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长的丑还失了名节的女人公,分明是一个怀了金鸡蛋的金母鸡啊,江秀才这是捡到宝了!!
众人眼神的变化太明显,江薏瞬间黑了脸,之前还兴奋欣喜与只有自己才能欣赏到阿氿的好,谁知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就被人开了窗,让家里的宝贝露了光芒出去,江薏气恼得咬紧了牙!
她紧紧拉着穆氿的手,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呸,一群没眼力见的,阿氿都嫁给我了,看了也没你们的份。
这孩子气的动作让穆氿以为江薏害怕,愈发担忧起自己文弱的小妻主,他握住江薏的手,语气越发的冷淡。
“今日是我新婚之日,也不差这一时,不嫌弃的话留下喝杯水酒,明日出发。”
冷淡的语气没给人商量的余地,几人意外又不意外,毕竟以往军中时狼将军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没想到他恢复男儿身了,依旧能这么强势。
几人对视一眼,虽然京中说了尽快,但这个时间点赶不了多少的路就要夜间休息,加上她们来的时候就只骑了六匹马,哪怕现在出发也得到县城里卖上一匹好马才行。
“是,那属下先进县城给将军备上马,明日一早我们出发。”范郎将本就是最早追随于穆氿之人,现在见穆氿依旧如以往一样的姿态,她反而更加恭敬顺从。
而她的态度,也奠定了其他人面对穆氿的态度。
范郎将服软了,庞护卫却瞬间急了。
“范......”
只还不待她说完,脑后就一阵剧痛,庞护卫瞬间软了下去。
六人中一个体型格外宽厚的女子伸手接住庞护卫,捞在臂弯里夹着。
她们本就是穆氿的下属,互相之间的素有默契,现在既然还认狼将军,自然不会违背狼将军的意愿,让敌国的侍卫这时候多嘴闹事。
这干脆利落打晕人的手法看得江薏瞬间瞪大了眼。
哇呀,这么干脆吗,听都不听完直接打晕?而且力气竟然这么大,一个成年女人也能这样夹着。
江薏惊叹的看了这个宽厚的女人一眼,果真真人不露相啊!
宽厚女人被狼将军妻主这眼神看得不自在,自己这点本事算啥,你旁边的夫郎才是真正的人物!
穆氿眉心一蹙,掌心用力一握江薏的手,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江薏回神看向穆氿,穆氿压下因江薏惊叹看向她人的目光产生的恼意,知道江薏吃自己的容貌,故意弯了弯眼,凌厉眼角带着温柔的笑。
江薏果真眼神瞬间痴迷,心底惊叹,——我阿氿真好看!
接收到江薏的喜爱,穆氿这才满意的松开眉头,新婚被打扰的郁气都消散了些。
这短暂的一幕没错过范郎将的眼,一时间心绪万分怪异复杂,这真是她们战场上冷厉无情、冰冷少言的狼将军?
不过心底再怪异,范郎将还是压下,对穆氿解释一句,“将军,这是苍澜的庞护卫,负责与我们一道来接将军的。”
夏朝和苍澜打了几年的仗了,两国议和,京中来接穆氿进京的人居然还有苍澜国的,这事儿怎么想怎么怪异。
只是现在被村里人围着一直看热闹,有些话不好问的太细,穆氿只淡淡点点头。
打定注意继续婚礼,江薏就带着那个宽厚的女子把庞护卫放到江母之前住的屋子,穆氿这个新郎也回到婚房,院子的酒席依旧正常进行。
只是说是正常进行,几个带刀的大人物坐在主桌上,谁敢放肆的吹牛吃喝,若不是江家今日的宴席肉食实在是实在,她们连饭都不敢吃直接就吓跑了。
现在虽说没跑,但村里人也直接饿死鬼投胎一样,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也不需要洗碗擦桌,直接各家拿着各家的脏碗,扛着自家的桌子凳子,狗撵一样的离开江家。
不多一会儿就热闹的院子就只剩下孤零零的主桌一桌。
第33章 将军
天边的红霞暗淡, 空气也褪去了炎热,凉意随着夜风席卷小院,刚刚还喜庆的小院看不出一丝之前的热闹。
主桌上除了范郎将五人, 就只有新娘江薏和略有身份的何村长在陪客。唐蓉早在这些人上桌吃饭的时候,就自觉的换到何芸和村老一桌去了。
这些人一身官威, 她可不像江薏一样坐得住。
吃完饭唐蓉也不需要江薏送, 眼神示意一下江薏自己走了, 谁知江薏直接放下碗筷, 起身走了过来。
唐蓉惊得赶紧摆手, “不用送不用送,你陪几位大人就是。”
说完手一指同样吃完等着老娘的何芸, ”这位姐送我一下就行。“
当柱子的何芸一愣, 立马点了头对江薏道,“你接着吃,我送她回县里。”
“好,谢了!”江薏也不和何芸客气,看着两人出院子后, 她才回到桌子上。
几人没啥能寒暄的,只干巴巴的吃着饭,好在这饭食做得不错,沉浸在美食里倒也不算太尴尬。
只桌上官小姐陈昭一直有一眼没一眼的瞅着江薏,那目光倒不是恶意, 纯粹就是好奇,非常好奇。
那可是她们的狼将军诶,杀神一样的狼将军, 哪怕恢复了男儿身依旧能让她们这群人本能臣服的狼将军,这个文文弱弱的乡下女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娶这样一个男人?
还能让她们狼将军眼珠子一眼护着, 多看了其他人一眼都不满的拉回注意力,哪怕这个其他人还是个糙女人!
江薏努力干着饭,为了晚上的洞房夜做准备,只是这人的眼神实在烦,就差在眼底写上‘好好奇,好好奇,你这个小白脸到底怎么勾搭上我们将军的?’
未免自己消化不良,江薏咽下口里的饭,实在烦躁的转头看着这位跟其他人比起来没那么粗糙的年轻女子,露出一个职场的标准微笑。
“这位大人一路辛苦了,赶紧吃饭吧!”
——吃你的饭吧,看什么看,没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吗,我家阿氿就喜欢我!就喜欢我!你管的着吗你!
隐带敷衍嫌弃的话让范郎将抬头看了江薏一眼,没料到这个乡下女人还有点脾性,不过想到将军对她的维护,又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听出来,反正又不是对她说的。
而被嫌弃的正主不但没听出自己被嫌弃了,反而一听江薏说话了,也不管江薏说的是啥,直接压不住好奇的问:“嘿,小姑娘,听说你是个秀才,你是怎么想到娶我们将军的?你可知道他之前的身份?”
不怪陈昭惊叹好奇,实在是因为这事儿在她们这些人看来太不可思议了!她根本不明白狼将军在军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陈昭从军晚,是等战场情况稍微稳定些了,家中才松口放她来军中历练。
但说是历练,其实就是放主将身边沾沾光,做个传讯亲兵,可陈昭一进军营,就看见了已经在战场上已经展露锋芒的狼将军。
那时一人一狼在战场配合默契,野兽的野性与将军极度冷静的理性结合,嗜杀的血腥与克制的冷漠强大交织,狼神临世一般让人忍不住的心颤。
陈昭只见过一次的就入了迷,看狼将军就像是看天神一样,完全不顾她娘老子的打算,拼死拼活的要进了前军。
可狼将军率领的前军根本不是她这种进来镀金的人能进的,里面每一个人都有着能够跟随狼将军杀穿敌军的真本事。
热血上头的女儿哪能容忍自己是个孬货,为了能进前军,陈昭硬是把她前小半辈子没使上的劲全尽了,每天大量的拼杀练习,终于在三月后够着尾巴进了前军。
就如陈昭的心态,见证他,臣服他,追随他,这是前军大部分将士的心路历程,她们的狼将军就是她们前军最锋利的刀锋,只要有他在,再艰难的战役都有勇气去拼杀。
而就是这样一个极具个人魅力的战场将军,居然是一个男子乔装的,他回乡恢复男儿身后,依旧还能有他那独一无二的气质,这怎不让人心惊,让人惊叹。
可就这样一个奇男子,居然会如普通男儿一般嫁了人,嫁的还是一个文弱的乡下秀才。
文弱乡下秀才江薏露出一个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位大人您说笑了,阿氿温柔善良,我有什么不敢娶的。”
温柔善良?
桌上其他几人瞬间抬头看着江薏,目光悚然!
你说一个战场上从完全没背景的小兵升到敌军都称之为杀神的狼将军温柔善良?
你是不是对这个词有什么奇特的误解?
但看着江薏挺着胸膛理所应当的表情,几人沉默一瞬,又默默低下了头,安静的吃起了自己的饭。
果然,能娶狼将军的人也不会是什么一般人。
不管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理解有问题,总归是这人是有亿点问题!
问话的陈昭则倒吸一口气,对江薏抱拳做了个佩服的手势,终于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埋下头干饭了。
只是心底想着,若哪一日这小秀才看到了将军的银狼,会不会哇的一声吓哭出来,还能不能这么坦荡的说出狼将军温柔善良的话来。
饭后几人扛着庞侍卫去了里原县,江薏也收拾完送走留在最后的村长一家。
新房里穆氿已经吃完饭,等院子里没人时,他才从屋里走了出来。
“阿氿。”
江薏快步上前想接过穆氿手上的碗碟,穆氿侧身避开。
“薏薏,不用,我自己来。”
因着家中就两人,穆氿也不讲究,直接端着碗去厨房洗了收好。
擦干手,妻夫二人回到房间,这时本该是江薏最期待的洞房花烛夜,可突如其来的访客却扰乱了旖旎的心思。
“阿氿,明日就要走吗?”她才穿来不久,原身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里原县,对京中她还真没什么底气。
“嗯,她们既然来了,这一遭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的。”穆氿握着江薏的手,凝视着江薏略显惶恐的白净面容。
如果只有他自己,无论京中什么情况他都不惧,可他已经嫁人了,薏薏性子单纯,又有些娇气,这样娇软的小妻主,他怎么放得下心。
他在范蓉她们面前强硬,也是出于对此的考虑,不管是新婚日这些人大咧咧的前来打扰,还是京中的变故,都容不得他软弱。
他想护着他的小妻主,想让她一世都能无忧晴朗。
看着她纯净的面容染上苍白不安,穆氿压下心底的隐忧,低头安抚的往她脸上亲了亲。
“薏薏别担心,我虽欺君从军,但在战场也立有军功,回乡时也放弃了军功,那些应当能抵罪了。”
穆氿想告诉江薏自己不会有事,进京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他越这样说,江薏心底就越发难受。
自己的阿氿,年少时就为了家人孑然一身去从军,隐瞒自己身份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可战争结束好不容易归乡,却要担心自己的男儿身从军是否算欺君。
心底细细密密的泛疼,江薏清润的眸子染上疼惜的鲜红,她伸手抱住穆氿,脑袋埋在肩上,声音闷闷的,“你为国立功,凭什么罚你!”
但嘴上说凭什么,心底也知道这世道就是这样,若是迂腐些的,还会攻讦穆氿倒行逆施。
思考了一番白日几人说得话,江薏问道,“阿氿,她们说得那个苍澜国小王子什么情况?你认识他?”
穆氿迟疑一瞬,点点头,“算是。”
看着江薏认真倾听的样子,思及那时的情景,穆氿难得有几分别扭,语气也怪异起来。
“那时战场焦灼已久,临近的城池早就空了,军中又全是女人,有些精力无处发泄就会偷偷出去,找些家贫未搬离的男子。”
江薏一愣,随即恍然,古代军中,这种事是不可避免的吧。
她注视着穆氿,心有心疼,身为男子,看到这种情况那时他该多无力!
理解疼惜的目光让穆氿握着江薏的掌心一颤,暗红的唇角绷紧,显出一分男子的狼狈。吸了口气后,本就低沉的嗓音越发的暗哑。
“因为主将的命令,军卒不得随意骚扰男子,可边城的留下来的人,哪个不是实在没了去处才会留在战乱的地方。留下来总得活下去,战乱种不成粮食,总得想其他办法,不管是自愿还是其他什么,这事儿就这么心照不宣的进行了。”
“只人心总是不满足,有些兵卒哪怕男子不愿,也强行……”
话音到此断了,压低的眸子也越发晦暗,对此事无力的怒意充斥其间。
江薏握紧穆氿的手,这事不是男子的错,是社会国家的问题,现代哪怕到了那么发达的地步,有些国家的军中依旧很乱。
少女怜惜心疼的目光给了穆氿莫大的安慰,他吸了一口气,接着道。
“那些兵卒,事后会给男子钱财,再推说男子是同意的,只要没人告到军中来,这种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遇到苍澜小王子的时候,他就穿着一身边城人的布衣,那些兵卒以为他是附近逃难的人,就准备强迫于他。我看不惯,就收拾了那些兵卒,带走了他,那时他也没说他是谁,只让我送他到两国交界的位置。我虽然奇怪,却也没多想。”
“等后来双方停战我才知道,苍澜小王子是使性子瞒着她们的人想乔装混到我们军营外打探情况,才会只身一人到了附近的村子,只他才摸过来不久,就被外出的军卒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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