计。
周淮在一旁看着，笑意逐渐变得张扬：“萧王又何必自欺欺人？这里是舒府，若非她自愿，本王如何能登堂入室？若她当真不愿与本王同床共枕，便是本王再怎么死皮赖脸，也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在她床上睡一整晚吧？”
他说的字字句句都像是钉子一般敲击在萧御辞的心口上。
萧御辞望向宋音书的眼神失望至极，愤怒已经化成了悲痛：“你当真……是心甘情愿的？”
宋音书从来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心里越发慌张，说出口的话也变得有几分语无伦次起来：“我……我虽然答应三日里与他形影不离，但最初目的也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你相信我，我与他绝对没有过任何亲密举动，我心里也绝对没有半分他的位置。”
萧御辞得到她趋近于肯定的回答，心里顿时像坠入了冰窖：“你自己听听看，你说的这话矛不矛盾？你心里没有他，却同意与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宋音书，你是不是当本王是傻子？”
宋音书只觉得胸口烦闷无比，想要解释清楚，却又发现自己确实没处理好这件事。
周淮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还是萧王有眼力见，舒小姐心里分明已经有了本王的一席之地，却还在极力否认……何苦呢？”
宋音书听到他的声音就满肚子火，没忍住狠狠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别说话！”
周淮吃痛，拿手比划了一下封嘴的动作，脸上挂着宠溺的笑：“行行，本王都听你的。”
萧御辞见两人公然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气得整个胸腔都在翻江倒海，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拂袖而去。
宋音书还欲追上去解释几句，却被周淮拉住了：“舒小姐，三日之约还没到呢。”
宋音书反手给了他一拳，冲他怒吼道：“去你的三日之约！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对你动心！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周淮眼中的不悦一闪而过，用力扣住她的手腕道：“舒小姐，本王劝你三思而后行，你的身份你知我知，宋寅亦知。你确定要与本王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连累太子和太子妃，甚至连累梁晋两国的友好和盟？”
周淮先前压根没想过用这一招来威胁宋音书。
但今日亲眼目睹宋音书对萧御辞的感情，显然有些慌了。
这番话说出口的瞬间，他也有几分后悔。
他并不希望把宋音书留在身边，是靠这样卑劣的手段。
这样多多少少会伤了两人之间本就不多的感情。
果不其然，宋音书在听到他这么说的刹那，脸色就变了。
“如果我不愿意留在你身边，你打算去晋帝面前告发我？”
周淮移开视线，冷声道：“本王也不希望走到这一步。”
宋音书冷笑着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周淮叹了口气：“跟着本王不好吗？萧王根本就不适合你不是吗？他连对你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也不愿耐心听你解释。”
“哪个男人看到这种画面还能冷静得下来？”宋音书眼圈微红地瞪着周淮，“要不是你卑鄙下流，我又怎会与你定这三日之约？”
周淮见她怒意勃发，索性也开始破罐子破摔起来：“本王早就跟你说过，本王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了得到你，卑鄙下流算什么？本王能做到的，比这还多得很。”
“你究竟为何非要这般强人所难？天底下是没女人了吗？”
“本王不是说过？只有你能将本王一次又一次从鬼门关拉回来。”周淮道，“本王走的这条路，注定艰难险阻受伤无数，如果没有你这样的奇能异士在身边，本王早就是一具尸首了！”
“那也没必要非娶我不可吧？我又没说过不愿意救你的命！”
“不嫁给本王，如何能时时刻刻都守着本王？难道你愿意做本王的贴身丫鬟？便是本王同意，萧王能答应？”周淮说着也有些莫名不解，“嫁给本王不好吗？本王将来若是登上那高位，你就是大晋母仪天下的皇后！”
宋音书不屑道：“实不相瞒，我从前连太后都当过，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周淮诧异地看着她：“你想要的人生是什么样的？”
“自然是对酒当歌，肆意纵横。”宋音书说起未来，满脸闪着异样华丽的光，“什么皇权富贵，都是束缚人的枷锁，唯有畅游天际，人生才没有虚度！”
“你既这般想，为何又愿意与萧王在一起？”
宋音书手指微动，半晌才看着窗台透出来的朝阳微光道：“谁知道呢……大约……我也中邪了吧。”
第191章 我们成亲吧
周淮看着她此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刻的深情眼神，竟不知为何，突然间心软起来。
“你当真那么在意他？”
宋音书沉默许久才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罢了。”周淮冲她摆摆手，“你去跟他解释清楚吧。”
宋音书没料到他会忽然转了性子，难得夸了他一句：“其实……你也没你自己口中说得那么十恶不赦。”
周淮满不在意地耸耸肩：“好坏都是交由别人去评价的，本王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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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御辞气归气，还是厚着脸皮在舒府住了下来。
宋音书在这件事上自知理亏，主动去找了他好几回。
偏生某人这回像是气急了，怎么也不肯见她。
宋音书无奈，只好搬了架古琴在他院子门口弹了起来。
曲名《夜山听雨》，其实并不适合春日弹奏，但这首曲子是诉说分别恋人之间的思念之情的，曲调婉转流畅，十分动人。
宋音书琴艺本就突出，弹奏时又满心想着和萧御辞之间的过往，将这首曲子演绎得浑然天成，舒府上下无不驻足聆听。
狻猊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劝已经在窗前站了半天的萧御辞：“主子，不是属下说您，王妃可不是回回都能这么好脾气的，要是您再不把握时机留住人家，真被那什么南平王给哄骗走了，您上哪去找后悔药吃？”
睚眦生怕狻猊又惹祸上身，暗自扯了扯他的后衣领，不出意外，看到某人耳根微微红了红。
睚眦嘴角抑制不住地扬起，扯他后领的手顺势摸了摸他的脑袋：“主子心里本来就不好受，你少说几句。”
狻猊耳根的红晕一直蔓延至衣领遮住的脖颈，低下头没再说话，自然也没回头看此刻满脸笑意的睚眦。
萧御辞倒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眼神像是飘到了远方。
其实相较于发现有男人与宋音书行踪过密，他更难过的是，自己并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资格去责怪宋音书。
周淮嘲笑他只是宋音书的前夫，实际上，他算哪门子前夫？
他甚至都没有真正拥有过她。
即便她现在头也不回地投入别人怀抱，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想到这里，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介怀的是什么。
他定了定神，拉开门走出去。
悠扬的曲调，在他出现的刹那便停了下来。
宋音书抬眸去看他，见他眼底的怒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竟满是深不可测的柔情。
“……你不生我的气了？”
“宋音书，我们成亲吧。”
他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可深邃似海的黑眸中，又似乎在诉说着千言万语。
宋音书虽然惊慌，但也并不反感，只是有些意外：“……就在这里？”
他到底是大梁摄政王，总不至于娶个王妃还在晋国举办婚礼吧？
“你不是舒家四小姐吗？”萧御辞含笑望着她，“就在舒府办，如何？”
宋音书还没来得及回答，被琴声吸引来的舒夫人便在一旁抢先开口道：“我觉得这主意不错。”
萧御辞仍旧深情凝望着宋音书，等着她的回应。
宋音书在他期待的视线中，面颊变得越来越烫，终于含羞带笑地轻轻点了点头。
周淮远远看着这一幕，原本想要走上前去阻止两人的腿，不知为何，竟然停了下来。
任谁也看得出，此时此刻，那两人的眼中仅剩彼此，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插足。
御剑有些心疼：“主子，咱们要留下来参加他们的婚宴吗？”
周淮沉默许久才小声道：“当然。”
—
舒府已经许久没有办过婚宴了。
上上下下都忙得不亦乐乎。
萧御辞虽然对婚礼细节插手不多，但在花费上却毫不吝啬，径直命人抬了五大箱黄金给舒夫人，叮嘱她定要将婚礼举办得尽可能奢华大气。
舒夫人本就疼爱宋音书，凡事无不亲力亲为。
钱娘子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也来为宋音书和萧御辞量了尺寸，日以继夜地赶制着喜服。
所有人都在为婚宴忙个不停，宋音书却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总觉得这一切好像是场盛大而匆忙的梦。
她真的能顺顺利利地嫁给萧御辞吗？
“在想什么？”萧御辞从身后拥住她，细碎的吻落在她珍珠般小巧的耳垂上。
宋音书痒得缩了缩脖子：“没想什么，就是害怕。”
“害怕什么？”萧御辞将她转过身，正色看向她的眼睛，“有本王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宋音书叹了口气：“南平王和宋寅交好，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总担心会生出什么事端。”
萧御辞拧紧眉头：“此事……本王会与路修远商量对策，你不用操心。”
宋音书点点头，闷声道：“要是爹娘能亲眼看到我出嫁就好了。”
萧御辞拥她入怀，戏谑道：“宋家人从前不是亲眼目睹过你出嫁？那回也是本王去迎的亲……如今这般，算是殊途同归了。”
宋音书瞪他一眼：“那怎么能一样？你当时去迎的是你的皇嫂，又不是你的妻子。”
“你要是心有芥蒂，等回了大梁，本王再重新娶你一回。”
“罢了。”宋音书叹息道，“即便再举办一回婚宴，我也不能以宋家女的身份出嫁了。”
“那有何难？再叫宋相认你为义女不就行了？”
宋音书笑出声来：“你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嘛。”
眼下这种境遇还能说成是，大梁摄政王在出使晋国时，与晋国一个长史之女结缘，在晋国成了婚。
虽然大梁朝臣和太皇太后对此可能会略有不满，但也无法诟病。
再跟宋家扯上关系，那可就难说了。
少不得会有人拿宋音书的长相做文章。
“如今这样，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宋音书伸手抱紧萧御辞，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动情低语，“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萧御辞愣了愣，忍不住低头去看她。
怀中小女人已经许久不曾这般温情脉脉过了。
从前她也这般温柔婉转着在自己怀中吟哦低语过，但多少带了一丝讨好和目的，远不像今日这般情真意切。
第192章 试穿嫁衣
萧御辞心口像是被暖阳烘烤过一般，周身的血液都变得温暖而舒缓。
他实在难以抑制内心深处的悸动，俯下身找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娇嫩红唇，辗转吻了下去。
下定决心接受他的宋音书同样心潮澎湃，仰起头热烈地回应着他的热吻。
衣物被一件件剥落，大掌流连在绸缎般滑腻的雪肤上，引来小女人一阵接一阵难挨的战栗：“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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